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住几日,不要说是否会扣下他当人质,就是赶他走他都不走了,令王玉麟鄙视不已。
县令果然不愿意插手卫家封邑中的是,给了几面官旗与官服的批文,与剿匪的公告,就甩手不管了。
最为的兵刃与弓弩,倒是非常慷慨的打开库房,任由卫金宝派人拉走。
这当然都是造了册,事后必须归还的,否则就要以谋反论处的。
他不管也正是卫金宝所希望的,不然他放不看手脚去干。
要知道,偷偷发动临近贼人的十几个村子的几百壮丁官差见了,还不真怕他是要造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卫家的壮丁由于是府兵制,保甲更替为兵,果然训练有素,并且各村保密措施得当。
所处三家地界的三角地带,在统一的一刻间,突然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罩在了原地,使无路可逃的他们一时蒙在鼓中还尚不自知。
当数百人齐聚贼人盘踞山头下的村庄时,贼人依然还在做着两山合流的春秋大梦。
“就这样一座破山,我闭着眼都可以走上几圈,完全可以从山后攀上去。”村子中的村长家聚集了卫家最的几个人,王玉麟看着王强和马忠画的贼营鸟瞰图,指着营后的悬崖说道。
卫金宝闻言,不由大皱眉头。
本来想将这妮子留在府中的,谁想到,她早就嗅到了什么气味,像块儿狗皮膏药似的,整日粘着他,寸步不离。
知道要出门打架,眼睛瞪得溜圆,比谁都大。
叫嚣着,不带她去,她就自己只身去闯虎穴。
闹得卫金宝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带了来。
谁能想到,刚一来就跟他上了道难题。
王强和马忠打探回来,画下了详细的鸟瞰图。
经图中所示,这贼人的山寨傍山而立,寨后有上山的小道,一条路从前村口贯穿到寨后。
这是惟一的一条路,若想到寨后,只能从寨前的大门,穿过整个寨子。除非对方是猴子,才能攀绝壁,绕到寨后。
问题就出在这里,王玉麟通过鸟瞰图,对山寨的地形了如指掌。
王玉麟从小就在山里攀来登去的,悬崖峭壁根本难不住她,所以献策认为要想全歼贼人,就必须要断其后路。如果让他们从寨子的后门溜进山,即使逃亡其他两家地界已经没有可能,下一步依然不好打。就是漫山遍野的搜寻,就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找到的,还不要说遗漏后的后患无穷。
“少夫人的计策可行!”其他人都纷纷赞同,这令卫金宝更加为难,众口难调,自己不得不如此为之。
在场的都是平地上骑惯了马,突然要攀山越岭,一时到没有好人选。外加王玉麟从头至尾主动请缨的,士气可鼓不可泄,卫金宝也只有勉强答应了下来。
只是临行时,将自己的一套锁子內甲给她套上,强调她小心从事,如果有困难,就立即折返回来。
本来随她而去的王强与马忠,得的命令是事不可为,就是拖,也要把王玉麟的人拖回来。
可是,他们刚到悬崖下,王玉麟便动若脱兔,身如狸猫一般,施展出《阴世灵魂步法》,只是轻轻几下,便已经从他们的视野前彻底消失了。
守在悬崖边的的哨兵,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还没等来得及喊出声,就颓然倒下。
王玉麟一招偷袭得手,轻松地将守在崖边的哨兵了了帐,被割断的颈动脉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地。一招得手后,见四下寂静一片,再无其他敌人。便立即放下身上携带的绳索,使王强他们百十来人迅速登上山寨后面。
当已经全部攀崖绕到寨后,封住了进山的退路,才一起冲到后寨寨门处。
随着将几个岗哨的拔除,立即将寨门封死,这才向天空发射烟花,作为成功讯。
突然爆发出的一篷鲜红烟花照耀在长空,把漆黑夜空照耀得一片光亮,数十里内清晰可见,令久候在山寨前门外的卫金宝等人看得极为真切!
“呀!少爷,是少夫人他们得手的讯,我们是不是立即出击?”卫宏那里敢有一丝懈怠,立即向卫金宝请示道。
“立即发起攻击!”卫金宝早就从地上弹起,跃上自己的万里烟云兽,率先冲了上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青壮紧随卫金宝身后蜂涌而上,向着前寨杀去。
“火攻!”
潜到后寨的王玉麟他们均随身带备火油,向木栏围挡的寨墙浇去,然后开始到处燃起火头!
