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啊。
几人回合后,见后面追上的人又多了好几倍,应是早就埋伏好了的,且手笔不是一般的大,摆明了是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傅铮这才心神一凛,若是在楼下的时候他忍不住动了手,那结果,肯定不会美好的。
对手太多,约莫不下百人。打斗中,四人被冲散了,傅铮带着沈宜修,阿三和傅临也各自对敌。
不过他们那边的人显然比较少,大部分的都是冲着傅铮这边。直到人越来越多,杀完一个又上来一个,这样迟早会精疲力竭。傅铮看到旁边的的马房,索性放了一匹马,直接带着人飞奔出去。
往东走很快就出了县城,一路都是白天他们走过的地方,算是熟门熟路,马儿不算快,但还是足以甩掉他们一截。
后面的人也穷追不舍,小小的道上马蹄声呼啸而过,夹杂着火光,惊心动魄。
不知道这样追赶了多久,终于见到白天的那坐山,傅铮握紧马缰绳,叮嘱身后的人坐好,一个转弯就顺势上了山。
“快,追!”跟在后面的杀手见前面的人速度慢了些,只当时马儿已经跑不动了,见着山几位陡峭,暗道傅铮愚不可及,山上路窄,焉能逃得出去?
傅铮回过头,见他们还在穷追不舍,又看了前路。
终于到了,傅铮扬起鞭子,马鞭一落,受惊的马儿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最首的那人一路追赶,此时也累地不行。来之前他们也从这边走过,然而前面不是山路,那人一惊,迅速地拉扯住缰绳,将马安稳住。
“停下,前面是悬崖!”
后面的人是听了,前面的人却还没有止住,马儿跑至悬崖边的时候就已经生了俱意想要停下来,却因为惯性栽了下去,背上的两人也不能幸免。眨眼间,便消失在黑夜中,只在悬崖边上留下杂乱的马蹄印。
千丈悬崖,深不见底。
第39章 坠崖()
后面的人下了马,亲自跑去崖边探看。夜里月光昏暗,即使有火把也看不清,只是悬崖下边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一股寒气从下面袭来,,让人见了便觉得不安。
“悬崖底下是什么?”问话的人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可刚才,他们是确确实实看到两人坠了崖。
“应该是石块吧。”有人说道。
“这就死了?”那人应该还没回过神,不是说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吗,这死法,怎么看怎么憋屈。
为首的人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难道还嫌不够么,我们死了多少兄弟。”这杀神,死了最好,若是落到他手里,定叫他生死不能。
这人便是方才翻进傅铮房间的蒙面人,亲眼见识到他杀人的手法,到现在还觉得胆颤,朝下面吐了口口水,骂道,“死了最好,否则定叫他们生死不能。”
虽然没有见到尸首,但是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了哪里还有命在,他们这些人也都是拿钱吃饭,见到任务完成了也都没什么心思深究,只想着快些回去交差。
山崖下边,黑魆魆的一片,除了稀里哗啦的水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静的叫人毛骨悚然。
傅铮从水里冒出来,浑身冷的不行,这七八月的天,水里却和冰冻似的,叫人凉到骨子里。划着水,想看又看不清,傅铮急着喊道,“沈宜修,沈宜修?”
两人一起追了崖,接着就栽到水里。好在这水够深,不然真得跌断了脑袋。不过傅铮心里也悬着,这沈宜修,该不会被淹死了吧。
沈宜修也游了出来,气若游丝,“我在这儿。”
傅铮朝他那划水,原本还以为他不会水,准备过来救人,结果发现自己好像多虑了,这人的水性,比自己好多了,难怪敢跳下来。
湖面不大,没游多久就上了岸,此时月光不明,但距离不远的也多少也能视物。傅铮两人躺在草地上,微微喘着气。杀了那么多人,又跑了这么久的路,铁打的也会累。等歇够了,才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暗处还有人?”
原来傍晚的时候,傅铮急着教训人,沈宜修便制止住了他,随后又笃定这回对方请来的远不止这么多人,让他们将计就计,演了这么一出。
至于如何应敌,也都是眼前这位算计好了的,就像是事先有预料一样,猜想的分毫不差,对上这么个人,傅铮还真有些佩服了。
沈宜修仰着头,和声说道,“就冲傅将军之名讳,也断不止楼下那十几个人。”
这话傅铮听着舒服,直言沈宜修见微知著。
沈宜修笑笑,也不回话。
这并不是夸奖,而是事实,对方既然想杀死他们,肯定要求一次解决,他们这边有为将军随行,若是派来的人过少,才叫人怀疑。如今他们的行踪暴露,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怎么都不安全,不若顺了他们的意,当做他们已经死了,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届时还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次的任务有些重,寻常手段根本难以完成。
至于那些杀手,想来都不是本地人,哪里知道悬崖下面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傅临和阿三两个人如何了?”
