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画龙点睛都在于那一头长发梳成长到脚跟的麦穗辫,刘海处是拿烧热的火钳卷出来的大卷,眉心处粘一个朱砂珠,再戴上一个淡红色的舞娘披纱。
不会跳舞的西域舞娘在镜子里搔首弄姿
“旭,母妃好看吗?”
旭站在一旁,拿着一个金鱼琉璃灯,随便看了她一眼,“难看死了,母妃,儿臣好热”
脱脱渔掐着露出来的纤腰,一瞬间变成了黑斯国的泼妇,“能不热吗?在屋里穿着裘衣皮靴,你小子傻瓜么?”
“可是儿臣要去看烟火,都开始了!”
“有什么可看的,那是你皇叔给阴妃的,你去凑什么热闹?”
旭怒道:给谁放的又有什么关系?它在天上,所有人都能看!
哦,你说的好有道理
脱脱渔常常从旭身上看到年幼的自己。
去看吧!
母妃答应了,旭忙不迭地拉开描绘着顶陶罐仕女的艳丽纸门。
正好,天空中炸开一个万紫千红耀眼的桀然瞬间,渐渐消散,碎冰似地在夜空中闪烁零星,小家伙被奇景惊呆了:“今年的烟火这么好看!?”
这是烟火局为了阴妃千秋节做的新鲜花样。
是不是,多年前的某一个冬夜,忽然整个苇原宫纷纷飘了白雪,把这位黑斯公主躺在床上的身体渐渐淹没,她看见了天空中皇帝给柔妃放的绚丽烟火,临死前,那烟火在她眼里该是多么华丽而凉薄?
历史总是重演,今夜,又有一个妃子在此看君王给别人放烟火。
冷风无情地从纸门灌进来,屋子里的灯火都摇晃起来,是不是黑斯公主的魂来了?
恍神了的脱脱渔感到彻骨的冷,清醒了过来。
拉过一个绣花大披肩披上,喊起来:“旭,别离木栏杆太近,它们太稀了,你别掉下去”
“让这个小家伙下去看好了!”
听见一个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脱脱渔整个身子陷进一个带着寒气的散发着龙涎香的怀抱里,披肩下露出的雪白纤细腰肢在他两掌中半握,后背感觉到他蓬勃的心跳,炽热的温度。
“陛下怎么来了!?”
她惊奇地问。
“朕喝多了,出来更衣。”
轰!又是一声巨响,脚下楼板都在震动。
脱脱渔吩咐把旭世子带到楼下去看,因为晒台上到底不安全。
他们走的太急,没关纸门,但也不是疏忽。
看着天空,还是那些烟火,怎么就忽然换了一种心情,因为她在某人的怀里看?
“陛下,烟花好美”
“嗯,什么样的烟花也没有朕的骊贵嫔美!”
男人喝高了,呼吸里有酒味儿,还比以往更多了几分热切。
她的大披肩滑落在地,他看见她的舞娘打扮,笑得浑身发颤,太难看了!鼻子上的金鼻环就像太上老君的牛
脱脱渔被他嘲笑,怒道:“嫔妾怎么知道您会来呢?不过是穿着玩儿的,因为一会子就要换朝拜的大礼服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章 蹩脚的行头()
脱脱渔被他嘲笑,怒道:“嫔妾怎么知道您会来呢?不过是穿着玩儿的,因为一会子就要换朝拜的大礼服了。”
“换什么大礼服啊?这一身挺好,你就穿着去得了。”
脱脱渔听他说,一抖身上的铃铛,腰肢扭来扭去,“陛下,嫔妾好看么?一会子,前朝守岁宴上,嫔妾冒充舞娘去给流风哥哥舞一曲”
这牛吹大发了,这一身舞娘衣服穿出去,见不到流风不说,连明天的太阳也见不到了,准会被太皇太后用拐杖当场抽死。
不过,在没人的私底下,她穿着还真如妲己转世,尊眼睛一霎不霎,欣赏她的妖媚
唔,辫子好长
假的,用假发编进去的。
刘海好卷
假的,用火钳子烫的。
月信来完了么?
真喝多了,应该是气消了么?
“您在说什么阿?”
她羞恼地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搂住,“别走”
穿成这个奶奶样能跑到哪里去?
唔她挣扎了几下,看见他的唇还发白,脸色也比从前苍白,总觉得什么不同了,是因为经历了生与死的距离,差一点儿就天人永隔了。
二人额头相抵,她低声问:“您的伤全好了吗?嫔妾一度担心的”
她难以用语言形容,就吻了他的唇一下。
“嗯,别担心,全好啦,不然怎么和你白头偕老呢?”
轰!又是一个烟花炸开
她脸沉下来,“陛下,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您这个时候出来和嫔妾这样私会,被阴妃娘娘发现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尊笑道:什么功亏一篑?不懂。
“陛下,您稍微一个动作,就让阴氏姐妹嫉妒成狂,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起来。”
尊道:“你呢?吃醋了吗?”
