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龙涎香的诱惑。
第一次见到皇帝开始,她就对他的一切着了魔。
想起教引嬷嬷教侍寝的那些话,她就脸红心跳,由于昨夜跟着太皇太后看戏,也没睡好,困倦极了,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觉得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边,抱起她来,将她千般温存,然后,又躺在床上,将她衣服都褪下,万般爱怜
脱脱渔也睡着了,从一转诡异的楼梯下去,一圈一圈,深入地底,如陵寝的入口,尽头那一扇铁门,打开,没有一丝光照,她进去了,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四周冰冷,随着“哐当”一声铁门上锁的声音,她与世隔绝,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风,只有无边的黑暗与饥饿,她哭了
她比叫花子乞丐,还更知道饥饿的可怕,因为饥饿,她曾和死亡对话,因为与世隔绝的黑暗,她比所有的同龄人还更早知道孤独与寂寞的滋味儿。
所以每次在黑暗里睡觉,对她来说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事情,仿佛,结束饥饿与恐慌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小小的魂魄交给索命的黑白无常。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鱼儿错了
可是,究竟错在哪里了?
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爱孩子,她的母亲是个例外
母亲母亲
“鱼儿!怎么哭了?”
一声呼唤,地狱里第一次有了一束光亮,足以把恶梦击打的粉碎。
她睁开眼睛,看见尊俯视她,身上还带着冰雪凛冽的凉气,显然刚刚进来,就抽泣着点点头。
“是不是饿了?”他笑着把身子俯的更低,温柔的唇饮尽她眼睫毛上因做恶梦哭醒的苦涩露水。
“哼!人家一饿就会做噩梦!”
“抱歉,因为听礼部尚书回禀明日冬至大典准备就绪的事宜,朕晚了,不如今日就在这里用早膳吧?叫他们摆在西暖阁?”
他把她抱下床来。
脱脱渔摇摇头,“嫔妾要去寿康宫跟太皇太后辞行。”
“朕刚刚打发人到柔福宫,叫乳母把寿王抱到寿康宫,你走之前见他一面。”
脱脱渔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到底该怎么说呢?脱脱渔憋的脸红,这个混蛋!有些事情,男人不是应该提前想到么?
一想到出宫,到了公主府,肚子里有一个小孩子,一点点膨胀,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生下孩子,据锦之宫说,曹菓儿生孩子的时候差一点儿死了,然后,她也很疼地把孩子生下来,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带大
被“迫害”的悲剧英雄纠结着,眼睛不觉凝满了眼泪。
尊笑起来,“到底怎么啦?”
这该怎么说呢?
陛下陛下
她就像叫魂。
尊听在耳中,就像发情,嗯?嗯
嘴里温柔地应着,手开始替她宽衣解带
“嫔妾想在宫里多待一个月,您能不能下一道旨意?”
“为什么非要朕说阿,你当众求太皇太后,她一定答应。”
脱脱渔跺脚道:“嫔妾就要您说!您不说算了,嫔妾就直接出宫!”
尊看着她的小女儿娇态,手停下,冷冷道:“爱出不出!”
什么?
脱脱渔看他并不似开玩笑。
“你知道,先前为了把你留在宫里,朕费了多大的周章么?可是你一点儿耐心没有,为了一点儿小事就要出宫,还是在朕最难的时候。”
尊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脱脱渔笑道:“陛下,杀了祁王已经看似不可能了,您还一直想把他活捉,想留下他一条命,嫔妾当时觉得无法可解,就打算先走一步了,不然,留下和您一起死?嫔妾当时又不是您什么人。”
尊笑道:“你现在也不是朕什么人阿?不想出宫就自己想办法。”
脱脱渔举粉拳擂他的胸口,怒道:嫔妾没办法,直接出宫拉倒!
哎呦!痛死了。
他被打的惹了火,把她大力摔在床上,她的衣服早散了,他喘息,“出宫前,再做一次”
脱脱渔猛然想起还有元承荣,大羞,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尊进来的时候自然听孙德胜说元承荣也来了。
但从进来,她就裹着锦被,不知为何只是不下来见礼,也就把她视作无物。
此时才悄声问:“她怎么来了?”
“扫雪。”
尊想想,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就一把抱起她来,“走吧,去穿鞋和斗篷。”
诺大的寝殿空无一人,元承荣才慢慢睁开眼睛,眼泪唰地涌出来,她急忙用袖子扪着,怕把皇帝的枕头弄脏。
都说梦是反的,一点儿不假。
因为做了恶梦而痛哭的人醒来,就有皇帝搂着百般亲吻抚慰。梦见被皇帝千般温存的人,笑醒了,却看见了皇帝移情别恋而痛哭流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六章 贵嫔()
都说梦是反的,一点儿不假。
做了恶梦而痛哭的人醒来,就有皇帝搂着百般亲吻抚慰。梦见被皇帝千般温存的人,笑醒了,却因为看见了皇帝移情别恋而痛哭流涕。
十五岁的少女此生第一次心碎了。
她下了床,穿上绣花拖鞋,飞奔出御景宫,就像个疯子,很跑了一阵,才清醒过来,呼哧呼哧直喘气,环顾四周,一条御道,这是哪里?