瞬息间,长时间干裂的山寨木栏被焚烧,立刻燃起熊熊烈火,烈焰照半天通红。
“呀!有人在寨后纵火。”由于他们人数众多,立即被守卫贼兵发现了。
寨中的贼人,忽见后寨无名火起,无不感到惊骇莫名,急派人前去救火镇压。
而正在此刻,前寨有传来巨大的喊杀声。
随后,就是一片弓弦声响动,对于攻击力极弱的贼兵,轻装上阵青壮中的弓弩手,的越过手持重盾的青壮,率先冲到了寨前。
燃起烈火的火箭,将漆黑的天空,映照的通红一片。
稀松平常的贼人营寨,立即被点燃,到处都是火光,造成一片混乱。
守在寨门处的哨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关闭寨门,便被卫金宝等人纵马冲入。
后面的青壮一涌而上,迅速占领了寨门,以保障后续人员的陆续。
两军很快就在寨中形成了短暂地对峙,卫家虽然都是临时编组的队伍,却胜在都曾经从过伍,所以阵势反较贼兵齐整,军威甚盛!
由于不少亲人丧生与贼手,家产、牲畜与庄稼也长遭受贼人的掠夺与破坏,双方早已积怨甚深,一照面卫家的数百青壮便齐声呐喊起来,爆发出仇恨的怒吼,声声震撼着敌方军心。
“尔等罪孽滔天,恶贯满盈,今日后路被断,业已陷入重围,识相的就快快归降,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必将身首异处!”
这招果然奏效,本来就因为偷袭而军心不稳的贼兵开始交头接耳,互相猜测。
“不要听他们危言耸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还没有等领头的贼将喝令完毕,卫金宝已经首先发难,出人意料的在相距百米距离以上,还是黑夜中竟然突施冷箭。
贼将盛怒之余,冷不防被他一箭射于马下。
“弃暗投明,每人可获白银十两。知县大人已经承诺,将赐予本县土地,以供耕种。想回家乡的,赠予盘缠……”卫家又再呐喊,趁势令次诱之以利!
贼兵素来军纪不严,人心更是浮动,在威逼利诱双重压力,军心立时动摇起来……
能从官,有谁还愿做贼呀?
还未等卫金宝动手,贼兵先乱了起来。
“谁能斩得贼首,可获白银百两……”卫金宝那里肯放过这样难得的良机,立即加把火道。
“我的天呀,一百两银子啊!就是一辈子都赚不到,老子拼啦!”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令贼兵们欣喜若狂,纷纷转身涌向几名贼将,奋勇作战,斗得异常激烈。
自己手下的突然发难,又是群起爆发,几个贼首如何抵挡得住,如同大海中的孤舟一般,转瞬间便已经倾覆了。
由于早断了敌人逃窜的路线,这一场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
贼首全部得以伏诛,使人心大快,省去了后顾之忧。
只是论功行赏时,功劳最大的王玉麟却没有封赏。
要知道,这本身就是他们卫家的事情,王玉麟作为卫家少夫人出力是本分,那里有要自家本钱的人笑话。
当然,卫金宝私下里塞了两副精美地玉镯给她,还亲手牵着万里烟云兽载着她遛上个几圈,就足够塞住她的嘴了,还让她乐不支声。
接下来,就是贼转民,这还要县令大人亲自出趟面安抚。
虽然具体的事情是卫家去做,但是冠冕堂皇的事情还要靠县令的门面,这也叫名正言顺。
卫家要是都自己说了算,又该有御史向皇帝递状子,参卫家图谋不轨了。
解决了外患,终于松了口气的卫金宝,双眼又盯向了内忧。
第八十七章 东潞河()
行至东潞河的时候,已经快要晌午了。
王玉麟从车窗里向外看去,这个村庄显见不甚富裕,房屋低矮破旧,少有门脸整洁的人家,狭窄街道上偶尔走过一条毛皮稀疏的瘦狗,远远见到马车立刻夹着尾巴逃开。
大人神色木然看着马车驶近,小孩子衣衫褴褛,又想接近又不敢,待马车驶过后才一哄而上跟在后面。
“这个庄子……真的是够穷的!”一路向回走来,景色凋敝,王玉麟不由得大皱其眉,注意到东潞河凋敝破旧的村景。
然而,在这样的村庄中,却极不和谐的驻立了一间青砖围墙的院子。
坐在大屋门前抽旱烟的精瘦汉子,一见马车过来,迅速手忙脚乱的将旱烟袋插在腰间,快步迎了出来,恭敬的九十度鞠躬,站在车旁,低声道:“东潞河刘庄头见过少爷少夫人!”
