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觉得今天真是个大好日子,昨天担心了一个晚上的事情,早上起来竟然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最最让她觉得难能可贵的是,顾承风对她的态度,一改往日的高高在上,好像万事都依着她、顺着她的感觉。看着顾承风坐进车里,她把脸凑到他的脸前:“我这个马尾好看吗?是不是你的口味?”
顾承风坐到车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退去,看着林默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心里猛地抽了一下,一股浓浓的谦意再次袭上,这回他没有强颜笑脸,而是用他一贯清冷的语气问:“为什么一定要我的口味?”
“我是你老婆……”林默一个无心说错了话,慌忙打住,摆手道:“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是想做好你的老婆,不给你丢脸。”看着顾承风还是一脸的清肃,林默也收起笑容,赶紧为自己澄清:“我没别的意思,真的。”
她低下头,手抠着手,正为改善这一僵局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她的脖子被一个温柔的力度勾住,她的身体随着这个力度向顾承风靠了过去,而后又被一个熟悉、宽厚而富于满满安全感的怀抱拥住,耳边传来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不要为了迎合我,而失去你本身的风采,做好你自己,比做为了我而装扮出来的你更有魅力。”
这句话,林默感动至极,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让她和他陷入了莫明的僵局,没想到他在意的原来是这个!她把下巴抵进他的颈窝里,伸出双手回抱住他,给了他一个乖乖巧巧的“嗯”回应了他。
两人在车里就这么抱着,也不知抱了多久,忽听“咕”的一个小小声,林默一惊,慌忙从顾承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偷偷瞄了一眼顾承风,正想着说不定他没听到呢,谁知顾承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没吃早餐?”
她是没吃早餐,早上赖在他的床|上舍不得起来,起来后就忙于在电视和报纸杂志里翻找她最担心的爆料,根本就给忘了。
不过就是个肚子叫,其实没什么,可林默觉得这太不淑女了,尤其在自己男神面前,简直可以划到丢脸的范围内了。
——
这一餐泰国菜,林默吃得从里到外爽得不得了,高兴的忘了形,一坐到车上就主动送上一个吻,谁知竟让顾承风给挡了回去:“少来,看你刚才辣的那个样子。”
“你脸上又没味蕾。”林默噘|着嘴喊冤,说着躲过顾承风的手再次把嘴送过去。
“那也不行。”顾承风再次躲开,很郑重地说:“现在去老宅,到那儿你什么话都不要说,爷爷的问话全由我来说,记住。”
林默本来笑嘻嘻的一张脸一下子花容失色,老老实实地坐回副驾位,反复斟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是不是昨天的事爷爷知道了?”
顾承风摇了摇头:“不确定,但那么大一件事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这是顾承风想到挽救林默的第二步。
早上顾志雄拿来的那本杂志,顾承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在生意场上认识的一个知已宋瑞霖,两人分头行动,用了最快的速度从销售源头回收了所有的杂志并消毁。过程虽然繁琐,但结果比想像的要好。
顾承风不知道顾志雄手上的那本杂志是从哪儿来的,连顾志雄都有了,顾老爷子那儿肯定也有。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接到顾老爷子的电话,但这并不代表顾老爷子不知道那件事。所以,带着林默主动上门澄清,是至关重要的。
因为话题沉重,车子里再没了刚才的欢声笑语,两个人一路几乎没怎么交流就已经到老宅。
看着顾承风阴云密布的一张脸,林默更是心虚,但昨天那件事,虽然她是受害者,却全因她而起,也只得硬着头皮跟在顾承风的身后、进了宅院。
两人刚一踏进院子,便有一个女佣一脸严肃地跑过来对顾承风说:“顾先生,顾老爷知道您今天会来,午觉也没睡,在书房等着呢。”
顾承风眉头一皱,果不其然,不打电话原来是猜到了他会负荆请罪。他话也不说,拉着林默的手直进一楼书房。
顾伟强坐在窗边,一脸的平静和淡然望着窗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今天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慈祥的笑容,也没有亲昵地唤“阿风”,而是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林默看。