“嫔妾现在还没处理掉脱珥的尸体,没空想别的事。”
“原来你真是刺客一伙,为什么杀人灭口?”
脱脱渔直言不讳,“怕她屈打成招,攀污父亲。”
尊冷笑:“你倒是丝毫不打算掩饰你的脏!”
“嫔妾倒想掩饰,尸体不肯,一个多月泡在井里,高度腐烂,嫔妾的马喝了那水,都得瘟病死了,陛下,您让厉半山把门口的禁军撤了吧?”
这年头,刺客跟皇帝撒娇!
尊一屁股坐在了一个长榻上,“别跟朕说,自己杀的人,自己想办法!”
打量这屋子,没来由地鬼气森森,看着对面那榻的足,都雕刻着黑斯神话里的神兽,黑斯王朝除了王,最尊贵的是法老,他们的信念在于禁锢,这间屋子里充满这样的禁锢,就连镜子,也是一种虚拟的禁锢。
她为什么单单挑这个地方?
“没办法,以后就不住莲渔宫了,住这里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过去奉茶。
尊听出她话里有话,端过香茗饮了一口,淡淡地道:“真不知道容妃有什么嫉妒的,阴妃有孕,朕不过陪她吃饭,听戏,闲逛,夜里各睡各的。只要瞧瞧敬事房的记录,干干净净,就应该什么都明白了吧?”
终于说到这个话题了,脱脱渔一撇嘴:“容妃也是这么想的,可宫里的教引嬷嬷说,就算有孕,若一切正常,也是可以侍寝的”
噗!
尊的茶都喷出来了,“胡扯!哪有一个教引嬷嬷敢这么浑说?又是脱嬷嬷?”
脱脱渔点点头。
“那是你们合伙刺激容妃吧?把朕当什么了?金凉国的公子哥里哪有一个搂着孕妇睡觉的?别说朕贵为皇帝!那种事情别说真的干,想想都恶心死了!”
“嘿嘿嘿,连容妃宫里的教引嬷嬷都说,大兴府公子哥里也有个别脑子有病的,只不过,因为太丢人,不会让外人知道罢了。”
“哼!什么奇葩都有,居然和孕妇不过,容妃更蠢,居然信了?”
脱脱渔道:“陛下不用解释了,您当时受伤,不知死活,嫔妾就在菩萨跟前发誓,只要您活着,嫔妾再也不胡搅蛮缠了,再也不跟您闹别扭了。”
“您想和多少女人睡觉都可以,想怎么样都行,宫里所有的嫔妃给你生儿育女,宫女都供您消遣玩弄,就算您看上哪个大臣的老婆,我也给您掳来,哪怕您看上了哪个大臣的老母亲,我也给您绑来,只要您活着!”
她后悔加懊恼,早知道他不会死,自己发那种誓做什么?矬死了!
“喂!你怎么了?醋都不会吃了,这可不像你,你是不是也和天机一样,吃了致幻蘑菇?”
尊拉她过来,要扒开她的眼皮检查,却捏住下巴,深深吻下去
一个烟花又炸开,脸又被外面的烟火接连染上赤橙黄绿蓝,在光影里幻灭,一再被他狂吻裹挟,脱脱渔闭着眼睛感受。
好在你没离开我,好在寒夜再黑,别人的烟花再美,有你陪着我
呯!一声巨响,房门被拆,月水莲扛着大伞,气喘吁吁进来了。
“陛下,您又乱跑!”
尊知道御前的护卫,马上也会蜂拥而至,急忙拿披巾把脱脱渔露出来的地方裹住。
果然,只一眨眼,高常世等一众御前的人,还有曹安民,月空冥领着一群明刀执锐的禁军冲进来了,却目瞪口呆,看见皇帝坐在榻上,怀里搂着一个华光四射的妖孽
“微臣等参见骊贵嫔娘娘!”
看见他们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脱脱渔臊得把脸埋在尊的肩胛。
别人也罢了,背着大伞的月空冥跪地低头,双肩剧烈颤动,快笑死了。
脱脱渔偷眼看见,脸越发红,“月空冥,你**活腻了?”
月空冥依旧嗤嗤笑,低头道:“头儿,不是属下无礼,您这身蹩脚的行头是打哪儿弄来的呀?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哈哈哈!嘿嘿嘿!”
脱脱渔想过去杀了他,又苦于不敢动弹,就撒娇道:“陛下,您看他呀?”
尊把她搂的更紧,对众人道:“你们都先退下。”
是,陛下!
