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太尉府的马车没人敢严查。”
“在魏掌柜那里?”
骆凛迟疑了下:“不是。隔壁。”
“哦。她招供没有?”
“没有。”
浅夏低呼:“怎么会?你们不用刑吗?”
“用了。”
“一定是怜香惜玉了吧?唉,对付女人,你们不好下重手,让我来呀。”浅夏也理解。
骆凛搔搔头:“这也正是我今晚来找你的原因。”
“为这个事?”浅夏皱眉:“我还以为你看到我的记呈了?”
“也看到了。”
浅夏稍微适应了下他的说话方式,只好道:“那就带路吧。”
“你要去会蒋氏?”骆凛略惊。
浅夏更惊:“不会她,怎么让她招供呢?”
“呃?你跟她会面,时候未到吧?”
浅夏看着她:“怎么呢?“难道还要放她回去?如果要放过她,我确实不适合出面。”
骆凛摇头:“她是一颗棋子。但我们不确定她的重要性。如果是颗无用棋,你们会面,无右厚非。”
“那我去见她一面,但她看不到我,总行吧?”浅夏是很讲道理的。骆凛把原因一摊,她听明白了就降低标准。
骆凛略加思索:“行。”
他带头往一边去,月还明,不过树荫浓浓,月光晦明不暗映在石阶上。
“对了,骆凛,我好像知道容先生遇害真相了。”浅夏步步跟从,生怕一脚踏空。
骆凛徒然停步,浅夏的鼻尖就生生撞在他后背,揉着抬眼:“怎么啦?”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差不多吧?”
骆凛沉吟:“胡老大也提过,不过,并没有证据。”
“证据是没有,可是证据链可以接起来,而且,我似乎知道容先生这个吧,可能身份不止两个,还有一个隐秘的”
“嘘。”骆凛忽然捂住她的嘴,小声:“有动静。”
“唔?”浅夏疑问。
骆凛放下手,改揽到她的腰,轻轻一勾闪到一颗树后。
乌云散去,月华皎亮。
几道精瘦黑影掠过树梢,在月下如飞鸟一闪而逝,整齐划一,寂静无声。
纪浅夏下巴微掉。
这是真正的高手啊!怎么做到轻身如燕,还悄然无声的?而骆凛的眼力也相当不错嘛。是怎么听到远处的轻微异常动响的?
轻慢的扭头,浅夏瞥一眼目光如电,专注凝视黑影们的骆凛。
下巴线条简洁坚毅,嘴角轻抿,侧颜在月下这么一看,还挺好看的。浅夏心里感慨一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0章 损招()
骆凛似有所悟,眼视下凝,正好跟纪浅夏打量的视线相撞。
浅夏指指嘴,示意:可以说话了吗?
骆凛轻轻失笑:“想说什么?”
“看清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看清了。”
“什么人?”
骆凛轻声:“大内高手。”
“哎呀。”纪浅夏讶异:“他们为何深夜出动?”
骆凛神情一松,笑了:“正常现象。”
“哦。大内高手就像夜猫子一样,擅长深夜行动。不过,他们的方向不像是驸马府呀?”
骆凛抬眼看看方向,不言语。
“骆凛,你有什么想说的?”
“暂时没有。我们走吧。”骆凛当然知道的比她多多了,可不想什么都说给她听。她是娇弱闺中小姐,朝堂的事尽量不要让她太掺和了。不合适。
“好。”纪浅夏并不任性。
眼前是蒋姨娘的事更急迫。
她急迫的想知道蒋氏为什么一直针对她?到底在小满那天,她听到或看到什么了?
夜路走的磕巴,骆凛牵着她的手,不声不响带路。浅夏也不矫情,这黑灯瞎火的,为了不摔到,只能如此。没几步路,总不能还让他背吧?
魏三娘落脚的院落近在咫尺。旁边也有一座更小的院子,漆黑中有一抹昏弱的灯光。
一路畅通,没有遇到人,这令浅夏诧异,小声问:“没人守着?”
“有,在暗处。”
“哦。”
推门,厅堂一角有幽光。骆凛带着她入里屋,屏后风,又是一道暗门,再推,又是一书架。动了一本书后,地板轻微响动,向两旁移开,露出一个黑口子。
纪浅夏探头看了看,有楼梯下行。里头有很弱的光。
“敢下去吗?”骆凛轻声问。
“小意思。”浅夏不但敢,还很兴奋呢。
可算是见到机关了!
