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似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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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似瑾-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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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瑾年听得心下愤然,看着她哭得伤心,缓缓的拍着她的背,默默的陪着她。

    纸鸢哭够了,把眼泪鼻涕擦干净,抬起头看着阮瑾年道:“奴婢死后心里思念着姑娘,魂魄飘到这附近,看到这个纸鸢的尸体漂在河里,飘过去看的时候被一股力气吸到这具身体里。奴婢发现自己在这身体里活过来了的时候,惊恐极了,而且奴婢不会洑水,差点又被淹死,幸好有个小哥路过救了我。他好像认识我,又把我送了回来。奴婢看到您的时候,心里真是太高兴了,我想这或许是老天爷不忍心让我离开您,所以让我历经百折千险终究还是回到您身边了。”

    阮瑾年愣了,原来的纸鸢已经在水里淹死了,到底曾经主仆几年,多少有些情意,她的心里颇有些难受。

    她问现在的纸鸢道:“你看到她是怎样掉进河里的吗?”

    纸鸢摇头道:“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阮瑾年吐了口气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我怎么不知道她掉进河里的事?”

    纸鸢道:“奴婢看到她的时候是十天前的早晨,奴婢被救起来后,去换了衣裳才去伺候的您。”

    她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道:“姑娘,奴婢模模糊糊的感觉得到纸鸢去见了个很人,因为那种欢喜的情绪好像刻在了骨髓里,连奴婢都感觉得到了,其余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阮瑾年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色道:“天就要亮了,你去睡会吧。”

    纸鸢眼睛亮晶晶的道:“奴婢不困,奴婢就想陪着你。”

    见她还如以前一样,阮瑾年笑道:“熬了半夜了,我也想再睡会儿。”

    纸鸢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阮瑾年,见她又睡了,才躺在小床上睡着了。

    天亮了,阮瑾年听着春草和纸鸢的说话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熬了半宿的夜,头痛极了。

    她躺在床上揉捏着太阳穴,想着总是萌萌的陪着她玩的纸鸢,就这么没了,她就觉得心痛。她在想,纸鸢去见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她心里留下那么深刻的情绪,换了个灵魂都能感觉得到。

    阮安和阮瑾厚,上房就只有青鸾守着。东厢房里也只有她们几个人,院子里寂静极了。

    春草和纸鸢小声嘀咕道:“纸鸢,你守着姑娘,我去让厨房的人把早饭送来。”

    纸鸢嘀咕道:“春草姑娘再睡会。”

    阮瑾年笑了笑,坐起身道:“什么时辰了?”

    春草笑道:“辰时了。”

    阮瑾年看了看堂屋门口照射进来灿烂的阳光,笑道:“这么晚了。”

    春草见纸鸢去打水了,服侍阮瑾年穿好衣服。

    春日里风光分外好,用了早饭阮瑾年坐在院中的贵妃榻上,拿着前朝的史书,在阳光下看了起来。

    糖藕和米糕带着小姑娘进了后院,她们跑到阮瑾年面前道:“姑娘,崔夫人睡着了,绿桃姐姐怕吵醒她了我们带着小悦悦到后院来玩。”

    崔永悦声音脆脆的喊了声姐姐好,阮瑾年放下书抱了抱她道:“小悦悦你几岁了,怎么看起来比我弟弟还小。”

    崔永悦端端正正的坐在贵妃榻边上,笑得甜甜的道:“姐姐,我今年九月五岁了。”

    在院子里玩耍的糖藕和米糕笑道:“你和我们姑娘同月生的呢。”

    崔永悦露出了尖尖的小牙齿,笑得格外开心。

    阮瑾年看着她们玩了会儿,又开始看起书来。

第六十三章 退学() 
阮安这一走去了半个月,到了三月底才回来。

    阮瑾年听婆子来回禀老爷回来了,踏着软底绣花鞋,手里还拿着书就去了前院。

    阮安抱着阮瑾厚从马上下来,阮瑾年看着黑了些许的阮瑾厚,埋怨道:“爹,你怎么悄然无声的带着弟弟回府了,害得我找不着你们担心了许久。”

    阮安笑道:“我们回府又不是回龙潭虎穴,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把你弟弟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吗?”

    阮瑾年被阮安逗笑了,她问阮瑾厚道:“你们用午饭了吗?”

    出去了半个月,阮瑾厚看起来有些疲倦,但他眼睛里却绽放出明亮的光彩。

    阮瑾厚仿佛忘了之前和阮瑾年的隔膜,点点头,兴奋的道:“姐姐,你知道爹带我去什么地方了吗?”

    阮瑾年笑着摇头,好奇的问:“你们去哪儿了?”

