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顾伟强瞪了一眼:“没这么便宜的事!查是一定要查的,要拿到真凭实据,她所有的罪证不论大小,统统搜集,一只黑手未必是魔爪,可黑手多了,就是它不是魔爪,别人也会把它定位为魔爪。”
对于顾伟强对事态的看法和分析,以及运筹为握的思维,顾承风真的是臣服于心,在顾老爷子面前,他的确是嫩的太多太多。
——
两人在老宅吃了晚饭后就回去了,顾承风因为这两天一直在奔波,时差都顾不得倒,身心交瘁的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林默时不时望着身旁正开车的顾承风,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你怎么不问我……那个人……是谁?”
顾承风把一双疲惫的眼睛看向林默,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扭回头继续专注开车。
“还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默继续问。
良久,才听顾承风吐出几个字:“问了你又会怎样?”
“当初答应跟你,虽然我是为了钱,但是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这一点……你相信我吗?”林默虽然不知道那些杂志上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当时看到顾承风愤怒的样子,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并且气的不轻。不管她跟他两人是什么关系,她打心眼里还是想为自己澄清的。
“相信,所以我没问。”顾承风轻描淡写地说。
相信,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当中却蕴含了一种坚毅的态度和对信任的执念。
林默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谢谢!真的谢谢你能相信我。”这一刻,虽然没有一个温情的拥抱、没有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单单这两个字,足以让她甘愿追随而不悔。
一回到家顾承风马不停蹄地进了书房,工作落下了太多,有几个急的文件需他审核。
待顾承风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回到房间的时候,林默已经洗完澡,换上了睡衣准备睡觉。看到顾承风一进来就直接倒在床|上,于是关心地到他身边主动要求:“我帮你按按吧。”
“也好。”就两个字,顾承风说起来已经有气无力了。
按摩,林默在两年前因为要照顾自己的母亲,专门在网上看视频学过,她的动作看起来有那么点范儿,但手法嘛,顾承风曾经调侃过她,要么轻柔的像挠痒痒,要么就是像要把别人的胳膊腿要卸下来似的。
所以,这回林默很用心,力度不轻不重,先帮他按摩额头,然后把他翻过去,让他的脸贴着床面,再帮他按肩颈。
林默也不管她的手力是大是小,反正看顾承风乖乖地趴在那儿一声不吭,就一直这么帮他按摩,直到累的气喘吁吁的才停下来问:“可以了吗?”
林默等了良久不见顾承风回答,低下头一看,顾承风眉目舒展、双眼紧闭,一副已然熟睡的样子。
林默也趁势躺在他的身旁,她盯着眼前熟睡的男子,用指腹轻轻扫过他青翠的眉峰,嘴里喃喃道:“谢谢你说不会跟我离婚,虽然我知道你的这个‘不会’,没有任何挽留的意义,可我还是很谢谢你。”的确,当顾承风坚定地表态不会跟她离婚的时候,林默说不出当时是感动还是激动,她甚至恍惚她真的是顾承风的妻子。
林默的手一直这么无心地扫着,忽然,顾承风的眉峰微微一蹙,紧跟着缓缓睁开双眼,待把焦距调整到仅有不到三寸距离的林默脸上的时候,没做任何停留便把她揽入怀里吻了起来。
☆、拒绝的滋味
前两次的吻,从接触到浅尝再到深入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侧躺于床|上,这个吻从一刚开始就激进而热烈。
没一会儿功夫,顾承风稍一用力,便把林默压倒在身下,继而更加激烈而深入的吻,让林默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喘不过气来,但这种感觉却无比的微妙,林默很主动、激积地回应,也频频回吻着他,听着他渐渐急|喘的呼吸,她的心跳也跟着活跃起来。
她已然沉醉于这个吻中,她越是沉醉其中越觉得空落落的,仿佛她的身下不是结实而舒适的大床,而是漂浮在空中的一团轻纱,她紧紧缠着他的脖子,生怕一不留神掉下那团薄纱而摔的粉碎。
这种飘渺和空落的感觉随着腰间和上腹隐隐的触痒愈来愈浓,当他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的时候,她不禁从喉间发出低吟,而那种空落感却愈演愈烈。
忽然,她的胸前一紧,林默吓的猛地睁开双眼,刚刚那种空落感随着胸前的一紧一松而消散的无影无踪,她被这个动作吓的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顾承风放开了她,他用胳膊肘支着上身,伸手就上来解她的睡衣扣子。
等林默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颗扣子已经解开了,她慌忙把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收回紧紧抓|住领口,一双眼瞪的圆圆的盯着眼中的人。
顾承风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理智,他所有的动作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只觉得yu火梵身、蓄势待发。
他看着林默杏眼圆睁的样子也是一愣,纳闷地问:“不行?”两人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被拒绝了!
