请问公子,后来发生了什么?
那剩下的地阶双雄之一人去了哪里?如今何在?”
李秋水环视四周,见众人被那人话语所吸引,此刻都正齐刷刷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双眼微眯,李秋水目光深沉的望着那人,他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红枫与地阶双雄,于同一夜失踪,同时还有他李秋水。
如今,红枫与地阶双雄之一的二人尸体被发现,确定二人已经为灵魔所害,于是世人推测最后的那一名地阶双雄之一定也是难逃魔掌。
如此便是三名地阶中品强者俱都为灵魔所害,而他又恰好与他们一同消失。
现在,他李秋水还活的好好的,三名地阶中品强者却二死一失踪,有人就会怀疑他是否与灵魔暗中有牵扯?
三人追杀于他,灵魔杀了三人,怎么看都有点像是灵魔在救和保护他的意味。
无论他为自己辩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有些人仍是可以往他身上泼脏水。
不管那理由是如何的牵强附会,一日不能彻底洗去嫌疑,他李秋水的名声就一日是臭的。
李秋水心中凛然,此子,实在用心歹毒。
李秋水冷笑道:“诸位应该是都知道的,我有一护道人,泰伯,本是师父座下十八战将之一,一生跟随我师征战杀敌无数。
后师父隐退,泰伯依旧追随左右不离不弃。
待得我有幸被师父收为弟子,师父亲点泰伯为我护道人。
那一夜,泰伯独自力战红枫和地阶双雄,以一敌三,终重创之。
泰伯重伤昏迷,红枫和地阶双雄也是受伤颇重的。
没有追逐在我身后的二人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最后一人我却是清楚的。”
那人神色一紧,拱手道:“但请说来。”
“呵,其实在场的诸位也许有人是能猜得出来的。
对于当日的情形有些相信诸位应是知晓的,那一夜我是进了青萝湾的。
随后的晚上,青萝湾有倾盆的暴雨降下。
一直追在我身后之人本就被泰伯重创,一身战力大打折扣,而我,不才,虽然战力不行,却在速度一道上多有进益。
如此,我们二人却是僵持了下来,他追我不上,我也战他不过,谁也奈何不得谁。
被逼无奈,我选择了进入青萝湾。
随后有暴雨倾盆而下,青萝湾内随即雨水积聚,不久有洪水肆虐。
很不幸,煌煌天威非人力所能敌,我们二人均被洪水裹挟。
我好运,中途抱住了一颗大树,这才幸存了下来。
至于他,却是不知被洪水冲到哪里去了,是生是死更是不知。”
“公子此后一直以重伤为由,隐避不出,却不知公子是如何受得重伤?
据我所知,公子逃命之前,有护道人护卫左右。
公子逃命之后,按公子所说公子极擅长速度,一直未被追上,那么公子的重伤又是何来?
难不成是被洪水冲成的?
青萝湾洪水席卷,自然是要向深处、洼处,那么公子又是如何从青萝湾中走出的?”
此刻,李秋水愈发肯定了此人是有备而来,不愿具报名姓,想来他那所谓的红枫同族的身份可能也是假的:“你了解如此清楚,自该是知道先前泰伯与红枫和地阶双雄交战时,是以秘技强行提升了我的些许战力的。
也正是因为此,在泰伯与三人交战分身乏术之际我也可从旁协助一二。
可是,再是用秘技提升战力,我只有地阶下品修为的事实无法改变,境界上的差距不是区区一秘技就能轻易弥补的。
所以,诸位大概也能猜到的,那一场交战,强大如泰伯都重伤昏迷,我又岂能未伤分毫、全身而退?
我之重伤便是拜红枫与地阶双雄所赐。
至于我是如何走出青萝湾的,呵呵,兰卡帝国强者如林,能人辈出,我自然是被人救出来的。
至于是何人,又具体是通过什么法子,事关机密,恕我在此不便相告。”
那人咬牙,犹自不愿甘休,死盯着李秋水,不依不饶:“此皆公子一面之词,无有凭证,岂能为信?
为何他们追杀于公子,正好他们不是被灵魔所杀就是失踪,偏偏公子依旧安好,还能来参加四国试武?”
“哼,”李秋水怒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无凭无据,那你呢?
你的哪一句话不是在猜测?
你的凭证呢?”
那人梗着脖子,犟道:“世人心有疑惑,疑惑本身便是猜测,我代世人问出来,为世人解惑,自然是不需要凭证。”
“那就是没有凭证了?
