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他第一次见方萌,吃惊于小丫头的美貌,谁料竟是个彪悍的主。
她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打了上来。
第一次的见面,最后就是两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在床上躺了几日。
方萌十岁运的第一次镖就是送到大理国,两人再见面又是一场打斗。
方萌妩媚动人,只怕是男人都会喜欢,只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方萌挽起水齐,拉着他往前走,道:“不管,一起去吧。我正好许久未回去了。何况,这么大的事,我不在场,只怕你会被父亲踹出去。”
水齐觉着有理,而且也拗不过她,只好随她下楼。
下楼后,如冰见自家娘子挽着水齐下来,她嘴角一弯。
方萌,见如冰已经起身迎了过来,冲她眨眨眼。
五仁和五月早已结完账,在楼下候着。
见两人竟然和平共处,甚至还挽着,两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结好账了,就走吧。”水齐见两人这个模样,有些不舒服。
想到方萌还挽着她,说道:“放手。”
“不,谁知道你等下是不是甩了我就走了。随便下个药什么的,你还不是手到擒来。”方萌显然没打算放手。
方萌和水齐吵惯了,就不爱顺他的心意。
退亲虽然是她先提出来的,但是怎么也要参一脚才愉快。
“不会再给你下药了。”水齐无奈地回道。
第三十三章 颜陵容生产()
姑苏颜宅。
天色渐渐暗了,颜少嘉、颜皎皎等人随颜老夫人和王雁知早已回了颜宅。
用过晚膳后,颜老夫人留了三人在福寿堂说话。
颜少嘉等人自然明白所为何事,只静静地喝茶等待颜老夫人开口。
颜老夫人押了一口茶,说道:“今日之卿也算见着了那方五娘,可还称心意?”
颜少嘉不过见了两面,一次是戏场门外被撞,一次是同阿婆母亲一起碰到方家老夫人带着几个小娘子。
除了容貌尚佳,就没什么印象了。
“左不过是这样,也没什么特殊。”颜少嘉思量许久说道。
颜皎皎听着这样的话,蹙眉。
她知道哥哥并没有相中那方诗雨,可那方诗雨见到哥哥时羞红的脸分明说明她有意。
只是,这样畏缩还鲁莽的人将来要如何掌家。
“阿婆,脂清倒是觉得方五娘没有传闻的那么好,可再考虑考虑。”
“雁知觉得呢?”颜老夫人问道。
王雁知倒是觉得颜皎皎言之有理。
虽然只见了一面,也不提镇场子管家这些,连大家气度都没有。
小家子气的都不像官家娘子。
“阿家,雁知觉着还是再考虑考虑。”
颜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也好。只是今年必须定下来了,之卿自己也多留意着。”
“是,阿婆。”颜少嘉立刻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颜皎皎与王雁知会心一笑。
三日后。
扬州崇儒坊胡宅堂屋。
胡家娘子抱着胡小彦端坐在坐垫上,阿紫和小芹随侍一旁。
顾然醒带着小七从正门走进来,行了一揖。
“顾医师来了。”胡家娘子笑着说道,“快请坐吧。”
顾然醒欣然入座,小七背着背篓提着药箱紧随其后。
“大郎看起来已经彻底好了,我也该告辞了。”顾然醒看着距离不远的胡小彦说道。
胡小彦如今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顾然醒。
胡家娘子感激地看着顾然醒,摸了摸胡小彦的脑袋,说道:“这几日,多亏顾医师诊治,小彦才能好的这么快。”
“行止不过是尽人事。”顾然醒说道。
他在扬州已经待了六日了,也该回去了。
归心堂如今也没人坐镇。
距离师姐的生辰礼还不足七日了。
师父出游也不知是否归来。
“阿紫。”胡家娘子唤了一声。
阿紫点点头,走到顾然醒面前,俯身将胡家娘子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递给他。
顾然醒接过,感觉分量有些奇怪,疑惑地看向胡家娘子。
胡家娘子早就料到了,微笑着说道:“顾医师这几日辛苦,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话间,顾然醒已经摸出荷包内是什么了。
“那多谢娘子了,行止这就告辞了。”
顾然醒起身拱手,说完就要离开。
“好,我送送你吧。”胡家娘子放下胡小彦,牵着他走到了顾然醒身边。
顾然醒笑着蹲下,揉了揉胡小彦的脑袋道:“大郎,哥哥走了。”
胡小彦定定地看着他问道:“哥哥这就走了嘛?”