沈宜修道,“他们俩应该没有事的,今晚来的人都是冲着你我二人,分出来对付他们的人很少,以两人的身手,以一敌十也不成问题。”
“没想到阿三身手也这样好。”傅铮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就是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呢,
没想到人家也是又大来头的,显然是他先入为主了。
“阿三从小就跟着武师练拳脚功夫,一练就是十几年。”
原来如此,那阿三想必就是专门为沈宜修训练出来的吧,不怪乎总是不离他左右。想到还不知道在哪儿的两人,明早应该就会找来的。这破山崖,也挺不好走,除非和他们一样,直接从上面跳下来。不过想想那场景,傅铮就觉得醉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像殉情。
甩了甩脑袋,傅铮好奇,“那你怎么知道这悬崖底下是水潭的?”
“白日经过这里,见悬崖陡峭,遂留心看了一眼,不想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傅铮哼了一声,暗道这人不实诚,要他说,指不定这人一早就存着心,想给他们留条后路。不管怎么说,对方也算救了自己一命,若是今天他真的不分情况冲上去,被捅的就不知道会是谁了,遂道,“不管如何,终究是你救了我们,我傅铮欠你一条命,以后要是有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他说的信誓旦旦,义薄云天,不过沈宜修并不在意,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再说吧。”
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卧槽!傅铮怒视他,只是光线太暗,对方丝毫没有接受到。
他都这样屈尊降贵了,这人还端着,知不知道傅小将军的承诺很难得的。怒视,继续怒视。然而怒视了半天,对方就像是消了声一样,一动不动,傅铮渐渐觉得不对劲了。
慢慢挪过身,碰了碰沈宜修,却发现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样的环境也能睡着?他不是富贵人家娇养的贵公子们,怎么比他们这种糙汉子还糙。不放心的傅铮抬起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
刚贴上就觉得烫人,傅铮方觉得情况不妙了,原来他不是太糙了,而是被养的太精贵了。
眼前这情况,实在不是个发烧的好时机。“沈宜修,快醒醒,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他不回应,便拍了拍他的脸,这小脸,还挺嫩的,果真事军营里的糙汉子不能比的。想着,傅铮忽而打了一哆嗦,觉得自己真特么的龌龊。
沈宜修嗯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估计是累坏了,又落了水,寒气入体,这样的贵公子,自然承受不住。傅铮刚才还说他救了自己一命,要如何上刀山下火海,现在表现的机会就来了。
好在他人高马大,背个人也不成问题。沈宜修虽说也身量修长,却有些单薄,不想傅铮这样健壮,所以这重量在傅铮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他嫌背着太矫情,索性将人扛在肩头。山崖下面草木茂盛,傅铮扛着人,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不深的山洞,说是山洞也太看得起它了,那就是山壁下凹进去的一块地方,不过歇脚还是可以的。
将人放下,傅铮就找来生火的柴火,他是经常做这些的,找了几个生火石几下一打就起了火星,没到一刻钟柴火就点燃了。
沈宜修还昏迷着,傅铮没有亲手照顾过发烧的人,主要是军营里的兵身体都不错,挨一刀也就流点血,屁事没有,哪里又有发烧一说。
所以眼下,还真有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想来半天,似乎才知道过去将他的衣服给脱了。
他见沈宜修,现在真是脆弱的不成样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好就把人给折腾没了,紧着自己知道地那么一点常识,傅铮头一次照顾起人来。一番折腾下来,身子都有些发虚,一面是被吓得,一面是跑来跑去累地。
傅将军也不是铁打的人。
这个晚上,注定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那些杀手完成了任务,也是需要过去禀报的。山西太守府,书房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不知情的看去,还道杨太守是个勤政克己的好官呢。
如今的山西太守,上位已近十年,正是太原杨氏的族长杨振业。杨氏一族嚣张,自有他嚣张的缘由,若不是族中有大官,如何能行事这样没个禁忌。杨振业身为太守,却不能正风气,反而任由族中纨绔折腾,外人不知道背地里骂了多少遍。不过骂归骂,却丝毫动摇不了杨家的势力。是以杨振业这个太守之位,多年来亦做的稳如泰山。
杨振业盯着底下跪着的人,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他们失足掉崖了?”