林默此时的动作就像是一盆彻骨冰冻的水把顾承风从头淋到脚,淋了个透心凉,把周身的yu火一下子全部扑灭,一根火苗都没了。
林默仍死拽着领口,对顾承风问的这两个字,在心底里反复斟酌。不行吗?
倒也不是。
顾承风和吴起不一样,吴起是她还没喜欢上的时候就对她动手动脚,让她心生厌恶。而顾承风就不同了,现在她不仅喜欢他,并且已经爱上了他。
林默也不是一个死板到拒绝婚前接触性的女孩,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她没一点心理准备。况且,她现在跟顾承风的关系,真的可以用“别扭”这两个字来形容。两人不是夫妻,却领了结婚证,两人也不是男女朋友,但她爱他,也跟他同床共枕过。
林默使劲摇了摇头,不想了,管它呢,反正她喜欢他,反正她喜欢被他吻、被他宠的感觉。
林默缓缓松开领口,她也不知道下一步她该做点什么,心里着实又有点怕,干脆闭上双眼等待她身上的人来引导。
顾承风这会儿已经彻彻底底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是太冒失了,看林默闭上双眼,便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再滑到她的耳边耳语:“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林默倏地又睁开眼,本能地伸手去抓他,却抓了个空,看着顾承风离去的背影,心里怪怪的,有一份歉意,仿佛又有一份踏实。
顾承风洗的这个澡洗的时间可真不短,等他全部搞定出来的时候,林默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
顾承风走到床边,盯着又睡回地上的林默,一脸的质疑和无奈,他突然怀疑是不是在林默的眼里,他的魅力还不如她身下那块地毯?
——
第二天是周末,顾承风这一觉睡的真是天昏地暗的,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被林默给叫醒了。
今天在饭桌上的林默跟往常有很大不同。
她今天坐在顾承风的身旁,当然以前也是坐在他的身旁,只不过今天是刻意挨着他坐着,有时顾承风夹完菜收回胳膊的时候都会碰到她。
还有,她一会儿给他夹块排骨,一会儿给他夹块鱼,一会儿又给他夹几条菜心,顾承风倒没觉得受宠若惊,反到是纳闷坏了,他放下筷子盯着正挑鱼刺的林默,待她把挑好鱼刺的鱼肉夹到他碗里的时候便问:“今天是你不对劲儿还是我不对劲儿?”
“嗯?什么?”林默一点都没觉得有问题,笑嘻嘻地对上顾承风的眼睛问。
“你不如把菜喂到我嘴里。”顾承风双手抱于胸前,故意讽刺道。
林默仍笑着眨了眨眼,她点了点头:“OK。”然后把刚刚放到顾承风碗里的鱼肉又夹了起来,送到他的嘴边,发出了一个“啊……”示意他张嘴。
顾承风真是要被林默这一系列的动作弄的哭笑不得,他当然没去张那个嘴,因为这不是他的本意,他的脸仍是板的平平的:“如果我说不想吃鱼呢?”
“那你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看着林默如此好脾气的笑脸,顾承风忽然脑袋一灵光,明白了林默这般献殷勤的用意,于是解释:“昨晚的事,既然是昨天的那就已经过去了,别再想了。”
说起昨晚顾承风真觉得特么的呔郁闷,竟然被一个女的给拒绝了!这可是从小到大从没有过的事呀。不对,上次他送她的花,就被她给无视了,这种无视其实就是变相的拒绝。
顾承风现在深有感触一句话,记得年少的时候,跟他一起玩的男生们大都喜欢纯情的女生。现在想来这女生要是太纯情了,其实一点也不福利,因为不论你怎么诱导她都上不了正轨。可话又说回来了,那些风骚的女人嘛,他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看着林默如此激积的态度,顾承风突然又想试试,想看看这个不懂风情的女人是否有被调|教的潜质。
他收回高冷的表情,重新拿起筷子,指了指离他最远的那盘肉:“牛腩。”
林默夹了一块牛腩放到顾承风的碗里,继续笑嘻嘻地等待他下一个指示。
“鱼。”
“莲藕。”
“蒸蛋。”
刚开始顾承风说一个菜,林默便夹一个菜到他的碗里,后来,顾承风干脆把食物从林默的筷子上直接吃到嘴里。
两人一个喂的开心,一个吃的开怀,刘姨老早在厨房就忙完了,看着这小两口这么你喂我、我喂你的,连吃饭都吃的如此香|艳,也舍不得打扰他们,继续躲在厨房里偷笑。
最后顾承风这餐饭无疑给吃撑了,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吃的这么饱过了,待他刚把汤碗放下,林默已经拿来了一张纸巾过来,很顺手地帮他把嘴也擦干净了。
对林默的献殷勤,顾承风受之坦然,她无非就是想挽回昨晚他被拒的难堪嘛,她再怎么献殷勤,就是她脑子开窍了把自己打包好呈在他面前,可昨晚被拒的难堪已然成为他的黑历史了,不是吗?