顾然醒点点头笑着道:“大郎,以后乖乖听你阿娘的话。长大了可以来余杭找我。”
胡小彦闻言抬头看胡家娘子,胡家娘子宠溺地看着他。
顾然醒起身走出了堂屋,小七紧随其后。
洛阳方家庄。
方义川几日前已经押镖完回到庄内,此刻陪着颜陵容在院子内散步。
“就这两日了,你还要出来走走。”方义川小心翼翼地护着颜陵容说道。
“多走走才好,产婆早就准备好了,我也没什么可急的。”颜陵容捂着肚子一脸慈爱地笑着。
两人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这时一只白鸽从天而降,落在了颜陵容的肩膀上。
颜陵容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前一倾,几乎跌倒在地。
而那白鸽也顺势落在了地上。
方义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将她揽回怀中。
只是颜陵容还是第一时间传来了阵痛。
“义川,我。。。。。。恐怕要生了。”颜陵容捂着肚子,汗已经从额头冒了出来。
说完铺天盖地的疼痛攫取了颜陵容全部的力气,让她惨白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方义川知道这只鸽子是方叔联络通讯用的,现在飞回来只怕有急事。
只是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得这些,抱起颜陵容,运起轻功就回到了玲珑苑。
四个产婆是早就备好的,阿绫一见颜陵容被方义川抱回来面色苍白,立马遣粗使丫头将产婆唤来。
方义川将颜陵容放在生产的榻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停地为她擦拭额上的虚汗。
不多一会儿,产婆们就到齐了。
热水、姜汤、干净的白布和剪子也已经备齐。
方义川还让老嬷嬷从库房拿了一枝百年老山参,切片让颜陵容含着。
虽然颜陵容受了些惊吓,好在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生产了。
很快就缓了过来。
四名产婆都是经验丰富之人,一切有条不紊,指导着颜陵容如何吸气呼气,如何保存体力。
颜陵容已经是第三次生产了,只是阵痛依然以超乎她想象的惨烈冲击着她的神经,那种灭绝天地、铺天盖地的痛苦简直是让她欲生不得,欲死不能。
只是她知道此刻还是需要保留力气,还没到最后时刻。
一盆盆血水从里面拿出来,又拿进一盆盆热气腾腾的热火。
一旁站立的方义川,俊脸僵硬的绷着,双目里布满了血丝,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两人交握的双手黏湿一片,额头上更是挂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生怕一个恍惚颜陵容就弃他而去。
“阿娘。”方世雄听闻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嘘,小郎君莫吵。”阿绫走过去,将方世雄安置在了帘外案几前。
方义川知道世雄来了,只是此刻他根本不远分心给除却颜陵容外的任何人。
方义川在一旁看着妻子生产,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能去替她生。
分明不是第一次看了,却还是难受。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够了。
这样的疼,一次就够了。
自己竟然让她受了三次。
正在方义川反复自责的时候,他不知道,他还来不及看的密信内容,早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
第三十四章 江湖乱()
金陵汇源酒楼。
一群人正围着一名说书先生。
只见那说书先生惊堂木拍在了案几上,就慢慢悠悠地开讲了。
“话说前几日,楚州乡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等不耐烦,喊道:“快说,快说。”
“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庐州阿帆酒家。
酒楼和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正中央的食案前围坐了一群手持横刀的刀客。
其中黑衣的大汉正说着:“那左长使同副使赶路,哪里知道会天降横祸。”
“那左长使是?”一名小厮端上菜好奇地问道。
“你竟连霹雳堂左空叶长使都不知?”另一名精壮的男子鄙夷地说道。
青衣男子推开那小厮道:“别管他,快些说。”
汉阳康乐酒家。
酒家内都各自在用膳,这时一个瘦小的男人跑了进来。
“你们听说没?”
“什么,什么?”与他相识的褐衣男子立马起身问道。
“霹雳堂左副使左孔飞死了!”瘦小的男人生怕别人没注意到他,说得更大声了。
“什么!左副使怎么了?”
“怎么可能?”
同一桌的两名男子闻言,惊恐地拍桌起身,摆明不信。
“千真万确,三天前的事了都。”瘦小的男子见他们不信,强调道。
“诶,霹雳堂是什么?”一名农夫坐在一侧见众人的模样,惊奇地问道。
晋阳湛蓝客栈。
“那霹雳堂正是江湖中以枪法著称的世家,与其他五大世家平起平坐。那游堂主的枪法可是变换莫测、例无虚发的。”一名黑袍男子正为自家偷跑出来的小娘子解释道。
那小娘子显然不信,道:“哪有这么厉害的。你亲眼见过吗?”
