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繁现在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刮子。
她想,她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就算这一世的那人没像前世那样一开始就对她陌生得不得了,但不管怎么说他的骨子里也是古板的啊。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有别什么的,分明就是前世刚认识那会儿他经常对她说的话,甚至后来就算他说了他喜欢她后也依旧没跟她多亲近,更别说像这次这样亲她了……
而且他上回好像还说了他有喜欢的姑娘……
天啊,祝繁在被窝里急得快哭了,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脑子里只要一想起男人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疏离和他那句有喜欢的人的话,她的心就跟要被人捏爆了似的,难受得她恨不得从里面把心脏给掏出来!
啊!!!
祝繁猛地掀开被子,一侧目就瞧见了因为她的大动作吸引过来的小狐狸,她眨眨眼转身把小狐狸抱进怀里,揉着它的脑袋说:“弧儿啊弧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蠢啊……”
这可还是祝繁头一次说自己蠢的,只可惜小狐狸没有回答她,只睁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歪头看着她。
“完了,没戏了,”祝繁破罐子破摔,索性抱着小狐狸真去会周公了。
连着好几天都发生各种事情,昨晚还累成狗似的整夜没睡,她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脑子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在她睡着后,原本乖乖巧巧待在她怀里的小狐狸抬头看着她的脸,双眸红光一闪而过。
狐之亦在接受到奕的意念时正在狐宫大开杀戒,整个狐宫上空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负责此次黑狼追捕行动的无一人幸免。
“你们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王位之上,男人一身火红衣袍,领口及袖口处一条条金丝绣线精致妖娆,却又跟男人那张近乎妖孽的脸极为相配,只见他朱唇轻勾眼尾微挑,瞬时万千风华。
“勾结,反叛,邪术,谎报,你们当真是越发地厉害了。”
狐之亦斜坐于王椅之上,手中的鲜血方才让人擦净,他却再次伸手,将殿下跪在最前头的一人拿捏在手,生生将其脖颈折断。
众人只听得脆生生的一声,那人连哼都不曾哼一声就没气儿了。
狐之亦将其扔在脚边,立马就有人过来清理,在场的众人噤若寒蝉,在此过的每一刻中对他们来说都无比的煎熬。
男人那双妖娆的眸子于众人之间扫视一圈,后道:“既然你们如此想跟了那黑狼,何不如都一块也跟他去地狱如何?”
误报?呵,简直笑话。
凡兽族,辨人寻人乃本能,想他在世间活了千年,于狐族在位也近九百年了,何时出现过误报这事。
一开始听说黑狼提前到达祝家村时他便怀疑狐宫还有未铲除的黑狼余孽,果不其然,连夜回来一查,没想过当真查出这么多余党。
他该说自己这次归程收获颇丰呢,还是该后悔他不该以暴当政失了众狐族之人的心呢?
“王……王上息怒,臣当真与黑狼一派无关,王上明鉴……”
“王上明鉴,此朝堂之上已无黑狼余孽,臣愿请缨捉拿其他残党归案!”
“臣等对王上的忠心天地可表,臣等愿捉拿黑狼余孽归案!”
“……”
除却一些当真胆小怕事儿的,其他人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纷纷挺身而出,扬言要将黑狼余孽捉拿归案。
狐之亦看着他们,也不打断他们的话,待他们说完后才慢慢悠悠地道:“好啊,孤准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启程。”
诶??
众人愣了,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点头。
“怎么?不是要向孤表明你们的忠心么?”狐之亦挑眉,“孤准了,你们还不走?”
如果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把玩他手里的那颗刚从别人身上取出来的心脏的话,或许众人会真的以为他准许这件事了。
“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孤就看不出来你们的居心了?”狐之亦觉得好笑,转而看了一眼站在殿内最左方的那人,道:“左相,你说孤该如何处理这些人?”
