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又问,“那太后娘娘对皇上怎么样?”
玲珑道,“比起废太子自然是不够看的,就是和成王,也比不上。废太子去世前,太后娘娘一门心思都在亲生子身上,废太子去世后,太后娘娘就像是沉寂了一般,很少出门,整日在佛堂之中打坐,很少管外面的事,更不用说对皇上如何关怀了。倒是那位成王,是个有心思的,三五天会来宫里探望,很得太后娘娘看重。”
是个心机重的,玲珑想到。
没想到皇上也是个没人疼的,真可怜,果然太后和皇上的关系不好,否则太后也不会在宫里待不住,跑去什么劳什子的地方清修拜佛了。又问道,“皇上原来的生母呢?”怎么宫里也从未听说过。
玲珑叹了口气,对锦绣解释说,“皇上的生母是谁,还真少有人知晓。奴婢也是再林太妃那里听了几句。听说皇上的生母地位不高,生下孩子以后就去世了。皇上也是到了八岁的时候,才被太后娘娘养在身边,成王却是从小就记在名下的。”
不怪乎两者会有不同。
一个是自小养着的,一个是大了才收养的,太后娘娘自然不会投入太多心思。
“那宫里之前有几位皇子?”
“约莫□□位吧,废太子是大皇子,底下还有一位二皇子,不过年少夭折了。成王排行三,皇上当初是五皇子,下面几位皇子也都不小了,不过数三皇子和四皇子争得最凶,三皇子,也就是成王,年纪稍长一些,一度还得了太后娘娘的支持。好在贵妃是没有亲子的,否则这皇位……”
玲珑没说完,锦绣却是听懂了,不由地在脑中脑补一出大戏,废太子下位,太子空缺,加上几位皇子又都成年了,于是各显神通,勾心斗角,最后皇帝陛下杀出重围,成功的登上大位。
这逆袭,堪称完美!毕竟皇上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连太后娘娘也不看好,却成了最后的赢家。这其中,不知道又有多少辛酸事。“当年争嫡一事应该很惨烈吧。”
玲珑点点头,凑过来说道,“可不就是这样吗,去了好几位皇子。”
锦绣把前事整理清楚,想起后宫如今的情况,“那如今宫里真的只有两个皇子吗,竟然一个公主也没有。”这也太奇怪了,若说是夭折了只剩下两个皇子还正常些。毕竟,皇上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先皇这个年纪,恐怕早已经儿女成群了。
玲珑又道,“宫里确实只有两个皇嗣,大皇子生母是赵婕妤,二皇子生母是原先的李美人,可惜了,那一位也是个没福气的,生了二皇子不久便去世了,身后追加了封位又有什么用。宫里除了这么两位,还真没有宫妃怀过孕,她们就是想,也没有那机会。”
皇上不爱去后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这种情况原来就有,只是近几年越发明显了,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宿在景仁宫里,这时候,有人传出怀孕才叫奇怪呢。
不过她们才人是不同的,就凭这这些天皇上来杜蘅殿的次数,那也是后宫绝无仅有的。玲珑觉得,若是没有意外,自己这位主子绝对是个有大作为的。
锦绣问得差不多了,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
玲珑还在等着主子发话,主子却又叫她下去了。走的时候,玲珑还摸不清头脑。
人走后,锦绣坐在椅子上,一点一点地回想玲珑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皇帝,富有四海的皇帝,他会只有两个皇嗣么,会一年到头都不睡后宫么,会随时都带着按摩师么,从李德全的表现来看,似乎皇上的头也是碰不得的,上回她说要按几下都甩了冷脸。
这正常吗,肯定不正常啊。
想起先帝在位时后宫的状况,以及废太子死后的情况,锦绣突然灵机一动,脑子里蹦出一个猜测,皇上,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皇位的角逐,自然是想办法把对手弄死,死的越多越好。虽说皇上在那时不被看好,但是不妨碍别人想害他啊。
只要买通了身边人,下毒还是很容易的。
如果不是这样,也解释不通,锦绣觉得自己的推理怎么看怎么正确。只有中了毒,身边才会无时无刻都带着医师。皇上为了掩人耳目,对外都声称是按摩师。至于不去后宫,那就再合理不过了。中了毒大抵都会和常人不一样,怎么能被宫妃识别出来呢。这可是关系到一国之君的威严。
至于皇上这毒的毒性到底如何,锦绣觉得应该不算太严重,或许已经能抑制了。否则皇上也不能活了这么多年。并且从两位小皇子身上来看,这毒应该也没有遗传性的。
锦绣有空间,有灵泉,虽然这灵泉平时只发挥着沐浴露的作用,但是不能否认它的神奇功效。
当初锦绣的舅舅身上那么多旧疾,还不是几滴水就治好了。
现在皇上这毒,锦绣也相信,只凭着她空间里的灵泉,肯定是能治好的。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应该怎么治。
如果直接和皇上说,一来她不懂医理,别人不一定会相信她;二来,她这空间虽然没什么大用处,关键时候还能藏藏身,她可不希望这世上有第三个人知道。
如果不和皇上说,不声不响地替他解了毒,锦绣又觉得自己太亏了。没准人家还会把功劳算在那按摩师的头上。
如此纠结了好几天,仍然是没有头绪。
这一日,皇上又过来了。早间刚下朝,封煜想到这几日还没有去杜蘅殿,方向一转就来了,连朝服都没有换下。
锦绣眼尖,看出了皇上精神不济,似乎久遭病痛折磨却隐忍不发的样子,心中一抽,原来这毒还挺霸道的。