“正是,属下几人亲眼所见,那山崖极高,掉下去绝无生还的机会。”自称属下的那人,正式今晚追杀傅铮的杀手头子。
杨振业对这样的回答不太满意,若是这些人能将首级带回来,就再好不过了,“那山崖下面是什么?”
下属想也没想的就回到,“是山石。”
杨振业这才放心一点。“你们伤了多少了?”
下属道,“回太守,伤了将近二十余人,也死了不下三十多人。”那傅铮,当真是名猛将,他身边的随从身手也不错,就连旁边那瘦不拉几的小厮也是个厉害的,好在两人倒霉,最后失足落了崖,否则,一场恶战是少不了的。
杨振业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既然两人已经死了,那这是算是结了头了。横尸野外,且离他的太守府又如此远,真要调查,若是没有证据,也不能强行将罪名安到他头上。
虽说皇上极为看中傅铮,不过应该为了这个,直接怪罪于他。
杨家的势力,杨振业心里还是有数的。“你下去将所有的线索都给抹掉,该闭口的人都给杀了吧。”
下属眉心一跳,迫于杨振业的威压,还是应了下来。
第40章 清醒()
沈宜修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头脑还有点眩晕,脸色发白,不过总比昨晚要好。想起自己的遭遇,又摇摇头,暗嘲自己这身子真是不中用。
回过神,见周围已经没了人,旁边的火堆还在烧,添的多是新柴,一看就知道人刚出去没多久。火堆旁边,还搭了一个架子,上面晾着几件衣服。
沈宜修发了一次烧,反应都慢了许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那是自己的衣裳。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只剩一件白色中衣。外面盖着的深蓝长袍,他记得这是昨天傅铮身上穿着的。
沈宜修看着温文尔雅,极好接触,实则有些洁癖,性格冷淡,从不用别人的东西,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占了去。这还是第一次穿别人的衣裳,沈宜修捏着长袍,思索着是不是应该丢出去,捏了好久,手上确实没见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铮已经从外面赶了回来,见他醒了,似乎松了口气,还有心情开玩笑,“看你昨晚的样子,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傅将军说笑了。”沈宜修想到自己还披着人家的外袍,顿时有些不自在。
“现在还好些了吗?”
“好多了,还要多谢傅将军出手相助。”沈宜修说的真心实意。
傅铮呵呵地傻笑了两句,心里却觉得经过昨晚,他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往日的嫌隙理应一扫而光,“你别总是傅将军傅将军的叫了吧,只唤我的名字即可。”
沈宜修点点头,礼尚往来,也让傅铮日后直言他的名字。
两人明明都已经及冠,彼此间的交流却像极了孩童。这一来一往,那里又平日的风采。沈宜修反应过来,也笑了。
傅铮见他无事了,又将自己早上打的猎物拿出来,语气嘚瑟,“看,这是我早上在外面打到的,待会清理了,直接烤着吃。”
他手里的是几只野鸡,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收货颇丰。
这种野外烧烤的法子,傅铮最精通了,小时靠麻雀,靠山鸡,不知积累了多少经验,就连隔壁王
阁老家的狗,也曾被他偷来烤了吃过。
对此,王阁老到现在还不待见他,熊孩子小时候就熊,谁知道现在改没改,故而家里的宠物都护得紧。
傅铮兴致勃勃地拎着猎物,朝沈宜修传授如何打猎,如何烹饪的技巧,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他说他自己的,“要是这野鸡在嫩一点,味道还会更好,不过可惜,咱们这儿没有调料。”
沈宜修只听着,并不插话。
调料都在傅临身上,傅铮如是想到。又听傅铮问,“也不知道那两人什么时候到?”
沈宜修看了一下天色,太阳以渐渐上升,默默估算了路程,想必两人就快来了,便回答到,“快了。”
虽然沈宜修这人叫人猜不懂,不过说出来的话都有七八分可信。傅铮也不管他们了,忙活了一晚上,肚子早就饿了,这才起身去了水潭。
早上就烤了这些东西,傅铮胃口大,只他一个人就吃了好多,狼吞虎咽之后,看到沈宜修依然吃的慢条斯理,他有些理解为何自家祖父每次见着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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