林默本就忐忑的不得了,被顾老爷子犀利的目光吓的猛一哆嗦,好在她的手在顾承风的手里攥着,顾承风捏了捏她的手,暗示着:有我在,不怕。
林默紧张极了,想避开顾老爷子的目光,可出于礼貌,又不得不回视着他老人家,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千万条毒蛇缠在她的身上,而她却一动也不敢动。
顾伟强抓起靠在墙边的拐杖,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他一直盯着林默,直到走到跟前才铿锵有力地对林默说:“你出去。”
林默也不傻,听出来顾老爷子气愤的语气,她还没反应过来顾老爷子让他出去只是单纯地叫她出去还是要把她赶出门,就听顾老爷子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到外面候着去。”
这时顾承风已经松开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出去的眼神,林默走出去掩上门,因为担心顾承风替她受累,也不敢走远,就站在书房门口候着。
林默一出去,顾伟强就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本杂志甩在桌面上:“给我个解释。”
顾承风放眼望去,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像发了癫似的冲过去,一把抓起杂志疯狂地撕扯着,他破口大骂:“特么的这群人有什么事尽管来冲我来,对付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都是些特么的什么龌龊玩意儿。”
顾承风真的是要被这本杂志气的要疯掉了,杂志封面上全是林默和一个打码的男子各种场合的照片,有咖啡厅的、有楼道的,有相互拉扯的、也有纠缠不清的,当然还有一张大大的林默被人泼了红色液体狼狈和惊吓的特写。而照片的四周写满了什么“趁老公外出与旧情人偷情”、“与旧情人因金钱发生争执被泼红水警告”等等一些丑陋不堪和下|流辱骂的话语。
“妈的,打码?这不明摆着这打码的人跟他们是一伙的吗?我特么就不信抓不到背后使龊的人了。”顾承风已经把杂志上有林默的照片全撕的粉碎,他低头看这些碎纸片,气还没消,又对着那些碎纸片猛踩,越踩越气,踩得地面腾腾做响。
林默站在门外,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只当是顾老爷子拿顾承风在撒气,再后来听到“腾、腾、腾”的声响,以为是顾老爷子用拐杖在打顾承风,她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推开门一边往里跑一边喊道:“都是我的错,不关承风……”
林默一进到书房里,看到的是顾承风发了疯地在往地上死命地跺脚,她怔了一下,马上就看到地上的那堆碎纸片。出于好奇,她走过去,从顾承风的身后捡起几张碎片,恰恰有一张是一个男人的手握着一只胳膊,而这只胳膊外面套的衣服是淡蓝色的。
她昨天就穿了一套淡蓝色的套装。
倒不是林默有多机灵,只是昨天那件事对于她来说太梗梗于怀,并且此时顾承风发了疯地踩着脚下一堆花花绿绿的碎纸片,这不禁让林默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只胳膊是她的。
这一发现可把林默吓的半死,她慌忙看着手中其余的几张碎片,全是一个个淡蓝色和黑色的衣角纠缠在一起,她怔在原地,只觉得心胆俱裂,一抬头撞到顾伟强斥责的目光,她慌忙跑过去求饶:“爷爷,这是我的错,不关承风的事。是我的错,求您别怪承风,我……我一个人担当。”
“你怎么担当?”顾伟强住个拐杖立在桌前,仍是一脸的沉静。
“我……我……”林默“我”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现在的她心乱如麻,只觉得心底刚刚建造的美丽城堡瞬间塌崩,听到身后顾承风恶狠狠地痛骂声,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顾承风,冷傲、清高,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他处事精明、干练,时时刻刻都被人拥戴和崇拜。他何曾像现在这样,自毁形象示于他人面前?这一切,全是因她而起!
她崇拜他、依恋他,她喜欢他、爱慕他,如果她呆在他的身边,带给他的是毁灭的话,那么,她宁愿在他毁灭之前先毁了自己!
是的,本来他就不属于她,本来她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林默重新仰起了头,她的脸上虽然挂满了无声的泪珠,她的表情却出奇地坚定:“如果离婚能解决顾家的声誉和困境,我愿意离婚。我愿意背起所有的罪名洗脱顾家的清白。”
☆、相信与信任
林默重新仰起了头,她的脸上虽然挂满了无声的泪珠,她的表情却出奇地坚定:“如果离婚能解决顾家的声誉和困境,我愿意离婚。我愿意背起所有的罪名洗脱顾家的清白。”
“默默。”
顾承风一声惊如天雷的怒咤吓的林默不禁一哆嗦,待她转过头看向顾承风时,他已经怒气冲冲地站到她的面前,带着训斥的口吻斥责道:“刚才在路上跟你说的话全当耳边风了吗?叫你来了什么都别说,你现在给我在讲什么糊话!”
