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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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为兽-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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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儒雅的男子深深的跪在地上,始终没有直视她饱含着质问与泪水的眼睛,只是侧过头去,声音微弱的说了一声。

    “你明明记得吧?那一日你突发了天花之恶疾,是我的父母亲连夜将你送至近十里之外的坐堂,不眠不休的陪了一夜,又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银两来医治你,如今你竟然恩将仇报红口白牙的来诬陷我?”陈雁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到极点的情绪,眼中带了深切的指责与质问向那儒雅的男子咆哮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身边亲密的人要一而再的背叛她?

    “嫡福晋,我要招供的事实就这么些了”那儒雅的男子始终低着头,没有回复雁秋的责问与指控,只是像鸵鸟一般将自己深深的缩成一团,只用喉咙发声,声音十分微弱。

    “来人,将这奸夫押下去收监!”那刘氏气势威严的一声怒吼,一双凤眸中透出几分狠厉,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仆赶紧过来将那陈礼安用劲押了下去,陈雁秋模糊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她那从小一处长大的表哥就那样软绵绵的被拖了下去,悲伤与愤怒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妹妹,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要狡辩?你这奸夫表哥可都已经悉数招认了”那刘氏带了得意洋洋又像是无比蔑视的光芒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地上情绪几近崩溃的女子,在她看来贱民就是贱民,再怎么嫁入王府也根本无法与她相比,麻雀是始终也无法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姐姐真是心思狠毒,考虑的如此周全细密,硬生生的要给清白之人强插一个莫须有的罪行,怪只怪在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嫁入相府,更不应该存了幻想可以与你姐妹相称和睦共处,你今日既然执意要设计害我,那我又如何挣脱得了”陈雁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比惨淡的笑容,她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的性格过于与世无争,却偏偏心存着幻想跟随着那人来了这吃人的相府,这么些年来被她长期故意的打压与欺负,如今这一天总算来临了,与她而言却像是终于解脱了。

第二百一十章,真相(五)() 
“妹妹可别这么说,此番证据确凿,我可实实在在的没冤枉你,再说了这一众的奴才们也都青天白日里的看到了,可不单单是我一人”那刘氏冷哼了一声,一双盛气凌人的眸子极为居高临下的望向那跪着的陈雁秋,红艳艳的唇轻轻一抿却是用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来人啊,侧福晋公然与陈礼之勾搭**就是戏弄我相府的颜面与清誉,为了整治家风按照家法处置,将她拖出去杖毙!”那刘氏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夹杂其中,仿佛就代表着权势一般,身旁的佣人不疑有他,马上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飞快的将地上单薄的女子狠狠压住。

    那地上跪着的单薄兰裙女子却像是知道了今日已是大限将至一般,抬起一双带了泪水的温柔眸子伸直了脖子往后面扫了一眼那婆子手中紧紧钳制着的红衣小女孩,嘴角带了一丝凄苦的笑容。

    犹豫了片刻,陈雁秋颤抖着身子,却是艰难的抬起头犹如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那刘氏说了一句“我知我身份低微,一直为你所不容,我却只想斗胆求你一件事,请在我死后好好对待韵寒,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上官丞相的女儿”

    清欢在一旁听了这句话,心中一阵潮水般的痛苦涌来之时,也有些痛恨她为什么不反抗了?难道就这样由着被这一群贱人给污蔑然后处死吗?太窝囊了,这样想着,她越发被气的身子发抖,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愤恨的盯着那盛气凌人的刘氏。

    那刘氏听了这话却是微微眯起一双凤眸,犹豫了半响没有回答,似乎像是在思考某些事情一般,半响才语气淡漠的说了一句“妹妹是侧福晋,我是嫡福晋,是相府掌家的夫人,自然要对妹妹的孩子一视同仁了,你不用担心”

    这样敷衍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想到这里陈雁秋又苦笑了一声,眼前这人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厉害角色,她容忍了十几年也受够了,今日能解脱她已经很满足了,只是可怜了韵寒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想到这里她眼中泪水不停的汹涌而出,让人看了心碎。

    “娘亲,你为什么要哭?”那红衣的小女孩听了这句话再也坐不住,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紧紧钳制住她的婆子狠狠推开飞快的冲到了那地上跪着的母亲身边,带着哭腔冲她吼出这句。

    看到粉雕玉琢的红衣小娃儿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跑了过来,陈雁秋只觉得一颗心紧揪着痛,用力的挣脱了那些家丁的束缚,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一遍遍的抚着她松软的头发,口中喃喃的喊着“韵寒,我的韵寒…”,眼泪不停的汹涌而出。

