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便总能意外地碰到乐颜,久而久之,两人越发熟稔起来。再后来,她捡到了天地孕育而生的灵物……梦引药仙鲤,也就是现在的蓝梦。
将她带到神殿后,养在神池中,用自己的精血养育着,并且将自己的心事叙述给她听。
这样的日子很美好,虽然没有跟当时的乐颜互诉衷肠,但是好歹能够彼此陪伴,闲来无事,一起漫步云端,倒也足够浪漫。
没有告白,就没有拒绝,没有伤害,两人便能自在相处。尽管不能完全拥有对方,但至少不会讨厌靠近,而且这样,还可以满足她一个人的幻想。
就这样简单而卑微的小心暗恋着,关注着对方每一点日常,爱对方甚至超过爱自己……
顾慕瑶仿佛从回忆中,感受到了纯阳辛苦卑微的倾慕之情,那种苦苦压抑、爱而不得的情绪,生生折磨了她几千年!
本以为日子就该这么无波无澜的过下去,可是直到有一天,她听到消息,说是仙神二界为了相处和睦,永远交好,准备联姻。
可是祖神无儿无女,若是以无关紧要的神子跟仙界最得宠的公主联姻吧,担心会被误以为轻视了对方。
于是祖神就下旨,让上神乐颜迎娶仙界九公主羽雅棠。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后来羽雅棠突然跑来神界求她,让她借出神莲,因为乐颜受了重伤,急需神莲救命。
纯善的傻姑娘纯阳不愿意乐颜的未婚妻羽雅棠为了救他,而被冠以盗取神莲的罪责遭受天谴,于是她便强装作冷漠无情的模样,赶走了羽雅棠,却又自己偷偷地取出了神莲,赶去了北冥之地。
看到气息微弱地乐颜静静地靠坐在梧桐树下时,她感到呼吸一窒,慌忙拿出金莲的瞬间,就被无数天兵神将团团围住,仙帝与祖神自然也来了,都冷漠地看着她,以盗取神莲的罪责,将她拿下。
然后被押往天谴台,遭受了天谴,而神莲因为冥冥中密切的关系,也跟了她一起转世。
纯阳一直到死,也没有看到乐颜来寻她,帮助她。
当时她的内心是惶恐的,哪怕是神,面对会致使自己灰飞烟灭的天谴时,也会手足无措。
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然而又绝望的接受了这一惩罚。如果有人问她是否后悔,她一定会笑着摇头,说不后悔。
因为喜欢,所以情愿。
第一百六十章 她很倔强,不绝望便不放手()
顾慕瑶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看着东皇太一,她惊讶地微张着嘴,似乎难以置信。
在她感知里,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一觉醒来,就过去了三天?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释然了,这大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收回目光微垂着头,坐在床上沉思。
按照记忆中的画面,自己接受了天谴之劫,那么按理说,应该魂飞魄散了才对,为何还有机会转生成为现在的她呢?
联想到东皇太一之前提起的她欠了谁的情,心里咯噔一下,她复而又抬头,看着东皇太一问:“父神,前世的时候,我就该死去是吗,并且不应该有转世重生的机会,可是为什么我现在……”
哪知话还没说完,就被东皇太一抬手制止了。
他深深地看着顾慕瑶,良久叹了口气道:“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啊!”
顾慕瑶轻轻皱了皱眉,在她死去后的一段时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就如你所说,天谴之下的你本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可是就在你受完天谴后不久,妖主突然赶了过来,并且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替你重聚魂魄。”
“嘶——”
顾慕瑶倒吸了口凉气,记忆中,纯阳一直被身为魔尊的千弋墨所纠缠着,可是因为心系乐颜,便咬牙一狠心跟千弋墨断了纠缠。
至于妖主寐诩,印象里,纯阳跟他交集极少,他怎么就……
轻皱起眉心,难道有什么事,是纯阳自己都不清楚的吗?
其实除了这三个男人,她还记起了一个人,同样俊美,气质不凡,只是相较于云倾华的清冷矜贵,千弋墨的霸道魔魅,寐诩的妖娆多情,他身上多出了一股阴戾之气。
但看他的容貌的话,怕是会误以为他是温柔良善之辈,可是整体而言,端的是阴戾了些。
他就是九幽炼狱之主,绘青衣!
