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妍笑着点点头,转身一步步踏进皇宫。
“大胆!何人竟然擅闯皇宫?”守门的侍卫拦下玉如妍问道。
“放我进去,我要见皇上。”玉如妍道。
守门侍卫互相对视一眼,惊讶地盯着玉如妍,一个侍卫结巴地问:“玉大学士,怎么会是你?”
“什么大学士。”旁边一个侍卫反驳道,“她早就让皇上罢官夺职了。你不是被皇上发配到漠北了吗?怎么突然闯宫,还穿着官服?”
玉如妍冷笑道:“狗眼看人低,果然说的没错。”
“你说什么?”
玉如妍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大可去问问皇上,有没有将我罢官夺职?今日本官前来,是楚国任务结束,来向皇上复命的。你长了几个脑袋,竟敢阻拦本官进宫?闪开!”
“大学士,不论怎样你这也是单闯宫门啊!”一个侍卫上前劝阻道,“既然大学士真的是来向复命,大可以派人禀报”
玉如妍高声道:“本官就是要这样进去,看谁敢拦我!”
“大学士,您别让卑职为难啊!”侍卫劝阻道。
玉如妍没有理会,径直朝前走去,侍卫急了,忙说:“大学士,不可再往前了!否则,别怪卑职真的不客气了!”
“要杀要剐,你尽管来。”玉如妍道,“除非,你想给我陪葬!”
双方正僵持着,里面小木子飞快跑来传旨道:“皇上有旨,宣大学士觐见。大学士,跟奴才走吧。”
玉如妍跟着小木子,进了乾元宫。
“微臣玉如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玉如妍下跪道。
朝堂上大部分的人都瞠目结舌,没想到玉如妍竟然一袭官服,正大光明地回了陈国。想着几年前,皇上将她贬官发配的绝情,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学士请起。”赵文政道,“大学士为我陈国江山,忍辱负重,潜伏楚国。如今功成归来,朕自当好好赏赐。”
赵文政的一句话,简单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很清楚,在朝的人都屏气凝神看着这一切。
萧飞卿、杨楚亭、杨俊、楚扬等人,看到玉如妍平安归来,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为皇上尽职尽责,是微臣的本分,哪里敢要赏赐?”玉如妍淡淡地说,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赵文政笑着说:“大学士这几年为朕、为陈国着实辛苦了。大学士是朕的肱骨之臣,陈国的无双国士,这次回来,朕一定要好好赏赐大学士。”
“臣不敢要赏,只愿早朝过后,能和皇上独处一会儿,就够了。”玉如妍冷冷地道。
赵文政说:“这有何难?大学士此番辛苦,朕还要为你接风洗尘。大学士这段时间失踪,不知道朕心里多担心呢。”
“多谢皇上。”玉如妍道。
朝中有迎风倒的人边奉承道:“原来大学士当日是为了我陈国,才忍辱负重,去往边塞,再去楚国。大学士身为女子,让我们这些男儿甚是佩服啊!”
“大学士,几年不见了,您还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玉如妍回头看去,只见在潼关时,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大胡子韩卫也在朝堂上。玉如妍看看他的官服,知道他已经被赵文政提拔为正四品忠武将军,心中安慰。
“我一切都好,还未恭喜韩将军能够在朝堂行走。”玉如妍笑道。
萧飞卿欣慰道:“楚国一别,以为大学士身陷险境,在下曾经派不少人出去寻找,总算大学士平安归来。”
“是啊,看到大学士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杨楚亭道。
杨俊上前一步赔罪道:“当日下官无能,没有立即杀了刺客,连累大学士失踪,下官有愧于大学士。”
玉如妍轻笑道:“众位大人不必如此,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赵文政在龙椅上道:“大学士今日平安回来,是大喜事,吩咐下去,摆好庆功宴,朕要为大学士和几位爱卿庆功。今日就先退朝吧,大学士,你跟朕来。”
“是。”玉如妍抬起眼睛,狠绝地看了一眼龙椅。
下朝后,赵文政带着玉如妍进了内宫。
走在赵文政身后,玉如妍发现几年未见,赵文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现在高出自己一头还多,身体也壮实了不少,真的像一位青年皇帝了。
“皇上,带微臣在宫里走走,可好?”玉如妍问道。
赵文政笑着说:“自然好,大学士想去哪里都可以。”
两人在宫中散步,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勾起不少往日的回忆。
“大学士,你还记得这里吗?”赵文政指着花园的凉亭问道,“有一次,先帝考查皇子们的学问,朕得了第一名。就是在这里,先帝赏赐了朕和大学士。朕别提多高兴了。”
