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有了二小姐给她仗腰子,她再也不怕这死鬼养小老婆了。他再敢生出一丁点儿坏心思,看她不让人打断他第三条腿!
到这时孙盛才弄明白张晴的话是对谁说的,他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四肢并用却动弹不了半分,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
如此一激动,他额角的窟窿流得血更汹涌,直流到他大瞪的眼睛里,他的眼前霎时变得血红一片。
他婆娘解下身上的汗巾子——手帕子早在刚才嚎哭时脏的不成样子了,用汗巾子将他的脑袋缠裹住,“你也不用怨我,”她边流泪边说道:“谁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这一辈子跟着你,年轻的时候还少跟你吃苦了吗?我有没有过一句怨言?我侍候你侍候得哪里不妥贴?你怎么能”
她越说下去哭得越凶,最后说不出话,只能拿手照着孙盛肩上拍,却并不似方才那般发狠了。
孙盛被她一席话说得内疚不已又追悔莫及,眼泪哗哗的流。
“行了,带下去吧!”张晴不爱看孙盛的嘴脸,站起身挥手吩咐道。
这时有个门上的婆子提着一个盒子走进来,满院子的人也没敢多看也没敢问,低头躬身的上前禀道:“二小姐,陈记糕点铺给您送来两盒玫瑰酥。”
原本已经要往屋子里走的张晴转身看向孙盛,声色俱厉的说道:“孙大管家,你可真是称职得很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许丧()
上次张晴出宫陈记糕点铺送来玫瑰酥,说是铺子开业还情有可原。这次,她今日上午才出宫,在武阳侯府用的膳,下午回府玫瑰酥就送了进来,这陈记糕点铺在定国公府外围肯定设有眼线。
而这么长的时间里孙盛竟然没有发现这件事,可见孙盛失职。
孙盛被张晴这一句话、一个眼神吓得混身乱颤,可紧接着他就僵在了那里,眼珠子直不楞登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哎呦喂!”
“这个狗杀才!”
守在他身边的两个婆子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声音里嫌恶之意十足。
众人顺着她两个的目光看去,愕然见到往日微风凛凛的孙大管家,居然当着这么多人便溺了!
莺语和秋池加妙香几乎同时眼疾腿快的跑到张晴面前,将她的视线遮挡住了。
但是张晴没看见,她竟然猜到了。
她顿时恶心不已,指着孙盛的方向忍无可忍的喝道:“来人,将孙盛给我剁了喂狗!”
除了莺语和妙香之外,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孙盛中饱私囊了那么多银子,二小姐都没要他的命,就因为吓尿了,二小姐竟然就要将他剁了喂狗?
就连秋池都被张晴眼中的狠戾吓了一跳,她知道小姐爱干净这个癖好,最初是从莺语姐姐口中听说的,在宫里这一年多来她也深深领教了小姐的这个癖好,可是她没想到小姐竟然因为这件事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那双眼中的神色,几乎能将人直接给灭了似的。
众人都愣怔的当儿,孙盛家的最先反应过来,“二小姐饶命啊!”她大哭着磕头。
孙盛更是吓得再次失禁。
被孙盛家的大嗓门震得烦躁不堪,张晴十分不耐烦的摆手,“赶紧弄出去吧!”
这就是饶了孙盛狗命的意思了,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忙忙的将孙盛两口子给弄了出去。
赵嬷嬷又指使着粗使婆子们冲刷清洗。
“我不在这里住了,”回到屋子里坐着没多久的张晴鼓着腮说道:“我要换个地方住。”
莺语等人神色怪异,二柳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最终秋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莺语和妙香见张晴没有因为秋池笑她而生气,也紧跟着笑了出来,之后二柳渐渐思忖明白她们笑的是什么,顿时也跟着笑起来。
只有张晴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那么小姐要搬到哪里去住?”笑够了,莺语问道,“要不直接住到扶云阁去?”
