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吓傻了一般,就象演电影,那么不真实,可是却是事实!
大卡车发出刺耳的紧急刹车声,把我的心揪得紧紧的……
我和肖下雪赶紧骑了过去,停稳自行车,发现秋芍药当时就昏死着,脑袋下面有一滩血。
闵向兰也昏死着,但是没有出血。
而关夏莲清醒着,并大喊着:“脚!脚!我的脚!”
我们看到她的脚踝连着脚压在卡车轮下,刚才刹车时,能蹭出几米远,竟然就那样带着她的脚,连着她本人,跟着蹭出了这么远,所以她是最痛苦的!
司机看到情况,又上车,往前小码力的开动,才把关夏莲的脚拿了出来!她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真不知道她的脚是否还能跳舞了?
这是九十年代初,在一个农村的镇上,根本来不急叫急救车,只能马上拦车,马上送医,那时的人都是那么的热心,很快就有愿意帮忙出力的小货车,司机开始把她们三个人往车里抱,鲜红的血染红了司机的白衬衫……
而我一看到血,就浑身发抖!
这时,又有几个同班同学遇到了,司机说需要至少有一名同班同学跟着去,吴军霞是个胆大的女生,她主动要求跟车去了,而我和肖下雪都没敢去。我们赶紧回学校向老师报告去了!
从此以后,我的心里就象烙下了阴影,我讨厌过马路!
有天桥必走天桥,有地洞必走地洞,宁可绕远,也不爱过马路!因为我总会想起她们三个人过马路时相继被撞的血淋淋场面……
第八章 歧视()
过了一些天,我们女生组织起来去医院看望被车撞的三个女生,每个人收五元钱,一起买了许多水果!
我们先去骨科看望文娱委员关夏莲,她正好去拍X光片,我们就在病房等着她,这时我打量了一下病房,四张病房,但是只有两个病,那是一个十**岁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高鼻红唇,非常美丽,皮肤也透着白晰。她在看书,一脸的坦然与平静,这时她妈妈进来了,她就放下书,身体往垫高的枕头上靠一靠,这时我才发现她没有右腿!
一瞬间,我的心震颤了一下,很沉重的感觉!但是她却仿佛没有看到我们这些初中女生的注意与惊讶,那样悠然的做着自己的事,她妈妈和她爸爸的脸上都是那种平淡的表情!
就在这时,门开了,关夏莲在爸爸、妈妈的陪同下坐着轮椅回来了,她也截肢了,永远的失去了左脚!但是可以安假肢,训练得当,走起路来,看不出来缺陷。可是她还能跳舞了吗?她才十四岁!
“你们坐,从大农村坐车过来,老远了,多折腾!瞅你们,有心意就行,不必跑过来,都是小孩呢,过些天,她就出院了!”关妈妈说,
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有关妈妈一味的在说:“关夏莲左脚没了,但是右脚还在,唉,当时一听到车祸,还以为命没了呢!以为这孩子就没了呢!等到了医院,发现还活着,一颗心就落地了!就是得截肢,只要能活着就行,一想到能活着,怎么样都行!”说完,她的两行泪流了下来。
“妈,你别说了,要说,换个!来一拨人,你就念叨一遍,也不嫌累,我都听累了!要不,你去给我们洗一些水果吧!”关夏莲说,
“我去洗吧,你坐着多歇一歇!”关爸爸非常心疼老伴的说,
“还是孩子她爸体贴我,这些天,我都快崩溃了,幸亏她爸比我坚强!”关妈妈感叹的说,
“妈,我要安假肢,然后还要回到学校上学,我要象正常人一样考大学!还有跳舞!”关夏莲认真的说。
关夏莲是一个非常有主见又有历练的女孩,她是一个面对机会勇于主动出击的女孩,刚开学时,她就表现出来了那种积极向上又乐观的性情,不仅自己当值日生时尽职尽责,就是别人当值日生,当她看到地面上有纸张或脏东西,会争先恐后的去打扫。并且毛遂自荐的当上了文娱委员!
命运对她是那样的不公平,但是她直面而上,这种性格是她与生俱来的,并不是因为一场车祸而改变的,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不服输的女孩!
秋芍药在脑外科,头部被撞出血,所以她剃成了光头!抢救及时,她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是有后遗症的,就是说话迟缓,而且不能说话太多,也不能说话太高音,否则她就会头疼无比!但是医生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说话的时间可以延长而且音量也可以放高。但是说话迟缓是改变不了的,但是这种迟缓并非是异常的,反倒让人觉得她说话很稳重而且都是经过大脑的!