玉如妍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微臣记得。可是微臣也记得,同样是在这个凉亭里,皇上因为淘气,被先帝罚了。”
“但是朕却吃到了美味的绿豆糕,是大学士专门给朕做的,瞒着先帝偷偷送来。”赵文政笑着说。(。)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敬师堂前()
玉如妍看着凉亭发呆,眼里充满了回忆,放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充满欢笑的时候。
赵文政叹道:“大学士在楚国失踪,朕心里有多焦急你知道吗?朕后来查明,追杀你的人,是齐国的人。”
“齐国?”玉如妍反问一句。
赵文政点点头,道:“大学士想不到吧,那个金陵公主身边的欢儿,是齐国的细作。她与你的目的一样,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助你一臂之力。”
“是这样啊。”玉如妍淡淡地说:“原来她是齐国的人,我还以为她真的是秦桑的忠仆呢。”
赵文政道:“是的,你的存在无疑也是齐国的威胁,所以她才会派杀手追杀你。还好上天庇佑,大学士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皇上,微臣想去敬师堂。”玉如妍突然道。
赵文政愣了一下,说:“好,朕陪你去。”
敬师堂,是皇子们拜师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赵文政拜玉如妍为师,尊称她一声“太傅”。
走进敬师堂,玉如妍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当年赵文政拜师的样子就在眼前闪过,那时,他还只是一个聪敏好学的孩子,而如今他是一个帝王,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
“你还记得这里么,政儿。”玉如妍没有称赵文政为皇上,而是唤他的乳名“政儿”。
赵文政也没有介意,笑着说:“朕自然记得,这是朕拜师的地方。当年,先帝在上,朕当着先帝的面,拜大学士为师,称你为‘太傅’。”
玉如妍问道:“你还记得,臣教的你什么吗?”
“当然记得了,大学士教授朕诗词和经义。”赵文政说。
玉如妍接着问:“那你还记不记得,臣教政儿的第一首诗是什么?”
赵文政笑着回答道:“自然记得,是杜甫的兵车行。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玉如妍接着说道:“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大学士怎么会提到这个?”赵文政不解地问。
玉如妍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道:“唐玄宗天宝年间,朝廷对边疆少数民族频繁发动进攻。后虽侥幸取胜,但所部六万三千人损失大半。杨国忠后遣御史分道捕人,连枷送诣军所,于是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所在哭声振野。政儿,你可还记得,臣是怎么讲解这首诗给你的?”
赵文政点头道:“朕记得当时大学士告诉朕,全诗借征夫对老人的答话,倾诉了人民对战争的痛恨和它所带来的痛苦。天宝以后,唐王朝对西北、西南少数民族的战争越来越频繁,不仅给边疆少数民族带来沉重灾难,也给广大中原地区人民带来同样的不幸。”
“原来,你都还记得。”玉如妍紧闭双眼,睁开后,狠绝地看着前方。
赵文政道:“大学士教给朕的,朕都记得。”
玉如妍突然变了语气,冷冷地说:“政儿,你跪下。”
“什么?”赵文政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有些错愕。
玉如妍看着墙上孔夫子的画像,道:“这里是敬师堂,没有皇帝,没有臣子,只有师徒。在先贤孔子面前,我要你跪下!”
赵文政愣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走到孔夫子画像面前跪下。
玉如妍看着供桌上的教鞭,回头冷冰冰地盯着赵文政,问道:“政儿,师父有几句话问你,希望你诚实回答。”
赵文政看了玉如妍一眼,还是答应道:“朕一定会的。师父请问吧。”
玉如妍盯着赵文政,问道:“巫族的那场大地震,究竟是天灾,还是**?政儿,实话实说!”
赵文政抬头看着玉如妍,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心中已经明了。
“师父在问你话,实话实说!”玉如妍道。
赵文政叹道:“是**。”
“怎样的**?”玉如妍接着问。
赵文政解释道:“朕命人假扮成商人,混入巫族,在地底下埋了许多火药。然后适时的时候点燃火药,火药点燃后,破坏了那边的地面结构,就会导致地面塌陷,进而形成地震。”
玉如妍点点头,叹道:“答得好。政儿,为师再问你,那些巫族的灾民去卫国、梁国等,引起他们国家的动乱,是否也是**?”
