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闻言顿时表情古怪的看着她,“阿娴姐姐您不知主子身份?”
阮娴茫然,“我不知道啊。”
小德子眼神登时更怪了,“阿娴姐姐您莫不是忘了吧?这宫里上下哪个人不知主子的?”
阮娴心头一跳,那男人身份这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啊,莫非是皇帝?
阮娴张了张嘴,还打算再问,突然,旁边传来婴儿低低的哭泣声,顿时转移了二人注意力。
小家伙蜷缩在襁褓里,闭着眼睛握着拳头,哭得声音小小的,无比脆弱,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猫。
“她哭了!”阮娴瞠目,手忙脚乱的举着手,“怎么办?是饿了还是拉了?”
小德子一脸幸灾乐祸,“阿娴姐姐,您快哄哄她。”
阮娴好歹是个成年人,她轻轻掀开婴儿的襁褓,掰开小小的腿看了看里面,没有粑粑。确定不是拉了,她转过头,“应该是饿了,有没有牛乳?”
“牛乳?阿娴姐姐您等着,我这就去找。”
小德子蹬蹬瞪的跑了。
阮娴有些生疏的将那小婴儿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她这一刻内心极其柔软。
此时已是亥时。
阮娴一天经受了两次惊吓,早已身心疲惫。但小德子那番话无疑很有说服力,总之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也只能赌一把!
很快,小德子就捧着个瓷盅回了。
阮娴接过一瞧,果真是牛奶,那神秘男子在这后宫的庞大势力不禁让她内心一凛。皇上今年快奔四十,大皇子才十五,从那男人样貌来看也就二十出头,显然两者都不符合。
有些生疏的给婴儿喂了奶,看着小家伙乖乖入睡,阮娴才忍着心里的愧疚和小德子赶在下匙前回了司苑局。
她只能尽量明日早些过来,但愿这乖宝宝安心睡觉到她回来。
这一夜,阮娴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光怪陆离,她好像回到现代,梦里的她拿着农大毕业证书,斗志昂扬的走在人才市场,自信的向各大公司介绍自己。那些招聘的hr却在瞬间面目狰狞扭曲,变成了妖魔鬼怪,好像要把她吃掉,在梦里她一直不停的逃命,不得解脱。
第二日醒来阮娴眼睛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面色憔悴。
“阿娴,我听说你昨夜在下匙前才回司苑局?”
早膳后,杨嬷嬷对众人安排当日工作,突然格外点了阮娴的名。
阮娴一怔,赶紧低眉顺目的回答,“昨晚我与小德子送建兰给樊贵人,路上耽搁了。”
昨夜她掐着时间回的,有点狼狈,却不想这种小事也有人会去告诉杨嬷嬷,这后宫之中,果真人心难测、防无胜防。
杨嬷嬷见她温温顺顺,只是淡淡道,“以后注意点。”
“嗯,阿娴知道了。”阮娴立即恭敬的表达态度。
这时。
一个灰衣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杨嬷嬷,不好了,贵妃娘娘身边的苏公公来了,正在王总管那儿发火呢。王总管让您和花嬷嬷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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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金丝马尾()
“杨嬷嬷,不好了,贵妃娘娘身边的苏公公来了,正在王总管那儿发火呢。王总管让您和花嬷嬷赶紧过去!”
一灰衣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杨嬷嬷顿时眉头一皱,口气严肃道,“何事如此急躁?”
碧珠眼珠儿一转,立即对小太监厉声道,“郭新,你说话咋没头没尾的,发生啥事了?”
阮娴和春燕看了她一眼,低眉顺目没吭声。
灰衣小太监郭新面露焦急,闻言赶紧先给杨嬷嬷赔礼,然后急急道,“贵妃娘娘的那盆金丝马尾病了,八日前开始叶片发黄,叶花匠和李花匠都看了但没法治,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金丝马尾可是万岁爷赏赐的,贵妃娘娘当作宝贝似的,这不,派李公公亲自来司苑局,说咱们皇宫汇聚了天下最好的花匠,若还是治不好,娘娘要连咱们整个司苑局一同问罪。”
一同问罪?
那怎么行!
杨嬷嬷听完后顿时知道事情严重性了,她连忙起身道,“走,快带我去拜见苏公公。”走了几步,她突然转头看向阮娴几个,道,“你们三个也一块儿跟上,平日里都侍花弄草的也算有所心得,待会儿机灵着点!”