她束整衣裙,动作麻利的踩梯而下,完全不用骆凛护着。
骆凛居高看着,嘴角慢慢轻扬:这算是奇女子了吧?他还真没看走眼。
下到梯底,浅夏先闻到泥土味,还有尘飞腐味,并有血腥,不算太浓。
骆凛将梯口盖好,下到她身边又去牵她的手:“跟我来。”
“哦。”浅夏抽了抽手,这地方不用牵了吧?
骆凛没放手,若无其事的带路。
绕过一道拐角,灯光一下亮炽。
浅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了。”
她从骆凛身后探出头,看到胡老大跟魏三娘都在。一坐一站,脸色都不太愉悦。
“咦,你们也在?”
魏三娘笑了一下,过来接着她:“我当然要来。你们所遇伏击案,我可是说过要查到底的?”
“也是。她人呢?”
“呶。”
顺着魏三娘的嘴型,纪浅夏歪头一看,面前是铁栅栏。不是一个牢,而是还有一道宽宽的泥士梯,下面有个小小的斗室。蒋氏正抱膝独坐其中。
她衣衫虽皱脏,却也整齐,头发凌乱了点,神情无波,眼睛一动不动,不知想什么。
“她,就这样坐着?”
“嗯。不肯说话。”
“绝食了吗?”
“那倒没有。该吃吃。”胡老大抓抓大胡子,苦恼:“油盐不进啊。”
纪浅夏就出坏主意:“放蛇呀!”
骆凛和胡老大苦笑:“她,好像不怎么怕蛇。”
“哦,毒蛇?又不行,咱们又不是取她命来的。要不,放蝎子之类的?”
魏三娘无语:“能想点别的损主意吗?”
“有了,先打一顿。不是有血有伤口吗?放蚊子蚂蚁爬满身”话未说完,魏三娘就搓着手:“咦?头皮发乱,肉麻死了。”
“那你是密集恐惧症。这招吧,杀人于无形,管用。”
魏三娘不解:“什么叫密集恐惧症?”
“就是你看一只蚂蚁没问题对吧,可是一群一堆你就会头皮发麻。看一只密蜂也正常,一堆一窝窝就受不了。不是身体受不了,是生理上视觉上,有种犯恶心的感觉对吧?”
“是呀。”魏三娘惊:“别说是蚂蚁之类的,就是芝麻撒多了我就受不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这不算病,天生的,没办法,避开就行了。”
胡老大与骆凛交换下无奈的眼神:这两个女人闲扯离题十八万去了。
“呃?有更简单有效的办法吗?”胡老大不得不插言。
“有呀。打啊,打断一条腿。”浅夏冷漠:“一条不够就两条。”
地下室内冷静了片刻。
魏三娘先拍手:“简单粗暴,我赞同。”
胡老大看向纪浅夏:“她可是令尊的宠妾?”
“妾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骆凛点头:“可以一试。”
“快去,我要听到她害的我真相。”浅夏急切催。
骆凛道:“今晚,怕是来不及。”
“怎么会?你们不会是怕我见不得血腥吧?”浅夏揣磨道:“我没事。”
魏三娘看向骆凛:“试试?”
“对呀对呀。”浅夏跃试:“给她点好果子吃。你们好生款待着她,当然就捞不到真实的口供呀。”
“我们,其实也用了刑的。”胡老大辩解。
“无关痛痒,自然威胁不到她。”
骆凛却一直眉头紧锁,托腮沉吟:“你这么坚持的话,可试。不过,你真不适合现场围观。”
“我真没事。”浅夏赶紧:“我对血腥味没什么不适应。”
“不行!”骆凛坚决。
纪浅夏眼珠一转:“我没那么娇弱。”
“我知道。但这跟娇弱无关?”
浅夏很诚恳:“骆凛,谢谢你照顾我的感受。但我真的很好,心理素质真的很强大。”
骆凛眼睛幽黑明亮,只是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浅夏有点看不懂了。
什么意思?
魏三娘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悠打转,然后就轻笑了:“你就依从他吧。人家的好心还是要领的。”
“好吧?”浅夏好像听懂了一点,再看骆凛的眼神,不那么迷糊了。
骆凛看看头顶:“这里比任何地方都隐秘而安全。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地下室,隔音当然比别的地方安全。不过,浅夏顾忌,手一指:“她呢?”
胡老大一抚大胡子,哈哈笑:“你再看看地牢。”
浅夏隔着栅栏再看。
斗室就在眼下,一条简陋的泥石梯略略弯曲直下,蒋氏安静坐着,并没有窜上来的冲动。难道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1章 揭底()
不是吧?这年代有玻离罩子吗?纪浅夏不太确定了。又趴过去仔细看。
是有一层隔断,水光溜滑的,不如玻璃那般透明,不认真看,分辩不出来。
魏三娘凑过来道:“这是浣国才有的一种石头。整块都是透明的,我们打薄以后装在这里,不为别的,就是方便观察关在地牢里的人犯动静。”
“那他们可以看到上头吗?”