以前,秋芍药是一个说话快言快语的人,甚至语速有点快!
闵向兰在五官科,她的下巴不仅脱臼了,而且粉碎性骨折,已经没有了使用价值,所以植入了一个人造的假下巴,而这个假下巴显然是美化的,它使闵向兰的脸型变得完美了!而且由于这些天一直吃流食,她也瘦了很多,一下子就显露出她的美丽,原来她并不是全班最丑的女生,一下子变成了名列前茅的!
车祸当场昏死的两个女生,都以为是受伤最严重的,到最后,一个只是说话迟缓些,亦在正常语速范围内的迟缓!一个换了下巴,变成了,只不过十八岁的时候,还要再换一次,然后直到生长发育停止时再换一次!当她俩出院,融入人群时,在她们的身体上就再也发现不到车祸的痕迹!
而车祸当场被认为撞得最轻的关夏莲,仅仅只是压了脚,却惨遭截肢,永远的失去了左脚!从身体上看,她将永远带着这场车祸的记!没办法,这就是命运!在命运面前,人就是弱者,连伟人都抵挡不住命运的捉弄,又何况我们这些芸芸大众呢?
只是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她们三个人都回到学校上课了!
闵向兰什么课都正常上。
秋芍药由于剃了光头,所以戴顶帽子,可以不上课间操和体育课,但是等头发长出来了,就要恢复正常。
而关夏莲因为左脚是假肢,所以可以永久性的不上课间操和体育课,但是她自己竟然否定了,她说课间操并不累,可以上;而体育课也分什么,有的课,她也能上;如果自己吃力,她再和体育老师说。就这样,班主任牛老师也应允了关夏莲自己的决定!
从此,她们三个人就象成我们班的国宝,走到哪里,同学们的目光追寻到哪里,时时刻刻都在着她们,尤其是关夏连,她是那样的要强,无论什么活还是一样的抢着干。可是班主任嘱咐过大家要多多帮助她,所以无论她干什么,总有同学主动要求帮助她,有的时候弄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最后,她明白了这是大家的好心与善意,于是她也乐得做一个支配别人的女皇!
我本以为她们三个人会被排挤和嘲笑,而事实上连歧视却没有!
果然初中生的理解力、包容力要远胜于小学生!
我想起了自己在小学时代受到的屈辱与谩骂,简直让我生不如死,除了学生自身认知能力的有限,或许也与班主任的引导有关系!
象我小学的时候被骂:与佟龙***传到了班主任仇旷楠老师的耳朵里,她不但没有平息那个谣言,反而加入其中,拿我和佟龙取笑,故意把我和佟龙调成同桌,然后任由全班同学的嬉笑、起哄……所以当时,班主任的所作所为助长了学生们的是非判断与行为模式!
一个人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学校并不是最的,而是遇到一个什么样的老师最,当然主要是班主任老师!
可是在中国,接受教育是受户籍影响的。
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比较好,可以自由择园。可是从上小学开始就得在户口所在地指派的唯一的小学、初中上学,这样,遇到再坏的班主任老师,也无法选择,只能忍受着!
对于班主任老师,真的是得罪不起!
有时候,不是钱与给其好处就能解决的!
一但班主任老师认定你不够尊重她,一但认定你的孩子不是苗子,真的就成了永久性的裁定:打入冷宫!
很难翻身!
学校不可能因为谁而换了这个班的班主任!
而你的孩子若要离开这个学校,去了别的学校,既要托人、托关系,又要交高价……
第九章 冤家()
这时第一批团员开始选拔了,学校给了我们班三个名额,其中两个人是板上钉钉的,第一个就是团支书戴大森,第二个是学习委员蔡思蜀,第三个有待公布。
这件事彻底惹怒了生活委员余小妮,她是我的好朋友!
说来也巧,缘份是那样的奇妙,她家原来竟然和我家是仅一墙之隔的邻居,只不过,她比我早一年出生,之后的第二年,即我出生之后,她家就搬走了。
“金唤弟,你来评评理,共青团员没有我,对吗?合理吗?作为生活委员的我,班级钥匙在我手里,每天早晨,我都要起大早的来开门,多么辛苦啊!尤其是大冬天的,我从家出来时,天还黑着呢!你说班主任牛家成老师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没有我?”
余小妮愤愤不平的对我说,她的过激反应让我大吃一惊,因为平时里看不出来她是这种争名夺利的人!
