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蕾无奈看着她:“难怪祖母不放心你。还是她老人家目光如炬。”
“嘿嘿。”
“只是,聂公子的伤”
“早就好了。一点皮外伤而已。”顾令娴完全没当回事。
“他不是因为偷看”
顾令娴摆手不在意:“他这不是付出代价了吗?”
“那你们还跟他来往?”
“两码事。”顾令娴是多少了解聂其仰的。热血冲动型,却也不失正直。要不然,秀娘的事,他怎么忙乎的很起劲呢?瑕不掩瑜嘛。
纪安蕾目光转向纪浅夏,眼神透露出来的意思是这样的:小满,你看看你交的朋友,很另类啊!
浅夏也回她一个眼神:另类,但是人品信得过啊!
很快,商九就被顾家护卫请过来。他一头大汗,满心不悦呢。
顾令娴开口直接问:“你不是跟聂其仰在一块吗?他人呢?”
“他在城门”商九抹汗,忽然看到纪浅夏,眼前一亮:“纪四姑娘,你下山了?”
“嗯。”
“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
“哦?”浅夏不懂。
商九挥洒一把汗水,指向前方:“离德山县北城不远了,发生一桩命案。其仰被牵连进去了。”
“啊!?”各各吃惊。
事件起因是这样的。
商九在凉山查证没什么收获,就打算跟丁知县碰头再交流下想法。聂其仰等不到纪浅夏回应也下山凑热闹。他以为跟着商九,能进入县衙,顺便查个案什么的。
谁知,丁知县没卖他尚书公子的面子,只管招待,却不让他掺和。
聂其仰就无聊,想着快正午了,顾令娴说不定将纪浅夏带出门,就晃到北城盼着。
北城不远有一处小山村。
大热天的也正是农闲时节。年老的就聚在村口大树上纳凉讲古,小孩子光着屁股跑来跑去,妇人们也趁机歇息。一派田园和乐景象。
聂其仰无所事事就晃去井边喝水,忽然听到有动静,转头看到一个血人冲过来喊救命。
等他冲过去扶一把血人,那血人却倒在怀中咽气了。
这下好了,被人看到嚷将起来。
死者浓身有伤十余处,一看就是镰刀所伤,聂其仰因为是面生的人,又浑身是血,被村主揪住要送官法办。聂其仰就气的跳脚。
好在,丁知县很快就带着官差过来,商九也跟随,竟见聂其仰在内,就免不了开脱。可是村人不干了,指责官官相护循私枉法。
丁知县头脑清醒。没有当即放了聂其仰,一面让人照章办事。
仵作验尸,查看伤情,查验死尸身份,询问目击证人还是一一在展开。聂其仰记挂着顾令娴有没有把纪浅夏带来,就让商九快马去催催看。
在他的认知里,纪浅夏应该也很喜欢凑这种热闹吧?
听罢商九的转叙,纪浅夏和顾令娴垂头无语。
这种天气,谁乐意去看死人呀?也就聂其仰这家伙好这一口吧?
马车轻快,来到德山县城北的不远的小山村。
现场围满了闲来无事的百姓。一旁搭起了凉棚了,丁知县跟聂其仰两个低头交耳不知说什么。
草席之下,死者被掩盖了,旁边有妇人痛心大哭。
看到商九出现,聂其仰眼一亮,快步跑来,衣襟上还有血迹。
商九指指土路上的马车。
“来了?”
“嗯。纪四姑娘正好也在。”
聂其仰就乐颠颠跑到马车边:“纪四姑娘,快来看。”
浅夏露出脸,先看一下**辣的太阳,又看他,皱眉:“你还没洗刷罪名?”
“洗清了。有丁大人作保,我的嫌疑早就洗清了。再说,我跟死者不认识,无怨无仇的杀他干嘛?”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找凶手呀。”聂其仰乐道。
“找到没有?”
“还没有。死者是本村了,按我推测,有怨仇的也是本村人。丁大人正在审问,想必很快就有结果了。你不下来看看热闹。”
“这种热闹不看也罢。”
聂其仰就搓手,笑嘻嘻问:“四姑娘,要不,你来断断凶手?”
“我?我又不是官差?”浅夏指商九:“他不是京府捕头吗?”
商九翻她一个白眼:“我是京府捕头,但这是德山县境。”
“就是呀。人家正宗的捕头都不好过界办事,我断什么凶手呀?”浅夏就把白眼翻给聂其仰。
聂其仰讪讪笑:“你不是也喜欢推定吗?这大热天的,早点断案早点凉快。”
顾令娴却有兴趣:“我去瞧瞧。”
浅夏看向纪安蕾:“姐姐要去看看热闹吗?”
