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湳冷笑,“他们两人狼狈为奸,意图挖空福氏基金会,挪用其中资金数额巨大,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实际上福家两兄妹哪能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早就布好局,收集好了证据准备递交警局。估计是走漏风声,褚梦云为了自保,只能是扭转局面,把所有推到钱森身上。
她选择抛尸钱森的那个位置,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是说,她把钱森抛在外滩,曾经报道过有伤人生物的地方?”
徐骁湳依旧冷笑,“不然呢。钱森身上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有很多,保守估计蚕食的尸体的还是些小的。褚梦云应该算漏了这点,否则按照之前报道的严重度来比,最多不超过两天,别说钱森的尸体了,我们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见徐骁湳的话越来越冷,冯祎凡为了不让气氛降到零点,准备开口缓一缓气氛,谁料,周叔抢先一步先开了口。
“例如?”
“我不会再去法医办了哎,走吧大神,早点洗清我嫌疑也好,早点抓到褚梦云也好。”
关于褚梦云的这起案子,现在已经不是自律组能够处理了,转由变成了刑事案件。
冯祎凡照例得去刑侦走一趟,录个口供什么的走个流程。她腰杆挺得笔直,脸也绷得老紧,要不是走起路来同手同脚还真看不出来,她很紧张。
徐骁湳那么高冷的人,是真的忍不住,被她的同手同脚逗笑。
他这一笑,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给震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向那位出了名不言苟笑的徐教授。可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新兵蛋子冯祎凡再听到冷面神徐教授笑后,竟然胆大包天的伸手去揍徐教授?
等到师徒两人消失在长廊口,过往的那些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周叔见他们来了,起身拍拍冯祎凡的肩膀,然后亲自去帮冯祎凡录口供。单独的审讯室里,冯祎凡很配合,周叔也不比自律组那群软硬不吃的强,两个人于工作于闲聊的完成了口供。
出来后,徐骁湳在资料室等。
见冯祎凡和周叔有说有笑的过来,朝她招了招手,小姑娘一溜小跑的过去,接过他递来的资料。此时此刻,两人挨得特别的近,近到周叔都要担心下一秒,冯祎凡会不会被某位冷面神直接推开。。
203、瞿敏()
余靖川走了。
这一次,他还是把冯祎凡绑牢在椅背上,只不过这一次,他用的是,除了他之外没人能解开的死结。
他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把冯祎凡囚禁在这里,准能保她平安无事。
然而,余靖川不知道的是,他走时说的那番话,在冯祎凡的心里、大脑里,像是引爆了一颗多年的定时炸弹般,顿时,把她这五年前里的故作坚强,和好好生活,炸得分崩离析、尸骨无存。
“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么?”
“可这么多年了,我都等不到你回来。”
她眼神呆然的看着前方,双手发麻,浑身泛冷都抛在脑后。一个人,面对这一室的空旷,哭得不能自已。
自打冯镇去世后,冯祎凡过上了娘不疼的生活。她为了不曾为瞿敏的负担,总是尽量的做到乖巧懂事,甚至自愿离她远远的,目的是怕瞿敏觉得她碍眼。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好好的生活着,笑、或者没心没肺的过着。
直到今天,余靖川的那句话,点燃了她心底最忌讳的那根导火线。
小姑娘哽咽着蜷缩成一团,她喊着:“爸爸爸爸”
一室的空旷回响着她难捱的喊爸爸,渴望着哀求着孤独着。
冯祎凡十七岁,念的高中一年级。
冯镇和瞿敏是她十六岁下半年离的婚,没有意外,她至此都跟着父亲过生活。
父亲职业与普通人不同,早出晚归是经常,有时候甚至连着好几天都没回家。冯祎凡经常三餐不准,冯镇知道后很愧疚,交代了街坊邻里做饭时多做一份给他的掌上明珠。
小小的冯祎凡很懂事,她总是告诉自己,要体谅父亲,要谅解身为人民警察就该为民服务的宗旨。所以,冯镇不在家的那些日子,冯祎凡总能很好的照顾自己,甚至,乖巧的帮他照顾整个家。
弄堂里,几乎没有人不夸冯镇养了个乖女儿,真不愧是掌上明珠。
后来,冯祎凡的学业逐渐繁忙,早些还一直唠唠嗑磕的等父亲回来,后些时候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年有余。
冯祎凡至今难忘,那天的天气,真的特别的好,阳光真的也明媚极了。
那天是周五,冯镇赶在傍晚时分,亲自驱车去学校接自己的掌上明珠回家。小姑娘太久没见父亲,自然是要撒娇埋怨几句的,冯镇一边哄着她一边让她上车。
冯祎凡在车上天南地北的一通说,把最近的、之前的,在学校发生的那些好玩的事儿,都跟冯镇细细的说。
见她开心得那双星星大眼,像极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冯镇心上又暖又甜。
小姑娘说了一长篇下来,总算记起要问父亲怎么突然能来接她放学了?
