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意。*
“你跟贺兰鹰刚刚在做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着。
她挑眉:“你都看到了不是么?上。床而已。”
贺兰鹰尴尬道:“宫主,是我的错,我强迫了她。”
这家伙,倒是很有男人气概,敢承担责任。
傅云若顿时感觉到轩辕隐环住她腰际的手收紧,那铁钳般的臂膀勒得她纤腰生疼。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这家伙真是她白天看到的没有人气的那个轩辕隐吗?
她忽然问了一句:“如果一个人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那你杀不杀呢?”
她天外飞天的一句话让贺兰鹰莫名其妙,但轩辕隐是知道她的意思的。
他推开了她:“我什么人都杀!”他的目光对准了贺兰鹰:“到神峰去。”说罢,他转身就走。
“神峰?他要你去干什么?”
贺兰鹰抚额叹息:“他要我去神峰,跟我打架啊。这家伙生气了,他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因为他不轻易动怒。”
不轻易动怒,为啥她发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动怒?
傅云若想着,“那你怎么办?他不会打死你吧?”
贺兰鹰回眸在她唇上一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值了!”他转身扬长而去。
他的口气虽然吊儿郎当,但傅云若还是有些担心。
是她设了圈套让他钻进来,他钻了进来,现在又跟轩辕隐闹翻了,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难说了。
“唉,你去吧,要是你真的死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烧纸的。”她咕哝了一句,走出房间。
这时,她的脚踢到了什么,骨碌碌作响。
傅云若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小瓶子,触手滚烫,散发着一股烧焦了的油味。
仔细一看,地上果真能看到油被烧过留下的污痕。
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她盯着那个油瓶,她才刚来,就有人想让她死翘翘了吗?
最近看来她是犯冲,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到了这里居然还有人想害她。
她找到小婢,让她给她重新安排一间干净的房间。
小婢奇怪地盯着她,忽然问:“小姐,你不是宫主的女人吗?为什么要跟二宫主……”
傅云若瞪了她一眼:“你问这么多,小心知道太多被人灭口。”
小婢立刻闭嘴不问了,带她到了对面的房舍住下,但眉间眼角处处透出一股隐藏的轻蔑,好似很不满意她的行径。
傅云若懒得理她,她不指望每个人都喜欢她。喜欢她的人自然会喜欢她,不喜欢她的人强迫他们也不会喜欢她。
她本来还想先等等看贺兰鹰会不会被轩辕隐给打死,然而一直都没有消息。
她实在困了,先去睡了。
要是贺兰鹰真的死了,她会给他掬一把同情泪的。
直到天色将明,傅云若听到门吱嘎一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她闭上眼假装睡着了,感觉那人的脚步很轻,蹑手蹑脚地到了床边停下。
那人在看她。
这目光似乎没有善意。
她隐约感觉到一股危险的临近,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把锋利的匕首正直朝着的胸口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傅云若一个翻身滚到了床里侧,那匕首险险地擦过她的衣衫,深深地扎进床板之中。
她看清了,那是个女人!
这匕首刺得如此深,刚刚如果扎的是她,她现在早就没命在了。可见,她的恨意有多深。
傅云若机警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摆开阵势:“你是谁?”
女子抽出了匕首,转过身,掩在早晨阴暗光线中的脸庞带着一股狠绝的冷血嗜杀:“要你命的人!”
她冲了上来,以着极快的速度朝她挥动着匕首。
傅云若手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她一脚踢起板凳砸向她,堪堪避开了女子疯狂的攻击。
“我不认识你,你若是隐宫的人,似乎我也跟你无冤无仇。”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退去,看得出这个女人是个练家子,她可不打算跟她拼命。
何况,为什么她要跟她拼命?她连这个女人是谁,怎么得罪她的都不清楚。
“等等,你总得告诉我,为哪里得罪你了吧?这样,我去阎王殿的时候好跟阎王交代啊。”她打趣着。
女子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你这贱人,早死了早省心。”
YD,这话怎么说的?
傅云若来气:“你又不是阎王爷,我的死活你以为你决定得了?本来不想跟你折腾的,好,既然你不给面子,我也不给你脸子!”