我现在也有一疑惑需要你来给我解,你三番五次暗言伤我,我非常怀疑你动机不纯。
那么你是自己告诉我答案还是我用手中剑自己来取?”
“呛!”长剑出鞘,乳白色地阶之光再现。
李秋水目光逼视那人,脚下却未动。
那人惊惧,指着李秋水大叫:“尔敢?”
第392章 收场()
“尔敢?”叫的再大声也掩不住其中蕴含的惧意。
李秋水目光直视着他,眼角的余光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周围众人。
此人已经胆怯,不足为惧,可是此事还没完,无论今天他们之间以何种方式收场,他的此番言论已经可能会给以后那些对他不满的人留下一个发泄怨气的通道,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但也仅此而已。
暗杀之夜后,他名字早已上达天听,如今尼克拉伊十四世还在安腊城等待他前去接受封赏,他还是兰卡帝国的有功之人。
他的师父是兰卡帝国人称军神、爵位国公的地阶上品强者万剑,算得上是后台够硬。
在他的事情上,情报司超乎寻常的关心备至、安排周到,更是有情报司司主本杰明亲至,李秋水绝不相信情报司对他如此用心仅仅只是因为万剑的请求。
在兰卡帝国,很多时候情报司的态度也代表着尼克拉伊十四世的态度,这一点由于兰卡帝国因尼克拉伊十四世四十年的“昏聩”现在能看清这一点的人已经不多了。
恰好,万剑正是这少部分人中的一员。
那时索克城之变还没有发生,那时尼克拉伊十四世还没有重掌权柄站到台前来,万剑在教授他各种知识时曾经就跟他提过这一点。
万剑曾经身居高位,并手握重权,却仍对那时有“昏聩”之名的尼克拉伊十四世忌惮极深,李秋水丝毫不怀疑万剑是知道些内情的。
虽然万剑没有再给他具体解释,但李秋水却是把这种提醒深深地记在了心中。
很多时候眼睛和耳朵都是会骗人的,这一点在政治中尤其如此,真真假假从来无绝对。
纵然世人皆说尼克拉伊十四世昏聩,李秋水却打算谨遵万剑的嘱咐,要小心对待尼克拉伊十四世。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与尼克拉伊十四世打交道的机会,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既然情报司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能代表尼克拉伊十四世的态度,那么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于兰卡帝国有功,有万剑做靠山,还有尼克拉伊十四世罩着,以后某些人想要靠一些完全没凭没据的胡乱推测给他泼脏水并能真正打击到他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
此人“用心良苦”,当众挑明他身上可能存在的嫌疑。
却不知,对于这等程度的攻击他根本就不怎么在乎,以后麻烦是会有的,这避免不了,可要说真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困扰可能性却是非常的小。
这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李秋水现在非常好奇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先是六个格罗尼斯帝国人意图对他动武,不想竟是败得非常彻底,这是武。
然后是这个连名姓都不敢自报的英奇帝国人满口胡说乱诌,恶意诬陷,他条理清晰,一一反驳,这是文。
现在武的和文的都来过了,还有呢?
那人不敢直视李秋水的双目,眼神闪烁、躲避。
李秋水笑了笑,目光转而落在了那群留有着大辫子的人身上,按理说接下来该是赫尔曼帝国人上场了吧?
赫尔曼帝国人组成的人群准确的收到并理解了李秋水的意思,为首数人对李秋水笑了笑,却是后退了一步以表明他们没有要立即与李秋水为难的想法。
也就在此时,突然一声高喝响起:“住手!”
