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捂住了眼睛,唔,真是没眼看了,这还是皇上吗。
她可一点都不记得,这事是她起的头。
封煜说着便要过来抱她,锦绣利索地转了个身,让他从后面搂着,窝在他怀里,终于不用再被碰到痛处了。自从上次被狼吓到以后,她的胸口就一阵阵地疼,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想来,也不知道那日的事是福还是祸。
只希望她往日里涂得那些灵泉能起点作用。
第二日早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宫。
锦绣趁着这时候掀开轿中的帘子,细看了一下皇宫的外貌,巍峨肃穆,大气恢弘,宫门高高地,左右两边都有人驻守。见到车队来了,远远地就跪了下来。
进了宫门,就是一条长长的走道。不知走了多久,轿子突然停下来,锦绣正打算询问,就听见外面小李公公说话声。
“才人,皇上还有事情好处理,让您先回去,中午皇上会去杜蘅殿用膳。”
锦绣听罢,便让他回去了。
在宫外待了这么多天,想想也知道宫里肯定堆了一堆的政务要处理,真是难为皇上了,中午一定要做道汤给皇上补补。
轿子摇摇晃晃,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杜蘅殿。
如今过了九月,天气日渐干燥,杜蘅殿外的古树,叶子都已经有些黄了,每日清晨,总会落下一地,踩上去窸窸窣窣,声音悦耳。早在几日前,锦绣便吩咐洒扫的小太监,每日清晨不必打扫,留到晚上再将叶子扫去。
院子里也种着一些花,初秋的时候也开的浓烈。
玲珑早带着一群宫人在杜蘅殿外面候着。见到锦绣回来,笑着行了礼,“才人可终于回来了。”锦绣不再的日子,杜蘅殿里人虽多,却没有了生气,以往整日围着才人做事,如今才人去了宫外,一下子没了事情做,总有点不习惯。
好在皇上派的那些人从不惹事,玲珑管起来,也轻松许多。
锦绣将她浮起来,“这几日累着你了,快起来吧,咱们回去说。”说完又看了身后众人,道,“你们也都快回去吧,别在这里候着了。”
余下人纷纷退下。
锦绣和几个宫女回了内殿,便问起这几日杜蘅殿的状况。她对玲珑办事很放心,要不然也不会将整个殿都交给她打理。玲珑也确实没叫锦绣失望,将这杜蘅殿打理地井井有条,似乎看着,比她未出宫前还好些。
玲珑道,“才人只管放心,咱们殿里一切都好好的,没出过差错。”
锦绣又问,“那宫里也没生什么事吧?”
“自从上回周充媛的事情过后,算是消停了好一阵子了,再也没有人敢做的过火,所以还算是安宁。不过奴婢听人说,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争地越发厉害了,每日见了面总少不了唇枪舌战的。”
因为身边没有外人,玲珑说的也放心,“皇后娘娘身边不是养着二皇子的吗,如今竟然连大皇子也盯上了。”
锦绣听着很惊讶,“德妃娘娘也不管?”
“德妃娘娘怎么能不管,若是不管的话那大皇子早就被皇后娘娘带去未央宫了。赵婕妤不是去了冷宫么,皇后娘娘说是德妃照看大皇子不当,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在一起也好做个伴,不过德妃娘娘又岂是容易对付的,暗地里不知给皇后下了多少绊子,如今这宫里面,光看着这两人斗就够了。”
原来两人争地这么厉害。
锦绣不知道大皇子在德妃那里到底好不好,毕竟她还没有见过大皇子,不过若是到了皇后那里,肯定过的不如德妃那里好。
不说别的,光看着二皇子那个小可怜就知道了。说起二皇子,锦绣想起来,自那日被马蜂蛰了以后,再也没有瞧见过他,也不知他现再过的怎么样了,便道,“皇后做了那么多,还不如好好待二皇子呢。”
“谁说不是呢。”
才说完皇后和德妃,玲珑话锋一转,“才人不在的时候,未央宫倒发生了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生奇怪。”
“什么?”
“才人可知道淑妃身边有个二等宫女叫茯苓的?”
锦绣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有些印象。那一位似乎是被提到二等没多久,顶了白莲的职位,这还是明玉打听到的。她和白莲关系不好,就爱看她不舒心的样子,知道了茯苓和白莲的这桩事,没少在锦绣面前打趣。
“是哪个二等宫女吧,她出了什么事?”