    “娘亲,别哭了,别跪着了好不好,韵寒带你回家,娘亲哭得都不漂亮了”那红衣的女孩伸出小小的手却是轻轻的触上母亲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试图替她抹去脸上不停流淌的泪水,嘴里模仿着母亲在她哭闹时轻声劝慰她的话语。

    看到她的这些举动,陈雁秋更觉得心中如同针扎般的痛,那些细密而连绵不绝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不是一个成功的母亲,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如今却连看着她长大成人都做不到了。

    “乖韵寒,到了午睡的时间了,你让她们带你去睡觉好不好,你不要吵不要闹,母亲就让福伯伯再给你买两串糖葫芦”地上素衣的女子再抬眸却是竭力将自己脸上不停流淌的泪水全数抹去,嘴角带了甜甜的微笑,哄劝着眼前这连话都还说不太利索的小女孩,试图让她离开这过于残酷的现场。

    “娘亲骗人!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韵寒不要睡觉,韵寒要和娘亲待在一起……”孩子虽小但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不正常的气氛,以往最喜欢四处撒欢儿跑的她此刻却执拗着非要留下来陪自己的母亲。

    “韵寒,乖,听话好不好,你去找福伯伯玩,娘亲等下就回来了”陈雁秋强自压下内心的酸意,定了定心神,嘴角又浮上一抹微笑,再次哄劝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女孩,希望她离开。

    “不要!韵寒才不走呢!娘亲不要想骗我!”那红衣的小女孩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死活也不愿意离开,鼻子一抽,竟是放声大哭了起来,甚至死死的抱住自己母亲的腰就是不放。

    俗话说母子连心,她心中的痛苦韵寒几乎全部都接收到了,尽管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可是陈雁秋却实在不想她目睹这血腥甚至残忍的一幕,只得狠了狠心,用力的将她推开冷冷的说了一句“韵寒快走开,再不走的话娘亲就不要你了”

    “呜呜呜”才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大人之间纷杂的斗争,只以为母亲真的生气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红着眼圈委屈的放声大哭了起来,身后一个婆子看了这一幕,赶紧走上前来将红衣的小女孩紧紧的搂住抱到了身后。

    陈雁秋松了一口气,憔悴的脸上露出无比凄惨的一丝微笑,这个世界上没有母亲会比她更失败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跟他进这相府。

    “你们还愣着干嘛?家规伺候!”那刘氏眼看着闹剧停息,双眼却是迸射出一道狠戾的寒光对着身后那些身强力壮的家丁说了一句,她可没什么功夫来看什么母子情深的好戏。

    那些家丁听了这声令下,赶紧七手八脚的又将地上素衣的女子给按住了,有人拿了专门用来行刑的红漆方木棍来,陈雁秋暼了一眼,嘴角又是一抹凄厉的苦笑,这木棍底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不守规矩的丫鬟婆子,一般人都捱不过五下,她自暴自弃的想着自己能捱几下呢?

    “侧福晋,对不住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手中拿了那木棍过来,眼角带了狠意,却是冲被紧紧压住的她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她听了这话却觉得好笑,放声大笑了起来,泪水不停地涌出,她恨吗?她当然恨,狠到了骨子里,狠到了做鬼也不想放过眼前这指使一切怡然自得蛇蝎心肠的狠毒女子,可是她却也觉得累的,遭遇了双重的背叛,遭遇了自打生下蓝瞳的韵寒便受了那人好几年的冷落,眼下她的心早已是七零八碎,早已不害怕死亡。

第二百一十一章,真相(六)() 
“啪!”一棍子落下,几乎是一瞬间便皮开肉绽,地上的女子脸色苍白着几乎快昏倒过去,额头上冒出因身体的极度痛苦而不停冒出来的涔涔冷汗。

    清欢定定的站着,只觉得头好像快要炸裂开一样,是了,这段记忆,这段让她从来不敢面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她如今已经悉数响起,残阳如血的下午,母亲被当着自己的面用棍棒一下一下的活生生打死,被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被血肉模糊的打死。

    “噗”陈雁秋感觉到那木棍重重的落在了身上,那巨大的冲击力带来的是头脑与身体双重的痛苦眩晕,明显感觉到自己背上已是鲜血淋漓,她吐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脑中最后一个画面却是一个明媚的春日里,她在小溪边浣纱,却碰到了一个身着白裘,意气风发的俊郎少年浅笑着从树下闪身而出伸出手对她说道“你生的这样美好,愿意跟我回府吗?”

