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也成了我攥在爸爸手心里的把柄,在日后漫长的人生中,只要我让爸爸不开心,他就会说:”你刚上初一就把屎拉裤裆里,是我帮你洗的臭裤子!“
……
每一次,爸爸都会变着花样的说,生怕我忘记了这件出丑之事似的,在他的提醒下,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还有妈妈,虽然她根本就没管我,没帮我洗身体,是我自己洗的,也没帮我洗臭裤子。但是在漫长的人生中,只要我有让她不开心的地方,她也会搬出这件丑事来刺激我、笑话我:“就你能有啥出息?一上初中就屎拉裤裆里!真没出息!”她一边说,还会一边撅着嘴……
我特别佩服爸爸、妈妈,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文化,只是农民。爸爸是初中毕业的,妈妈是小学没毕业的,但是他俩竟然深刻的知道如何去伤害一个人的心灵?如何揪住别人的心灵痛处以抨击!
连自己女儿都不会放过的人,还会放过什么人呢?
或许他们的苦在于,连自己都不放过!所以,他们也是痛苦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时!
因果轮回,是我上辈子欠了他们什么吧?
这就是我的父母,我选择不了!
第五章 劣班()
第二天,我特意还穿了前一天一模一样的衣裤,仿佛那条裤子从来没有脏过似的,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来欺骗谁?欺骗同桌金旷雨,还是欺骗自己?有的时候自我欺骗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这是一种本能的心理机制!
我是那样的坦然的走进教室,然后我发现并没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瞅我,仿佛昨天的糗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尽管如此,我还是紧绷着神经,象个侦察兵一样的体察着周围的一切,最后还是确定没有人特意的打量我!
这一天,我也发现了有生以来第二个男孩,竟然与我同班!曾经一连两年,在乡运动会上,他是长跑运动员,每一次他都跑倒第一,有一次还哭了……我既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英武,产生了一种叫悲悯的心情,每到运动会,他成为我追踪的目标,但是我并不知道他来自哪所小学,以及他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他每一次跑倒第一之后产生的沮丧与我产生了共鸣,我仿佛能理解他的苦恼!他叫孙民遇,来自月亮庙村小学,与班花秋芍药是小学同学且同村。月亮庙村离学校很远,而且还不通公交车,他们只能骑自行车上学,要穿山越岭的,所以经常五六个同学一起上学和放学,他和秋芍药还有另外几个别班同学一起走。
一想到,他每天都要和秋芍药上学、放学,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我想他一定是喜欢秋芍药的吧,因为她那么漂亮!当然反过来,秋芍药未必喜欢他,因为从外表上来看,他显然并不帅也不够高大威猛,学习也很一般,其他方面的表面也很泛泛……但是,我竟然对他情有独钟,瞅到他总有一种月朦胧、鸟朦胧的感觉!
我对孙民遇的这种感觉似乎被他捕捉到了,他也会用那种痴缠的眼神回应着我,甚至当秋芍药要求他帮忙做事的时候,他要先瞅一瞅我,而我恰好也在瞅着他……
一切都是无声的,只有眼神的交流,这算是浅浅的、淡淡的喜欢吧,而且没什么道理,因为他并不出色!而我喜欢他竟然是因为他总跑倒第一,还坚持跑完……
可能班主任发现我的前桌赵年涓实在是太高了,于是就把她调走了,换了一个叫肖下雪的女生,可是并没有给我换座。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学习,我照样很认真听讲。
同排隔了两个男生的一个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她长得很白,个子很高,头发有着碎卷,眼睛很小但是有神,挺拔的,尤其是坐着的时候,腰板笔挺,胸脯也很笔挺,然后很轻易的就能被人发现那对发育过猛的大馒头,如此天生骄乳,在初一的女生中是少见的!她叫洪涓涓!
这一天,代数老师喊几个同学到黑板前做题,就叫了洪涓涓,我自告奋勇的告诉她应该怎么解题及答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按我说的去做,结果却错了!为此,我心怀愧疚,本以为她会斥责我,但是她没有我心存感激,就这样,我们竟然成好朋友!
代数老师个子不高,但是很苗条,条材很棒!她的脸蛋特别黑,但是还挺美,眼睛很大,就是不爱打扮。有一天,突然的就变得喜欢勤换衣服了,几乎一天一套,看得我们眼花缭乱,原来她谈恋爱了,男朋友是个白胖白胖的小伙!
