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逃,还是自首?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他忽然想起在老家等着他从京城荣归故里的奶奶,他是奶奶从小养大的,奶奶已经七十岁了,如果进了监狱,奶奶还能等到他回故里么
杨硕一个大男人,在车上手足无措,终于哭了起来。
正哭着,却见车灯前,有一辆路虎揽胜正在缓缓的行驶过来。
是许飞。
杨硕虽然见许飞见的极少,但是陈雪圈子里哪些人开什么车,用什么车牌,身为一个优秀的司机,杨硕曾一一记过。
许飞,不就是他和陈雪云雨时,陈雪嘴里一直念叨着的人么。
说也奇怪,陈雪不喊李涛,喊的竟然是许飞。
杨硕的心突突直跳,生怕此时许飞也认出他来。
可是许飞根本不知道他这样的小角色,也从没注意过陈雪的车辆,因此和陈雪的车擦肩而过,也不知道。
许飞解决了事情之后,不顾车头被装的凹了一片,一路飞驰,一路给苏语打电话,却一直都是关机。
终于,紧紧赶着,终于快要赶到商业街了,许飞的手都有些发抖。
一靠近图兰朵,许飞就冲了下来,冲进图兰朵的包厢区,不顾包厢里各种口水,一间一间从外到里打开门,又关上。
………
却说那五个大汉,不像杨硕一样计较,他们可不在意陈雪在念谁的名字。
五个人轮番上阵,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身下人戴着面具,总有些不能尽兴,老大便揭开了陈雪的面具。
这一揭,吓得他当时就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大哥?”
“司机没有骗我们,这是雪姐”
“”
“”
“我的天,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被成为老大的人先是惊的后退了几步,接着蹲在地上捧着脑袋,连连吸气:“我们这下搞大了”
正在商量对策,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妈的!”被称为老大的人惊得骂了一句,见来人是个愣头小子,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便往腰间摸枪。
许飞一眼便看见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不省人事的陈雪。
见不是王苏语,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包厢却也没见王苏语,他一口气又吸上来。
老大用手/枪指着许飞,“我不杀你,我只要你做个聋子,哑巴。”
许飞哪里还能忍,抄起包厢内还未开盖的啤酒瓶,朝着老大的脸上砸去。
“王苏语呢?”
许飞一边砸过去,一边质问。
老大原本也是吓唬他,见没有吓住,不到不得已,也不敢轻易开枪打人,只是“啪”的一声打碎的许飞手上的瓶子。
手/枪上装了,声音沉闷,传不远,何况酒吧混乱,倒也不怕一枪就引起人们的注意,只是震得老大虎口一阵发麻。
啤酒瓶炸裂,玻璃渣迸射,啤酒四溢,许飞手臂被划破大片,一股愤怒的热血涌起,根本毫不畏惧。
老大不想开第二枪,手下的兄弟们倒是懂事,抄起各种能拿的武器,便往许飞身上来群殴。
许飞一个轻巧的闪避,先是躲过了一个飞来面门的啤酒瓶,接着一脚往台几上一踩,一个借力,伸手抄起陈雪,将其揽入怀中,便欲破门而出。
老大原本正在发愁,此时惊见许飞来,并不是为了找他们霉头,只是来找人,甚至还抱走了陈雪这个烫手的山芋。
老大正想喝止兄弟们对许飞出手,让他走。
却不及兄弟们手快,见拳脚相接,四个人竟不是许飞一个人的对手,眼看着许飞就要夺门而出,那个最为嚣张跋扈的小弟,也是老大平日最为宠爱的小弟竟然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手/枪,追出门外,朝着许飞“啪啪啪”一阵扫射!
不知是许飞身法好,还是他的枪法差,几发子弹打出去,几乎全部在人体描边,只有一颗,打在了许飞的胳膊肘上。
许飞痛的龇牙咧嘴,可是却仍然没有放下怀里的陈雪,提起了全部力气,朝着舞池大厅一边奔去,一边喊道:“保安呢,保安呢!有人开枪杀人,快报警!”
此话一出,整个舞池炸开了锅,比滚烫的水还要沸腾!
鉴宝复仇 14()
“啪”的一声;老大一个耳光打的那个小弟原地转了两圈;嘴角渗出了鲜血。
老大用枪指着那小弟;小弟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做了很错的事情。
连忙跪地求饶;老大忍了忍;终于没有按下去。
他道:“趁外边正乱;我们要赶快离开。”
“可是要放了刚才那个人?他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老大狠狠踹了他一脚:“看到了又怎样?这可是天子脚下;难道你还想当真去杀了他?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上有老下有小,玩不起性命。”
舞池里人们四散奔逃;相互碰撞,一点秩序都没有了。
许飞已经抱着陈雪去了保安处,酒吧的安保系统这才一时间涌了出来;并且拨打了报警电话。
而那五个鸭舌帽;已经在最乱的时候,随着人群潜出了图兰朵大门。
在车区短暂徘徊;老大决定放弃开车!