循声望去,李秋水笑了,最后收场的人终于是肯出现了。
顶盔掼甲,手持一杆铁枪,背背一柄大剑,威武不凡,一名军中将领打扮的人正从不远处疾奔而来,在其身后还有整队的军卒排列着纵队跟随,“轰隆隆”的整齐脚步声清晰可闻。
楠奕城城防军终于不再选择旁观。
他们一路奔来,所到之处,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纷纷闪身为其让路。
李秋水隐去地阶之光,用略带有可惜的眼神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明显已经被他吓到了的英奇帝国人,摇摇头,后退数步。
楠奕城城防军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或许他们也很好奇三国之人为李秋水准备了怎样的见面礼,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上前来,只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瞧着这边,既方便观瞻,又能防止意外。
现在戏看得差不多了,三国之人明显已经暂时技穷,李秋水小胜一局,此时若没有一个外来因素将僵持的局面打破,再任其发展下去,若三国之人继续冥顽不灵,万剑弟子那一剑突然斩出去,那么局势便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混乱绝对是作为楠奕城城防军的他们所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无疑会证明他们的无能,并在四国之人面前丢尽脸面。
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出现,结束今日的这场纷争,三国之人会满意,万剑弟子也会满意,同样作为执法者,他们自己也会是满意的。
现场看清这一点的人有很多,自从楠奕城城防军主动现身,众人就已经有了今日也就到此为止了的觉悟。
有了楠奕城城防军的插手,事情结束的就非常顺理成章。
那将领模样的人假模假样的询问这许多人聚集于此意欲何为,然后不等人回答,便又自顾大说了起来,告诫众人如今楠奕城四国之人齐聚,皆为盛会而来,当以大局为重,不得在楠奕城中私自聚众斗殴,若是非要用武力解决问题,那么便去楠奕城专门设置用来供人解决此类问题的斗台去。
他谆谆告诫众人治安和平稳定的重要性,与人为善、互相理解能够带来的好处,待得他的长篇大论说完,现场众人早已散去了大半,剩下的人也正在散去中,他真的是有够啰嗦的。
英奇帝国人对着李秋水留下一声冷哼,离去。
赫尔曼帝国人对李秋水拱手一礼,微笑着离去。
至于格罗尼斯帝国人,六人三昏迷,早已是离去多时了。
数量最为庞大的兰卡帝国人,在离去时,许多人都对李秋水拱了拱手,送上带有善意的笑容,李秋水也拱手并回以微笑,他努力将这些面孔全都记在心里,他有一种预感,也许不久他们就会再次重逢。
人终于是散的差不多了,现场所剩只有楠奕城城防军以及李秋水一行人,从人满为患到骤然的空旷,很是有一种突兀感。
将领对李秋水拱了拱手,面带微笑,道:“如此,公子,我等职责在身,我们便就此别过了。”
李秋水笑着拱手相送:“将军请便。”
“请。”
双方转身,将领带领军卒要去楠奕城中继续巡逻。
李秋水原本是准备和杰妮一道去楠奕城中大街小巷逛逛的,出了这档子事,此刻却是再没有了那种心思。
刚出门就遇到这许多人,若再去大街上继续晃荡,天晓得还有多少人和事在等着他,李秋水觉得他应该先坐下来捋一捋,如今身在楠奕城,近在咫尺,逛街并不急在一时。
双方向着相反的方向迈步,擦身而过的瞬间,一道极低的声音飘入李秋水耳中:“国公爷交代,公子尽管放开了行事,无须顾忌。”
李秋水身子微顿,旋即恢复正常。
感知中,背对着他正在远去的将领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刚才的话正是他传出的。
情报司的探子站在不远处望着李秋水,面带笑意,正在等待李秋水的询问,经此事,李秋水也的确是有问题要问他的。
杰妮皱着眉头,歪着小脑袋瓜,咬着嘴唇,正作思索状,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克手中抓着一块手帕捂在鼻子上,鼻血已经不再流淌,血迹涂在脸上,像是作的画,两道长长的泪痕在血迹中从上到下显得异常醒目。
此刻见得讨厌的人都走了,阿克正转身打算回去清洗一下自己的鼻血。
身边人都完全没有任何异状,李秋水知道,刚才的传话只有自己听到。
眼睛微微眯了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沉浮:“这话真的是师父让人传的?”
如果刨去这句话本身的意思,他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的佐证能够证明这句话确实是来自于万剑。
也许这句话确实来自于万剑,可是万剑为何要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对他说这句话?李秋水觉得这句话其实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说。
也许这句话万剑根本就不曾说过,那么假冒万剑偷偷给他传这句话的人又是抱的什么心态?是陷阱吗?李秋水不知道。
突然的,李秋水感觉心田变得沉甸甸的。
也许他终于还是对此次四国试武之行看的太过乐观了,以为终于到了楠奕城便只剩在大会斩将夺旗最终将复基丹顺利据为己有。
他看轻了在这次盛会中四国武者勾心斗角的决心。
他有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无辜牵扯进来,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不但会被牵扯进来,还将是其中的主角。
他不怕被牵扯,他怕的是在他对复基丹志在必得的路上再横生枝节。
然事已至此,他也已经身处楠奕城中了,便只能面对。
只是他要尽快的把未来可能会碰到的事情捋一捋,提前有个心里准备,以免到时被打了个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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