“才人出宫以第二日的时候,她做错了事,淑妃娘娘大怒,将她撵到了浣衣局里面了。这事未央宫那里瞒得有些紧,后来奴婢才知道,这茯苓会点医术,平时给淑妃娘娘煎些药,只不过那日不知道做了什么,让淑妃病了一整日,请了太医之后才知道是药煎错了。淑妃当场发了怒,让人把她赶出去了。不过这茯苓一直嘴里喊着冤,说她没有弄错,是有人害了她。”
玲珑说得很清楚。
她原本也不知道的,不过皇上派来的人实在是能干,什么消息都能挖地出来,玲珑本来还不好意思让他们打听这个,后来见他们做的这样好,便放开了心让他们去查。
淑妃身边出的事,若是不查清楚了,她总觉得心里不安。
锦绣问道,“淑妃没有听她解释?”
“没有淑妃似乎不太待见她。”
“不待见还让她做了二等宫女,真是稀奇。”锦绣喃喃说道。
“这种事,谁说的清呢,不过她们都说这茯苓医术确实不错,没准还真是冤枉的,可惜没人愿意相信她,这样一个人,来的时候悄没声息的,走的时候也让人莫名其妙。”
因为是淑妃身边的人,锦绣倒是认真想了一会儿,不过还是觉得没有头绪,这样一个小宫女,应该没有谁会陷害她吧。如今她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宫里可还有别的事了?”
玲珑道,“还有一件事,再过几日,就是皇后的生辰了,到时宫里的妃嫔和世家贵族的女眷都会过来,才人也需要过去。送给皇后的礼,也该是时候准备了,才人如今正出来浪尖上,怎么做都是错,多以这礼也该费些心思,不能让人挑出毛病了。”
锦绣听了十分无奈。
玲珑这话,怎么说的也这般直,怎么做都是错,还不如不做了。“能不去吗?”
玲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才人又在说笑了。
好吧,锦绣转了几步,想着到时候应该送什么。她现在的小金库,都是从皇上那里得来的,这些东西她一件都不想拿出来,不过她自己的东西,又没有能送的出手的。
“才人不如去问问皇上。”玲珑见她转个不停,贴心地建议道。
锦绣却不愿意,告诉皇上皇后的生辰要到了,从他那里拿东西过去贺寿,那和皇上自己送的有什么不同。
锦绣才不愿意皇上送东西给别人呢。“往年那些宫妃都送什么?”
玲珑,“不同的人送的都有差别,同皇后娘娘亲近的,或相同皇后娘娘结交的,送的贺礼都比别人厚上几分,比如玉雕珊瑚树东珠一类的,若是和皇后娘娘关系一般的,大概就是首饰衣裳一类的,好看是好看,不过别人也不缺罢了。”
锦绣对比了一下,“还是送衣裳好了,上回小李公公不是送来几匹料子吗,从里面选个颜色适合的,做一身衣裳。”
那料子看着也不错,锦绣纵使不知它叫什么,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凡品,记得里面有一匹是红色的,虽说不是正红,但锦绣也不敢穿,用来给皇后做衣裳正好。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玲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她殿里其他几个人,绣艺都很一般,做的衣裳自己穿还可以,拿出去送人可真是笑掉大牙了。至于锦绣,她的女工就更不用说了,难以启齿。
玲珑只好道,“奴婢一定尽力。”
皇后的生辰没有几天了,若是她一个人做的话要是想做的好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殿里还有其他的绣娘,明玉几个,也能在旁边帮些忙。
这件事,算是定下了,锦绣本来对皇后就没什么好感,任谁被人罚着跪了那么久,也不会当作没有发生过。
中午,锦绣亲自去做了几道午膳。轮到做汤的时候,还望里面滴了几滴灵泉。
皇上喝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喝完了还和锦绣说起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锦绣趁着这功夫,还说了皇后生辰她要送的贺礼。
“衣裳可做好了?”封煜问道。
“没有,才开始做。”连料子都没有选呢,不过这事,她不打算管。
封煜,“要是缺了东西,只管让李福过去拿。”
锦绣直摇脑袋,“不用了皇上,我这边什么都不缺,你就别担心了。”说完又胡乱说了几句,将这话给岔开了。
她这样的小心思,封煜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愿意纵着她罢了,她不愿意让自己管,那就不管了。
68。第68章()
这日一早,是秋狩过后的第一次上早朝。
皇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叶启文站在位列中间,记起今日户部有事,便站出来禀报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户部出了一点小岔子,如今已经解决了。叶启文虽说不是什么亲皇派,但是效绩还不错,又不参与什么党派之争,很少会在朝堂上碰什么钉子。
不料今日却不一样了。
皇上听完之后,竟然少见地沉着脸,看着叶启文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叶启文跪在大殿上,着实不知道除了什么事。心里第一个划过的想法,是锦绣是不是在宫里做了什么错事,把皇上惹怒了?