“离婚?”顾伟强仍立在桌前,一副风清云淡的姿态,一声轻轻的质疑,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表情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顾承风从林默的手中抢走那几张碎纸,拿过垃圾桶,把地上那堆已面目全非的碎纸屑全丢进去,然后一边往大门外走,一边对着空荡荡的大厅大喊:“给我拿火机来。”
顾承风仍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把那本杂志和碎纸屑倒在庭院的草地上,点着后对着递给他火机的女佣交待:“看着,全烧成灰了来报告。”
顾承风又走回书房,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着顾伟强表态:“爷爷,我是不会离婚的。”说完拉起林默的手就往门外走。
该做的他都做了,该压下去的他都压了下去,如果事情还是不能随人愿,那么到时再说吧。那些人要针对、要设计的是他,而不是他身边的人,林默已经为了他受到这种不白之冤,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挺身而出,他顾承风还没窝囊成饭桶,需要一个女人来解围的。
“站住。”顾伟强终于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情绪喝道:“你这个臭小子,当我是吃素的。”
顾承风和林默已走到门口,听到声音停下脚步,仍是让后脑勺对着顾伟强,他的态度同样坚决:“如果要我离婚,那我没什么好谈的了。”
顾伟强冷哼了一声:“现在离婚,就是告诉所有的人,我们顾家的确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这种自打脸的事,你当我顾伟强吃了80年的白饭白吃了?”顾伟强老早就想顾承风离婚了,再为顾承风相个有家有势的女子,虽然此刻时机甚好,但相比之下,现在让顾承风离婚是最笨最蠢最无能的做法。
这种低级错误不是顾伟强这种在商界叱咤了几十载的人会犯的错误。
林默一怔,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她反手用力抓|住顾承风的手,脸上现出万分的惊喜,询问身边的人:“我……听错了吗?”
顾承风同样也是一怔,与林默对视后,转身看向身后身形矫健的老人,试探:“那……您怎么看?”
顾伟强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住着拐杖缓缓走向林默:“外面的情况越是混乱,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这个时候就要更加的团结,既使确是你错了,何况……”他把目光转向顾承风,带着责怪的目光,继续说:“看样子,事实并不是我看到的样子。
顾伟强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林默也不想离开顾承风,趁机为自己澄清:“对不起,爷爷,事实真不是您看到的那样的。”
“你去外面等着,我有事跟阿风商量。”顾伟强再次强调,话语中不免带着训导:“现在还没人逼你们离婚,别一天到晚动些没脑子的事。”
林默自觉鲁莽,乖乖地听话出去等着,顾伟强坐回窗边,指了指身前的沙发:“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这个时候虽然顾老爷子并没有怪责林默,但顾承风仍在气头上,就连坐到沙发上的动作,也做的踢里哐啷的。
顾承风把整件事理了理,从计划让林默参加这个店庆从中学习的想法、到对集团一小部分人自主报名参加店庆的疑问,再到昨晚从余浩洋那儿听说的整个事件的始末和昨晚林默见到他时的担心,最后再加上今早顾志雄一大早来通风报信,再配以自己对整件事的看法全部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顾伟强一直坐在那儿静静地聆听,等顾承风说完后才问:“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顾承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杂志和照片源头都已经搞定了,早上我已经查过了,也就那一刊杂志爆这个料,其它都没有。那个人……”所谓无风不起浪,那些照片中打码的男子跟林默一定有着连系,想到这一点,顾承风莫明地一阵酸楚,他顿了顿,继续说:“所有的照片里,那个人的脸打了码,这说明那个人要么跟他们是一伙的,要么就是收买了。”
顾伟强点了点头,示意顾承风说下去。
“回去我问问默默这个人到底是谁,然后再顺着这条线让幕后指使人现形,只是……”顾承风顿了顿,有些顾忌地说:“单这一、两件事好像不至于能打倒那个人在集团里的势力。”
顾伟强摇了摇头:“问了,是你对阿默的不信任,不问,你也知道幕后指使人是谁,既然问与不问结果都一样,你何必多此一举?况且阿默的脑子白的跟婉嫣一样,在这关键时期,还是要以稳定阿默的情绪为重,别让这件事再节外生枝。” 顾伟强胸有成竹地说:“既然阿娟以为我们在明,她在暗,不如就让她这么以为下去,不必打草惊蛇。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有产生什么负面效果,即使真的有人再拿来爆料,随便捏造个故事就完了,这种八卦新闻,过几天再有一个头条,这事就这么让人淡忘了。至于集团里那些个提不上架的人,大可不必理会。”
“那,您的意思是……不查了?”顾承风有点儿糊涂了,这不像顾老爷子做事行径呀。
果然,顾伟强瞪了一眼:“没这么便宜的事!查是一定要查的,要拿到真凭实据,她所有的罪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