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本宫要马上见到”说到这里,她苍白的脸烘热,停了。
曹秉鲲道:“娘娘要去看陛下?可是,这宫里的娘娘若每一个都像您这般任性,那臣一会子是不是都放她们去蓝山?”
脱脱渔一翻白眼:“谁要见他了?贺飞叔叔危在旦夕,最后一面,您总要让本宫见吧?”
“可是,您在禁足哎?”
“别忘记了,曹昭仪和大皇子都是华太后照顾着,她照顾就是本宫照顾,这个时候你不该还还人情?”
这话戳了曹秉鲲的软肋,女儿曹昭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妞,能守着大皇子活到现在,和华太后的护佑照顾是分不开的。
当下沉吟:“外面很乱,既然娘娘执意要去,刚好侯立在此,不如让她护送娘娘,老臣也安心。”
当下把侯立叫来,陪同骊妃娘娘到蓝山围猎场。
侯立带着几个和男人一样剽悍的娘子军,在前面清道,脱脱渔把那条大披巾裹在头上,一行人出了大兴府。
若说整个蓝山围猎场最惶恐不安又伤心的人,就是貂美人了,除了皇帝受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听说,自己的四个贴身宫女先被刺客干掉了,然后,刺客假冒她们刺王杀驾。
当时具体的情形是怎么样的,刺客都是些什么人,是死是活,没人告诉她,因为自从出事,她没被允许见皇帝,据高启明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好不能近女悦,把皇帝安排在另外的一个帐篷里。
貂美人惊唿,一百天!高启明笑道:太医都是小心翼翼,当然说要越久越好,不过,若是恢复的快,一个月后就差不多了。
御医赵腾不悦道:“现在陛下危险期还没过,天太热,不知道伤口会不会化脓,这么早说这个?”
临进午时,尚食局的太监进去和御医商量菜单,看看有什么皇帝忌口的。
然而貂美人实在想亲自照顾皇帝,却不敢进去,在大帐外踯躅。
她爱惜雪肤,怕晒黑,就打着遮阳伞。
听见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一对禁军驰骋过来,以为守卫换班,也没在意,及到那队禁军两翼分开,几个女军士拥着一个女人,打扮怪异,天青色绸缎寝衣,头上裹着青色的披巾,骑着枣红马很快到了跟前。
貂美人一见来人,头都大了,最讨厌的女人又阴魂不散地跟来了,还衣衫不整。
想起贺兰美人和元承荣和她争宠,下场何其惨,就激发了傲气。
连礼都没见,就用一双吊眼梢的微蓝眼睛轻蔑地看着大肚子女子,“骊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脱脱渔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峭声道:“貂美人,虽然这不是在宫里,但本宫是妃,你是小小美人,这么无礼!”
貂美人呵呵冷笑起来,“娘娘被禁足了对么?就算没有,瞧瞧您寝衣木屐,蓬头垢面,像从被窝里刚爬出来的,哪有一点儿妃的宗(尊)容?您这是要把皇家和陛下的脸丢尽吗?”()(。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五百三十章 中暑()
貂美人呵呵冷笑起来,“娘娘被禁足了对么?就算没有,瞧瞧您寝衣木屐,蓬头垢面,像从被窝里刚爬出来的,哪有一点儿妃的宗(尊)容?您这是要把皇家和陛下的脸丢尽吗?”
她的话无礼之极,不过,脱脱渔没生气,还大大松口气。
“貂美人,你能站在这里,还能骂本宫,简直太好了!”
什么?
当下头扬的更高,傲然道:“让娘娘失望了,嫔妾虽然是您父亲送进宫的,但爱陛下胜过爱自己,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他一分一毫。”
脱脱渔大喜,笑着把手伸给她:“你如此有持无恐,太好了,扶本宫下马!”
貂美人再无礼,也没那么没教养,因此被她不战屈人之兵,和侯立一起把孕妇扶下来,还说了一句:小心点儿,娘娘
等着看两个美妃撕头发,挖脸蛋的禁军都呆住了,高贵的人总是大家风范。
脱脱渔被貂美人搀扶下来,二人走到一个树枝搭成的绿色凉棚下,那有一套套桔红色的滕桌,藤椅,坐下。
桌上有大蒲扇,脱脱渔拿起来,使劲扇风。
“御医在哪里?去给本宫叫来。”
貂美人奇怪地问:“娘娘不是来见陛下的吗?”
“本宫是来看叔叔的,想先问问御医方不方便。”
貂美人看她满脸汗,大着肚子,又不敢快骑,这一路怎么也要近三个时辰
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娘娘,贺飞将军伤重,这里诸多不便,已经被连夜送到大兴府的太医署里救治去了。
阿?