    阮瑾厚看了眼阮安凑近阮瑾年神秘的道:“爹,带我去参加诗会了。”

    阮瑾年激动的问:“你作诗了。”

    阮瑾厚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只是做得太差了,没拿到奖,不然我就可以给你买礼物了。”

    走之前他对自己还爱搭理不搭理的,回来就想到要给自己买礼物了,阮瑾年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阮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阮瑾年,阮瑾年打趣道:“姐姐受宠若惊怎么办?”

    阮瑾厚有些不好意思的撒娇道:“姐姐!”

    阮瑾年已经很久没听到阮瑾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了,她心里开心极了,抱起他笑道:“姐姐逗你玩的,下次努力争取拿奖给姐姐买礼物就行了。”

    阮瑾厚脸都红了,他挣扎着下去羞道:“姐姐,你怎么又抱我了。”

    阮瑾年仰起头,得意的道:“我高兴。”

    看着儿女和睦,阮安也笑了。

    一行人回了后院,阮安在院子里的贵妃榻上坐了坐,笑道:“百龄,还是你会享受。春光烂漫,在这院子里晒着太阳看书,给个神仙都不换。”

    阮瑾厚也爬到贵妃上躺着晒太阳。

    门房的婆子进来回道:“老爷,学堂里周宁小哥他娘找上门来了,说要见老爷和姑娘。”

    阮瑾年和阮安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周宁他娘为何而来。

    阮安道:“百龄,爹不方便见她,你替爹问问她有什么事吧。”

    想了想阮安又道:“如果他家有什么难事,你也尽力帮帮吧。”

    阮瑾年应了一声,对婆子道:“你带她去前院倒座的客厅等等,我立马就来。”

    婆子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阮瑾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回屋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带着纸鸢出了后院,去前院花厅见周宁他娘。

    进了大门穿过屏门,从廊下走进倒座客厅。

    阮瑾年看到一个穿着宝蓝对襟褂子,翠蓝马面裙,头上包着碎花蓝布头巾的中年妇女,嘴唇抿成一条线,紧皱着眉头,端端正正的坐在南窗下的椅子上。

    看到阮瑾年进了客厅,在这陪着周宁他娘的婆子赶紧起身道:“姑娘,这就是周宁小哥的娘。”

    阮瑾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宁他娘起身仔细的端详了阮瑾年几眼,才笑着问道:“你就是开办学堂的阮三姑娘。”

    阮瑾年被周宁他娘**裸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但考虑到周宁救过她,于是笑道:“小女正是阮三,婶子请坐。”

    周宁他娘看了眼站在一旁等着吩咐的婆子和纸鸢,又看着阮瑾年笑道:“小妇人今日前来,一是要感谢姑娘办这学堂让村里的小子们有了读书明理的地方,二是要感谢阮家老爷把小子们都教导得很好,这三嘛……”

    周宁他娘停下来,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婆子和纸鸢。

    阮瑾年小小吩咐婆子和纸鸢出去等着。

    周宁他娘看着阮瑾年笑得很假的道:“小妇人想替我家小子退学。”

    阮瑾年诧异了片刻,不明白周宁他娘为什么要替周宁退学,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事,她管不着。

    因此她笑道:“周家婶子,学堂并没有收大家的束脩,令郎想退学告诉夫子一声不来就可以了,您不必特意跑一趟来告诉我。”

    周宁他娘看着阮瑾年笑得风光霁月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心里那股恶气,她笑得意味深长的道:“三姑娘,你明知道我那儿子舍不得退学,又何必逼他亲自再来一趟。”

    阮瑾年想有她父亲这么好的夫子周宁舍不得退学很正常,可怎么从周宁他娘嘴里说出来,这感觉就有些不对劲。

    不过好歹周宁也算救过她,她忽略了那种本能的不舒服感,客气的笑道:“周家婶子,我是觉得令郎亲自告诉夫子一声显得对夫子尊重些,当然您若不想让令郎再来学堂也没关系,我会替他转告。”

    事情说完了,阮瑾年端起了茶杯。

    周宁他娘平生最恨爱装、会装的狐狸精,她看着笑得春风和煦的阮瑾年,就觉得她妖妖娆娆的特勾引人。

    想起今天清扫屋子在儿子床底下搜到的那张画像,再想到儿子手臂上那深深的伤口,和儿子撒谎骗她说是自己撞到石头上割伤了时那心虚的样子,她心里燃起一股邪火。

    她快到门口了又转身回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拍在阮瑾年身边的茶几上。

    阮瑾年被这猛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放下茶杯,沉下脸看着周宁他娘问道:“周家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宁他娘看着阮瑾年那惊讶的面孔,面目有些狞,她让自己冷静了良久才生硬的道:“三姑娘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阮瑾年捡起茶几上的纸一看,结合周宁他娘的态度,心里一惊赶紧把纸捏在手心里,起身冷着脸道:“纸鸢送客。”

    周宁他娘转身冷声道:“望三姑娘好自珍重。”

