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吸气,别着急!”
阮娴紧紧抓住女人的手,脑子里飞快搜索以前电视电影里看到的孕妇生子片段,照着里面的台词依葫芦画瓢的鼓励女人,“先吸气,吐气,然后再用力,慢慢来,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吸气”
女人听到阮娴的鼓励,眼底露出感激,但紧接着阵阵剧痛让她面容扭曲,身体几乎痉挛。锋利的指甲划破阮娴的手背,阮娴却顾不得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人身上。
她的声音温和而镇定,向女人传递着无形的力量,“别害怕,听我指挥,来,我们吸气,吐气,用力使劲儿”
泪水从女人眼角滑落,孩子却一直没有下来,阮娴急的满头大汗,女人更是浑身湿透,脸色惨白,鲜血已染满身下。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刺得阮娴眼睛发酸,她紧紧握着孕妇的手,“不要怕,不要怕,一定能顺利生下来的,一定可以的!”
手腕猛地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女人带着汗水和眼泪的脸上,布满了绝望和执拗。
“姑娘,求求你”女人嗓子已经沙哑,目光死死的盯着阮娴。突然,阮娴感觉手心一沉,一个冰冷的东西塞入手里,“救救我的孩子”
那是,一把匕首。
阮娴心头一颤,浑身突然涌起一股寒意,手像被烫了般将那东西扔掉,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女人。
女人眼底充满疯狂,“求求你,求你救孩子”
阮娴嘴唇颤抖着,拼命地摇头,“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汗水从额头滑下,落入了眼睛里,疼痛的感觉让她更加清醒。她猛地抓住女人的双手,死死盯着她,斩钉截铁道,“我们再试一次,我们继续加油,孩子还在等着你,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听我说,吸气,我们再来!”
女人苍白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或许是阮娴的坚定和鼓励再次给了她力量,她哭泣着,听从阮娴的指挥再次呼吸重新蓄力。疼痛似乎已让她身体麻木,牙齿咬破的唇,她尝到了铁锈的味道,平安将孩子生下来的意念是唯一支撑她的力量。
“用力使劲儿,吸气,呼吸,用力”
那个坚定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响起,她麻木般跟随着,或许是苍天听到了她内心的祈祷,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将她折磨够了。
突然,下体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前所未有的剧烈,紧接着,她感觉肚子一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如流水般滑落了下去
阮娴眼睁睁的看着女人浑圆的肚子突然瘪了下去。
有一团东西咕噜从女人双|腿流了出来。
女人的身子仿佛一根崩断的弦,猛地虚脱在地,身体轻轻痉挛着。
阮娴仿佛听到自己心里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她颤抖着手将那小小的一团抱起来,那小小的人儿紧紧闭着眼儿,脸色青紫,肚子上连着脐带,没有声息。
她胸口仿佛遭受一记重击,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巨大恐惧,
“孩子,孩子怎么不哭?”女人虚弱的声音响起。
随即,女人疲惫的视线落在阮娴怀里那小人儿青紫的脸上,瞳孔陡然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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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秘男子()
“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女人呆滞的看着阮娴怀里那脸色青紫的小人儿,仿佛傻了般喃喃自语,“我的孩子没了,孩子没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没用,我要去陪他我要去陪他”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拾起地上的匕首,便要往自己胸口插。
面目疯狂,神色扭曲。
好在阮娴反应迅速,一手抱着婴儿,一手猛地将那匕首打掉。女人产后虚弱至极,那匕首毫不费力被打落在地,女人疯狂的哭喊着,“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阮娴脑子嗡嗡直响,她没有理她,盯着怀里的婴儿,不敢相信这个残忍的结果。
她脑子飞速运转,面色青紫是缺氧的表现,孩子一定是因为在胎中憋了太久缺氧。缺氧怎么办?这里是古代,没有氧气输入没有育婴房,她疯狂的思考着,不顾女人在旁疯狂的哭叫。
突然,她猛地将婴儿平铺在地上,用身上干净的里衣软布擦去婴儿脸上的羊水,伸手掰开那小小的口。深吸口气,低头用力对着那张嘴吸了一口。
飞快吐出嘴里的羊水,她再次低头,开始对婴儿人工呼吸。
大概持续了十几次,突然,婴儿小小的身体猛地一振,小小的胸口仿佛终于开始有了起伏。那幅度很小,几乎微不可察,因为阮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才没有错过。
她整颗心吊在半空中,将小婴儿抱起来,在她小小的屁股上拍了两下。
起初,没有声音。
她咬牙狠心用力一拍。
“哇呜”
一声宛如动物般微弱至极的哭泣声在这个昏暗僻静的厢房里陡然响起。
宛如一声天籁。
更像一道救赎。
阮娴整个人浑身湿透,仿佛落水般,她咬牙飞快用布将小婴儿紧紧包裹好,将她轻轻放在了呆若木鸡的女人身畔。
整个人才仿佛虚脱般,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神仙吗?”
