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惨!”
莫少珍神情恍惚地说道:“其实,倒也未必!许王好色,三姐姐比杜若衡长得好,说不得就能得了许王的恩宠,到时就说不定谁容不下谁了!”
莫少琪听莫少珍这么说,脸就沉了下来。
她平生最讨厌说谁长得好,谁长得不好这样的话,莫五是知道的!
那么,她在自己面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一直以来莫少珍对莫少琪确实是唯命是从,惟言是遵,也知道莫少琪有这个避忌。
以往她从来不会在莫少琪面前说起这样的话题,但是此刻……她心力交瘁,实在无心无力去迎合莫少琪的心思。
“莫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莫少琪竖着眉毛直问到莫少珍脸上:“长得好怎么样?得宠又怎么样?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妻就是妻,妾就是……咦?莫五,你怎么眼圈乌青乌青的?莫非昨天晚上……”
“没有!我没有!”莫少珍听莫少琪说着说着话头忽然转到她身上,不由神色大变,尖声叫道:“没有!昨晚我没有去园子里!我早早就歇下了的!后来……我做了噩梦……我没有睡好!没睡好!没睡好!”
她声音一开始很高亢,到后来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最后,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让自己相信:她昨晚什么地方也没有去!
旁边丫鬟绿燕听着,就默默地低下了头。
姑娘撒谎!姑娘昨晚哪有早早歇了?她明明在天黑后去了园子里,还不让自己跟着。后来也不知道她在园子遇到了什么,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地跑了回来,还压死自己不准说出去。
“你要是敢露出去半句风声,我固然落不到好下场,但你作为我的贴身丫鬟,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莫少珍当时咬着牙白着脸对绿燕说道。
莫少珍比莫少珊小一岁,六月里也要及笄,吴氏却迟迟没有提起过她的亲事。
她心中着急,却也不敢露到面上,怕嫡母一个不高兴,就把她胡乱配了人。
先前吴承谕住进莫府后,莫少珍见他人品俊雅,举止风流,就上了心。但她却也知道,以她的身份,嫡母吴氏绝对不会把她嫁给吴承谕。
想要就得自己争取!莫少珍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道别?()
可美貌的嫡女莫少珊尚且入不到吴承谕的眼中,莫少珍是庶女,容颜又不及莫少珊甚远,又如何能进到吴表少爷的视线里?
莫少珍各种办法想尽,不要说得到吴表少爷的正眼,连眼角余光也没有得着。
但她却并不气馁。
她在嫡母吴氏和嫡妹莫少琪的淫威下卑微地活了十几年,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讲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打击。
“一定会有机会的!”莫少珍告诉自己。
果然,终于机会来了。
昨晚,在听金燕说吴承谕晚上要逛园子时,莫少珍脑中灵光一闪,呆坐了一会儿,转了几个念头后,决定铤而走险。
到了天黑,莫少珍也不让绿燕跟着,独自出门进了园子,满心打算着要在夜色中和吴表少爷来一场预谋中的不期而遇。
可她乘着月光在园子里到处找遍,也没有看到吴承谕半个身影。
“吴表弟是风流才子,最喜欢的应该是风花雪月了。”走到园子东边的桃树林外时,莫少珍望着树林自语。
桃树林里的桃树如今虽然花落殆尽,但在银纱般的月光笼罩下,林子静幽幽的却也另有一番景致。
吴表弟或许就在里面?于是,莫少珍走进桃树林。
哪知刚进树林,林中竟忽地窜出一个黑影,半点声响没有,就向她直扑过来。
莫少珍躲闪不得,就被他掐着喉咙,钳着身子,拖到了林子里。
而后那人将她压倒在地,搂在怀中,胡摸乱啃起来。
莫少珍直吓得魂飞魄散,几欲晕厥,死命踢打挣扎,却哪里逃得开?她正满心绝望时,压着她的男人竟忽然抽了羊癫疯,晕了过去。
她拼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仓皇离开……
“我不过就是想要问你昨晚是不是做了噩梦?你胡叫什么!”莫少琪怒吼,打断莫少珍的回忆。
“我是……是我,我是因为……我没有休息好,我不大舒服,所以我……”莫少珍回过神来,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你无聊!你无趣!”莫少琪怒气冲冲地走了。
莫少珍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只觉万事俱休。
昨晚从她从桃林逃回来后,缩在床上抖了一夜没有入睡,今儿一早就让绿燕去外面打探消息。
绿燕去了半日,带了震惊和激动回来,压着声音对她说了一遍莫少珊要去许王府做妾的事。
莫少珍听了却无动于衷,她素日就不怎么喜欢莫少珊,觉得莫少珊天生就长了一副做姨娘的狐媚样子,就是真去给人做妾了,她也并不觉得意外。
何况,她此时哪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的事?