“嗯。”卫金宝随意的点点头。
王玉麟见他无礼,瞪了他一眼,上去伸手去扶刘庄头。
刘庄头忙满脸堆笑自己起身,躬身小跑带路:“不敢,不敢!这屋子都是一直给主子们备着的,今天让我女人赶紧又收拾了一遍,被褥在院子里晒着……”
王玉麟,无奈的将手讪讪收回。
“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么?”卫金宝摸摸昨天到现在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问道。
刘庄头一听这话,当即便连连点头道:“有,有,年下存的腊味,野味,地里新割的菜,一会就给您上来!少爷您别急!”
王玉麟看不惯,白了他一眼,独自走进院子里。看了看干净整洁的院子,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走到屋里去看,床铺也是干净整齐的。
刘庄头见状,连忙跟了进去道:“少夫人,这都是才换的新被褥,干净的很的!”
王玉麟不好意思的笑笑:“刘大叔,您别这么客气,我没那么讲究的。”
“不敢当!不敢当!少夫人就叫我老刘!那就好……”刘庄头说着就要退出去。
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满满一桌各式飞禽走兽及菜蔬,虽不精细,却也是香气扑鼻极为丰盛。
刘庄头满头大汗的奔进来。放下一个盛满晶莹米饭的木桶。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少爷夫人。少爷小姐,慢用,慢用!去年收成不好,交了租子以后剩下的米也不多了。这些精米,是专门预备着万一主子们来赏玩的,跟我们平日吃的,都不一样……”
卫金宝皱眉看着庄头所谓的精米,显然和他的标准还有相当距离。
刘庄头没离去,面带愧色的站在边,呆了半晌才问道:“不知道少爷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可是要收今年的租子?少爷慈悲,去年收成实在是糟糕。租子又一分不减,这一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卫金宝伸出的筷子顿了下,声音淡淡的道:“租子的事情等我看了情况再定,我用饭的时候不谈事情。”
“是!是!”刘庄头退了下去,脸上却难掩失望之色。
吃完饭后,卫金宝似是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闲逛,王玉麟在后跟随,俩人一前一后最终在某破屋前停住。
“你是不是觉得,东潞河的人家都这么穷,我们却跑到这里来蝗虫一样大吃大喝,心里过意不去?”卫金宝冷声问道。
王玉麟脚步一顿,随即干脆转身看向他,很肯定的道:“对,刘庄头讲的很清楚,收成不好还要交租。”
“农庄本来就是靠天吃饭,收成好了,米面满仓,收成不好,也只能这么熬着。不光是我们卫家的庄子是这样,整个大明朝各个庄子,包括皇庄,哪个不是这样?”卫金宝淡淡说道。
“是啊……”王玉麟语气里不佳的道:“不是他们这么穷,我们平时哪能吃的那么好?”
闻到她话里的火药味,卫金宝不悦的皱起了眉,但还是很冷静的道:“你是觉得,我在府里锦衣玉食,这里的人挣扎温饱,不公平?”
王玉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倔强的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知道就好。”
“是啊!”卫金宝沉默半响,负手眺望远处落日余晖。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我卫府庇护,他们连这点收成都没有,早就成了流民?”
显然,王玉麟是第一次听说,咬唇不答。
卫金宝看了她一眼,脸上竟然是少见的严肃:“我知道,你还是觉得这不公平。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是卫家少主,看似呼风唤雨,多少人的命运仰仗于我,可是我也面临多少倍于此的危机,树大招风,稍有不慎,卫家的命运也可能瞬间颠覆,随之而来的就是多少人头落地。我过的日子他们固然想象不到,而我这些压力,也是他们想象不到的。”
王玉麟不语,无法反驳,也无法赞同。
“你只看到佃户身如浮萍,却忘了即使是你我,也总有不得不为之事,你我素不相识,却朝廷的利益必须结亲,此事,对你我公平么?我们还不是如佃户一样,无奈接受此等命运?”
一听这话,王玉麟怔然的看着他,半晌后才缓缓问道:“你很不喜欢这个赐婚?”
卫金宝没注意到她的失落,不以为意的道:“我不喜欢被人摆布。在有限的范围内,我希望能争取最多的自由……只是公平,可不是仅我凭一己之力可以为别人谋取的……”
王玉麟很少见到如此的卫金宝,夕阳余晖下,卫金宝狂傲不羁气质里,多了一丝她以前没有注意到的谦逊执着……
“嗯。”第一次,她少有的点头赞许道。
卫金宝拉着王玉麟转身欲走,适才没有注意到的屋子映入俩人视线,屋子极为破旧,屋顶几乎塌掉一半。
王玉麟忍不住停步向里张望。
这时,窗口里闪过一张脏兮兮人脸,显然已经窥探良久。遂后,一衣衫极为破烂,明显营养不良的女人迟疑走出屋子。
王玉麟见状,走上前去,柔声问道:“这屋子眼看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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