余小妮,脸蛋白净细腻,大眼睛,很宽的双眼皮,黄褐色的眼球,黄褐色的头发,一米六五的身高,匀称,是个大!要说她的外表有什么缼欠?有两点,但却不值一提,第一点:她是招风耳!但是她自称那叫娘娘耳、官太太耳!对此,我们只能一笑了之!第二点:两颗门牙之间有条细缝!总之来说,是一个大!很且很文静,说话很斯文,事实上却是脾气很暴!
她穿戴很讲究,经常穿新衣服,而且很干净,一尘不染的感觉!她有三个哥,而且大哥和二哥都已经结婚,两位嫂子经常给她买衣服,基本算是家里的小明星,众星捧月搬的活着!
下课了,女孩子都会在一起玩,你推我搡的是常事,但是与余小妮是好朋友,这么玩就免谈了!
我和余小妮、肖下雪、武子蔓四个人经常捆绑在一起,但是私下里其他三个人都对我抱怨过:“余小妮就是有洁癖,碰她衣服一下,她马上就说:别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怪物,怪人!”
听完,我就呵呵一笑。
心里想的却是原来余小妮也那样说过她们。
尽管如此,什么也不能阻挡我们与余小妮是闺蜜!
“不行,我要找班主任牛家成老师谈一谈,如果这一批的团员没有我,我就上交班级钥匙,别让我开门了,我不管了!”说完,余小妮就往外走,她真的去找老师提要求了,这让我大出意料,我觉得她真勇敢,真敢说话,要是换成我,我只能听之、任之!
看来,一个人能否对命运发出主动的攻击与改变,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体现了出来!
等她回来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哄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去找老师要团员名额了!
是班长肇风雷出卖了她!
因为她要请假去找老师,所以她和肇风雷打了招呼,也坦陈了自己的想法,当时肇风雷还鼓励她:“去吧,是机会,就该争取一下!”
可是当她刚一走出教室,肇风雷就冷哼一声,大声的说:“这年头真有意思,明明老师没让她当团员,自己还去要了,脸皮可真厚!”
肇风雷为什么这么说话?
因为如果那个名额不是余小妮的,很可能就是肇风雷的,只不过老师还没有公布。是余小妮已经心里没底,非常害怕不是自己,但是具体的,老师到底想给谁?真的恐怕永远是个谜了!
因为看到余小妮过来找自己要团员名额,当时牛老师就说:“是你心太急了,老师只是没公布呢,本来就是你的!你的工作表现很好,你要再接再厉!”
可是,那会是老师的真实心意吗?
没准就是余小妮抢了肇风雷的奶酪!
余小妮看到全班同学的嘲讽反应,立刻就想到是肇风雷在耍她,回到座位,她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又起来,出了教室,向老师办公室走去。
“都上初中了,你怎么还象个小学生?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找老师,真丢人!”
肇风雷扯开了嗓子喊,恐怕余小妮听不到似的。
正是因为他这样一喊,余小妮放弃了去找老师告状,而是直接回了家,这一天也没有来上课,第二天才来。
大约能有半个月之后,这一天我值日,余小妮跟了出来,紧随着我,我很纳闷,但是本以为只是偶遇,没想到她尾随我到了校园墙外。因为学校的自来水管坏了,我们就到附近的牧场去打水,顺着那条冲出来的小河沟,很快就到了水源地。
四下无人,余小妮突然神秘的对我说:“咱们班上,你喜欢哪个男生?”
“啊?你有人了?不会吧?就你冷冰冰的,你懂得喜欢男生吗?你竟然也会情窦初开?”我惊讶的反问着,
“那怎么的,人之常情嘛!”余小妮不以为然的说,
这时,我的内心开始了争斗,之前我一入学时喜欢孙民遇,可是他似乎又与秋芍药藕断丝连,他俩虽然并没有谈恋爱,但是仿佛孙民遇的心里还是有她的,最近对孙民遇的观察发现他太笨了,学习太糟糕了,一连两次老师提问,他都没有回答上来,窘在那里,脸都红到了脖子,还穿了条紧身裤,使他的看起来总象蹶着的,这让我想起:伪满州国时,学校里的学生对着RB人都要蹶着腰……
唉,我好替他难受,替他发窘,于是渐渐的,我就不喜欢孙民遇了!
可是我喜欢谁呢?我想到了一个人,他个子挺高的,穿戴很时髦,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笑还有两个酒涡,非常可爱,他是历史科代表常有劲!
“我喜欢常有劲!”我笑眯眯的说,
没想到余小妮竟然说:“啊,你竟然喜欢他,他有啥好的?他是我小学同学,没什么了不起的!唉,怎么会这样呢!”
余小妮的反应让我特别意外,这浇灭了我对常有劲刚刚燃烧起来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