根据记忆中所了解到的,纯阳与他也并没有多大的焦急,为数不多的见面中,充其量也就是个点头之交而已。
但是令她奇怪的是,若说二人交情浅吧,绘青衣还会记得纯阳的生辰,每年都会送给她一些可爱漂亮的小玩意或者是有特殊功能的法器。
总之像极了正在追求自己爱人的人,耍的一些小手段。
可是若说他喜欢她吧,却又不像,因为除了在她每年生辰之时会送她这些东西讨她欢心以外,也不见他有其他动静。
等等……
顾慕瑶突然愣住了,且不说绘青衣对纯阳到底是种什么感情,毕竟那与她毫无关系。
可是这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般耳熟?
绘青衣……青衣?!
是了,当初在凡界,海川城,为她解围的,不正是个名为青衣的少年吗?
还是他带她入了修仙界,一路上帮了她不少忙。他带她回到灵界的修仙门派,古月门!那时的自己,还总是追在他身后喊他青衣哥哥……
只是后来出了意外,因为受到情绪影响,体内金莲暴动,释放出莲香,吸引来大批妖兽,害得古月门差点就遭受了灭顶之灾。
还好最后关头,云倾华赶来了,逼走众妖魔,才让古月门免去此灾!
犹记得,当初云倾华还没赶过来时,在危急关头,他毅然决然地挡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先逃的样子……
可是联想到他给自己套上噬魂血珀镯,还有负澄钦给自己讲解的关于此镯的作用,她心底顿时一寒。
虽然青衣的模样与记忆中绘青衣的样子并不相同,但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眉眼间,却是极为相似。
那么……青衣到底是不是绘青衣呢?若是绘青衣,那当初所有的相遇,还有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是不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呢?
想到这,她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假如绘青衣便是青衣,那么当初他当初盗取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到底去救什么人?
按照负澄钦的说法,救治的人必须跟自己同源,难道……绘青衣要复活她的前世——纯阳?
一魂一魄,足以复活一个人,三魂七魄,分为两身,一个前世,一个今生,谁又才是真正的她?
越是深究,便越是头痛欲裂,狠狠摇了摇头,强制命令自己别再想这件事。
暂时最主要的,是得解决自己跟云倾华之间的事,其他的事可以暂缓。
抬头看到东皇太一正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不解地问道:“父神,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东皇太一张了张嘴,似乎嘴边有一句话,但是却在犹豫着要不要说。
顾慕瑶也不急,只是目露疑惑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思量完毕。
良久,只听他又叹了口气,终是说道:“孩子,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还是想说,若有些感情,注定得是飞蛾扑火,不得善终,那么就放弃吧!”
顾慕瑶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指她对云倾华的感情。
她轻笑一声,伸手将散落在额际的发丝别在耳后,目露柔和道:“父神,当一份感情,爱的过于深刻,甚至已经情深几生几世,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错过,那么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时候,我会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幸福,不再让它走丢!”
东皇太一似乎还想要劝解什么,只是在看到顾慕瑶坚定地眸光后,只得无奈地叹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随你了,只是孩子,拜托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了!”
“父神!”
顾慕瑶听完,心里一酸,想说些什么,到嘴边的话却只有干巴巴的一声低唤。
是了,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啊,深沉的父爱,怕女儿在爱情上受伤,却又劝解不住,只能弱弱地请求她,让她保护好自己……
这个在旁人眼里,强大的太阳神,在她面前,却是个普通再不能普通的父亲。
关键在于,她还只是他的养子而已!
她上前轻轻抱了抱东皇太一,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威武高大的身影,一时间也有些脆弱沧桑起来。
“放心吧,父神,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纯阳了。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我。只是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才能罢休。感情上,我也必须努把力,不绝望,便绝不放手!”
“呵,傻孩子!”