英语老师,长得微胖,但是很漂亮,皮肤白晰、细嫩,属于那种象明星一样的气质!但是她从来没有对我们和气过,对学生要求很严格,而且脾气也不太好!显然她又怀孕了,听说上一次怀孕,因为管教一名学生,被反抗,然后推了她,她就流产了……
上了半个多月的课,才知道我们一年六班是全年级学苗最差的班级,主要是指小升初的成绩差,而我学习那么好竟然分进了这个班!
为什么我们班成为传言中的“劣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班主任牛家成老师与世无争的性格,导致他带班的时候从来不去抢学苗,甚至任别班的班主任随便挑选学苗,而且由于他腿瘸又家离学校远,他从来不给学生补课,所以听说他在初三的时候经常带“劣班”!
什么叫劣班?
每年的初二升初三都会有期末考试,保证中考的升学质量,学校完全把大榜最后面的四五十名同学甩下来,独自成班,不与其他同学在一起了,而这个班的班主任只要轮到牛老师带初三,肯定是他的!
当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垂头丧气,但是没办法,我父母是不会给我走后门的,既没钱,也不认识人。再说就算准备了钱财,属于那种提猪头也找不到庙门的情况!所以算了,听天由命,只能自己多努力了!再说老师的配备并没有是特殊的,教我们班课的老师们也教别的班,甚至教最优秀班主任带的那个班!
放学了,我竟然又遇到了小学同学安虽仓,我的初恋,我有生以来第一个男生,那种喜欢如此淡泊,随风来,又随风去!
他看到我很尴尬似的,是啊,他没有忘记把我自行车撞坏的事情,当然我也没有忘记!
“你学习那么好,怎么在那个破班?”
他仿佛找不到了什么话题而硬憋出了话,或许他一直想说或替我打抱不平,而他学习不咋地,竟然去了好班,即全国优秀教师当班主任的班,听说那是个后门班,我当然进不去了。
“是啊,谁象你有一个当村长的好爸爸,就知道走后门,就进去了呗!”我带着激愤与轻蔑还有愤怒的语气并不友好的气冲冲的说。
他一下子就哑口失言了!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空气就象凝结了,彼此谁也不再言语。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成我们俩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从此,人生不再有交集。尽管当我上大学时,村妇女主任对我爸说想撮合我俩,但是被我爸一口回绝了:“我女儿是大学生,他什么文化!”……
直到我结婚之后,我爸才告诉我有这么一件事!
听完之后,我常想是村妇女主任主动想撮合我俩的,还是他拜托村妇女主任的呢?
很可惜红尘中的一些缘份注定是一闪而过的,因为我们都是前行的旅客,各有不同的目的地,或许曾经共搭一趟飞机或一趟快列,但终究会因为境地不同而失之交臂。但是不必难过,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动物就是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只要懂得随遇,错过的再多,依然可以得到补偿……
第七章 祸()
我和金增钢使用完钢笔水,再也没有了战斗武器,这才罢休!
一放学,他就把书蒙扔进了班级的水桶里!而我回家的第一件事,也是洗桌蒙,先泡后洗,先用肥皂,后用洗衣粉,总之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洗干净了!赶紧送到通风的地方晾晒,因为明天还要用,这是学校的规定,如果没带桌蒙,优秀班级评比会被扣分的!
明天,我的桌蒙会干吗?
如果我的桌蒙没有干,那么我都不想上学了。因为我怕因为自己没用桌蒙而影响班级整体形象,那样老师会不高兴,同学们也会不高兴,当然我自己也不会高兴!这时,我想到如果能有一台可以甩干的洗衣机该多好呀?
一个初一的学生,想问题还是那么的局限与幼稚!
我突然想到了邻居女孩喻小玲姐妹俩小学毕业就不念书了,但是她家很有钱!主要是靠种蔬菜大棚赚的钱,可能她爸和她妈认为读书没什么用,而她俩学习成绩也太一般。想到她家那么有钱,八十年代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有了彩电、洗衣机、录放机,现在,我想到的是洗衣机,带烘干桶的……
记得小学时,每年六一,学校都组织游园,有一次,她们的妈妈在游园前的一天给她俩洗衣服,说第二天就穿,我还纳闷怎么就能干呢?可是第二天,她俩如愿以偿的穿上了,我还想真神奇!
如果我的桌蒙也用那样的烘干桶烘一烘,明天肯定能干!我只是想一想罢了,并没有想过,为什么父母不能给我及他们自己生活条件?妈妈说过很多次也弄蔬菜大棚,但是爸爸从来没有行动,那么等谁行动呢?想致富,需行动!
没有钱的日子,如果不去对比,照样活得快活!可是非要去看别人更高档的生活,那就只能不开心了,所以走自己的路,不必看别人的行程!