林默起身拉起顾承风的手,把他往阳台拽:“早上郭助理拿过来几个文件说比较急,明天早上一定要的,我放到你书房了,今天天气不错,你坐到阳台办公吧,我这就给你拿下来。”
顾承风坐到阳台的凉椅上,仰起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雨是不下了,可这天,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天气有多不错?
不一会儿,林默踢踢腾腾抱了一堆文件夹和手提电脑过来放到阳台的茶几上,问:“先看哪一个?”
顾承风耸了耸肩:“都一样。“
林默随手拿了最上面一本递过去,然后拉起旁边的椅子坐到顾承风的身旁。
顾承风双眼盯着文件上的字,可他实在觉得别扭,问紧贴着他坐的人:“你没事干?“
“我今天就一件事,陪你。”林默也不知道拿来的胆子,说起话来竟如此坦荡。
顾承风很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看来孺子可教也。
顾承风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虽然小的时候被全家人宠着有些纨绔,但自从父母双亡后,他明白了他在家庭中的身份和未来的目标,也渐渐有了担当。所以,他一旦工作起来,很快就进入角色,既专心又认真。
林默一直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顾承风手上的文件既然没避着她,她有时盯着眼前的男子痴看,有时也顺带着瞅瞅他手中的文件内容。
两人就这么在阳台上坐着,没有交流过一句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默看顾承风把最后一本文件放在腿上,他眉峰紧蹙,双眸毫无焦距地看着远方,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发愁。
林默低下头看着他腿上的文件,饶有兴致地翻了几页,看着报告上圈定的几个国外城市名,对于进军这几个城市的利与弊的分析都非常的详细,看来,这份报告是要他做决策的。
林默上大学的时候是学金融经济的,毕业后工作没有找对口,可以说是荒废了自己的专业。凭借对未来两年的先知,她旁敲侧击地提醒:“欧洲的潜质不错,可以先从英国下手,再逐步抄底欧洲。”
顾承风收回远眺的目光,带着满满的质疑:“这是你的见解?”
“当然不是。”林默摇了摇头:“各大新闻都在说黎佳丞快把英国买下来了。”
其实顾承风对英国确实是情有独钟,关于黎佳丞私下的动作他也耳有所闻,只是出于一种警惕,他有些犹豫。对于林默说的没边没际的话,他将信将疑:“各大新闻?我怎么没听说。”只是去年黎佳丞的儿子在英国做了个小动作,报纸也就提了一下,并没有像林默吹嘘的一般。
“怎么会呢?电视、报纸、网络全都在说呀,他在英国的资产,有港口、连锁店,还有煤气和水的好像,我是记不清了,这些我也编不出来呀。”林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可她一时却忘记了她记得的事情是未来的世界里,而不是现在这个世界。
看着顾承风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林默一急,把自己脑子里知道的一骨脑全都说了出来,还分别列了几个实例。越往下听,顾承风越觉得林默有些地方说的有板有眼,并且与自己设想的倒也有几分不谋之合,于是便耐着性子往下听着。
林默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未来的经济形势这么了解,她越说越带劲儿,到最后宛如在大舞台上演讲了一篇毕业论文似的。
听完林默的长篇大论,顾承风看了看时间,话也不多说,收拾东西上楼换了身衣服马不停蹄就出了门,这事今晚就得去敲定。
林默跟着顾承风身后一齐来等电梯,这会儿顾承风的脑子还在工作上没出来,只是淡淡地交待了一句:“晚上有事,别等我吃饭。”
林默一直挨着顾承风站着,看着她很闲静地站着,却有意无意地去碰触身旁的人,偶尔碰到了她精神抖擞地绽出个笑脸对着他,而顾承风一直面有所思的样子,根本没留意到林默积极的态度。
“叮”电梯到了,看着顾承风大踏步地迈进电梯,林默一怔,“你……”她咬着牙,有些气愤。
“怎么了?”顾承风看着柳眉倒竖的林默好奇地问。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goodbye kiss吗?”林默真的是气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