黑袍男子苦笑道:“我哪能见过啊,就我这身手只怕连给霹雳堂看门的打不过。”
宜昌歌坊芳龄家。
几位歌姬正在大堂随着节拍韵律舞蹈。
突然,一人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郎君,出什么事了这样着急?快歇歇。”芳龄迎上去,忙揽住那人的肩膀说道。
谁知,那人肩膀一扭,芳龄被甩了出去,落在了几名乐师脚下。
几名乐师和跳舞的惊慌失措,尖叫着逃了出去。
“分堂主,左副使出事了。”那人跪拜在一名英俊的少年面前。
那名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只是眼神有些阴翳。
“确定?”那名少年有些迟疑地放下酒盏问道。
“确实,街头小巷都传遍了。不过,太行山那边只怕还没收到消息。”那人继续说道。
“即刻回太行山。”少年命令道。
“是。”那人低头说完,正要退出去。
少年阴翳的眼眸中多了一些琢磨,问道:“等等,知道是谁做的吗?”
那人轻轻说出一个名字,少年摇摇头大笑起来。
金陵街头。
一名穿着布衣。头发披散的男子扛着一把大刀,手中提着一坛酒,摇摇摆摆地走在街上。
布衣男子前方走着四个手提横刀满脸横肉的男子。
“他们都说霹雳堂左长使死了,你们知道是何人所为吗?”其中最高大的那人问道。
半瞎子接道:“不是说了是穿羊毛大袄的吗,脸上还戴面具呢。”
“那不是。。。。。。”鹰钩鼻的男子迟疑地看着半瞎子道。
“就是黄金大侠黄鑫啊!”剩下矮小的那人快人快语地说道。
“啊呸,还大侠呢。耍这种阴险害人的把戏,老子要是见到他,第一个上去剁了他。”高大的男子“呸”了一口,拔出横刀说道。
“大哥,算我一个。”鹰钩鼻也是满脸气愤。
“他怎么练出了这样的刀法?委实恐怖。”半瞎子摇着头,脸几乎皱成了一团。
“可不是。霹雳堂的人都是真汉子,老子向来敬佩他们。谁道那左副使竟被黄鑫害死了,还是那般凄惨啊。”
高大男子在街上不停地挥舞着刀,引来了侧目。
“就是,连全尸都不留。亏小弟当时还仰慕黄鑫呢,啊呸。”鹰钩鼻也觉得残忍,忍不住啐了一口。
“看什么?说你呢!”高大男子举起横刀,靠近周围的人。
本来关注四人的那些人做鸟兽状四散。
“诶,你还看!”高大男子见后方的布衣男子依然盯着他看,忍不住昂起头拿着横刀逼近。
“大哥,不过就是个酒鬼。”半瞎子见状,忙上前拉住了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见那布衣男子虽然扛着大刀,却眼神涣散,显然喝醉了。
正要回头,却发现那刀的刀柄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顿时,他的眼睛都直了。
那柄刀的刀柄竟然是镀金的。
自己的刀柄只不过是铜制的,至多值个一千文。
这酒鬼的刀只怕能值十几两金子吧。
看着模样,也不是哪个江湖门派的弟子吧。
抢过来也不要紧吧。
矮小的男子和鹰钩鼻见状,已经明白了高大男子的心思。
两人走过去,成包围之势。
半瞎子没想这几人竟然都打算明抢了,只是他也根本拦不住。
布衣男子虽然喝了酒,只不过这样度数的酒对他而言根本不会醉。
走得摇摇摆摆不过是随心所欲罢了。
听了四人的话,本就打算上前追问是谁人传出的流言,竟然如此编排他。
他虽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恶言恶语或者其他什么才猜测。
只是,他与六大世家的关系还不错,不能任由背后之人将这样的污水泼到他身上。
没错,他就是独行侠黄金大侠黄鑫。
见那领头之人凶神恶煞地挥舞着刀走来,黄鑫只是勾了勾嘴角,继续往嘴里灌着酒。
酒就这样顺着他的嘴流了下来,他也不管,迎面走向四人。
“把刀给老子留下。”高大男子举起刀直指黄鑫道。
他就是打算明抢,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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