因为一旦陈雪醒来;追踪着行车记录的网线;便能够实时的追查到他们的位置。
五个人几乎丢盔弃甲;随便找了一个漆黑的方向;便结伙发足狂奔而去。
正跑间;也是巧合,在路边一个隐蔽的角落,余光忽然瞧见一个女人蹲着一动不动。
嚣张的小弟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怕鬼。
被吓的后跳几步;大叫到:“那是什么!”
那不是什么,正是在暗中隐蔽处等待许飞,也顺便等待天亮的苏语。
苏语扶了扶额头,这样隐蔽的地方,就是带着五百度的眼镜也不一定能够一眼找到她,偏偏这个小弟逃奔的时候路过了这里
眼看着一行人指指点点朝着自己跑过来,似是认出了自己。
苏语没有办法,五个人犹如天罗地网,将苏语逼得退无可退,苏语发足朝着唯一的生门狂奔过去。
这里没有路灯照射的灯光,可是今夜的月色却似乎比往日要亮上几分。
老大见到王苏语,所有的憋屈、愤怒,在顷刻间涌上心头,仿佛他能有现在的狼狈,全部是拜王苏语所赐。
若不是她使了什么手脚,偷梁换柱,让他们搞错了人
哪有这一系列让人厌恶的破事发生?
老大用脚趾甲,也已经猜出了这件事情的因果脉络,对左右喊道:“前边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害我们至此的王苏语,她似乎在逃避我们,而此时也像我们一样,无路可去!我们就像这样追上去,将她逼到荒郊野外,人,我们不杀,只是,苦头,还是要给她分享分享的!”
奈何五个人刚才精力耗损过多,五个人竟然追不上一个女子,老大气不打一处来,在这荒郊野外,掏出手/枪,试图对王苏语进行恐吓,可是按了按扳手,却发现仅有的几发子弹,都被刚才的小弟打尽了。
于是,在漆黑的荒野上,五个弹尽粮绝的壮汉,对一个女子穷追不舍,却始终保持着一段跨越不过的距离。
………
北京时间,十一点半了。
每天的十一点半,是李涛的睡觉时间。
李涛睡觉前有一个多年的习惯,就是不论这一天多忙,忙到无暇顾及很多事情,但是他都会雷打不动的在十一点半给陈雪打一个电话。
听听陈雪对他发牢骚,亦或是陈雪给他讲一讲这一天经历了什么有趣的事,这已经是李涛生命里维持鲜活的水源,无法更改了。
李涛这样的霸道总裁,人人都说他铁面无私,冷心冷情,这个世界上,怕只有陈雪一个人,有幸见识李涛的温柔了吧。
然而,第一次电话拨出去,无人接听。
第二次电话拨出去,亦无人接听。
李涛的心里涌起不详的感觉,他忽然间就睡意全无了,他再次打过去,电话终于接通了。
李涛正要舒口气,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有些焦急的陌生男人的声音。
“喂,请问您是这部电话主人的哥哥么?”
“你是谁?电话的主人呢?”
“是这样的,电话的主人出了事情,这部电话是显示您的号码是‘李涛哥’,请问您是电话主人的哥哥么?”
“电话的主人出了何事?你快告诉我!”
“这里是图兰朵酒吧,刚才酒吧里发生了一起枪杀案,伤亡未知,警察已经出动了,只是嫌疑人暂时还没有找出,手机的主人,被人下了药,刚才还在昏睡,在您打电话之前,被送往人民医院了,主人的手机落在酒吧了,届时我们会还给她的”
李涛哪还管的了许多,当即起来,胡乱的拉过一件什么衣服,就一边穿着,一边亲自下楼去车库开车。
王英住在李涛家楼下二十平米的管家房,听见了李涛动静,也连忙披起衣服跟出来。
“李哥,怎么了?我来开车。”
“去图兰朵酒吧!”