“从他们的角度看,是黑乎乎的。”
“不是透明吗?”
“我们涂了一面,别的料”
纪浅夏就听明白了。这就跟现代的审讯室一样。外头可以看到里头一举一动。里头只晓得那是个窗口,可看不到外头画面。
“声音也听不到吧?”
“只要不大声嚷叫,她是听不到的。”
浅夏竖大拇指,由衷:“真不错。”旋即问:“有浣国?在哪方呀?”
“南边。还要乘船,船还不是一般看到的那种画舫。”
浅夏‘哦’了一声。心忖:这不就是海外吗?
骆凛截下她们两人的对答:“我们还是先说说容先生遇害这事吧?”
“我先说。”纪浅夏忙举手:“说完我就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仨人一时无语。
纪浅夏正正神色,退到桌边坐下,降低声音:“我先说我的看法,我认为容先生不止是雷老虎二号人物,也不单单是吴府总教习。他还有个身份,很可能是皇上的暗卫。”
“什么?”都大吃一惊。
浅夏点头:“我怀疑他是皇上身边的亲信暗卫,安排他混入江湖,又借着某个理由又再混入定远府。”
“为何?”骆凛神情稍变。
“收集定远吴府的信息吧。”浅夏想了想:“别的细节我就不猜测了。直接说结论吧?我的推测是这样的:容先生任总教习后,还是摸到了一定的真实信息。他来到凉山,听到了大逆不道的消息,被人从后击中后脑,拖出去扔在芦苇丛中。”
魏三娘震骇,缓缓:“对上了。一年前,事发那个时间,吴府小侯爷与七王爷心腹亲随也在凉山。他们密谋什么,被担任护卫的容先生听到了,为了灭口而杀人。”
容先生竟然是总教习,武艺肯定是高的。小侯爷出行,带上他当护卫是情理之中。
“可是,为什么会抛尸而不是毁尸呢?”骆凛不解这一点。
魏三娘也没想通:“按理说,他们敢杀人,必然也有别的手段毁尸灭迹才是。”
“会不会是这样的?”浅夏托下巴:“容先生预料到了危机来临,他放出信号召唤同伴支援。定远府杀人,没来得及毁尸呢?”
“信号?”胡老大一捋大胡子:“容先生真的还有同伴?”
“我的假设是他是皇上特意派出去针对江湖人士的卧底。后来又转为卧底定远侯府。他总有特别的手段联络上头吧?”
“有道理。”骆凛脸色阴沉,看一眼浅夏。
浅夏也挑挑眉,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想到‘尚黄’这个人。
所以,骆凛没有多话,没提出否定论。只有魏三娘却是问:“容先生如果真是雷老虎的二号人物,又是皇宫派出的卧底,为什么雷老虎还横行那么久呢?”
“容先生要先融入取得信任才能一网打尽雷老虎这个组织吧?而且你们看,容先生回京城后,雷老虎不就销声匿迹了吗?难道不是他的功劳?”
这么一说,胡老大发言了:“还别说。自打容先生入京为吴府总教习后,雷老虎这个杀手团就再没露面。难道已经被官府暗中端锅了?”
“如果假设容先生卧底身份成立的话,那就对上了。”魏三娘沉重:“没想到,还会牵出这么一件事来。”
胡老大叹气:“诚如纪姑娘所言,容先生多重身分,最后遇害是因为很可能听到吴府与七王府密谋之事才引来的杀身之祸?”
“对,这是我的猜测。容先生已逝。而吴府与王府又不可能拿到实证。”
魏三娘一摊手:“只是假设,不能算结案。”
骆凛忽然道:“倒也不全是假设。据我所知,皇宫里有人关注过容先生遇害案。足以说明,容先生是皇宫里的人。”
一个小小的总教习之死,能引起皇宫方面的人关注,本身就不正常。
“所以这件案子,明面上会糊涂结案?”
浅夏又补一句:“也可能会成为悬案。”
“实则,真相已在。只是不好抓捕归案。”魏三娘轻说。
骆凛嘴一抿紧:“但也未必。”
胡老大眼眸一亮。
他很快就想到。京城七王爷在蠢蠢欲动,吴王府那是一定响应的。如要皇宫那边早有准备,只是设下一个套的话,这两家被赶尽杀绝,不正好就验证了容先生为何而遇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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