左相慕容凤,狐之亦鲜少信任的人之一,与狐之亦的妖冶不同,这个人浑身上下随时随地都是一身黑,绷着脸,给人的感觉除了冷还是冷。
被叫到的人绷着下颚立于左首,棱角分明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只听他冷冷道:“叛徒,理应处死,王上方才历劫,双手着实不便沾上过多血腥,若王上放心,此等余孽便由臣与右相代为处之。”
慕容凤的话让刚刚那些放出豪言的人顿时瞪大了眼,近乎震惊地看上上位上的人欲再开口求饶,却不想那人抢先颔首。
“说得也是,”狐之亦将手里的那颗心脏随手一扔,边上的人立刻就端来一盆清水让其净手,“孤二十多年不在狐宫,对着狐宫也是陌生得紧,不知哪些人是真该杀还是不该杀,有左右二相代劳自然是再好不过。”
话落,站在慕容凤边上的一小姑娘就开口了:“王上尽管放心,芸儿一定会协助兄长不会再让这些人蒙混过关了。”
“芸儿!”慕容凤不甚赞同她对王上说话的态度,轻斥一声。
慕容芸闻言瘪嘴,道:“本来就是嘛,先前若非兄长与右相要给黑凌大哥一起护着王上安危,狐宫怎会被黑狼那样的人闹得乌烟瘴气,现下王上有要事在身,芸儿身为狐族一员自然要为其分忧了,王上您说芸儿说得对不对?”
慕容芸,慕容凤的双胞妹妹,只是这个妹妹与慕容凤本人完全不像,或者有着云泥之差。
狐之亦看着底下那样子看上去跟他家小东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笑了,“那么照芸儿此言,此事追根究底还是孤的不是了?”
如果不是需要护着他顺利渡劫,左右二相也不会离开狐宫,黑狼哪会有机会谋反。
“王上,芸儿可没有这个意思啊!”慕容芸睁大眼连连摇头,生怕就此把人给惹怒了。
慕容凤冷冷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垂首对狐之亦道:“王上勿恼,小妹年纪小不懂事,臣定当……”
“无妨,”狐之亦勾唇打断他的话,盯着那丫头笑了笑说:“王后与你年纪相仿,往后估计你们有的可说。”
那丫头,也不知届时是否能习惯在狐宫的生活。
能将杀戮与谈笑风生结合得如此完美的,除了狐王大人,想必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只他说得风轻云淡,底下的听话人却因此话而受到了极为强烈的震撼。
第61章 打听,你家少爷不喜欢我()
“王……王……王王王后?!”
慕容芸极力睁大眼睛,险些将那眼珠子从眼眶中瞪出来,结巴着好半天才说出两个字,被身边的慕容凤给瞪了一眼,以示她在王上面前注意仪态。
然听完这话反应跟慕容芸差不多的,除了慕容凤这万年冰山脸万,其他人的神情与慕容芸完全如出一辙,就连刚进大殿的右相在恰巧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时也僵在了门口。
狐之亦未将他们的目瞪口呆放在眼中,轻轻勾唇,笑道:“现在还不是,孤还未将人拿到手。”
此次回去,他是定然要将心意表明的,在这等明知那丫头也心悦他的情况下,没有将事情拖着的理由。
什么??!
再次震撼,他们本以为以狐王的风华绝代,怎么想都是对方巴巴地贴过来,如何想得到竟然是狐王大人在追别人,这……这这这……
“好了,”底下一干人等因这突然的小插曲近乎惊骇得失了魂,他却是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袍子。
看了看因惊讶而僵在门口的右相和依旧面无表情的慕容凤,淡然道:“此次回宫,她不知情,孤不能久待,事情便交于你二人了。”
说着,他神情微变,看向殿内跪着的一干人等,嘴角的弧度加大意味深长,“你们可知黑狼死于谁之手?”