姐姐元德仪正在钟粹宫里精心装扮,等着皇帝晚宴上和她牵手,她总不能去破坏她的好心情,尤其姐姐还有身孕。
冻的浑身发抖,低头一看,自己居然没换靴子,没穿斗篷。
彷徨无计中,就听见,前面两丈开外有人喝道。
元承荣凝目一看,原来是储婉仪宫里的内监,她在路边行礼,储婉仪从轿子里探出头,看见她的样子,吃了一惊,急忙叫她上轿。
少女上了轿子,趴在储婉仪的怀里,哇!一声,哭了
寿康宫北葵堂里,皇帝来的比平时晚,身边带着骊才人,他们一起的到来,引来众人的侧目。
众人跪地迎驾之后。
尊坐下用早膳,命骊才人和月水莲一起试味儿。
脱脱渔饿的肚子咕咕叫,拿着筷子和碗说是给皇帝试味儿,其实都吃到自己肚子里了,却把自己不爱吃的都用筷子拨到他的盘子里,气的皱眉,她把堂堂皇帝当什么啦?
脱脱渔小声道:“陛下,试味儿必须每样都尝,可是这里有的嫔妾确实不爱吃,但又不能浪费。”
尊心里骂,不爱吃你夹那么多做什么?
一时用毕了早膳,净手漱口,宫人撤下去献上茶来。
见皇帝吃完了,阴贵人才阴沉着脸道:“骊才人,这几天你赖在宫里也够了,陛下把你赐给公主府,你必须立即搬出去。”
脱脱渔回答:“不劳娘娘过问,午后就搬。”
她话音未落,容妃阴贵人慧贵人都高兴地要跳起来,也许,这个消息,让所有苇原宫的嫔妃都要提前过年了。
哪知太皇太后摇摇头,“骊才人以后就不出宫了。”
什么?
一众嫔妃都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皱眉道:“你们别这么看着哀家,哀家是最不想这个惹祸精留下的。是这样,昨儿个慧贵人提出来骊才人应该去公主府的事,有朝臣借外命妇之口提出异议,说她在废祁王勇的案子里立有大功,不升品级反倒被发遣出宫,是何道理?”
这两天外命妇进宫贺曹昭仪产子的很多,阴贵人打鼻孔里重重哼一声,贱人心计百出,“一定是吏部尚书徐献的夫人吧?那个人他是脱脱颜飞的传话筒,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道:“要是徐献,哀家自然不去理会了,可这人是曹夫人!”
慧贵人忽然想起来,昨儿个自己在寿康宫提出来要骊才人立即搬出苇原宫的时候,曹夫人确实在场,而且,自己走的时候,她还在磨蹭,一定是那个时候给太皇太后进言的。
曹秉鲲?怎么可能?
众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曹秉鲲在朝里都从不多管闲事,何况后宫之事?
太皇太后道:“这事其实就是魏王爷自己来说,都是没有用的。可是,唯独这曹秉鲲,哀家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
脱脱渔望向尊,眼睛笑得像月牙,尊摇头道:不是朕
当初脱脱渔自己闹着要出宫,尊十分生气,决定给她个教训,没想到曹秉鲲出来多事。
容妃关心的却不是升品级的事,埋怨道:“陛下,据说您昨夜宿在了莲渔宫?”
尊懒得说话。
月水莲冷冷道:“容妃娘娘,陛下宿在哪里,那是机密,事关陛下人身安全,妃嫔们不能打听,不能张扬,这是宫规。而且陛下是去陪旭世子的。”
容妃倒没话了,这果然是宫规里最重要的一条。
心里十分气愤,为何皇帝陪着旭世子,就不陪着寿王。
一心要脱脱渔出宫的阴贵人像被浇了一瓢冷水,气愤愤道:“太皇太后,曹秉鲲将军怎么回事阿,尤其朝里有人建议陛下给魏王加九锡,宗(尊)他尚父,现在又给他的女儿晋级,这不是助纣为虐么?!”
太皇太后数着一百零八颗念珠,闭目养神,道:“一码归一码,有过要罚,有功就要赏”
阴贵人讥讽道:“说到底,要不是骊才人到公主府,私下里招男子按摩,还立不下这‘奇世之功’,真是给皇家脸上摸黑!”