脱脱渔疲累之极,趴在桌上,红彤彤的脸贴着桌面,感受那凉意:“能不能给本宫一碗水,从天没亮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休息下,就回大兴府了。”
貂美人急忙把桌上的纱罩取下,提起荷壶,拿起扣着的荷杯,斟满一杯大麦凉茶递过来。
脱脱渔咕嘟咕嘟转眼喝光一杯,又拿着一块三色绿豆糕吃。
貂美人等她喝过了水,忽然道:“娘娘,您只怕不单单来看贺飞将军,其实是来看陛下吧?”
“你别误会,本宫确实是来看叔叔的,马上就走”
娘娘,您怎么了?
看见孕妇脸色苍白,捂住肚子。
没什么,好像中暑了
御医赵腾被叫来的时候,看见骊妃娘娘手里拿着半块绿豆糕,趴在藤桌上唿唿大睡了,口水流下嘴角。
这
貂美人伸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
赵腾点点头,因吩咐御前的内监搬出一个藤榻,貂美人和候立,把骊妃挪到榻上躺好,枕着竹枕。
再用四个镂空的藤编曲屏风,围成一个空间。上面本来有绿叶爬满的棚顶,这样一来,俨然一个屋子。
这一觉,脱脱渔睡得昏天黑地。
耳听四周虫声唧唧,感觉面部一阵凉风习习,一睁眼,月光自棚顶斑驳而下,微光照见一双眼睛,如暗夜的星辰,注视着自己。
原来,她睡着的时候,有人一直用青罗扇子给她赶流萤。
她勐地坐起来,吓了尊一跳,“陛下,您还好吧?伤在哪里了?让臣妾瞧瞧!”
声音急迫,朦胧看见包扎的白色,就伸手去摸,哪知刚好碰到伤处,疼的他叫了一声。
“啊!你是刺客一伙的吧?把朕弄得疼死了!”
扔掉扇子,单手搂“刺客”在怀,找到唇,亲了下去
二人相濡以沫地慰籍,她劳累过度,担惊受怕,肚子一直隐隐作痛,怕他担心没敢做声。
他伤口剧痛,强自忍耐。可是等到四唇交接,天地也化为虚有,疼痛不适都不翼而飞了。
良久,他依依不舍放开了,笑道:“被禁足的人,怎么跑出来了?这么远的路,还中了暑。难不成,你是来看朕的?”
他的语气里有嘲笑的意味,脱脱渔放下了环着他脖子的双臂,使劲儿沉下脸:“陛下别误会,臣妾是听说叔父他快不行了,所以怎么也要见他最后一面”
“是吗?你是来看脱脱贺飞的?”
她点点头。
这样阿
他的语气里意味不明,温泉附近本就潮湿,再加昨夜下雨,空气潮湿,她觉得一阵憋闷。
他又问一遍:“你大着肚子,顶着烈日骑马跑了将近三个时辰,累的虚脱,昏睡的差一点儿醒不过来了,原来是为了看贺飞?
他看着她,即使光线暗弱,她也感觉他用怪异之极的目光将她扣打,语气里没有责怪,反倒有些捉摸不定的东西。
事已至此,她只好强硬下去,“对,臣妾当然是来看他的,陛下,贺飞叔叔他没事吧?”
尊在黑暗里点点头。
“他不在这里?”
“他伤势危重,朕怕这里缺医少药,就让人把他送回大兴府御医署里救治,刚才刘一守打发人来说,人已经有意识了,大概是死不了了。”
脱脱渔哦了一声,“陛下,到底刺客是谁的人呢?查清楚了吗?”
没有
您能给臣妾说说当时的情形么?
不能。
为什么?
你有身孕,最好别参与到打打杀杀里来。
他的话闪烁其辞,她越发狐疑,沉默半晌,挤出一句:“是父亲找人干的?”
尊笑道:“不是说了吗?不知道是什么人。”
脱脱渔也道:“是呢!若是父亲的人做的,怎么会差一点儿杀了贺飞叔叔?”
说完话,肚子里咕噜咕噜咕噜一阵鸣响
尊摸着她圆圆的肚子:饿了吧?
“臣妾饿的快要”
“不是告诉你了么?别说那个字,你有孕,忌讳。”
外面谁在?
藤编的屏风自然一点儿不隔音,高启明在外应声道:陛下,御膳已经在外厅备好,陛下和娘娘这就移驾吧?
脱脱渔执拗道:“既然叔叔不在,臣妾不想久留,这就和侯立一起赶回去,等到了大兴府再吃饭。”
好吧
即使尊没有伤,脱脱渔现在的重量,也是无法轻易抱走了。
就俯身找到她的木屐,单手给她穿上
一国之君的这一个动作,她便摸着他的头发,泪如雨下。
等他直起身子,她下地,投进他的怀抱,紧紧搂着腰:陛下,臣妾说了谎()(。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五百三十一章 复和()
等他直起身子,她下地投进他的怀抱,紧紧搂着腰:陛下,臣妾说了谎
什么?
