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才知道,雅虎将军喝多了,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原来,乌鹊国之所以把二皇子送到金凉国做人质,是因为在一次马吊牌局上,算博彩的时候和人起了争执,一时争嚷极了,竟拔刀把对方杀了。死者却不是普通人。那个人大有来历,乃是胡塞酋长的独子胡瓜。
胡塞酋长手下铁甲精骑二十五万,是能影响乌鹊国朝局的人物。所以,乌鹊国王事后用美女黄金封地百般抚慰胡塞酋长,又把锦努尔痛加斥责,做为人质送到金凉国。
此举既可以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又可以给胡塞酋长一个交代,还能保乌鹊金凉两国不动兵戈。
既然是人质,就是有一定风险的,胡塞酋长见乌鹊国王也是为了国家考虑,就答应暂时留二王子一命,不过,有个条件,要他到承天山承天寺里如出家人一般吃斋念佛替自己的儿子超度亡灵
曹秉鲲骂:我们大金凉国可不是容留杀人凶手的地方。
脱脱宇明听了和流风一起大笑,拉倒吧!就他还上承天山,那就等于是让老虎吃斋念佛,不出半月,那里几百家庙观里的尼姑和女道士都要被荼毒遍了!
锦努尔的眉毛一高一低,上下浮沉,怒道:“本王子也不是采花大盗!连佛祖的弟子也不放过。”
流风道:“锦王子不如到十里桃花街下官妹子开的洛神馆下榻,尽情享受睡在金凉美女温柔乡里的滋味”
锦努尔表示感谢和流风干了一杯,苦着脸道:“我倒是想去,可父王知道了,就吃不了兜着走。”
雅虎将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王子殿下!您最好趁这个机会检点一下,不然您和您的哥哥争做王位就输定了!”
锦昭仪是异国人,不大避忌,走出珠帘也道:“是啊二王兄,大王兄虽贤德聪敏,在朝里口碑不错,可他前年打猎,坠马,把一条腿摔瘸了,因此父皇对你寄予厚望,可谁知你竟打死了重臣的独子,他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了,所以你要设法慢慢扭转他对你的看法才行。”
尊拍拍锦努尔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道:“为了朕的锦昭仪开心,朕自会拿出金银珠宝帮内兄在乌鹊的朝里运作争下王位。”
锦努尔当即感激涕零,行乌鹊国大礼感谢自己的皇帝妹夫。
雅虎愤愤地说,如今的乌鹊国,王族和贵族子弟什么也不干,热衷于打马吊牌的人多如牛毛,输的倾家荡产的人大有人在。
都城夜郎的各大赌场,输赢越来越大。夜郎的京兆尹上书,短短半年,大都的械斗事件和命案陡增,长此以往,国家危矣!因此建议我王全国禁赌,可是马吊牌如今方兴未艾,上至皇宫,下至升斗小民,都已经欲罢不能,连免费的大戏都没人看了。
尊喝了一口酒:“杞人忧天,夸大其词。那马吊牌原是几前年从中原国传到金凉国,再由金凉传到乌鹊的,只不过是一种博彩的游戏,跟地方的治安又有什么关系?跟国家的危存更没半文钱的关系!你们的官员真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锦努尔一拍大腿,连连称是。
雅虎:“王子殿下,您没资格说这话吧?刚刚犯了大罪,身份就和逃犯一般”
他絮絮叨叨还要说,锦努尔怒极,一琥珀杯盏砸过去,“要不是陛下面前不能带刀,本王子立即杀了你!”
曹秉鲲大笑:杀了他,杀了他!
雅虎躲闪过去杯子的袭击,唬得酒醒了一大半,情知自己酒后失言,把二王子弄得十分被动,除了人质越发成了为人所不齿的杀人犯。
就索性噗通一声躺在地上,假死。内监们将他抬了出去醒酒。
交泰殿里这一闹,功夫大了,太后娘娘还没来,皇帝脱口而出:“太后呢?”
内监飞跑过来,跪地:“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说身子不爽,告假。”
皇帝道:“快传御医!要刘一守。”
御前的高启明笑道:陛下忘记了?刘御医因为娶妻告假两月。
哦,随便是哪一个吧。
一个内监去了。
“御医号了脉叫他过来问话。”
皇帝的话不一次说完,又一个内监答应着走出去了。
接下来,美妙的音律跳跃,一百名金凉的舞妓翩翩起舞,个个雪肤花貌,云鬓雾鬟,眉目传情,极尽挑逗,把锦努尔看的心里直痒痒,金凉国女子穿着打扮,秀色风情和乌鹊国大不相同,别有一番中原国江南女子的雅致在里面。
一曲跳完,皇帝当即指了八名赐给他,说是叠被铺床的婢女,锦努尔已经薄醉,欢喜谢恩说:“陛下选的果然是美若天仙!“
歌舞继续,御医赵藤进来,在皇帝身边跪下,说:“启禀陛下,太后娘娘”
“她怎么了?快说!”