一句话,顿时拉回了所有人的神,唯有慕容芸那小妮子还沉浸在王后带给她的震撼中。
狐之亦轻笑一声,未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倒是看看左右二相,道:“莫让人死透了,也好让他们见见他们抱有无限希冀的神狐究竟死于谁人之人。”
说罢,他粲然一笑,留下一大殿因他之言而呆若木鸡之人便消失于众人的视野之中。
慕容凤对着那已然没了那人身影的位置拱了拱手,道:“是。”
……
祝繁在家安安生生待了一天,白天晚上哪儿也没去。
她性子外向,想事情也鲜少钻牛角尖,她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什么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没必要为了一件事把自己往死角里逼。
但这次,她却是难得得将自己往角落里逼了一把。
尽管吃饭照样吃,睡觉照样睡,帮老太太做事也是照样帮,但心里总提不起劲儿,想得也总是她家三叔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疏远。
所以她这一天连闹腾得劲儿都没了,去县里的人没能在第三天回来她也不急,在家抱着小狐狸等了一天,第二天就收到了他们回来的消息。
吃过早饭收到消息后老太太也跟去看热闹,祝繁也暂且把三叔的事放到一边跟老太太一块儿去了。
风尘仆仆,从镇上回来的一行人无一不是一脸灰扑扑的模样,神情焉焉,看上去精神不济,跑去迎接他们的人一看到他们这个样,立马就有了猜测。
祝繁将他们每个人的神情扫视了一遍,又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个衙差,心里有了计较,后抬眸朝人群中寻去,果然就看到了一行人中的旺生。
祝繁便盯着旺生瞧,对方也在过了会儿后从看到了人群中的她,微微颔首祝繁就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跟老太太一起混于人群中到了乡所。
到了乡所后,祝老爷子先是跟大伙儿说了会子话,大伙儿多多少少虚情假意了一番祝老爷子就带着他自己的人回祝宅。
祝繁借口出恭出了人群跟在祝老爷子一行人身后,等到他们快进门的时候她给特意扭头看过来的旺生指了指门口石狮子的位置,之后便在那等。
旺生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两人打了招呼后祝繁还未开口问,旺生就已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总归一句话就是,事情已经办妥了,那边的仵作出了结果,但为了保险起见县里的人还是派了衙差过来看看,说是要调查到底是什么畜生所为,但旺生说那县官老爷本来是不想派人过来的,若非看在祝老爷子的面子上还真不会让人过来。
这对祝繁来说已经是个很好的消息了,当即对旺生说了好几个谢谢,担心老太太会怀疑,她便不得多留,两人说了会子话后就准备走了。
然刚走两步,旺生就喊了她一声,祝繁闻言扭头,“怎么了?”
旺生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模样清瘦浓眉大眼,跟他主子一样白白净净的,脸上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祝繁在上一世的时候跟他关系还不错,自然也就晓得他对那人的忠心。
旺生看着她,先是欲言又止,后又好像下定了决心,走到祝繁面前问:“祝姑娘,你跟我们家三少爷,你们……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十八岁的小伙子在问出这话的时候白净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祝繁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他说的“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甚至还在心里想:她……跟三叔是什么关系?
旺生习惯性挠了挠后脑勺,提示道:“就是那种……你……你喜欢我们家少爷,对吗?”
祝繁这下懂了,几乎没有给旺生任何的猜测时间,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说的不是废话么,不喜欢的人能三番五次地来找他么,旺生是不是傻。
旺生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姑娘家谈到自己喜欢的对象时难道不应该羞涩难言么?为何这祝姑娘不仅如此直言地承认,甚至脸上却是一点怯意都没有?难道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方才想着,便听得小姑娘一声轻叹,小脸儿垮了下去,“喜欢与否又能怎样,左不过你们家少爷不喜欢我就对了。”
她还说嫁给他呢,她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呃?”旺生不明白了,“祝姑娘此话怎讲?”
他看他们家少爷不是挺喜欢这小姑娘的么?不然哪里会让人进他的屋子,甚至两人还单独相处,要知道三少爷可是从不喜欢勉强自己的人,不喜欢能让一小姑娘这么近距离的跟他一块?
祝繁不知其中门道,脑中只浮现那日被拒绝的情形,神情黯然,“好了旺生,谢谢你了,我走了,你帮我转告三叔,也谢谢他了,改日我会将银子还给他的。”
说罢,未给旺生说话的机会,潇洒地招了招手后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旺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片刻后回到朝升院给自家主子报告情况。
狐之亦在前一刻回到祝宅,还未来得及歇口气的,旺生就在外叫人了,黑凌未来得及将祝繁来过的事汇报于他便不得不隐匿。
狐之亦变作祝弧的模样,来去距离此处几千里的狐宫,难免疲惫,旺生见其脸色好似比他走时更加不好,心底甚是担忧。
狐之亦却道无碍,让他将县里的事告知于他。
旺生自然不敢懈怠了,一五一十地报告后还说了自个儿方才在外跟祝繁说过话的事。
狐之亦已经做了决定待他稍作休息后就出门去寻那丫头表明心迹的,所以此刻也不着急,但在抬眼,便见自家小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就说,”狐之亦捏了捏鼻梁,疲惫让他有一丝的不耐。
旺生担心把这祖宗的脾气给惹起来了,连忙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方才在外头时小的问祝姑娘是不是喜欢少爷。”
狐之亦一听这个,疲惫感顿失,即便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还是很想从旺生口中知道那丫头心里想的有关他的任何事。
啧啧,瞧瞧这眼神儿亮的,都能照明了,还能说不喜欢?
旺生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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