第二天,我和金增钢都铺上了洁白而整齐的桌蒙,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这时,金增钢突然凑过来说:“真干净啊,你是怎么洗的?”
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的与我打招呼,可是一改以往嚣张的模样与语气,看样子非常友好而客气,我便无法拒绝但是极不情愿的说:“用洗衣粉和肥皂!你呢!”
“我也是!”他说。
中午休息了,我们离家远的学生基本不回家,因为时间不够用,只能在学校吃,面包、麻花、糕点……还有包子、馅饼、丸子……
我基本都是和洪涓涓一起买饭吃,可是今天赵年涓也加了进来,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说心里话,我真的觉得挺不舒服的!
就在洪涓涓离开一下的时候,赵年涓突然非常严肃而认真的对我说:“金唤弟,你知不知道洪涓涓有病,有抽病,她跟你在一起,你根本不能给她带来快乐,她妈说了她需要一个能带她玩的人!”
一下子就把我说懵了!
其实我去过洪涓涓的家,也见过她妈,但是她妈从来没和我说过什么,为什么和赵年涓说了?
难道赵年涓去了她家?
赵年涓和吴军霞很好,是对好朋友,而吴军霞家就在洪涓涓家后院,难道是赵年涓去吴军霞家玩,遇到了洪娟娟的妈,然后洪妈妈对她说了那样的一串串话吗?
什么意思?
就是说洪妈妈不希望洪涓涓与我在一起,而是希望洪涓涓能与赵年涓在一起?
不知道这里是否参杂着洪妈妈的什么夙愿?但是至少我从赵年涓的语气中读懂了她是希望我离开,不要再与洪涓涓好了,而她将要取代我,她要与洪涓涓成为好朋友!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找洪涓涓了!
而赵年涓顺理成章的取代了我,天天与洪涓涓形影不离,就连上厕所也是手拉着手去,以前赵年涓与吴军霞是一对好朋友,现在格局变了,我和吴军霞全被好朋友甩了,成了落单的女生!
可惜我们俩合不来,根本不是一类人,所以无法好起来!
于是我们开始各自寻觅自己的好朋友,或许是就近原则,很快,我就与前桌肖下雪好上了,成铁子!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前,我们俩根本不说话,而且因为座位还吵过,她嫌我给她的地方少我往后面挪一挪桌子,而我偏不挪,气得她脸红脖子粗!
还有一次,我只是不小心踩了她椅子的后蹬,她马上回头厉声的对我说:“你别踩我的椅子啊!”
我没言语,也没理她,照踩不误!她再次回头,更加生气的和我说,而我还是照踩不误,一直把她弄得只能忍受为止……
那时,真的没想到,很快,我们竟然成粘在一起的好朋友!
有了肖下雪的陪伴,我渐渐的忘记了洪涓涓的存在,更无视赵年涓与她腻在一起时的快乐模样,我真的不明白赵年涓为什么放弃吴军霞而选择与洪涓涓黏在一起?
难道就是因为洪妈妈的托付吗?
那让她有一种被信任的荣誉感吗?
又是一天中午的午休,我们五个女生骑着自行车去商店溜达,回来的时候,我和肖下雪骑在最前面,这时,两辆自行车飞快的超过了我们,骑在最前面的是闵向兰,其次是班花秋芍药骑自行车载着文娱委员关夏莲。
马路并不是很宽,这是由学校通往镇中心的一条路,它隐藏在镇的中心村中间,路两旁林立着腕口粗的杨树,它们在炎炎烈日下耸拉着脑袋,仿佛在呼唤着雨水的快快到来。接着的路两旁就是排水沟,里面干涸了,有的地方都出现了裂缝,好多天没有下雨了!
我们骑行的路是东西方向的,自东向西,往学校骑。前面是个十字路口,有一条南北方向的路,这条路的南边有水泥厂,也有矿山,北面直通到国道。
我眼瞅着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载着矿石开过,真的就以为不会再有车了,我离路口还有六七十米,这时闵向兰为首、秋芍药骑自行车载着关夏莲紧随其后,没料想后面还有一连两辆的拉矿大卡车,她们三个人错过了第二辆重卡,却被第三辆重卡一连串撞倒了,那一瞬间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躲闪,她们三个人连着两辆自行车相继倒下……
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眼皮底下,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发生的,但是我却无能为力,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瞅着车祸的发生,一下子就吓傻了一般,就象演电影,那么不真实,可是却是事实!
大卡车发出刺耳的紧急刹车声,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