    阮瑾年冷眼看着她道:“周家婶子,提醒你一句,我是金陵阮氏三房嫡长女,我父亲是乙未年探花,我母亲出自京城辅国公府。”

    顾忌到周宁的面子,她没有宣之于口的是,周宁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还不惜坏了名声。

    周宁他娘没有理解阮瑾年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威胁她。她哼了一声,对送她的纸鸢嘲讽道:“小妇人身份卑贱,岂敢劳烦姑娘相送。”

    纸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冷静的姑娘发了火,对于惹怒阮瑾年的周宁他娘,她很不待见,但对于阮瑾年吩咐她做的事,她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完成,因此她送周宁他娘到了门口,客气的同她道别。

    周宁他娘叹道:“你家姑娘要是有你这么好就好了。”

第六十四章 流言() 
阮瑾年揣着画像有些迷茫的回到后院。

    阮安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回来了就问:“百龄,周宁他娘可是有什么急事?”

    阮瑾年望着阮安摊开手心,阮安拿过她手心里的纸,展开看到上面画的阮瑾年的画像,郑重的看着阮瑾年问道:“百龄,这幅画像是周宁画的,他娘来就是给你这个?”

    阮瑾年想明白了周宁他娘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喉咙艰涩,她眼里水光弥漫,看着阮安点头,道:“爹,周宁不来上学了。”

    阮安沈着脸把画像撕得粉碎,安慰阮瑾年道:“百龄,今天下午院试就结束了,等周宁回来,爹一定饶不了他。”

    阮瑾年苦笑道:“爹,算了吧,好歹他救了我一命。而且周宁他娘还算知道分寸,没在外面乱传。至于她爱怎么想,我懒得去关心。”

    阮安埋着头叹道:“终究是爹辞了官,周宁他娘才敢上门羞辱你。”

    阮瑾年倒是看得很开,笑了笑道:“爹,周宁救了我,到底算我欠他一份人情,他娘上门这么一闹,这份人情就算抵消了吧,以后两不相干。”

    阮安也只得这么想了,他笑了笑道:“百龄,家里有客人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刚才糖藕和米糕带小姑娘进来玩,我去了前院岂不是失礼。”

    阮瑾年猛然想起来,不好意思的道:“你们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说,周宁他娘就来了。”

    一阵大风从穿堂吹来,阮瑾年放在院子里的《大周史》掉到地上,阮安俯身捡起来问:“百龄,这本书你自己看得懂吗?”

    其实阮瑾年前世就已经把这本书看完了,不过觉得有趣又拿出来看罢了,里面的历史典故她已经烂熟于心,因此很是自得的点头。

    阮安没想到这么晦涩的历史,阮瑾年自己也能看得懂,他颇有些不信的问道:“那你且说说周硕老先生死得冤不冤。”

    阮瑾年看了两世的书,还从没被人提过问,她觉得很新鲜,坐在院中的椅子上认真的想了想道:“虽然《大周史》把周硕老先生写得很正义,但我却觉得他死得不冤。”

    阮安眼睛里闪过亮光,接着笑问道:“哦,本朝的史官都说他死得太冤了,你怎么说他死得不冤。”

    阮瑾年蹙着眉头道:“虽然他一生都在与宦官势力作斗争,但他的目的却不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而是他个人在士林的威望,替党羽争取更多的权利。”

    阮安没想到阮瑾年的观点与自己不谋而合,他接着问道:“何以见得?”

    阮瑾年凝眉细思道:“就比如说元昭皇帝想为母亲上尊这事,虽不合规矩,但前朝元昭皇帝前这样做的皇帝并不少,他若真是心怀天下的人,就不应该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斤斤计较,以至于做出血溅朝堂把皇帝吓病了的事来。相反他的学生牛学明在江浙一带盘剥鱼肉百姓的事,他却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紧紧是判了他流放岭南,还不到四年又重新启用。”

    阮安听阮瑾年说得虽然稚嫩,却很在理,高兴得手舞足蹈的道:“百龄,你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院试结束了,学堂里开学了,阮安带着阮瑾厚去了庄子口的那一排排房,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想到周宁他娘,沈着脸笑了笑,对阮瑾厚道:“瑾厚,学堂不开了,爹教你一个人。”

    阮瑾厚看着呆了三年的学堂,有些留念的问:“爹,他们为什么都不来了?”

    阮安摸了摸他的头道:“别人的事我们不必去管,从今往后爹只教好你就行了。”

    阮安和阮瑾厚回了后院,阮瑾年知道后叫来在学堂里伺候的婆子问道:“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来了吗?”

    三个婆子你望我,我望你,吭哧吭哧的道:“姑娘,奴婢听村里的人传老爷得了肺痨?”

    “什么?”阮瑾年震惊的问道:“你们听到是谁在传,什么时候传的?”

    婆子小心翼翼的看眼阮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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