“回陛下,太后拒绝臣给她请脉,说请了脉就要喝苦药汤。”
“哼!还要人喂?”
御医也不知道皇帝没头没脑的话里是何意。
阴贵人道:“太后娘娘明显是装病,陛下应治她欺君之罪!”
锦昭仪摇手,为这么点儿事就治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四章 烫手的山芋()
锦昭仪摇手,“为这么点儿事就治罪?如今这内宫规矩严厉的叫本宫不知所措,如履薄冰。”
“昭仪娘娘此话差矣,陛下后宫里两万人,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是每个嫔妃被陛下召见的时候都装病不来,那皇家的威仪何在?来人,过去把太后娘娘请到这里来,若真有病也罢了,若是装病,就以欺君之罪即刻送曝室自醒!”
阴贵人强势无比,锦昭仪又是个懦弱的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驳斥她。
毕竟,陛下看在自己的面子给太后叫御医,她也没有理由不让看病,太后娘娘是有点儿任性,她只觉得阴贵人比曹修仪难对付一百倍,事实上,她谁也对付不了。
慧才人在一旁,想说话又闭了嘴,心想,老天!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只要得皇帝召见,都要乐疯了,死了都要爬着来的,只有脱脱渔那家伙例外。
可脱脱渔却并不是皇帝的嫔妃,也根本不必随时听宣,阴贵人此时故意混淆视听,把她也归入陛下的后宫,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后一开始就像皇帝称臣的缘故。
她又把目光集中在皇后娘娘身上,却看着那个虫子皇后的眼光,死死瞧着珠帘的外面,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美好身影,有别于其他朝臣,他是流风!哦,皇后娘娘这是特意的置身事外?
可笑的是,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后叫人出去传话,请流风大人奏一曲。
嗐!皇后哪里治得了阴贵人?
眼看着阴山之女又要拿出宫里的规矩折辱太后娘娘,都姓脱脱,兔死狐悲,焉知不是阴贵人不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可偏偏自己的位分比人家低,她只感到浑身无力,嘴里泛起一股子苦水,面色苍白,头一晕,靠在宫女的怀里。
内监们一见急忙叫还没走的御医:“娘娘快昏倒了!”
御医赵藤过去,搭脉
此时,雅虎到外面“醒”了一回酒,原进来了,和曹秉鲲还有流风坐在一起,两人一见雅虎来了,停止议论锦努尔的事,流风也没听见皇帝召太后前来。
听见内监转告皇后娘娘的口谕,欣然从命,叫自己的随从奉上一枚玄铁琵琶,铮铮铁骨,初试音便琴声嘹然,穿云裂石,大声嘡嗒,铿锵有力,小声诉切,错杂百变。
这曲子曹秉鲲熟悉,名曰同袍,听着听着,他便击箸随着流风的琴声唱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谐行!
雅虎在风花雪月的宫廷里乍然听了这豪迈粗旷的军营歌声,醉里想起自己是怎么从一个无名小卒当上将军的,战场上是什么样的,没打过仗的人是不知道的。
郑重敬曹秉鲲一盏酒:“人生一大快事,莫过于战场上有一个真正的对手,知道么?那时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曹秉鲲道:“彼此彼此!”
一曲终了,雅虎对流风拱手:没想到今日有耳福听到这样振聋发聩的好曲子,可见金凉国不全是靡靡之音。
锦努尔有不同意见,他直爽地说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噪音!煞风景的噪音!可惜了流风公子如此风雅人物,美貌如妇人,要是想取悦陛下和皇后,应该女扮男装歌舞一曲助兴才对嘛!我们乌鹊国宫里就有许多反串的优伶,但本王子相信,流风公子若涂脂敷粉只怕会让男人也把持不住。“
他瞧着流风脸上的妖媚蝴蝶刺青,这话又轻佻又显得没品,根本不符合他一国王子的身份。
刚才被王子训斥,雅虎气的不敢再说,曹秉鲲刚要替流风说话,皇后却从珠帘里出来,先怒道:“锦王子说话可要注意了!流风大人他是黄门侍郎兼军器监督造,是从五品的朝臣,不是什么优伶!更不会做妇人装扮取悦君王!下回如果再造次,就算是你,本宫也会找锦昭仪要个说法!“
说着话,严厉地瞪了锦努尔一眼,站起来,下堂对皇帝行礼,称更衣,就拂袖而去!