“我不去了。”纪安蕾对这种热闹才敬谢不敏。
顾令娴拉着纪浅夏:“看看去吧。我还从来没有亲眼看审案呢?”
好吧,纪浅夏经不起磨叽,也就勉为其难的下车伸伸腿,呼口热气。抱着观望审案的态度晃到现场。
现场自然有人闪开一条道,让她们城里小姐好生参观。
热天的气味实在不好闻,死者不及早入土怕是要臭了。家属哭的快断过气去,哭一会哀又哭着向丁知县鸣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0章 县城()
死者生前结过怨的人都被家属指认出来,带在丁知县面前。
不过,谁都不肯认这个罪。这可是杀人罪啊!
正在纷纷推脱,并且自觉的给自己寻找不在场的证据。
“死者身上丢什么东西没有?”浅夏问。
聂其仰摇头:“没有。死者本来也是身上也没什么财物。”
“只有刀伤?”
“是的。刀伤十多处。全是镰刀所伤。”
“你当时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聂其仰摇头说:“我在井里饮水,倒是听到有呼救,等我抬眼看,却是个血人踉呛扑来。嘴里说的土话我又听不清也听不懂。等我还想问,人就死了。追过去是山坡没有人影。然后,村人看到,以为我是凶犯,揪着不讲理。”
浅夏凝目看去,嫌犯都是本村庄户,实在从表情上分析不出什么。
不过,她低头沉吟,对聂其仰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或许能快速找到凶手?”
“是什么?快说。”聂其仰很兴奋。
浅夏俯耳对他说了几句,聂其仰眼睛一下睁圆击掌:“这个好。”
聂其仰乐颠颠的找了丁知县去,如法炮制的教说一遍。丁知县也点头赞许。
很快,官差让所有嫌犯们将家中所有镰刀交出来,排列在地上。
众人不解,就是顾令娴都不理解,小声问浅夏:“这是做什么?验刀口吗?”
“不是。”
盛夏,很快就有苍蝇聚集在其中一把刀上。停留不去。
“哦,就是这把刀杀的人?”顾令娴很快看明白了。
纪浅夏默然再看,其他刀都没有苍蝇停留不去,那就十拿九稳了。
苍蝇嗜血,这把刀虽被洗净了,但血腥气犹在,导致苍蝇聚集,可循着这条线索重点逼供刀的主人即可。
刀主人果然目露惊慌之色,丁知县审问之下,供认不讳。
这桩凶案很快水落石出,动机是往日的私怨。
纪浅夏手遮阳看到最后,对顾令娴:“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进城吧?”
“好。”顾令娴还有点意犹未竟的意思,上了马车还拉着她问:“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法子?”
“就是无意中看到刀伤想到的。这大热天的,血腥招苍蝇,就姑且一试。”
纪安蕾好奇打听,浅夏轻描淡写略说了一说,果然很是惊讶:“小满,你还真行啊!莫非真是应了狄家外祖的衣钵?”
“大概是吧?狄家我往年也去过吧?”浅夏不确定。
“去过好几回。不过”纪安蕾却纳闷:“我跟五妹去的次数更多。”
“那是你们不在意。”浅夏笑:“好了,大姐,顾小姐,一会我们在德山县城先去逛哪里?”
顾令娴先说:“主街有家酒楼,招牌菜不错。”
浅夏失笑:“看不出来,顾小姐还是个美食客?”实在这年头不好用‘吃货’形容。
进了德山县城,自然聂其仰和商九也跟过来。
有他们引路,先要了间干净客栈做歇脚之用,略停了停,看日头明晃晃的,纪浅夏逛街的心思没那么浓厚。倒是顾令娴很是雀跃,怂恿着出门。
纪安蕾有些不舒服,没跟去。
于是浅夏和顾令娴在聂其仰和商九带领下竟然奔了德山县衙来。
“来这里做什么?”浅夏不解了。
聂其仰挤眨眼:“查案啊!四姑娘,你那么会断案,不如查查这件案。”
“你们很闲啊?”浅夏吃惊了。
顾令娴却淡淡一笑:“还真的很闲。反正大热天没事做,就找件事喽。”
“对呀对呀。这件案,是丁知县上任伊始就发生的,一直悬着,最近重新审阅这件案子,发现有疑点。”
“你怎么知道?”
聂其仰嘿嘿笑:“我呢,碰巧听师爷说的。”
浅夏更奇了:“师爷会跟你说这个?”
商九揭穿:“他请师爷喝酒套的话。其仰就有这种本事。只要他想做,就会去做。”
“老九,你京府衙门不让我插手,我管管德山县又怎么啦?”