阮娴几人闻言,赶紧提步跟上。
杨嬷嬷带着一行人到了王总管处,在门口正好撞上司苑局另一副管事花嬷嬷等人,二人点点头,一前一后走进去。
“苏公公,您尝尝这新进的雾山灵茶,看看这滋味如何,如果喜欢我这儿还有两斤,给您包回去慢慢品尝。”
一进门,便见平日里高傲威严的王总管这会儿正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满脸谄媚的巴结苏公公。
贵妃娘娘宠冠后宫,家族势大,兰贵妃之父可是当朝孟宰相。且兰贵妃还生了皇上唯一的皇子,地位稳固,苏公公可是娘娘身边的一等红人,他们这些下面的太监宫女可得罪不起。
“王琦,别怪咱家今日不讲情面,这金丝马尾对贵妃娘娘意义非凡,咱家也是奉命办事。这雾灵茶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喝,娘娘亲自发了话,务必要救活金丝马尾。咱们劝你赶紧让你这司苑局上上下下能人异士动动脑子,皇宫养了你们这一大群人,难不成连一株兰花都救不活?”
苏公公是个马脸大胖子,细眉细眼、皮肤白嫩,脸上带着笑,一副和风细雨的模样。
他云淡风轻地坐在位置上,手里捧着茶杯,轻轻瞧着兰花指掀开盖子吹了吹,嘴巴里吐出的字眼毫不留情。
王总管听了这番话,心里怨恨,面色却不敢流露一分。
这苏传盛当初若不是走狗|屎运攀上了兰贵妃,今日那轮得到他在他面前嚣张。
这会儿见杨嬷嬷和花嬷嬷来了,他忙笑着将球踢了出去,道,“苏公公,这是我手下两名得力干将,掌管御花园和温房的花掌司和杨掌司,这二位名下可是人才济济。上次那盆新品金丝海棠,便是花掌司手下的一名宫女培育出来的。”
杨嬷嬷和花嬷嬷赶紧朝苏公公见礼。
苏传盛脸上升起几分兴味,“那盆金丝海棠连万岁爷都夸赞了,如今可是樊贵人的心头宠,不知是哪位宫女培育出来的?”
他话方落,花嬷嬷便笑着道,“是老奴的干女儿柳苏,柳苏,快见过苏公公。”
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穿着桃红色宫装的姑娘立即从花嬷嬷身后走出来,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朝苏传盛行礼道,“奴婢柳苏,见过苏公公。”
这姑娘长得杏眼桃腮,气质风|流,竟是难得一副好样貌。
男人对漂亮的女人通常都会有所优待,纵容苏传盛是个太监,但也改不了他为男人的本质。只见他那狭长细小的眼神在柳苏身上转了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耳闻不如一见,柳苏姑娘果真心灵手巧、技艺超凡,难怪能培育出那般珍贵的金丝海棠了,难得,难得啊!”
“多谢公公谬赞。”柳苏抿了抿唇,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羞涩笑容。
苏传盛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伸手一挥道,“如此,那便请柳苏姑娘看一看,这金丝马尾究竟是哪里病了。若是能够将它治好,柳苏姑娘日后必将前途宏远、平安富贵。”
随着他的话落,苏传盛身后两名小太监走到内室,搬出一盆两尺来高的植物。
众人定睛一瞧,正是金丝马尾。
想不到苏公公竟直接把金丝马尾给带来了,这更表明贵妃娘娘对此花的重视,派来身边第一次宠臣苏传盛亲自过来不说,竟连花带盆都给直接搬来了。
苏传盛的话让柳苏眼神大亮,万分心动,恨不得马上便能实现。
见金丝马尾被抬上来,她立即莲步轻移走到花盆前,开始认真细致地查看起来。
金丝马尾之所以称作金丝马尾,“金”指叶片线艺色泽金黄;“丝”指线艺细小而清晰;“马尾”是比喻该品的叶艺形状象马尾那样细而亮、长而直、密而多。
兰贵妃这株金丝马尾乃是一株变异金咀金丝马尾,罕见至极,平时被照顾得很好,叶质宽厚,叶尾微卷,但此时几块主要叶片从叶梢开始发黄发枯,叶面上还长着一些斑点,两枝巴掌长的花剑恹恹地立在叶片中,楚楚可怜。
这株稀世珍品此时展现在众人面前一副病态颓废的模样。
观察半响,柳苏双目灼灼地得出了她的结论。
“这是染了叶枯病。”
苏传盛眉头一挑,淡淡的看着她。
柳苏纤指轻轻抬起一片叶片,脸上挂着一抹从容不迫的浅笑,“大家且看,叶梢产生黑色小斑点,逐渐扩大成不规则病斑,眼下是初期,之后病斑周缘会形成黑褐色,中间呈淡灰褐色,严重时蔓延整个叶片,最后枯萎落叶而死。”
众人随着她的讲解观察那兰植,种种迹象都很符合柳苏的推断,不仅连连点头,花嬷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看着柳苏的目光十分满意。
那笑容落在一边杨嬷嬷眼里,很是刺目。
她和花文晴同是司苑局副管司,对方却处处踩她一头,更得王管事赏识,杨嬷嬷对此内心暗暗不服,却无可奈何。她转头看了阮娴三人一眼,不由叹气,自己手下这三人都比不上柳苏,原本紫颜倒是可与柳苏平分秋色,可如今紫颜重伤躺在床上,也不知能否熬过这一次。
柳苏表现大方得体,有紊不乱,见她找出了病症,王总管连忙笑道,“太好了,既然得出病症,那接下来就由柳苏来负责救治这金丝马尾,快快将它治好,为贵妃娘娘排忧解难。”
众人齐齐点头。
只有苏传盛表情未变,笑容不达眼底,只见他淡淡开口。
“叶枯病?这便是柳苏姑娘得出的结论?金丝马尾八日前生病,数名宫廷花匠圣手都诊出叶枯病,千方百计施药救治数日不曾见好,反而愈加严重。莫非柳苏姑娘认为自己的技艺比宫廷花匠还要高明?还是柳苏姑娘对这病症有万全的法子?”