脱脱渔冷笑:“还要谢阴贵人娘娘,您以皇后娘娘不应该把嫔妾留宫里为理由,跳弹着废后,把嫔妾吓得躲到公主府。说起来,咱们是一丘之貉。”
她这话十分厉害,直指阴贵人要废后的大逆不道。阴贵人急忙跪在尊的脚下饮泣
尊一拍桌子,训斥脱脱渔,“少拿别人说事!你是你!”
脱脱渔忙躬身道:陛下,嫔妾知错了。
尊又道:“你自己想好。”
皇帝言下之意,晋了高位可就没有办法到樱晨的公主府做女伴了,更不能以宫女身份出宫了。
脱脱渔点点头,“嫔妾想好了,留在宫里。”
小冤家终于选择留下,尊的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太皇太后问皇后,“皇后,哀家不敢干涉内政,你看看给她晋个什么位份呢?”
皇后不知道太皇太后为何总要阴阳怪气的,说是不敢干涉内政,只要一涉及阴氏姐妹,她就必给撑腰,连把寿王交给容妃扶养也不跟她这个皇后先说一声。
当下皱着眉头沉吟,不自觉把目光看向皇帝。
脱脱渔急忙道:“陛下,明日冬至,太皇太后大宴宾客,五品以上的外命妇们都会进宫,嫔妾的品级低的令人发指,她们一定会踩死嫔妾的!”
尊道:“那你说,你要做什么?”
脱脱渔想说妃,可是明显不成,揣摩中庸之道。
改口道:“本来嫔妾封妃都够格了,如今就晋个正三品的贵嫔,也马马虎虎了!”
慧贵人小心翼翼进言:“陛下,虽是给曹将军面子,也不能太过。”
尊点点头,“后宫的事,朕不管,不过这也罢了,朕因为登基不久,所以,宫里四品以上的内命妇实在是太少了,在外命妇眼里,也不成个体统。”
又是一个不管的,却已经敲定了事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七章 礼服()
后来,乳母抱着康进来了,尊接过来,递给脱脱渔。
脱脱渔如获至宝,在北葵堂逗了幼儿一个下午,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容妃看着眼里,妒火中烧,阴贵人却不动声色,冷笑道:妹妹稍安勿躁,陛下虽然对寿王不上心,骊贵嫔这么在意,以后,这孩子攥在你手里,她还敢惹你么?
对呀!容妃一拍手。
慧贵人却气疯了,她最不能忍脱脱渔比她品级高,本来想着借冬至宴上和那些外命妇们狠狠踩她一顿,哪知道人家居然一下子成了贵嫔。
主人晋升骊贵嫔,莲渔宫的奴婢都忙死了,他们不知道主人大起大落的,跟着提心吊胆不说,哪一级的服制都要有,脱敏掰着手指头:先帝皇后,太后,皇帝才人,贵嫔老天!又离皇后不远了!
第二天,冬至节。
卯初时,皇帝披星戴月,率领文武百官到大兴府的城郊承天坛举行隆重的祭天大典,这祭天大典从两个月前礼部就开始筹备,中间为罢朝断了十天。
太师魏王脱脱颜飞在这个大典礼上依然称病不出。
皇帝当时下旨,魏王身体不适,不宜为国操劳,把加九锡的事推到过了年再说。
阴山等附议。
祭天大典进行整整一天,才结束,百官散了,乘轿骑马各回府邸,朝廷上下七天大假,百官祭祖扫墓,给皇帝上贺表,同僚互相投刺祝贺。
这七天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歇业,民间家祭,亲朋好友互相拜访,赠美食。
申初时,诺大的苇原宫前朝冷冷清清,一座座红色的宫殿被没化完的白雪覆盖。
内廷里的天池结了冰,冰嬉开始盛行,冰嬉包括走冰鞋、抢等、抢球、转龙射球、打滑挞等多种游戏,一系列冰上嬉戏项目是冬至七天除了戏院最精彩的表演。
脱脱渔在寝殿里,命人把去学冰嬉的旭叫回来,一整天泡在冰场里玩儿,过了冬至他就该上国子监正式开始修学了。
玳瑁进来回禀,储婉仪求见,和尚衣局的徐尚宫一起来的,送来了贵嫔礼服。
脱嬷嬷正调脂弄粉,笑道:“储婉仪娘娘可是阴贵人的人呢,为什么突然这么殷勤?好奇怪哦。”
脱脱渔都没注意她们在说什么,她今日心情很好,乖乖坐在那里,让宫女珍珠给她梳头。
脱嬷嬷又打趣道:“听说前夜珍珠姑娘差一点儿飞上枝头做凤凰,哼!要不是有些人吃独食儿,珍珠,你就趁现在,报仇也使得。”
珍珠温柔地笑道:“嬷嬷快别这么说,陛下那不过是逗娘娘玩耍,哪里会真的临幸奴婢呢?”
脱脱渔的小脸羞的如玫瑰红绢花,笑嘻嘻道:“珍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