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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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笑倾城-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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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曾经的京城第一名妓,袖舞果真是曼妙精彩。”林大人率先开口。

    “小的年岁也渐高不比以前了,谢谢大人夸奖。”银菊脸上又挂上了她那特有的得体而又妩媚的微笑,浅浅俯身行礼后退回到座位上。

    接下来就是之微了,她虽脸上风云不惊,可是手却冰冰凉的近乎僵硬。她跪坐在地的腿似乎也麻木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办才好。

    “下面就请怜儿姑娘继续来奏一曲琵琶如何。”随着林大人的话语,大家也都将目光投向之微这里。他们只见一个长得像画儿上人般精致的,小小的,惹人生怜的小女孩抱着一个琵琶,坐在银菊旁边,就好像一朵沾着露珠的丁香花。

    之微起身到中央,微微俯身行礼。一抬头,却发现林若宗也坐在宴席中。刚才在银菊旁边因为视线遮挡,竟没看到他。想起之前他问她是哪家的小姐,之微不禁又感到一阵窘迫,脸微微热了起来。可是随后又想。大不了丢脸就是了,反正也不会有下次了。至于林若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然不会再相见。于是定了定神,抱着琵琶,素手一拨,划出了流水般的清澈声响。

    先开始还十分紧张的之微,当弹出第一个音后,好像就立刻投入了进去。她甚至有一刻觉得,琵琶和她本为一体,即使有一天,她哑了,她也可以靠琵琶来说出她的心意。

    琵琶声时而婉转,时而清雅。轻重拿捏的也恰好得当。弹奏之间,之微突然想起了曾经在东柏巷的不叫活着的生活,再抬头看这一席的贵公子小姐,可恨她出身本也高贵,无奈如今只能作为消遣,不禁悲从中来。琵琶声也更为清冷悲切。

    坐在一旁的银菊冷眼瞧着之微,此曲本就是悲凉之曲,她只交给之微技艺并未教她如何处理感情。所以开始时之微的琴声精准而力道拿捏的近乎完美,可是还欠缺自己的情感显得干涩。可是随着曲乐深入,慢慢的之微的琴声也愈发饱满,融入了悲凉的情感。如果前半段像乌云一点一点的积压,那琴声后半段,就像是沉重的天终于缓缓的的落下了雨水。

    林若宗坐在榻上,本来是想看看这个小姑娘能弹出什么样的乐曲,以为不过也就是寻常的俗气的琵琶曲子。这姑娘也就和自己堂妹一边大,不过还是整日只知道玩,吃的年纪。可是为什么这琴声竟如此悲婉动人。他不自觉也被这乐曲吸引了,似乎连呼吸都要放轻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音节,连拎着串葡萄的手都忘记放下。

    他静静地看着之微的脸庞,垂着的眼睑下是长长的睫毛,鼻子小而微翘,微张的嘴唇犹如含着颗丹朱,红润的可爱。可是因为曲子的悲戚,却又显得可怜兮兮的,好想就这样把小小的她拥入怀中。

    林若宗突然脸颊一红,好像自己的心,生平第一次,被深深地触动了。

    【作者碎碎念:林若宗内心os:哈哈哈,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第六章:冯小怜(上)() 
之微一曲奏完,众人皆沉浸在曲中无法回神。琵琶声婉转哀戚,绕梁许久无法断绝。

    “好,真是好啊。”林大人起身,“想不到怜儿姑娘小小年纪琴艺便能如此高超,真是让人惊讶。”

    之微微微俯身稍行一礼,低声说道:“大人过誉了,不过是行首大人教得好罢了。”边说边转头看向银菊。

    银菊自知她说的这话其实是暗讽自己,使手段让她演奏,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顺势点头干笑。

    之后的宴席,银菊需按礼节留在席上,而之微因为身份低微,不需留席,况且她觉得那些官场之事也甚是无趣,于是告了个礼便悄悄退下了。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除却主厅宴席喧闹外,其他地方倒僻静得很。之微一个人无趣的坐在花园里的一张石凳上,仰着脖子望着月亮。缓缓的想着。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有机会踏入这种贵人的住所了呢,竟有些可惜。她的出身并没有与堂上的公子小姐差,只是为什么她现在只能屈身在客栈里终日替人为牛做马呢?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安分之人,也知道自己要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只是,她没有勇气做出决定。

    “方才气性那么大,我还只当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原来只是个妓馆的丫头。”林若宗像个鬼似的无声无息的窜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之微旁边,打趣的看着之微。