赵文政抬起头,解释道:“是,朕暗中派人将他们驱赶,赶往两国的方向。即使朕不这么做,楚国那么远,又经历秦园一事,伤了元气,他们也只能去这两个国家。”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一箭三雕,先伤楚国,再伤巫族,进而伤到相邻的两个小国?”玉如妍问道。
赵文政长吸一口气,点头道:“是的。”
玉如妍迅速转身,拿起案桌上的教鞭,对着赵文政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赵文政吃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玉如妍看着手中的教鞭,冷笑道:“作为师父,自然可以教训徒弟。可是这个教鞭放在这里,却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文政没有答话,而是直直地看着前方。
玉如妍苦笑了一声,说:“因为我的徒弟不是普通人,是皇子,也可能是未来的皇上。所以,即使你拜我为师,叫我声‘太傅’,你犯了错,我也不敢惩罚你。你是君,我是臣。君为臣纲,臣怎么能动手打君呢?”
“师父”赵文政低声叫道。
玉如妍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道:“政儿,这第一鞭,我是替巫族那些无辜死难的百姓们打的。因为你,整个巫族领地,变成了一座座死城。你知道那场地震中,有多少人无端端地丧命吗?”
“朕自然知道”赵文政道。
还未等赵文政说完,玉如妍又是一鞭,狠狠地抽在赵文政身上,赵文政依旧没有吱声。
玉如妍道:“你可知,那些巫族的难民到了卫国,烧杀抢掠,与卫国的百姓和军队起了冲突,弄得那些无辜民众民心慌慌,大街上空无一人,也和一座死城无异?这第二鞭,为师是替那些无辜被连累的卫国、梁国的可怜百姓打的。他们都是被你害的。”
“朕这么做,也是为了陈国的江山。”赵文政道。
赵文政话音刚落,玉如妍狠狠一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身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鞭情绝()
“大学士”赵文政惊讶地看着玉如妍,在她眼中,他看到了从未有过的伤心和绝望。
玉如妍含泪道:“这最后一鞭,是为我自己打的。教不严,师之惰。身为师父,没有好好的教你,是我的失职。我教你诗词经义,是希望你能以史为鉴,做一个爱惜百姓的好皇帝。却不想,你成为了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暴君。我这个师父,真是太失败了”
“师父,您这是为何啊?”赵文政含泪看着玉如妍。
玉如妍冷笑道:“因为我教出来了一个好学生,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动辄数十万条生命就会消失。江山血流成河,染红了他的眼睛。”
赵文政深吸一口气,道:“师父何时才能理解朕的苦心?”
玉如妍的泪涌出了眼眶,怅然叹道:“这一鞭子,我替你挨了。从此以后,你我师徒,情绝敬师堂,情绝在这三鞭之下。我不再是你师父,也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说完,玉如妍扔掉教鞭,一把扯下自己的官服,丢到了半空中。转身走出敬师堂,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衣服落在了赵文政眼前,眼角的泪,终是滑落下来。
玉如妍一身常服,走出内宫。
宫里,正在忙碌地准备庆功宴,没有人注意到,庆功宴的主人,已经悄然离开了。
云府门前,玉如妍一身轻松,轻扣着大门,叫道:“夫君,开门啊,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唐云落从里面慌忙地打开门,看着站在眼前的玉如妍,先是一愣,旋即笑了。
“夫人,你终于回来了。”唐云落道,朝玉如妍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
玉如妍携着唐云落的手,说:“当然,我答应过夫君会回来,自然就一定会回来。”
叶颂也出来,看到玉如妍平安无事,笑着说:“玉姑娘平安回来就好,我和唐公子担心得紧呢。”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玉如妍笑着说,“今日我下厨,做几个菜,犒劳一下大家。”
唐云落笑道:“我也来帮忙。”
“不用了,君子远庖厨。”玉如妍说。
叶颂笑着说:“什么陈词滥调的,我们可没有那么迂腐。不光唐公子要帮忙,在下也不能少。”
三人笑着,合力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看着桌上满满的一桌菜,唐云落笑着问:“夫人可是有喜了,这么多菜真的吃得完么?”
玉如妍笑着瞪了唐云落一眼,道:“谁说只有我们三个吃了?你们瞧着吧,一会儿这里就会高朋满座,宾客如云了。”
果然,不一会儿,萧飞卿、杨楚亭、杨俊、楚扬等人都来敲门。唐云落将众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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