他的身体莫名其妙地不可抑制的抖起来,用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说这些了好么?咱们不说这些了!
脱脱渔抽泣道:“不,臣妾是来看您的!听成荃说您受伤,臣妾担心的要命!
原来如此!
他虽没说话,但心里的欢喜简直无以复加。
良久才问:“那刚刚为什么要说谎呢?”
“哼!不想让您误会臣妾是来争宠的。”
“什么误会阿?你就是来争宠的吧?”
脱脱渔跺脚:就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臣妾这就走了,要见贺飞叔叔他最后一面。
刚说完,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咕噜
尊大笑:你想去,朕的宝贝孩儿他也不肯呢!快去吃饭,他都饿坏了。
亲亲她脸蛋,用手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刨刨,拉住她手,走出去。
用膳的时候,司膳和月水莲侍奉在侧,因为不是在宫里,规矩不大,侯立也被叫来,她觉得自己的吃相就够不雅的了,骊妃娘娘就像个饿了三天的乞丐,貂美人坐在下首,一个劲儿地提醒:“娘娘,您慢点儿,没人跟您抢。”
她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尊因为貂美人身上有息肌丸,怕对脱脱渔腹中胎儿不利,一进来就想着怎么把她打发出去,如今倒不好开口了。
他食不下咽的神情月水莲看在眼里,趁布菜的时候,低声在尊耳边道:“陛下不必担心,一来那物,量毕竟有限,二来深埋在肌理穴位当中,不会危急到骊妃娘娘。”
尊方才放心。
此时御医赵腾进来给骊妃把脉,躬身行礼后,看见她吃的生菜包,?里面卷着的都是野荤菜:炙鹿肉、飞龙脯狍子里嵴、?野猪肉,烤鱿鱼卷
急忙对侍膳道:“骊妃娘娘有孕,阴虚火旺,热毒未清,天气又正热,怎么能吃这些热性甘肥油腻的菜品?”
侍膳急忙解释:“下官是从蓝山上的温泉宫调来的,一时失察,多谢赵太医提醒。”
脱脱渔吃的正香,眨眼之间,跟前的美食都被撤走了,只留下一碗荷叶鸭子粥,司膳正在给她布一些清淡的素菜
尊看着她眼巴巴地,就对赵腾道:“自从骊妃有孕,每天爱吃的东西都不一样,这是围猎场,野味新鲜,就破例一次吧?难得,她爱吃。”
赵腾道:“不成,娘娘长途跋涉骑马颠簸,刚刚又中了暑热,心浮气躁,有些动了胎气,还没恢复,饮食一定要万分小心。”
尊看他忧心忡忡,知道没什么通融的余地。
对脱脱渔笑道:“为了咱们的小笨蛋,你就忍忍,不然朕来喂你好了”
严峻的皇帝忽然说出这样哄孩子的话,使御医,貂美人和侯立都惊讶,只有月水莲已经习惯了。
有元承荣的前车之鉴,脱脱渔哪里还敢当众那么轻佻?
自己就把荷叶鸭子粥几口喝了。
一时用完了膳,净手漱口。
几个人挪到书房去喝茶,大帐里的临时书房终究是简易的,但也精致雅洁。
一进去,尊在御案后面的金龙宝座上坐下。
月水莲和侯立忙着奉茶。
貂美人侧坐在尊御案右侧的一个锦墩上。
只有脱脱渔走到靠窗的龙榻上,脱了木屐,趴在那黄色的靠背上,向窗外张望,外面灯火通明,不远处的两个大帐外面有禁军把守。
“阿,那就是陛下遇刺的演阵厅?臣妾一会儿要过去看看。”
尊骂:胡闹!
高启明进来,把骊妃榻前面的一道黄色纱帘垂挂下来,为的是,御医要来把脉。因请她把手伸出来,用青色的巾帕盖住。
赵腾进来,施礼后,过去,跪在蒲团上,给骊妃搭脉。
“可是,臣妾好奇,陛下的周围,禁军把守严密,连一只苍蝇飞不进来,刺客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潜进来,还伤了陛下?”
尊喝茶,道:连你这只苍蝇都从苇原宫跑出来,潜进这里来了,还说什么把守严密!
众人莞尔。
脱脱渔骂道:讨厌!
貂美人面色一凄:“骊妃娘娘,您怀有身孕,不能到那死过人的地方,会犯邪煞的。”
哦,死了几个?
脱脱渔的语气散漫,因为搭脉本来不让说话,怕乱了气息,所以尽量保持语调轻柔。
“回娘娘,不知道诶,只知道,嫔妾的四个贴身宫女都被杀了”
貂美人低头拭泪,想起她们侍奉自己半年了,都有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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