    之微只是本就因为刚才所想之事心烦,如今听他的话更是气得不行,只甩给他一句:“林少爷出身如此显赫,没想到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出的话也是没教养的很,以小的看还不如妓馆的丫头。”

    只是一句话竟赌的林若宗说不出话,他也不过才是十五岁的小少爷而已,又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哪受的了这样的窘况,只气急败坏的反驳说:“堕入风尘的妓生而已,虽是缠头千金又如何,怕是连贱民中的良女都算不上罢,竟敢说本少爷没有没有教养。”

    这一番话也算是点醒了之微,她摸了摸自己额头上那耻辱的伎籍的刻痕,这是自己无论怎么挣扎还是磨平不去的印记。她就算默默地在客栈里端一辈子的盘子,安心的守节,也是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要她的。可是,命数如此,难道是她的错吗?她要是不入伎籍,她就得死在东柏巷里。眼前这个少爷,有个好父亲好家世,就凭此,难道就比自己高贵吗?突然所有的记忆都像潮水般涌入,她在东柏巷被打骂折磨,她的母亲丢下她一人自决在她的面前。。。。。。她的脑袋像要裂开了,不自觉蹲坐了下来,哭出了声。

    她自从母亲离自己而去的那天起,就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她以为自己只是麻木了,原来并没有。自己的心还活着,那些往事只是被她压抑在了自己的内心中。今天,终于发泄了出来。

    林若宗一见之微哭了,也吓坏了,仓皇的不知如何是好。懊悔自己说的话过重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手脚忙乱却又不知往哪里放好。只得也蹲下来,不断地说:“别哭了,别哭了。求你别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还不成吗。”

    之微此时正哭着一时无法停下,尽管努力压制可还是不断地抽泣。听到林若宗的话,便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他身上,冲他喊着:“我卑微,我不堪,所以我才一直想拼命保持着我的自尊。我的出身已经是这样了,我能怎么办,这是我的错吗?明明知道卑贱可是还是奋不顾身的跳进去,只是为了活着啊。可是如今,却是比死还要难受。”她仰视林若宗,带泪的双眼带着哀怨和伤痛,小小的脸上布满泪痕,苍白而憔悴,脆弱的像颗经不起风吹的小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林若宗的心里也是绞成了一团,他皱着眉,双手微微扶住之微的因为哭泣而抖动的肩膀。他这才知道,他真的小看了之微,她并不是平常那般寻常女子。他真的是恨死自己说出那一番话伤了之微。

    因为初见的那一面,所以才对之微念念不忘,后来又被她的琵琶声吸引,所以不到酒席结束,就跑过来找她。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之微像平常女子那样对自己的那般仰慕顺从,只想着让之微注意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说出口的话就伤了她。

    “就算以后没人娶你,我娶你还不行吗,就算你是。。。”林若宗又怕自己说错了话,只得住了嘴。

    之微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但渐渐地也平复了哭泣。缓缓站起身,用手擦擦自己的泪痕,才回觉自己实在太失态,转身就要走。

    一回身,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她回头一看,只见是林若宗。

    看到之微盯着他,林若宗怕她又生气,立刻便放下了自己的手。平复了语气,说道:“要是想不再这样纠结下去,只有一条路。就是无论什么选择,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只要做的够好,即使是最低等的身份地位,都能受人尊重。我的父亲,还是前朝罪臣的儿子,本是罪奴之身,可是如今还是能为朝廷效力。”

    这话之微听得一字一句甚是仔细,也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谢谢了。”之微背对着林若宗,小声说道。说罢便离开了。

    林若宗久久望着之微离去的身影。虽然他才十五岁,但是他知道,这个小小的女孩就是他想要保护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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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终于结束了,之微和行首银菊二人坐在一颠一簸的轿子中,银菊喝了不少酒又疲于人情世故,一手撑着头,微眯着眼靠在轿子上。

    “我要进邺南教坊。”黑暗的轿子中,之微的话语听起来格外清晰。

    银菊坐正了身子,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侧过头看这之微,笑着说:“为什么?”