在满朝文武之前被落了面子,这于叶启文来说还是第一次。
退朝后,叶启文还没有回过神来,同僚见他神色不好,都过来慰问。叶启文佯装镇定地应付了一会儿,等出了宫门坐上马车的时候,脑海中还回旋着皇后留下的那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后宅不宁,什么叫不立其身,叶启文不傻,想起秋狩那日李氏去找过锦绣,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锦绣是文姨娘说出,想起文姨娘,叶启文之前总是存有三分愧疚,只因当时文姨娘的死也有自己的纵容,不过这份愧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薄。
以至于后来,竟然记不得文姨娘的模样了。
锦绣是文姨娘所出,然而一个庶女,叶启文也不会多在意,所以从未管过,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何况每次见她锦绣都还是低着头。
久而久之,叶启文也放弃了这个庶女,纵使知道李氏在背后耍手段,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上回李氏要送锦绣进宫的时候,叶启文才再次记起了这个庶女,他知道李氏在打什么算盘,也知道长宁侯府在急什么,这算盘说来也于他有利,便也在中间推了一把。
不过,他也没想到锦绣能这么快得宠。
快地叫他不敢置信。
如今叶家这状况,宫里已经有了一位淑妃娘娘了,再来一位众人都知道的宠妃,才真是叫别的官宦家族望尘莫及。叶启文一直都有野心,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纵容李氏。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也想着和锦绣拉好关系。
谁知道李氏会这么不中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弄错。
叶启文并不觉得皇上早间地那番话是冲着他说的,一定是李氏。
到了府上,叶启文就迫不及待地唤来了李氏。
李氏年逾四十,却保养极好,脸上还能见到昔日风采,眉眼端方,款款走过来。她和叶,看到叶启文这样就知道他心情不顺了,倒也没有急着安慰,坐下来淡笑着开口,“老爷叫我来做什么?”
叶启文看着她,“确实有事。早上在朝堂上,皇上对我发了怒,说叶府家宅不宁,我身为户部尚书却不能立身,夫人可知皇上为何这样说?”
李氏脸上的笑意凝固起来,“老爷这话是何意,这是在问罪于我?”
她这样直接问出来自然有她的倚仗,且她也敢断定,叶启文如今不敢和她翻脸,甚至这一辈子,叶启文都不敢和他翻脸。
果然,叶启文拍了拍李氏的手,将她安稳住,“夫人何必动怒,我只是将皇上的话转述一遍罢了,夫人这么多年料理后宅,任劳任怨,我又怎么会错怪夫人。”
李氏脸上稍微好看了一点。
“只是,”叶启文又道,“皇上说这话,肯定是有原因的,夫人那一日去见了叶才人,可有说什么?”
李氏道,“还能说什么,我让她以后多和叶家来往,也好相互间有个照应,你说宫里的娘娘,那个是和娘家过不去的,可是你这女儿,好生不给我面子,当着我的脸就说要和叶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了,你说,她这样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赖在依玉轩不走吧。”
叶启文只把她的话信了一半,“其他的话就没说了?”
“我还没说别的话呢,她就将我赶走了,本来还想问锦姝的婚事她能不能帮个忙,也是我自作多情了。”
叶启文没有说话,他是想到锦绣会同叶家没有那么亲近,毕竟李氏之前做了那么多事,不过也没想到,她的态度会差成这样子。
真是,不孝至极。
再怎么说,叶家也生她养她了。
便是心里再怎么想,嘴上也是劝诫道,“她现在虽说是受宠,但迟早都要求到娘家这里的,到时候你再同她好生说说,我不便出面,有些事情就交给夫人了。”
说叶启文相信李氏,那肯定是没有多相信的,不过他出面肯定不方便,且,锦绣对他同样是陌生的。
李氏道,“老爷可真是心疼庶女,今儿皇上在殿上说了您,指不定就是那人在背后撺掇呢。”
叶启文说的十分诚挚,“她再如何也是叶家的女儿,往后她有什么难,叶家也是能帮就帮的。再过两日就是皇后生辰了,届时你去了宫里,再去找锦绣说说话,将锦姝和锦心都带上,姐妹几个,本来就喜欢到一起,别生疏了。”
李氏捏了捏帕子,叶启文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锦华。
“可听到了?”
李氏心头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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