话说出口后她才发现这样不妥。夫人虽然一时半会儿的进不了京,但老爷每隔几年就要进京述职,扶云阁是主院,没道理叫老爷住偏院的。
张晴也不愿意住到扶云阁,娘亲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进京了呢,“不拘哪处院落,离扶云阁近一点儿就行。”
莺语点头,“扶云阁附近还有两、三座院落,只是都离韶华苑远一点,一处在扶云阁正东,叫揽月轩。一处在扶云阁西南面,叫摘星阁,还有”
“那就揽月轩吧,”张晴打断莺语的话,“但是别叫这个名字,还改叫花倾阁吧。”
原本的名字世俗得很,她不喜欢。
“是,奴婢这就去办。”莺语笑着福身。
之前府里头没有主子,高嬷嬷这一年多来看管着内院的丫鬟婆子,每一座院落都不放过,很是收拾整顿了一番。现在小姐要搬去的揽月阁,因为离扶云阁近的缘故,收拾得格外齐整。
现在只要多派几个人打扫清洁一番,便能入了小姐的眼。
她最先提这一处,就是因为这一点,也知道小姐不耐烦听其他的,肯定会选这里。
莺语出去不久便即回转,请张晴去那边。这个时候外边院子里已经清洗干净、干透彻了。
留了人在这边收拾东西,张晴带着莺语和秋池往那边去。
张晾回来的时候,这边院子里的花倾阁的匾额已经挂上去了。
“二哥是怎么与那周琛认识的?”一见到张晾张晴就想到这个问题,而且,面色不善。
为免身上的酒气被她嫌弃,张晾是回自己院子里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才过来的,见她提起周琛就气鼓鼓的,张晾的笑意便蔓延开来。
“你可知道近日许阁老的家人出事了?”但是他笑过了之后,却并没有回答张晴的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许阁老?”张晴想了想,许茗煐的祖父?“出什么事了?”
张晾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折扇,低声说道:“前几天他的长子和两个儿子骑马上山打猎,一行近十个人,死掉近半,下剩的人伤的伤残的残,说是遇见了老虎。”他说着声息更低,“而死掉的几个人当中,许阁老的儿孙尽在其内。”
原本张晴手中摇着一把纨扇,在听到张晾最后一句话时,她手中的扇子顿停。
这件事蹊跷。莫说京城附近的山中有没有老虎,像许阁老这样的人家,上山打猎图的不过是一个玩乐,之前都会派人清山、探查。而且许阁老的一子二孙同时遇害,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这是有人蓄意谋杀。
“许阁老可还有子孙?”张晴问道。
听见她如此问张晾脸上的神色立时变得欣慰。妹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透彻这件事的关键,果然如唐宁所说,妹妹并不像她的外表那么单纯易哄骗。
“他有两个儿子,长子也有两个儿子,次子许封头几年病死在辽阳。现在许阁老唯一的血脉,就剩下许封的那个庶出的儿子,不过许知镇已然两、三年下落不明了。”
所以,这也算是一网打尽了?张晴轻轻摇动着纨扇,“不过许阁老不是还有孙女?还可以招赘。”
许阁老的仇家想害得许阁老断子绝孙,但是还有招赘、还可以过继,有许多方法想到这里她蓦然睁大眼睛,“难道只是想让许阁老悲痛伤心,然后在政事上攻讦于他?”
那这个凶手就只可能是许阁老的政敌了!
张晴一席话说得张晾惊喜交集。就算是他这样的在商海浸淫多年的、又对政事十分敏感的人,听到这件事之后也是好好忖度了一番才将个中情由想了个大概。
妹妹的眼光和见识,果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此彼()
在花倾阁坐了一会儿,张晾便有了些酒意,起身想要离开时忽然又听见张晴提起陈记糕点铺。
“二哥查得如何了?”张晴说道,“今日陈记又送了两盒点心过来。”
听她问起这个张晾又坐了回去,“只查到他家的老板还是当年在辽阳时的那个人,”张晾蹙眉说道:“但是这个老板背后还有人暗中操作,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还派人回辽阳查探了一番,当年这人就隐在陈老板背后。”
“不如我哪天去陈记坐坐?”思忖了一番,张晴如是说道。
这陈记回回趁她回府时送玫瑰酥,很明显是奔着她来的,那她不如直接去陈记一趟,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方才张晾的脑中也划过这个念头,只是他担心妹妹的安危,这话并没有说出口。之前他倒是想过他自己去一趟,但又怕打草惊蛇。
不过既然妹妹想要亲自查探查探,他就陪着妹妹走一趟好了。
兄妹二人说定等过两天张晾腾出空来,就陪着张晴去一趟陈记,之后张晾再次起身要走。
将他送至门外,张晴忽然看着他说道:“二哥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与周琛相识的呢。”
张晾正在抬头打量新挂上去的匾额,听罢这话他将手中的折扇“刷”的一声收拢,嘴角的笑意味莫名,往旁边点了点,又往头上的匾额点了点,“懵懵然,此花倾非彼花倾也。”
随后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张晴的脑袋,呵呵笑了两声摇摇晃晃的走掉了。
说周琛呢,怎么又扯上花倾阁了?张晴瞪着眼睛,愣愣的望着张晾的背影,“二哥喝醉了不成?”