    “既然我本是伎籍,那我就要成为这北齐最高的妓。我要这大齐的所有王公贵族都拜在我的脚下。”之微一字一顿的说出这话。然后看向银菊:“我还会帮你重新回到京城,助你坐上最高女乐的位子。但是,同样,我需要你把你所有会的歌舞琴技能都传授给我。”

    之微本就聪颖机灵,她何尝不知道银菊的想法,银菊一直很看重她的天赋,也想凭此重返京城。既然知道自己可利用,就甘于被利用好了。我取我所需,她拿她所想。十分划算。”

    果然没错,银菊心中默念。她早就知道之微并不是甘于埋没于俗世的孩子。

    “还有一点,我若是不想陪夜,谁都不许逼我。”之微才想起这个重要的,既然是妓,就免不了为清白之事担忧,虽然名声已经不若良家子,可是她自己却在意的很。

    “教坊本就与勾栏青楼不同,你若不想我自不会逼你。但是歌,舞,琴,棋,书,画,媚,妝。这八项却是缺一不可的。至于媚术,你若是不盘头【盘头:卖~身】的话,又怎能学会呢?”银菊说道。

    之微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自己也许想得太简单。

    银菊生怕之微有所动摇,便接着说:“你现在年龄还小,要正式想这个问题还早,到时候再议也无不可,其他的那七术也够你学上好几年了。”

    之微只得点头同意。如此,她算是正式踏上了另一条路。

    她闭起眼,却回想起林若宗。当时,正是他的一番话点醒了之微。可是,邺南与京城晋阳毕竟也是不远的距离,从此,怕是无缘再见了。不知为何,心中空落落的不快似铁托压在心中,无法排解。而他的神情,俊美的脸庞,弯弯的笑眼,令人生气的样子,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所措的样子,温柔安慰她的样子,却像印章一样,印在了脑海里。

第七章:冯小怜(下)() 
“咚,咚,咚。”清晨,点卯声①响彻教坊中的每个角落。

    之微懒懒的从被窝里起来,还是一身的倦意。昨夜告别了客栈的老板娘,便与银菊芍药连夜赶回了邺南教坊。不过也才睡了几个时辰,还是感觉乏得很。

    她披了件绣着梅花的披风踏出房间,走下台阶,站在小院中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邺南虽离晋阳不远,但是景观却大有不同,比起晋阳的市井繁华,人口密集,这里更显的景色雅致,清净悠远。

    “姐姐,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正在之微发呆的时候,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之微一转身,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稍稍比自己矮的一个小女孩好奇的看着她。“我叫岚香,是前几天来的。行首说去京城晋阳几天,等寻到了好的,回来才开始教我们技艺。想必姐姐必定是极好的人儿,才能让行首耽搁上好几天。”

    这个女孩脸圆圆的,五官虽不是十分精巧的,但却是十分耐看的。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甚是可爱。

    “我叫。。。。。。”之微刚想报出自己的名字,却想着既是进了教坊,便不能再用之前的名字了。想起之前去林府演奏时的花名,想着用那个名字也好,省去思考的力气。从今之后,我就是小怜了。回过神,继续笑着说:“我叫小怜。我今年十二,不知妹妹几岁?”

    “我十一岁,姐姐果真是比我大呢。我就是此地邺南人,行首大人在街头无意遇到我,觉得我可以去教坊,便和我家人商议送到这里。因为家里有好几个弟弟,要养得起我实在也是困难,我母亲便答应,想着今后好歹不会饿肚子。”

    都是身世可怜的孩子为了寻个出路才来这的吧。小怜②想着。

    “我们既然进了这里,必定以后不会再挨饿受冻的,以后我们便相互照拂吧。”小怜看着这岚香单纯,好相与,不像是个心思细密的,想着在这教坊中有个伴也是好些,便朝岚香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去换衣洗漱了。

    新来的小女孩们大则十五岁,小则**岁,此刻都安静的跪坐在后堂内,怕这些新来的孩子们不懂,领事的姑姑默言先将她们打理适当,再将她们带到前厅学习。

    她帮女孩子们的头发用茉莉油束顺,编成粗细合适的辫子,用淡粉色的丝绸发带规矩的缠好、打结。每个人面前都放一套雪白的缎子**③、一套同样款式的淡粉色的烟罗纱留仙裙、一个绣着精美花纹的白色腰封、一双浅杏仁色的缎面绣花鞋。

    这些女孩子们虽然都是上乘美貌,但是大多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好的衣物,想摸一摸那好料子却又不敢,只是定定的看着。

    “孩子们都换上吧,从今往后不用担心再穿些破麻布做的衣服,尽管大胆穿上就是。”默言也是心疼她们,不过才十来岁,竟有的连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过。

    大家相互看看,最终还是伸手拿起这些衣服。“小怜姐姐,你看连这**的料子也是这般好,我娘以前都没让我穿过,只是裹了层麻的肚兜儿就算了。”岚香坐在小怜的旁边,悄悄的在她耳边说道。

    “那快点换上吧,今后便能一直穿着了。”小怜超她笑了笑。

    众人都换好了衣物,重新回到**中。果然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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