月空冥率先起身退出去了,招呼禁军和他一起退下去。
他一走,带走了满屋的泡菜咸鱼臭味。
曹安民却沉声道:“陛下!骊贵嫔娘娘穿成这样也不是无缘无故吧?一样的当,您可不能上第二次,想想,琉璃馆的刺客到现在还没抓到!不然,何以臣等都紧张的进了外臣止步的内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一章 得寸进尺()
曹安民却沉声道:“陛下!骊贵嫔娘娘穿成这样也不是无缘无故吧?一样的当,您可不能上第二次,想想,琉璃馆的刺客到现在还没抓到!不然,何以臣等都紧张的进了外臣止步的内廷?”
退下!
看见皇帝的脸色渐渐沉郁,曹安民深有忧色,可是不敢再说,就道:“陛下,臣就在门口。”
禁军都退出去了,高常世跪地进言,“陛下,曹安民将军从来不多话,今儿个他是急了,请您立即起驾回御景宫,沐浴换衣,子时的祭天大典在即。”
尊点点头,“你到门口守着,朕和骊贵嫔说几句话,马上就来,”
高常世磕头道:“华太后娘娘吩咐,所有御前的人要寸步不离陛下!”
“你就到门口,多让几寸也无妨啊”
“老奴让一寸,只怕有些人就要进尺了。”高常世执拗起来,十分可怕。
“陛下,老奴真不明白,先帝他是因为好男风没办法,可陛下若要美人,这后宫已经多到令人呕吐,何必非要和这种狼子野心的女人在一起呢?”
尊怒道:滚出去!
这辈子,高常世第一次被主人骂,伤心的眼泪流下来,“陛下,您伤重生命垂危之际,老奴自责的恨不得用刀把自己剐了!要是您非要和她在一起,那就从老奴的尸体上跨过去好了。”
后面的高启明看见干爹快和皇帝闹翻了,心下恐惧,怕连累御前的人。
直磕头,“陛下,高公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如,就让娘娘就当众侍寝好了。”
天呐!脱脱渔尖叫起来,她知道脱脱颜飞的女儿招恨,可也不是畜牲阿?!
许是没说清?高启明忙道:“娘娘!奴婢是说当着教引嬷嬷和八名司寝女官,那本来就是侍寝的规矩阿。”
讨厌的规矩!脱脱渔道:“陛下,嫔妾告退。”
裹紧披巾,走到一道镜子墙,翻转过来,进去了就一怔,居然不是要去的换衣间,而是卧室。
四面墙都是镜子,镜子前都挂着鹅黄的壁灯,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木雕圆床,带兽头靠背,顶上的金色钩环把鹅黄的纱帐悉数收纳,所以四处并没有丝毫遮挡。
圆床,床垫也是具有黑斯风格,紫色绣鹅黄色的,脱脱渔干脆躺在上面,等他们走了在出去。
看见骊贵嫔闪人了,御前的人终于松口气,“陛下,快离开这里吧!据说,这里面闹鬼!”
哪知道一抬头,皇帝也不见了
脱脱渔躺在圆床上,身边多了一个人。
“陛下记性真好,居然在一模一样的机关里瞬间找到这里。”
“少废话,快点儿脱衣服!”
脱脱渔却不动,看见尊散了袍服,依旧绑着一条白色胸带。
羞颜道:“陛下,您的伤不要紧么?要不等过了年再说。”
尊咬牙道:还等啊?一个半月前做了一半,你知道么?当时命悬一线,没进鬼门关,就因为对此念念不忘。
脱脱渔笑起来,“可是,他们立刻会找到这里的。”
“管她呢!谁来朕也”
说话间,就看见月水莲站在床边,“哼!陛下,您可真厉害,移形换影么?您这么做,考虑过后果么?!”
“朕是跟她睡觉,又不是把江山让给她!出去把高常世绊住,叫人预备香汤,到御景宫和莲渔宫把朕和她的礼服都取来,我们俩办了事直接洗澡换衣服。”
月水莲看着皇帝急得快杀人了,真拿这个昏君没办法呢!
“一刻后,奴婢再来。”
总算没人打扰了。
尊骂道:你能不能别墨迹了!
脱脱渔本来也没穿多一点儿,几下被他扒光,狂吻,就像疯了。
她颈上,腕子上,腿上依然戴着好多碍事的金铃环佩,随着交接,一俯一仰,就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打眼,看见四周镜子里两个年轻美好的身体,纠缠着,不知道有多少个角度,每一个角度都看的那么清晰
一时之间,大羞,再看他,也停下来盯着镜子看,并喘息道:“老天,这地方若多来几次,朕要被你弄得jing尽人亡了,简直比什么红丸和最厉害的催情药还叫人难以抵挡”
他说着,和她故意稍微分开一点儿空隙。
奇妙地契合点,完美地榫卯在一起,大进小出。
他喘息着在她耳边文雅地嘲笑:朕好像知道深海里的鲍鱼遇到外来物的攻击,是怎么收缩吞吐的了不过,你这是粉红色的完了完了要命了
脱脱渔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吭吭哧哧道:“不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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