“其仰,你好玩管闲事在京城玩玩就算了。德山县也管?丁知县可是铁面无私,当心绑了你送回尚书府?”
“呃?他不敢吧?”聂其仰还真有点怵。
顾令娴却说:“他敢。不过,别让他抓到就行了。再说,方才还帮他解决了一桩命案,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客气些。”
“也对。”聂其仰又欢喜起来。
纪浅夏翻白眼了,问:“你们两个几时一个鼻孔出气了?”
聂其仰忙道:“没有没有。顾小姐是被我拖下水的。”
顾令娴不领情:“我说过了,闲来无事而已。”
“顾小姐几时对断案有兴趣了?”
“嗯?就前些天秀娘那个事后,我就有兴趣了。”顾令娴倒是有话直说。
“明白了。”还能说什么呢?浅夏觉得源头还在自己。
县衙后门,有师爷模样的把四人放进去,落坐在小偏厅,不停的抹着汗苦着脸:“聂小公子,大人才回衙,正在刑房督促着,实在不好领你进去查看卷宗。”
“不用,你说个大概就成。”聂其仰很自豪的一指纪浅夏:“这位纪四小姐知道吧?”
“哦,这位就是望江亭一鸣惊人的保国公纪四小姐?”师爷很惊喜。
纪浅夏客气:“过奖了。”
“哎呀,如此一来,只怕胡邵两家的旧案有望解决。”师父也面有喜色。
“你再给纪四姑娘说说。”聂其仰冲纪浅夏挑挑眼。
浅夏撑着面,很无语。
她的志向真不是当神探之类的,她就算在后宅中安安稳稳,然后嫁个可靠的良人,平安过好一生就行了。她并不想出风头也不太想出名!
俗说话枪打出头鸟呀!她实力一般般,真怕出点头就被踩回去。
商九也一头黑线:这帮公子小姐真是吃饱撑的呀!这种事,衙门的份内事,抢什么嘛?当他们捕头是吃干饭的吗?不过,好在他是京府衙门的官差,若是德山县的,一定把他们扔出去。
师爷很可能是收了邵家的钱,非常热心翻案。
于是,他就将这件案子原原本本的讲给这几位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1章 诬告()
邵家与胡家向来不各,因为两家地挨着,为争山地,矛盾闹的人尽皆知。
一天,胡家老大去山上看地,碰巧遇到邵某。而邵某看别无他人,就在山上拿了棍子一下打在胡大头上,把他打死了。
胡大的两个兄弟找到哥哥尸体,还在现场找到了凶器,并得知是邵某打死人,就去衙门将人告了。
而邵某在当天,确实也一个人去了自家的山地,没有目击证人,这件凶案算是落实了。
不过,丁知县不是糊涂官,他并没有马上判决,而是搁了一段时间,等适应了上任期后,才重新调阅。这下发现了疑点。
之一:为什么胡家兄弟并不是当天发现尸体报案,而是两天后?胡大失踪山地与胡家不远,不可能两天才找到尸体,这太离谱?
之二,就算两天才找到,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邵某杀人呢?虽有凶器木棍为证据,可并不一定是邵某留下的吧?当时都没有目击证人的。
因为丁知县的迟疑不判。胡家暗底里就怀疑是邵某送人钱打点官衙,很是不满。
邵家倒真是使了银子的,不过丁知县没收到,而是打点师爷捕头之类的。期望还邵某清白。
说完后,师爷看着纪浅夏,巴巴等她说点什么。
聂其仰托腮:“虽然不一定是邵某,可他的确有重大嫌疑啊。”
商九也点头:“是,没错。当天案发他上山看地了。胡大也在那天去山上了。附近没别人的话,两个起争执,失手打死人是有可能的。”
“但是没有人证?”顾令娴摆手。
纪浅夏也点头:“是的,没有人亲眼所见。所以很难断定人就一定是邵某打死的。假设一下,胡大与邵某真的起了口角争执,也闹起来了。然后邵某打了人后就扬长而去,这时倒在地上的胡大并没有死,而是爬起来骂骂咧咧的想走下山叫人,万一他又失足呢?或者又来个跟他有怨的补一棍,将棍随身带走呢?”
大伙一致点头:“这个假设也有道理。”
师爷陪笑:“那么纪四姑娘,这案子该怎么办呢?”
“开棺验尸啊!”浅夏只能想到这一茬。
有伤就验伤喽?不能家属说怎么死的官方也怎么说。
商九问:“胡大一案未结,还没入土掩埋吧?”
“还没有。只是入了棺材。不过,最近天热,怕是要入土为安等不急判决了。”师爷也很郁闷。
浅夏真诚:“我只能建议开棺验尸。”
丁知县很快就知道有贵客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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