锦昭仪不妨皇后突然发怒,连分辨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尴尬极了,急忙过去奉酒,“流风大人,王兄酒后失言,还望你发雅量,别把那些醉话放在心上,本宫在此替他给你陪罪了!“
流风见锦昭仪给足了自己面子,也不好再计较,就接过酒道:“臣不敢。“
御医此时已经给慧才人诊完脉,紧走几步,跪在尊的目前,大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是喜脉,一个多月了。”
尊听了,看向脱脱朔华,她不提防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挣扎着叫宫女扶到尊的面前,伸出冰冷的手和尊相握,喜极而泣:陛下,咱们要有孩子了!
锦昭仪阴贵人跪下:“恭喜陛下!”
阴贵人赶着叫人去敬事房去取录事送到懿坤宫等皇后过目。
终究是体弱,再加上过于激动,慧才人软弱无力地倒在尊的怀里。
因她的才色无法令人视而不见,尊对她本来与众不同,有几分喜欢,就打横抱起她来,低声道:“朕抱爱卿回鸿渐宫好了。”
孕妇双手搂着尊的脖子,羞涩地笑问:陛下叫嫔妾什么?”
“爱卿啊,因为慧才人的学问可以做翰林院的大臣。”
慧才人享受着他极其难得的温柔体贴,咯咯笑,戏谑道:陛下,这么多人看着您抱着“大臣”如何使得?
“无妨,朕说使得就使得。”
锦昭仪心里凄凉,她早就没有资格和任何人争宠了,陛下对自己已经够仁慈的了,给足了她面子。
脱脱渔在内监的簇拥下终于来到了交泰殿前,刚进到前殿,就看见皇帝抱着姐姐出来了,她立即把视线收回,低头,跪在一旁:“陛下,不知招臣来何事?”
又一个“大臣”的来到,使尊觉得怀里的这一个,瞬间变成了烤山芋的炉子,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反正烫的双手起泡,气道:“你看不见么?这有病人,帮朕把她弄回鸿渐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歪打正着()
脱脱渔在内监的簇拥下终于来到了交泰殿前,刚进到前殿,就看见皇帝抱着姐姐出来了,她立即把视线收回,低头,跪在一旁。
又一个“大臣”的来到,使尊觉得怀里的这一个,瞬间变成了烤山芋的炉子,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反正烫的双手起泡,气道:“你看不见么?这有病人,帮朕把她弄回鸿渐宫!”
“病人”的一张脸红扑扑的丽若春花,娇羞藏在皇帝的肩锁骨下,娇嗔:“陛下是嫌嫔妾重么?”
“哦,爱卿不”
皇帝艰难地说了一半又怒气冲冲对脱脱渔:“你是死人那!就那么干看着?”
不知道御前的人那么多,他为什么要自己帮忙?哦,也许,又是炫耀恩爱吧?
脱脱渔面色苍白,一脸倦容,无表情站起来,答应着,过去要抱姐姐,却无意中碰到了他的手,瞬间像被马蜂蜇了似地缩回,可尊已信任地放手,于是慧才人就屁股着地摔了下去,尊瞬间拔刀,刀背平抬了她身子一下,月水莲眼疾手快,跪地趟着滑出去,从底下接住了她,要不是地上铺着地毯,月水莲的膝盖就要被跐破了,两人精诚合作,漂亮地完成了一个看似绝对不可能的动作。
饶是如此,吓得慧才人脸色惨白,才站直了身子,胃里便一阵翻涌,俯身干呕
所幸没吐,内监和宫女们赶着替娘娘顺背。
尊吩咐她身边的人好生扶回去将养。
脱脱渔什么都明白了,低头站在那里,像做错事的孩子,她知道,最早是曹修仪跌倒一事,就罚绝谷休粮三日,几天前又有元嫔被罚跪,差一点儿流产一说,也许这次是以故意杀害皇子的罪名被绞死也说不定。
果然,有人发声:陛下,嫔妾认为太后她居心叵测,先是装病欺君,抗旨不尊,如今又意欲加害有孕的嫔妃,当送尚刑司问话。
阴贵人协理六宫,自然早跟出来了。
“陛下,臣罪该万死,愿意去尚刑司。”
脱脱渔自始自终也没抬头,声音沉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尊看她一张脸苍白憔悴,比平日的活泼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就问:“你不替自己分辨分辨?”
脱脱渔木着脸:没什么好分辨的,都是臣一个人的错。
“那好,不过你也没铸成大错,朕就饶你一命,罚你到御景宫整夜跪着抄经”
多谢陛下开恩,臣立即到大福脱脱渔开始如蒙大赦,说着就猛然打住,自己听错了?是御景宫而不是大福殿?
启禀陛下:大福殿才是臣该去的地方。
“去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换个地方睡觉么?”
不要脸的皇帝你够了!脱脱渔在心里骂道。
不敢违旨,刚要走去御景宫,尊拉住了她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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