冯镇趁着红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是局里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那你是不是能好好陪陪我了?”
“当然,长的话三个月,短的话也有一个来月。到时候一定好好陪陪你,弥补这半年没在你身边的罪过。好吗?”
夕阳西下,两人身上都渡了一层金边,看上去特别的不现实特别的梦幻。
小姑娘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她甜甜的说好。
晚餐,是久违了的冯镇亲自下厨。在冯祎凡的没心思做作业里,他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饭饱喝足后,又亲自检查她的功课,父女两聊着天,直到凌晨时分有了困意,才各分东西的回房睡觉去。
隔天,冯祎凡起床的时候,见他神采飞扬的在厨房做早点。
昨夜睡下的时候,冯祎凡还特别怕昨天和他相处的不过是南柯一梦,早上还不愿意醒来,她害怕,一醒来就真的会发现,昨天的不过是一场梦。
所以,当鼻尖的她,闻到外头的食物香气后,兴奋得直接掀开被子跑下床。小姑娘开了房门,直接跑过去抱着他精壮的腰身,喊着:“爸爸,爸爸。”
冯镇真的,一直以来都特别的疼爱她,不管是不是自己亲生的,都是打从心底的疼着。
小姑娘打小长着包子脸,嘴甜又讨喜,实在是可爱极了。
父女两吃完早点就出门,冯镇按照冯祎凡给的清单,完成了她近期的种种小心愿。小到买文具买可爱的小裙子鞋子,大到去游乐园的各项游戏设施,午餐是同学们无意探讨时,她偷听到的美味意面。午餐吃饱冯镇带她去海边,完成她最后一个小心愿。
两人在海边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看了美丽的日落,才心满意足的回家。那天是深夜的十一点,冯镇牵着她的手,听着她长长短短的说着学校的趣事,妈妈的关心。
街道上人烟稀少,在步入最后一条无人小巷时,冯镇紧了紧牵着她的手,低声的嘱咐:“等会我喊走的时候,你记得要跑回家去。”
她以为父亲还是跟以前一样,为了提高她的安全意识,所以准备来一场预演。
小姑娘没多想,笑嘻嘻的点头答应。
可随着小巷出口越来越近时,冯祎凡已经能听见后面有了属于第三个人的脚步声。担忧的看向父亲时,他是笑着安慰她的:“不怕,还是听口令。”
冯祎凡严肃的点头。
就在出小巷子前,冯镇喊了一声跑后,用尽全力的推她往前,然后不管不顾她步伐不稳扑倒在地,径直是扑向后面跟踪了他们一路的男人。
他说:“回去,祎凡,爸爸一定回来,等我回来。”
那个用爱呵护了她十七年的人,拼尽全力都要护她周全。
她为了不成为他的累赘,加速的往自家跑,双膝磕磕碰碰全是沙土和着血肉,模糊红肿。
她在门后坐了一夜,等了他一夜。
直到天亮,楼下一声又一声的尖叫,然后是警笛声,在然后是父亲的上司兼联络人李伯伯的到来,身后跟着一向清冷却在此时哭红了双眼的母亲。
冯祎凡看着眼前的人头耸动,痴痴的问,“爸爸呢?”
“小凡你是大人了对不对?”
她点头。
“那知道节哀顺变是什么意思吗?”
她摇头。
“祎凡,你爸爸他”
她不哭也不闹,看着眼前的众人,迷茫,目无空洞的坐在那里。
李伯伯吩咐了手下,带她去医院上药。瞿敏跟着去,看着这孩子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在酒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下,不哭也不闹。。
204、坦白()
上完药后,瞿敏说:“我们回家了,祎凡。”
冯祎凡像是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她,不敢确定的小心询问:“爸爸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句话,让瞿敏泣不成声。
她又问:“爸爸是不是死了?”