“好。”
………
许飞是委托警察将陈雪送进医院的。
他自己的胳膊中了枪,却只问安保处要了绷带暂时性消毒包扎了起来。
王苏语不知何处,许飞找到王苏语的车,车上没人,也没有任何王苏语给他留下的讯息,只是车胎全部被爆了。许飞隐隐感觉到揪心。
此时警察已经封锁了图兰朵酒吧,不许人外出,细细的找寻嫌犯,也找寻王苏语。
许飞在警察前,一双眼睛盯进人群,每当看到长发的女子,心里一抽,都恨不得那便是王苏语,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王苏语的痕迹。
许飞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拨打王苏语的电话,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
………
而此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王苏语仍然在野外发足狂奔。
她累得想要晕过去,胸腔想要冒出火焰来,一阵热热的感觉,连呼吸都有些灼烧了。
那五个鸭舌帽也好不到哪去,可仍然锲而不舍。
经过一段时间的狂奔,王苏语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跑到了哪里,她重生以来,顺风顺水,就连复仇进行的也算顺利,可是这一次,是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
她的视线有些迷蒙了,月色温柔,人间凄苦。
银白的月色挥洒,远远的,苏语远远的瞧见,在前方的山脚下,似乎竟有人家。
那是一座仿古的竹楼,是一座三层的小楼,楼前没有旗帜,也没有牌匾,不是古风的酒馆。
也没有亮灯。
只是,在竹楼的周围,竟然有许许多多浅绿色的萤火虫在月夜下起舞。
秋天是萤火虫的季节么?
苏语来不及遐想,只将竹楼看做苦海之中的一根芦苇,一杆浮木。
苏语一边气喘吁吁奔跑着,一边大喊道:“有人吗?这里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没有人回答,竹楼的门也没有开。
只是在此时,山风缓缓的吹拂了起来,凉意入骨。
完了
前边没有人
再往前,山里会不会还有野兽?
可是不往前,身后就是野兽啊!
有一瞬间,苏语想起了自己比上一世的王苏语还要凄苦的身世,傻甜白的自己对仇人掏心掏肺,被害得永不超生,还要为别人的人生拼命的复仇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苏语到底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能比身后的人,更要让人神共愤么?
正凄苦间,忽见山头有微弱光辉亮起。
只见竹楼前的萤火虫,都朝着一个地方飞去。
萤火虫分散开来,并不算亮,可是都朝着一个地方照明,便比灯笼还要亮上一些了,可与月亮争辉。
只见萤火虫全都飞到了山头,在萤火光辉的照耀下,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山头上站着一人。
苏语见了此人,惊讶得张开了嘴巴。
而身后的五个大汉,见了这超自然的现象,连声叫到活见鬼,有大胆的大声的呼呵起来,胆子小的,在夜风中竟然瑟瑟发起了抖。
那是,练红尘。
那几个壮汉实则是因为心虚,才认为见到了鬼,倘若是换一个心地光明的人,见了这样的景象,必然是奉为神祗。
那些萤火虫,在练红尘的周围,使他的周围仿佛,星辰环绕。
练红尘长身玉立,缓缓的朝山下走来。
“你们如此多人,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
练红尘声音清冽,走近了,那五个鸭舌帽才发现此人美貌,惊为天人,但这样的美,清俊,却不属于女人,是男人温润如玉的君子之美。
苏语震惊得说不出话。
苏语在内心极为肯定,练红尘,和自己一样,其实,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鸭舌帽的老大,见练红尘虽然有些怪异,长的美了些,但毕竟仍然是一介凡人,仗着人多,大着胆子想为自己找回颜面,便拿着没有子弹的枪,指着练红尘,虚张声势道:“兄弟,我们敬你不俗,可以退让你三分,但是还请兄弟不要多管闲事,还望别涉入我们之间的恩怨才好。”
练红尘皱了皱眉,淡淡的目光,在月色下如清澈的湖水,将老大望了望:“收起来,别惹我。”
老大见了他这副书生模样,心里更多了一丝勇气:“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们哥几个当你没来过,你为难你。只是,这女娃娃的事,你要是还敢插手”
练红尘眼中泛出冷光。
站在原地未动分毫,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身后的大山忽然微微一震,山间鸟兽纷纷奔腾,山里的湖河之间,呼啸着传来了激烈的水声,伴随着一个低沉得让人晕眩的沉吟。
只见山间一条泛着微光的玄色巨龙,顷刻间飞到练红尘的身侧,朝着众人低吟甩尾。
苏语毕竟见过了世面,对这些超自然的画面见怪不怪。
可是身后的五个鸭舌帽就很可怜了,他们原本笃定了一些世界观,在此刻被冲击得粉碎!更是在被黑色巨龙注视之后,当即吓破了胆,那个嚣张的怕鬼小弟顿时晕了过去,而剩下的四人,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是精神受到了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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