“府里还发生什么事没有?”她哑着嗓子问道,心里既巴望昨天桃林里袭击她的男子已醒来逃走,更希图他永远不要醒来,死在那里……死无对证!
“还有一桩!”绿燕声音压得更低,就又说了桃树林发现昏迷男子的事,末了说道:“这事姑娘听听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出去和人说,否则……若被老太太知道,奴婢定然会被打死!”
在绿珠,她只是把这事当做一件八卦讲给了她家姑娘听,可话落到莫少珍耳中,却直如五雷轰顶一般。
她瞬间全身冰冷,血液凝固。
抓住了?抓住了……那他是不是什么都说了?都说了……老太太是最爱面子的,昨晚……自己被他又抱又亲又摸……若被老太太知道……被嫡母吴氏知道……等待自己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那一瞬间,莫少珍想要寻死的心都有了。
她正在万分恐惧时,莫少琪来了,巴拉巴拉对她说着那些无聊无趣毫无意义的话。
此刻的她,哪有心思敷衍?
结果,莫少琪生气走了。
搁在以往,莫少琪若是生气了,莫少珍定然会千般哄万般劝,说尽好话,赔尽不是,也要把她哄转回来。
可此时,她哪里有力气去哄谁?
她都快要死了,不管送庵堂或浸猪笼……都是她的命。
莫少珍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等了一天。
直到日头西下,又是一个天黑,莫老太太和吴氏的人也没有来。
夜色渐浓,绿燕从外头进来,摸黑点着油灯,口中嘀咕道:“真是奇怪,昨晚桃树林里抓到的人,竟忽地死了!死了!想想真是奇怪!”
“死了?谁死了?”莫少珍猛地出声。
绿燕倒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说道:“昨晚在桃林里抓到的男子,昏迷了一天也没醒过来,然后就死了!大老爷已经让人报了官,送到了官府,说是昨儿半夜在府门外救来的人,没有救过来。可真奇怪!”
“死了……死了?他死了他说什么没有?”莫少珍颤抖着声音问。
“死了还能说什么?”绿燕说着诧异地看了莫少珍一眼。
姑娘今儿是怎么了?像犯了魔怔似的!从早起就入定般地僵坐在榻上抱着枕头发呆,不吃不喝地坐了一整天,天黑也不让点灯……这会儿又呆愣愣地望着自己,问这么奇怪的话。
莫不是被昨晚发生的事吓傻了?她忙放下手里的油灯,走过去摸莫少珍的额头。
是!死了怎么还能说话?他永远不会说话了!昨晚的事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莫少珍挪了挪僵硬的身子,一颗心终于慢慢地放了下来。
“我没病,就是有些累了,睡一觉就好了。”她对绿燕说,她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夜幕笼罩莫家大院,黑暗掩盖着秘密和算计。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不管莫家人高兴或者不高兴,愿意或者不愿意。
许王府小轿如期而至。
按说今天莫少珊虽然算不得正式婚嫁,却也算是出门嫁人。
这样的时候,她理应抓紧时间和父母兄弟相互诉衷肠,好好惜别。
但她,却在临上轿前来了凤仪苑。
进门后,她也不说话,只顾直盯盯地对莫少璃上上下下,前后左右打量了个遍。
莫少璃不知她何意,体谅她临嫁心情,微笑起身叫了声“三姐姐”,而后神色从容地站在那里由着她看。
莫少珊看了一会儿,忽然冷哼一声。
(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香脂()
然而,她也是只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出门走了。
莫少璃倒没什么。
她觉得莫少珊所以会有这种奇怪而匪夷所思的举动,大致应该是犯了传说中的“婚前综合征”。
没什么好计较的。
旁边雪鸢却看不过眼了,气呼呼地说道:“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好好的上她的轿嫁她的人去,莫名其妙地跑咱们这儿瞪姑娘做什么?倒像是姑娘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
“她大概……也许是舍不得我,所以上轿前特特地来向我道个别?”莫少璃笑道。
雪鸢:“……”
“姑娘,您真善良。”
莫少璃十分谦虚:“一般,一般。”
雪鸢再次:“……”
两人正说笑着,青橙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木盘子的瓶瓶罐罐,匣匣盒盒,对莫少璃禀道:“姑娘,阿九公公又送东西来了。”
这一年多来,宋恬往莫府送东西已成惯例,每月数次,从未间断。
送来的东西品种也越来越繁多,什么都有,吃的,用的,玩的,看的……充斥在凤仪苑每一个角角落落,时时刻刻地替恭王小朋友刷着存在。
春天的时候,他听说莫少璃用桃花做桃花脂,用蔷薇做蔷薇硝……再让阿九送东西来时,他就增加了胭脂水粉等物。
对于宋恬送来的东西,长久以来莫少璃一直抱着能退就退,能还就还,能不要坚决不要的态度。实在退不得还不得拒不得的,比如吃的,她通常就分派给大家共享。
胭脂水粉首饰之物,她太半会硬逼着阿九全数带回。
但强逼得次数多了,阿九就变得聪明了。
因为他若把东西都带回去,回到宫里恭王就会找他晦气。
于是,下次再来时,阿九便不要求一定要见着莫七姑娘了,把东西朝来见他的莫七姑娘的丫鬟手里一塞,呵呵呵的笑着就打道回宫给恭王复命去了。
莫少璃倒有心让阿九连她的丫鬟也见不到,奈何一则恭王画风再清奇,他终究是王爷,王爷来了,她岂敢不见?二则她就是不让自己的人见,莫老太太也会照样见,照样把东西收下来,还不如她的人去见呢!