东皇太一无奈地笑笑,抬手抚了抚她柔亮的长发。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想,她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与东皇太一道别完后,顾慕瑶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北冥之地。
路途遥远,她也正好需要一些时间整理思绪,便躺在一片云彩上,施法以之代步。
一路上,她都在想,等她到了,云倾华会不会正好出关。见了他,她还需不需要喊他师傅?然后她要跟他说什么,怎么做等等,想了一大堆东西,烦恼中,嘴角却一直挂着一抹浅笑。
尽管心底有很多疑团,也纠结云倾华真正爱的,是哪一个她。可是爱情这个东西就是很奇怪,因为爱上了,所以只要一想起自己爱的那个人,心底便难以遏制的泛上抹莫名的喜悦与幸福。
只是她千想万想,把所有可能碰到的情况都预料了一个遍,还在心底演练了成百上千遍该给出怎样的回应。
当面对真正的事实时,她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又多余。
再远的距离,也终有抵达的那一天。
当她终于踏上北冥之地,兜兜转转,来到一颗巨大的梧桐树前时,她嘴角的笑还未扬起,就已然凝固成一个悲伤的弧度。
巨大的梧桐树上,一对相拥的璧人正坐在一支延伸出来的枝桠上,听不清男的说了什么,惹得女子笑的花枝乱颤,场面格外温馨美好,可是看在顾慕瑶眼里,却满是讽刺与刺眼。
因为那两人,赫然分别是云倾华与羽雅棠!
两人皆是一身大红,在她三世的记忆里,从未看过云倾华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永远都是一身通透无暇的银白,不染纤尘,遗世独立。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穿红色也这么好看。大红色的素袍,衬的他本就胜雪白皙的肌肤越发莹白通透,向来清冷淡漠的气质,也因为热烈的大红,给染上了一抹人气,不再让人感觉那么难以接近。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他离她那么远,远到,仿佛隔了几个世界,触不可及!
她走至树下,抬头看着那一对璧人,唤道:“倾华!”
不大的嗓音,却让本来谈笑的二人一下子停了下来。主要是云倾华先停了下来,看向树下的顾慕瑶,而羽雅棠自然也停止了笑,循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
当看到顾慕瑶时,羽雅棠眸光一闪,眼底划过一抹恶劣的笑。瞥了眼身边目露犹豫之色的云倾华,她心底顿时闪现出许多晦暗不明的情绪,手悄悄地背在伸手,幻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拨浪鼓,摇了三下,然后贴上旁边云倾华的身子,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
只见原本目露犹豫与挣扎之色的云倾华目光立马变得轻佻不屑起来,揽着柔弱无骨的羽雅棠跳下梧桐树,站在顾慕瑶面前,表情无比冷漠道:“你来做什么?还有,本尊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
顾慕瑶咬牙,心如针扎,却还是低了头,轻轻叫了一声:“师傅!”
她话音刚落,云倾华还没说话,一直黏在他身上的羽雅棠却一把推开他,别扭的侧过身子,娇声不满道:“倾华,你好讨厌啊,有个这么美貌动人的徒弟,都不告诉人家,好歹人家也是她的准师娘啊!”
云倾华伸手拉着羽雅棠的胳膊,一把将人带进自己怀里温柔地安抚道:“乖乖宝贝,现在不是认识了嘛!”
顾慕瑶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刚才她一定是看错了,听错了吧?
羽雅棠瞥了眼顾慕瑶,抵着云倾华的胸口嘟着嘴,嗓音听起来很是委屈地问道:“你们真的是师徒吗,为什么我刚刚听见了她叫你的名字,难道现在徒弟对师傅已经不需要用敬称,能够直接亲昵地称呼名字了?”
“唔,宝贝,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便将她逐出师门便是,你看如何?”
说着,还在她嘟起的红唇上浅啄了一下,模样亲昵宠溺,像是个对自己爱人无限包容的好好夫君。
见此一幕,顾慕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怔在了原地!
满脑子都是云倾华亲了羽雅棠……而且还要为了哄羽雅棠开心,要断绝跟她之间的一切关系?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她产生了幻觉?
她使劲掐着自己的掌心,尖锐的刺痛感从掌心传来,她却依旧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直到双手已被掐的鲜血淋漓,她仿若毫无感知一般,踉跄着上前两步,僵着脸,扯出一抹扭曲至极的笑来,看着云倾华认真地道:“师傅……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啊!”
轻柔的语调,带着诚恳至极地哀求,令闻者动容。可是当事人之一的云倾华听后,却只是冷漠地笑道:“呵,什么不是真的?你我之间的师徒情谊早该尽了,就这样吧。”
“师傅……”
顾慕瑶哀哀的叫了一声,深沉的语气带着浓厚的压抑。
“我说了,我已经不再是你师傅了,你我之间,从即刻起,再无一丝瓜葛,从此休要踏进北冥之地一步,否则,休要怪本尊不给东皇太一面子,伤了他的掌上明珠。”
看着云倾华冷漠地说完这一串话,眼底是一片轻佻与不屑,薄唇轻扬,出口却是一片冰针霜剑。
“你且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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