张晴处理了孙盛两口子,一时间定国公府原本的下仆们人人自危,生怕被查出来与孙盛两人有什么牵扯,再被二小姐给处理了。
内院有高嬷嬷震着,而外院却有些乱遭。
孙盛是府上的大管家,还有两个二管家,都是孙盛之前提拔起来的。但就是这两个二管家,在孙盛被处理的当天就吵了起来。
原因无他,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推卸责任,再想在主子面前卖个好儿,不定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就会继孙大管家之后成为定国公府的第二任大管家呢!
在听到牛小二托人传进来的这个消息之后,张晴直接将这两个二管家也给撸了。
既然不能好好的做事,只顾着私利,那就一起处理了好了。
外院的仆从立刻安静了。
但也只是安静罢了,没有头的骆驼,再能干也走不好路。
正在高嬷嬷上愁外院大管家人选的时候,辽阳府竟然来人了。
“孩子百日后奴婢抱去给夫人磕头,”坐在花倾阁内室绣墩上的红鹃,面对歪在大炕上的张晴娓娓道来,“夫人见着奴婢就想起了小姐,当即吩咐奴婢全家到京城来侍候小姐。”
“大小姐在旁边还劝来着,说小姐您身在皇宫之中呢,奴婢一家人去了也侍候不着小姐,夫人只说了一句:‘娇娇早晚用得着他们’,便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奴婢孩子小,生怕照顾不过来,便同奴婢的娘说起来,请她进京帮把手,可是娘走了,家中只剩下奴婢的爹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干脆奴婢的爹也回了夫人跟着来了。然后奴婢的在府里当差的弟弟妹妹,拖家带口的全都跟了来。”
说到这里红鹃呵呵的笑,之后又抹眼睛,“想不到进了府就能看见小姐,奴婢觉得奴婢好些年都没见着小姐了。”
刚进门给张晴磕头时她就哭了一场,还是莺语在旁边劝着叫她别引得小姐伤心,她这才止了泪。这说说话儿,她竟然又伤感起来。
莺语和妙香在一旁低声的劝说。
张晴并没有受红鹃的感染,她在想另一件事。“你说你爹进京了,他以前在辽阳是做什么的?”
红鹃闻言神情一顿,之后边拿帕子擦抹泪水边道:“之前在府里做外院管事。”
她是家生子儿,爹娘是夫人的陪嫁,是跟着夫人从金华府一直到辽阳的,因而她全家上下都在府里当差。
“去请高嬷嬷过来。”张晴吩咐秋池。
秋池应声而去,张晴看着红鹃问道:“娘亲和祖母她们可都好?”
红鹃点头,“夫人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奴婢已经嫁人了。当时是从奴婢的娘口中听说夫人病得不清,”她说着见旁边的莺语直冲她使眼色,立即笑着改口道:“不过这次奴婢去给夫人请安,夫人的身体和气色都很好,还能抱起四、五岁的朗哥儿少爷呢!”
“老夫人身体也很硬朗,农活一直没撂下,于大奶奶还常常进府陪她老人家一起做活儿”
她口中的于大奶奶,指的是嫁给于大成的姜青青。
“大小姐的好日子定在来年开春,夫人正在给大小姐筹备嫁妆,奴婢进府的时候,夫人还抱怨大小姐来着,说大小姐在自个儿的亲事上一点不用心,擎等着做甩手掌柜呢”
“四爷和五爷的个子蹿得极高,奴婢瞧着,怎么也有二爷那么高,听说两位爷都要今年下场”
红鹃絮絮叨叨的说着,张晴细细的听,只觉得家里的事儿,怎么听都听不够似的。
这时门外的小丫头通禀说“高嬷嬷来了”,红鹃急忙起身相迎。
互相见了礼,张晴看着高嬷嬷问道:“嬷嬷觉得红鹃姐姐的父亲能不能胜任大管家一职?”
高嬷嬷还没回话,红鹃便是一惊,之后连连摆手,“小姐太抬举奴婢了,奴婢不敢当。”
小姐到底是年纪小,怎么能当着她的面问这件事?高嬷嬷碍于她的脸面,又是小姐开的口,怎么会说出不好听的话?
“不是抬举,”张晴摇头,“我要嬷嬷实话实说,不必考虑我也不必顾忌红鹃姐姐。”
高嬷嬷不是轻重不分之人,也是因为这件事有些急迫,她才会现在开口。
想了想,高嬷嬷才回道:“冯四是和我们一起跟着夫人从金华到辽阳的,为人和能力,奴婢都觉得还不错,只是这外院大管家一职,责任重大,奴婢觉得他欠缺的是历练和经验、还有就是他刚来,人头不熟。”
“既然如此,那就将他算一个,再从外院提拔一个管事,以一个月为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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