冯祎凡面对噩耗,处理方式和瞿敏不一样,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哭不闹,不吃不喝。死了丈夫的瞿敏,前前后后处理丈夫的身后事,忙昏了头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终于等到出殡的那一天,母女俩一个瘦了一大圈,一个老了好几年。
那天的冯祎凡,像是积攒了好十几年的眼泪,浇灌在自己那颗失去了信仰的心上,她在灵堂上哭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的喊爸爸。
一群人的红了眼眶,泣不成声。
市局。
司徒千正细心的核对着夏华明几个名下的房产,迫在眉睫的大难当头。
在所有人忙得手忙脚乱的同时,只有徐骁湳抿着半杯清茶,在专属的办公室叹人生。
一时间,关于徐骁湳的负面传言,越演越烈。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看轻诽谤,徐骁湳才不管呢。
现如今,徐骁湳只管“他”,还有,她冯祎凡。
上午十点。
余靖川总算是公布了那位大毒枭梅姐,所在的确切总部位置。
局里因为他发来的坐标,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各自做准备,就等一声令下,精英部队如数倾巢而出,务必要将着祸国殃民的毒贩绳之于法。
司徒千自动请缨,在徐骁湳的默许下,和刑侦那边联手,排除万难,总算找到了最有可能藏匿冯祎凡的地址。
那是一处在市郊外的荒废别墅,地产上的登记名是吴华越,夏华明的亲生弟弟。因为父母离婚,兄弟两人一人跟着父亲,一人跟着母亲。然而,这所房子是夏华明的弟弟生前买下,对方车祸意外死亡后,才落到夏华明的手里。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夏华明一直没有更改房产拥有人的名字,所以刑侦最早在调查房产的时候就错过了。
本来,案件进行得不温不火的,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点烦躁。
现下,余靖川的报告简直如虎添翼,在所有人的心上点了火般,一群人顿时炸开,一改先前的沉闷低气压,气氛变得热情高涨了起来。
徐骁湳放下杯子,再三思量后,下了命令,让刑侦那边带人直接围剿梅姐的第一窝点。
他想这样,一来呢,也算是给警方这边鼓舞士气二来呢,徐骁湳想着,“他”又不出现了,那不如自己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给他,来个抛砖引玉引蛇出洞。
周叔在徐骁湳的授权下,气势昂扬的带着一干同僚出发。
很快,得到了前线首站凯旋的喜讯。
对方死伤惨重,警方受伤无多殉职为零。
案件进展得极其顺利,就像一条流水线上的事情,干净整洁无纰漏。
参加此次任务的特种兵被分为三小队,一分队踹门进去的时候,里头的凶徒们根本来不及拿出武器,就已被制服,自动投降。二分队从后门包抄,还没进门里头已经开了火,枪声肆起直接火拼。三分队从二楼的房间进入,由于之前的踩点,和余靖川的情报,警方快狠准的找到了毒品所在的仓库位置,成功的截获了将近800公斤的成品海洛。因。
然而,这么重要的过程里,最为重要的那个女人,却是一面都没露过。
当周叔带着一小队人马冲进她的专属房间里时,才发现那个女人自己上梁自尽,估计也有好些天了,因为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了。
最让人觉得太过顺风顺水的是,关于那本记录所有毒品客户往来账目,和资料本子,就那么明显的放在了房间梳妆台的抽屉。
大获全胜的同时,几个年轻的警员忍不住的欢呼了起来。
他们不懂其中的门道,周叔自然心明如镜。
余靖川卧底这么久以来,光是为了这本本子,就好几次差点没了命。最让人惋惜的是,他差点丢了命,也没找到这本本子的半点蛛丝马迹。如今,这么浅显明目的放在抽屉里,细想之下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周叔相信,余靖川翻找东西时,不可能会错过这些明显的地方。
所以现下,周叔分不清楚,这本本子现在如今浅显的摆在他们的肉眼下,是要算对方上吊前的良心发现,还是说余靖川办事不力?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早前,三分队从匍匐前进时,他们非但没有在路上发现对方放哨人员,更甚的连监控摄像头都没有。第二分队还没打开后门,里头倒是已经先开了火。
这一切顺利得让人不免的,心里有了小疙瘩。
一直到收队,周叔在清点人数时,有了意外的发现。
那一刻,心上那种不惑,像是验证般的得到了解答,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经清点,同行出任务的两位同僚,身上的警服被人脱下,同时两人晕倒在第一窝点两百米处的小树林里,与此同时,他们还在不远处发现了专属越野车的车胎痕迹。
周队觉得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马不停蹄的回厅里告诉徐骁湳。
r徐办公室里。
徐骁湳重新泡茶,手法熟练,行云流水的看也不看周叔一眼,若不是他偶尔的停顿,周叔都不敢确定,这徐骁湳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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