    如果再来一次选择,她想她永远都不会绯红着一张脸来轻轻给他自己的手,近二十年来的生活,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更从未真正正眼瞧过她一眼,如今她已经倦了,死了倒像是最好的归宿了,好似她从未来过一般。

    清欢定定的看着那地上不停吐血的女子,她的头发凌乱,一身素衣已是血肉模糊,可是那盛气凌人的女子却仿佛置若罔闻,只是斜睨着一双眼睛仿佛享受一般听着她闷声痛苦的喘息声,这个画面是小小的她毕生的梦魇。

    眼看着地上的女子已经气绝,一身的鲜血淋漓,仿佛像一朵沾染了绯色的白色莲花,由于痛苦手指在地上挠出数条血痕,那椅子上盛气凌人的女子却是微微红了眼睛,口干舌燥的同时想伸手去拿那桌上的茶,却还没等触到,那五彩珐琅茶杯便“砰”的一声跌在地上摔的粉碎。

    她一愣,却是索性站了起来,不顾那厚重的血腥味,走到那已经气绝的女子旁边红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你错就错在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心存幻想着和我来争夫君,你妄想得一人白头那何尝不是我的梦想?”

    画面再一转却是那红衣的小女孩由于挣扎着躲在那些丫鬟婆子的身后目睹了这母亲被活生生打死的血腥而无比残忍的一幕,回去之后便一病不起,在床上高烧不醒,一张小脸烧的绯红,不停地说着胡话,辗转反侧的喊着“娘亲,不要走,娘亲,不要走……”

    那天夜里,尚还年轻的上官丞相守了她一夜,又找了好些太医来帮她治病退烧,那刘氏事无巨细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丞相说了,又拿了确凿的人证与物证过来,虽然语气十分委婉,却也让丞相知道了侧福晋**的事实。

    他一度以为那温柔的几乎没有自己脾性的女子无论是怎么死何种死法他都不会关心,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丞相,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没玩过,更不要说这女子还给他生下个不祥的女儿,又做出这样不齿的事情来挑战他的权威,他应该觉得死不足惜。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他扬手疲惫的谴退了刘氏以后却没有人能解释他为何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待了一夜都没有出来,也没有人能解释他对从来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孩子突然就关心了起来,又是另起别苑,又是连夜连夜的守着她,直到她苏醒过来。

    过了大约一个星期,韵寒便醒了,只是无故的便少了一段记忆,也许是那一幕太过骇人,她只记得自己有父亲却完全记不清自己有母亲,也就是那一天丞相大人公开的在相府下了禁令,以后禁止议论有关于二夫人的一切事情,旁人问起就说她是为生韵寒难产而死,为了欺骗她,也畏惧与禁令,几乎所有人都统一了口辞,久而久之,这件事情竟像是成了真的一般。

    仿佛像是看别人的故事一般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自己的这一段丢失的回忆,清欢苦笑了一声,心脏抽痛到无法自已,眼泪已经救不下来了,随之而来却是对自己的父亲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翻涌,她爱他尊敬他,此刻却是恨多于爱。

    “砰!”突兀的一声巨响传来,让清欢心中一惊,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感觉到自己真切存在的意识仿佛被什么东西悉数抽走一般,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与眩晕感悉数袭来。

    清欢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朦朦胧胧的一看却见到翠缕脸担忧而又惊喜的表情看着自己道“小姐,你总算是醒来了,我刚刚冲泡了清热退烧的药,你快快喝下吧”

    清欢想要发声,却发现嗓子干哑无比,身体都仿佛不像自己的一般,虚弱的连手指想动一动都动不了,好不容易挣扎着说了一句“翠缕,这是在哪儿?”

    翠缕听了这话却是一惊,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又伸出手在自家小姐的额头上摸了一摸,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刚刚已经喂服了她退烧的丸药吗?怎么这会子又说起胡话来了,难道是拉下了什么病根?确定了额头上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以后才楞楞的说了一句道“小姐,你在雨中待了太久发了高烧昏迷了过去,怎么这回子却又胡乱问了起来?”

    清欢虚弱的一笑,却是听话的将那又一碗退烧药给服下,蓝眸微微扫了一眼窗户外面依旧下着冰雨的黑夜却是展开一个无比凄惨的笑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吗?竟然找回了深埋在心底的一段与自己母亲相关的记忆。

    “小姐,你怎么样?不要吓翠缕”翠缕见了自家小姐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却是无比诡异的一笑,更是吓了一大跳,以为她脑子被烧坏了。

    “把药给我”清欢却是虚弱的伸出手便主动让翠缕将药碗递给她,十分顺从的悉数喝下,让翠缕总算是放了心。

    与此同时,偏房中,白苍却虚弱的倒在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他刚刚竭尽了仙气将那因得宿主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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