好歹还有退掉的几率。
如此这般,虽然恭王送来的东西大部分会原样回到宫里,偶尔却也有漏网之鱼。
前些时阿九又送东西来,莫少珊正好在凤仪苑。
她看到雪鸢端回来的东西里有一小盒红色珐琅盒装香脂,十分地爱不释手,也不管莫少璃同不同意,就握在手里强要了去。
莫少璃虽然有些生气,但却也不想愿为一盒香脂和她闹起来,只好由她去了。
因而此时……莫少璃在青橙带回的东西里再次看到那熟悉的红色珐琅盒子时,心念一动,就对青橙道:“那封信,前儿假冒四哥哥院子里扫地婆子的送来的那封信,拿来给我。”
青橙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取了信来给莫少璃。
莫少璃拿过信笺闻了闻,又从托盘里取出红色珐琅盒子打开嗅了嗅,眸中缓缓浮起一丝寒意,问绿珠道:“我让你查的事可有发现?”
绿珠忙道:“奴婢正要向姑娘禀报,梨香苑奴婢已去看过,老梨树上有踩踏的痕迹,地上除了吴表少爷脚印外另男子脚印出现。从脚印深浅倾斜看,应该是有功夫在身的人留下,后来那人负重离开。
园子东墙靠近桃树林的地方,墙头上有人利用绳子和梯子翻墙而过的痕迹。桃树林里有轻微打斗的迹象,看脚印应是一男一女;
另外,奴婢还发现前院东墙边大槐树上有人潜伏,他身上功夫应该不低,但却不是那晚出现在梨香苑的同一个人。再有……”
绿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姑娘让奴婢去柴房查探的那人,在昨天早上便被人灌了药毒死……昨天傍晚,大老爷说那人因病而死,不治身亡。”
莫少璃听她一件一件说着,心中越来越惊异。
一直以来,她知道莫府水深,却没想到会如此深不见底。
绿珠此番查探,得来信息量极大!
首先,确定了莫少珊确实是被人从梨香苑掳走,原因不详;其次,确定了桃树林被抓的昏迷男人确实是有预谋地被人里应外合放进来的,目的应该是自己;再次,除了宋恪的人,还另外有人在窥探莫家,原因目的不详;又再次,众目睽睽之下,莫骄竟然敢杀人灭口……是个狠角色。
但桃树林里会有男人出现很容易理解,是有人设局。
但那女子是谁?
“桃树林里可有仔细搜查过?”莫少璃问绿珠。
“有!”绿珠从袖中取出一朵鹅黄色绢花:“奴婢在桃树下发现此物!不过,并不能确定就是那晚留下!”
莫少璃接过绢花,微觉有些眼熟。
但这样用普通素绢做成的头花实在太过常见,莫府姑娘几乎人人都有,讲究一点的丫鬟,比如……莫少璃朝旁边听绿珠说话听得呆住的雪鸢头上看了一眼。
雪鸢被自家姑娘看得一激灵,抬手捂住发髻叫道:“姑娘,不是奴婢!奴婢有那工夫还不如在屋子里睡觉呢,做什么要半夜跑去桃树林和人打架?”
莫少璃看着她笑道:“你是个贪睡鬼难道姑娘我不知道?指望你半夜去和人打架?我还不如指望你给我找出这朵绢花的主人是谁呢!”
她说着把绢花递给雪鸢,对绿珠道:“莫骄做得这么狠绝,看来是想要死无对证!可是……”
信笺上的味道和莫少珊从自己这里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