“哼,那就让我们见分晓吧。”女子使出了杀招。
傅云若也不甘示弱,她虚晃一招,忽然飞起一招,一招高踢腿直接把女子手中的匕首踢翻在地,她一个打滚抢过了女子的匕首,顿时占据了上风。
“想不到你这贱人还有点功夫。”
女子句句贱人听得傅云若很不爽,她挑眉:“你丫的到底是谁?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叫道:“昨晚放火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女子低哼:“是又如何?”
正文 枝头红杏总缱绻(九)
傅云若蹙眉,想了想:“你千方百计的要我死,我既跟你素未谋面,应该没什么仇怨。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为了男人?别告诉我你是贺兰鹰的女人。”
女子冷笑:“跟贺兰鹰没有关系。”
“跟他没关系?难道和轩辕隐有关系?”傅云若抚额叹息:“这个死贺兰鹰乱说话,还说什么不怕轩辕隐的女人几乎没有。看来你应该是因为轩辕隐的关系了。没关系,我理解嘛,你嫉妒我。”*
女子狂怒,尖叫道:“谁嫉妒你这贱人。我只是讨厌你这贱人一边勾引宫主,一边还跟二宫主不干不净,你这种女人不配得到宫主的注意……”
“你瞧,说漏嘴了吧。我说你是嫉妒我嘛。我得到轩辕隐的注意,你不高兴了?唉,你以为我想得到他的注意?要是你能放我走,我求之不得。”
女人的情绪因为她最后一句话而渐渐平复了下来:“你想走?”
傅云若见她情绪平复了,点点头:“对,你要知道,我不是自愿跟他回来了。我要回家。”
女子蹙眉:“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你是宫主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
“我该感到荣幸吗?”她翻个白眼:“你待见他,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喜欢他吧?我可不会因此而受宠若惊。我要回家,为什么我要留下来?”
“好,如果你真的想走,我可以想办法放你走。”她顿了顿:“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放了我,以后你死了我每年给你烧纸钱。”
“你——”女子怒瞪着她:“牙尖嘴利,面目可憎!”说罢她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这女子到底是谁啊?
她斜倚在门框上向外看着,正打算回屋补眠,忽然看到远处隐约一个熟悉的踉跄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那身影越来越近了。
是贺兰鹰!
浑身是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贺兰鹰。
傅云若连忙跑了出去扶住他:“你怎么样了,快死了吗?”
贺兰鹰没好气地说:“还没死呢。”
傅云若见他还有力气说话,果真是还没死,但也半死不活的了。
她将他扶到床上躺下,“你伤得很重,我叫小婢去请大夫看看。”
贺兰鹰拉住她的手:“我自己可以疗伤,大夫是看不好的。”
“喏,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死了,我就每年给你烧纸。”
贺兰鹰盘腿坐起,咳嗽着笑:“多谢美意了,这样我在地府就不会没钱花了。”他顿了顿:“你好像很失望我没死?”
傅云若拿起帕子擦着他脸上的血迹:“怎么可能呢,只是没想到轩辕隐没杀了你。”
贺兰鹰运功疗伤,淡淡道:“本来他想杀了我,我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他要杀了我也没这么容易。不过,我告诉了他一句话,所以我们停战了。”
“什么话?”
他掀起一只眼皮:“因为你,我还要留着跟他一起抵挡朝廷的人马。我擅长的是奇门八卦,这点他很清楚。”
“你好好疗伤,我出去转转。”她起身离开房间。
早晨的隐宫掩映在晨雾之中,云山雾罩,只觉一片苍茫。
傅云若转身向早起的侍卫询问厨房在哪儿,然后让人带着她去。
去厨房的路倒是不难找,顺着走廊一直走下去就到了。
虽然时候仍早,厨房中已有不少人在忙碌了,为隐宫一天的早餐而准备着。
傅云若的到来引发了一阵骚动。对这个宫主带回来惹了很大风波的女子,这些人是戒备而又好奇的。
“傅小姐,您是想吃什么东西吗?”厨房的管事问。
傅云若摇摇头:“我想自己动手做点吃的。”
“这……傅小姐,你想吃什么,我们来做就是了。”
“我想自己做,不用客气,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低眸开始准备材料,厨房里的人见她如此,也只好随便她了。
她低头准备了些材料,随后做了一道鲜美的鸽子馄饨,盖上盖子出了厨房,沿着走廊往回走去。
刚走到一半,正好转弯处迎面碰上轩辕隐。
他的脸上也挂了彩,只是不像贺兰鹰那么严重罢了。
看来,他的身体是没什么要紧的了,至多是皮外伤。相比而言,贺兰鹰则严重得多了。
见到她,轩辕隐停下了脚步,眸光扫过她手上端的东西。
“让开。”她淡淡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他靠近了她,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无形中扑面而来。他的眸深不可测,忽然,他伸手掀开了盖子,看到了其中香气扑鼻的鸽子馄饨。
傅云若冷冷地提醒他:“不是给你的,不用看了。”
他低垂着眼帘,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动,似乎要说些什么。
终究,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抬手的瞬间,啪的一声打翻了她手中的馄饨!