第六章 夸下海口()
“柳苏姑娘可是对这病症已经万全的法子?”
苏传盛话落,四周便是瞬间一静。
柳苏原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此刻也不由升起几分惊疑不定,她再三仔细检查那兰花枝叶和症状。这分明与叶枯病的征兆一般无二呀。
可是连数名宫廷花匠都诊出叶枯病,却未真正将它治好,反而加重了病况。
难怪贵妃娘娘要发火,难怪苏公公要亲自上司苑局来了。
要知道皇宫齐聚全国各行各地人杰英才,若是满宫廷的花草圣手都治不好这小小兰花病症,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面对苏传盛的发问,柳苏迟疑了。
“苏公公,柳苏并无万全把握,但观这金丝马尾病症样貌,却是叶枯病症状”
“所有人都说是叶枯病,那为何就是无人治好?”柳苏话未说完,便被苏传盛打断了。此时他脸上依然挂着浅笑,但人人看到那双阴鸷冷酷的眼神都要胆战心惊。
“这金丝马尾如今可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和试药,王琦,你是司苑局大主管,若是你这上百号人里都找不到可以救活这金丝马尾的,我看你这大主管也别当了!娘娘发了话,这金丝马尾若是没了,司苑局上下一同治罪。金丝马尾没了,娘娘估计要伤心,若皇上看到娘娘伤心,你司苑局承受得起帝王之怒吗?”
“苏公公息怒,苏公公息怒啊。”
这番直白狠辣的威胁登时让王总管等人白了脸,柳苏吓得脚一软就跪了,一时整个屋子安安静静,个个缩得跟鹌鹑似的,无人敢往苏传盛的枪口上撞。
而阮娴,却盯着那株病恹恹的金丝马尾出了神。
她站在杨嬷嬷身后,位置比较偏,却恰巧可将那株兰花看清楚。她仔细观察着兰花上斑点的形状,以及根部的色泽,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可眼下这草木皆兵的气氛,让她踌躇不定,所谓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想变成筛子。
苏公公咄咄逼人,王总管和杨嬷嬷等人节节败退,如果她此刻站出来,算不算救众人于水火之中?她心里纠结犹豫着,突然,见春燕正在朝自己拼命使眼色。
她一愣,有点莫名看了看左右,猛然发觉满屋子人都跪下了。
只有自己还傻傻地杵在一旁,发着呆。
“怎么?这位姑娘对咱家的话有异议?”阴柔冷酷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叫人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
苏传盛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都没了。
阮娴大梦初醒般蹲下去,“公公恕罪,奴婢奴婢方才只是观这金丝马尾,似乎与我家乡院子里曾经种过的兰花病症一致,一时失了神。”
“哦?”苏传盛挑眉,其他人纷纷朝阮娴侧目。
“快快如实说来。”王总管擦了把汗,急忙道。
一屋子人盯着自己,真是如芒刺在背呐。
阮娴暗暗吸气,故作勉强镇定道,“苏公公,可否让我靠近细细查看一番?”
苏传盛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她,“可以。”
阮娴赶紧点点头,忽略众人灼灼的目光,走到那盆金丝马尾前。在叶片、茎部、花剑以及根部和泥土细细检查一番,内心大松了口气,她抬起头,对苏传盛道,“苏公公,这金丝马尾并非生病,而是染了虫疾。”
“荒唐,一无虫卵二无虫口三无虫粪,我等几番检查杀菌甚至换盆换土,何来之虫?”一道粗哑的男声陡然出现在室内,两个肤色微黑的中年男子站在内室口,开口是其中的矮子,正一脸嗤之以鼻的看着阮娴。
“叶花匠和李花匠!”
有人认出了两人身份。
原来是之前诊治过金丝马尾的宫廷花匠,而这二人更是宫廷花匠的领头人,负责宫中大部分珍稀贵重植株的培育和养护。
阮娴面色镇定,“那你们可仔细检查过根部?”
“自然。”李花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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