女人虚弱而敬畏的低低响起,阮娴这才发现女人面如金纸,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这间厢房,阮娴的嗅觉已经麻木,地上浓重的鲜血让她眼球生疼。她心里陡然一酸,“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不要说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我去帮你”
女人虚弱的摇摇头,“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她伸手轻轻抚摸孩子小小的脸,眼中含着泪,阮娴注意到她的手指非常纤细白皙,非常漂亮。而她的样貌更是美丽至极,端庄秀气,纵然布满脏污和汗水也掩饰不了女人的清丽。
“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女人眷念的收回目光,突然道。
“是个女孩儿。”阮娴道。
女人闭了闭眼,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半响,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复杂表情。
“天意天意”
她喃喃自语,目光再次落在阮娴脸上,猛然抓住她的手,目光充满乞求,“姑娘,这孩子命苦,她爹已经不在,我马上要下去陪他,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这可怜的孩子。姑娘,这宫中遍地豺狼,我求求你,求求你护着她不求富贵不求荣华,只求她平安长大”
“不行,这是宫里,我自己都”
“不,听我说!”阮娴也没想就摇头,却被女人猛的打断,那虚弱的目光中猛然流露一股威慑,她压低声音,“东宫主殿寝室床底下暗藏一条暗道,直达煦都城门三里外,这是宫中唯一一条未知隐藏的暗道,若一日走投无路,那便是你的退路。”
说完这些,女人声音更加虚弱,仿佛在瞬间透支生命力。
“不”
阮娴紧咬着牙,用尽了浑身力量控制自己内心的震撼,一滴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
女人看着这滴泪珠,眼底顿时亮光激射,她微微扬起声音,“在我的家乡禾城,有一座地母庵,庵里的泉水特别甜,酿出来的酒特别香,小时候阿娘时常带我去”
女人莫名其妙的吐出这番话,没头没脑的,阮娴听得一头雾水。
便见那女人再次摸了摸婴儿娇嫩的脸蛋,极其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虚弱道,“姑娘,大恩大德,顾婉瑜来世再报答”
说完。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阮娴面色陡然大变,她飞快伸手触响女人鼻翼,呼吸全无。
她心神动|乱|的坐在这脏污的地上,四周静得可怕。
死了!
就这样死了?!
她脑袋空洞的看着女人身旁那个小小的襁褓,里面的小人儿正在静静沉睡,她可知她的娘亲就在刚才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个可怜的孩子。
阮娴一时感觉肩头有千斤重担压着,心里又对那小小的人儿充满怜悯。
内心无比煎熬着,一道清冷淡漠的男声冷不丁出现在身后。
“你可知方才这孩子若是没活,那你现在就是个死人。”
阮娴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身体比心更诚实,以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速度飞快抱起婴儿,猛然转头。
一道高大挺拔的影子立在角落,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锦袍,华贵低调,五官隐在黑暗中不甚清楚,不知看了多久。
“你是谁?”
阮娴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干得生疼。
那人走近,在昏黄的灯烛下,一张俊美无双、宛若天人般的脸缓缓地出现在阮娴的眼前。
那是一张极其出色的脸,狭长的眉,深邃的双眸,高挺笔直的鼻梁下是微薄的双唇,他皮肤极白,昏黄的烛光仿佛在这人身上染了一道光晕,却没有柔化他身上那种不容侵犯的冷漠。
美得叫人不容亵渎。
阮娴有些失神的看着此人,活了两辈子,她都想不到一个男人可以漂亮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这可是古代,是纯天然的。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冷漠的扫了眼她怀里的襁褓,淡淡道,“这孩子与你有缘,以后你便负责照顾她吧。”
“这怎么可以?”阮娴面色戒备,“这是宫里,我一名小小宫女,如何能够照顾好一个孩子?”