香气扑鼻、热腾腾的馄饨顿时洒落在地,混入泥土之中。
“你——”
“既然不是给我的,那就不要了。”抬眸,他的声音冷酷而决绝。
傅云若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托盘朝他脸上砸去:“你真是个蛮不讲理的混蛋!”
他接住了托盘,木质的托盘便在他手中粉碎,坠落。
他抬起了脚,一步步朝她逼近:“傅云若——”
她斜睨着他:“我辛辛苦苦做的东西,你就这么糟蹋了。好,你狠,我再去做!”
正文 枝头红杏总缱绻(十)
68:打野战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压在廊壁上,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不准!”
他顿了顿:“傅云若,我不管你曾经嫁给谁过,从今天开始,你的眼睛里只能有我。不然,所有你在乎的,在乎你的人,我全都不会饶过!”*
这一刻她真的又冒出来抽他一耳光的冲动。
这个疯子!
“即便要跟整个朝廷作对吗?你该知道,我丈夫,我娘家都是做什么的。他们不会放过掳走我的人。”
“你以为,我在乎那些朝廷的人么?”他的额头还有些青紫,说出这话的时候,傅云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一个佛教徒谈论圣经。
驴头不对马嘴。
完全不对。
他的思想跟她的思想差别太大了。
她忽然冒出了一句:“你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轩辕隐一听这话,顿时又动了怒气,好像跟她在一起,他就十分容易动怒。
这个女人不怕他,还会不怕死地突然冒出几句能气死人的话来。
他低头狠狠地覆上她的唇瓣,不管这里是不是会有人经过,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有损于他英明神武的宫主形象。
傅云若膝盖一弯朝着他腰部狠狠捣去,他却仿佛长了三只眼似的捉住了她的腿,狠狠一掐。
这死混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她的腿一定被他掐青了。
而他又故技重施,再度点了她的酸麻穴。
傅云若死瞪着他:“你就不会别的招数吗?”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就在这种地方掀起了她的裙摆!
“你疯了,这里是走廊!”
随时都可能被人看到的走廊啊,这家伙有暴露癖不成?万一有人经过,老天……
“我就要在这里要了你。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你不也很想要么?”
因为担心被人看到和暴露在外面的不安,她的心理和生理都拔尖抵达了崩溃的边缘。
“你丫的变态!”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谈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人!
她一阵紧张,这男人还有没有半点羞耻心?“有人!”
疯了!
耳听着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他甚至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图!
精神和理智的双重折磨几乎要把人逼疯,就在远处的人即将转过弯时,他忽然抱着她就这么飞身而起,越过墙头,落在了回廊的另一侧。
这里是一个小花园,眼前大片茂密的花丛郁郁葱葱。
他抵住了她虚软的身子,回廊一侧,有丫鬟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咦,这鸽子馄饨怎么打翻了?”
“不知道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那个傅小姐不是做了馄饨要给谁送去的么?”
“好像是有什么声音,是女人的叫声。在那边,我们去看看。”说罢,便传来她们跑动的声音。
傅云若清醒过来,懊恼地瞪着他:“你想被人发现吗?”
轩辕隐抽出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将她的裙子放好。
傅云若腿软地几乎站不住,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眼见两个丫鬟远远地看到了他们。
“奴婢参见宫主!”她们连忙行礼。
“嗯。”他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两个丫鬟对望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直到她们走了,傅云若才靠住墙壁喘息着。
轩辕隐垂眸,抬起她的俏脸,“傅云若,你该明白你要做什么选择了吧?”
“对,我明白了。”她明白了要坚信离开这个变态的选择。
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你明白就是最好,贺兰鹰,你最好再不要跟他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