有缘?
阮娴再傻这会儿也明白自己卷入了某种隐秘的事件中。
男人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脸上,那目光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看一个渺小的蝼蚁。
“从你踏入这重月宫起,你就没有选择,死,或者服从我的命令,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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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偷偷养娃()
“从你踏入这重月宫起,你就没有选择,死,或者服从我的命令,你选哪个?”
重月宫?
阮娴脑袋轰隆一声,怎么会是重月宫?不是明阳宫吗?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重月宫可是宫中禁地,是冷宫,一所因闹鬼而封锁八年的禁宫啊。
一时无数声音在阮娴脑中出现,小德子x、宫中秘密生产的女人、陌生男子、封锁的禁宫,她心底惊恐交加,顿时明白这重月宫才是等待自己的圈套。
可她不过是一名低微至极的末等宫女,如何值得这些人算计?
她目光复杂地望着怀里沉睡的孩子,想到她母亲临死前的托付,她并未答应,也不敢答应。她胆小怯懦,瞻前顾后,她害怕在这危机四伏的古代宫廷随时送命。
好吧,现在这个男人用生命威胁她,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她为了活命而照顾这个孩子,可以心安理得的对她好了。
半响,她缓缓而坚定的开口,“我愿意照顾她。”
男人丝毫不意外她的回答,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淡淡道,“小德子。”
一道灰色的身影飞快从门口窜了进来,恭敬的蹲在男人面前,“主子,小德子在。”
阮娴眼神如刀子般射在那人身上,暗暗咬牙,这个小骗子!
“都安排好了?”男人淡淡道。
“一切妥当。”小德子回复。
“给阮姑娘解解惑,早些送她回去,务必收拾干净。”
“是,奴才遵命。”
男人吩咐完,又看了眼襁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门口,如来时一般神秘。
小德子这才笑嘻嘻的起身,看向阮娴,“阿娴姐姐。”
阮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嘲讽道,“可别叫我姐姐,我可受不起。”
对着她嬉皮笑脸,在那男人面前恭敬听话,还真是条好狗!
小德子仿佛完全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依然笑容满面,“阿娴姐姐,这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想要在这里活得长久,安守本分是不够的。小德子打心眼里把您当亲人,才会把这天大的好处送到姐姐您跟前,如今姐姐同样为主子办事,主子就是咱们的靠山。所谓适者生存、物竞天择,在这宫里没有人脉靠山,就跟那地上的蚂蚁一样,任谁都可一脚碾死。姐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阮娴被他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看着他白皙可爱的圆脸,心里一片寒冷,理智上却认同了他的话。
要在什么样的环境,才能给造就他如今的残酷和早熟?
“这孩子该怎么养?”
良久,阮娴苦笑,不管这是一场天大的好处,还是头上一把刀,她都别无选择了。
福祸相依,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阿娴姐姐您跟我来。”见她想通了,小德子满意一笑。
随即带着阮娴走出厢房,去了重月宫正殿,在正殿一间卧室里,阮娴看到了一个精雕细琢的木制小床。
床上铺着柔软的布料和小被子,旁边有床榻、衣柜、桌椅等,这是一个布置完整的房间。
阮娴将孩子放在小床上,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棉被和一些布料,以及几件小衣。
准备倒挺齐全嘛。
“孩子的物事都已备好,姐姐您负责喂食、换洗、照顾她健健康康的就行了。”小德子站在小床前,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乖巧的小人儿。
喂食、换洗?照顾的健健康康?
阮娴想到以前姑妈家小表弟换尿片的场景,顿时脸就黑了,咬牙切齿道,“小德子,你们为什么不找个有经验的嬷嬷?我一个黄花闺女,如何知道照顾她?”
小德子抬起头,“阿娴姐姐,其他人我信不过。”
阮娴满脸无语,“我是做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青眼相加,我改行吗?”
小德子眼珠转了转,突然隐秘一笑,“阿娴姐姐,您如今后悔可来不及咯,背叛主子的人,可都在御花园作花肥呢。”
花肥?
阮娴打了个寒颤,面色沉了下去,“你主子究竟是何身份?”
小德子闻言顿时表情古怪的看着她,“阿娴姐姐您不知主子身份?”
阮娴茫然,“我不知道啊。”
小德子眼神登时更怪了,“阿娴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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