她突然有些心疼皇上了,幼年受了苦不算,就是如今身为九五之尊还是不能享受正常了地生活,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却还每次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掩人耳目。
锦绣做了一道甜汤,里面放着几粒小汤圆,拇指般大小,封煜很喜欢,当做甜点用了许多。看着
皇上一份甜汤就能满足的样子,锦绣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满足的,此时氛围正好,好到锦绣软了心肠。
锦绣握着拳头,暗地里下了决心,就算别人不知道,她也要救皇上于水火之中。
第29章 解药()
锦绣见皇上用的差不多了,便回里间取了一个杯子。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了没有人,才一闪身,从空间里弄出小半杯水来。
锦绣怕到时候效果太猛烈,露了马脚,还特意兑了许多清水。毕竟不是寻常物,普通人哪能一下子喝许多。这些,应该够用了吧,就是不够的话,下回还可以让皇上喝一点,锦绣如是想到。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却见外间早就没了人影,张望了几下,才发现皇上已经躺在自己最喜欢的小榻上。
那个小榻是锦绣亲自收拾的,平时有事没事都喜欢躺在上面,锦榻边上雕着许多镂空图案,非常宽大,就是皇上躺在上面,也没有显得窄。
屋子里很安静,锦绣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身边基本是没有人出入的,如端茶递水这点小事,都是锦绣自己动手。
貌似皇上一直都是这么高冷,锦绣跟他相处久了,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
“皇上。”锦绣走过去,看到封煜正闭着眼睛,就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句。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皇上,实在是少见。似乎这样的皇上也和平时不同呢。
睫毛长长翘翘的,比她的也不差,五官更是如雕刻一般,英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无一不恰到好处。生得真好啊,长得也好,锦绣又觉得自己手痒了,可惜并不能摸。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皇上的脸,也是摸不得的。
“嗯。”封煜睁开眼睛看着锦绣,温和地说道,“这个锦榻很舒服。”
舒服到他竟然产生了睡意,真是难得,他是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锦绣有些得意,“当然舒服了,这上边的锦被收拾妾身自己挑选的,每日也是妾身亲自打理的。”弄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她才会躺着舒服。
锦绣也不是个勤快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现在条件允许,每日又不用出门,多是没有骨头般的躺着不动,可见这美人榻对她的重要性。
封煜起了身,嗅到锦被上的清香,味道淡淡的,若有若无,很好闻,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不禁问道,“锦榻上很香,是什么香料熏地么?”
香吗,锦绣每日谁在上面,似乎也未曾注意。
“许是沾染了衣服上的香也不确定。”宫里的衣物洗完以后,都是要用香熏的,锦绣虽然不爱这样,但还是有几件熏过了,或许皇上说的就是那味道吧。香是香,可是锦绣不大爱闻。
“闻着不像。”封煜说到,衣服的熏香太浓,远没有这香宜人。
锦绣也说不清,“那应该是花香吧,妾身这里平常都不用香的。”
问不出来,封煜也就作罢了。
“对了,皇上您到现在够没有喝什么东西,定是渴了吧,妾身刚给您倒了一杯水。”说着试探地将杯子送到前面。这是第三次了。
封煜倒是觉得好笑,他每次来杜蘅殿,喝的东西却一次比一次简单。这一回,竟然连清水都端了上来。真是难为她了,封煜记得,小才人还是个庶女,又是初入宫廷,想来也没有多少好东西,还要费心思照顾他的喜好。封煜想,他或许能多赏赐点东西。
接过锦绣递来的杯子,这回想也不想就喝了下去。
锦绣看着皇上喝地光光的,暗暗欣喜,如此只要两三次,应该就药到病除了吧。真没想到,她也叶锦绣也坐了一回无名英雄,这回可是拯救了大魏的国君,不就是等于拯救了整个大魏国么。
封煜见锦绣乐不思蜀,道,“笑什么,傻气。”
哎,说出来吓死你,锦绣决定不和这个中了毒的人细说。
解决了心头大事,锦绣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连带着身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只是她们也没做他想,都一位才人和皇上又有什么进展,毕竟上午的时候,皇上还在锦榻上和才人说了好半天的话。
皇上每次来的时间并不长,这样的闲聊,在几个宫女看来,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试想,宫里头哪位娘娘能有这样的殊荣,才人喜于言表,也是可以理解的。
锦绣这边高高兴兴,连晚上做梦都是美的,封煜可就过得不太美妙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封煜晚间精神特别的好,平时虽说头痛难忍,下半夜的时候,到底还是能
勉勉强强睡一个时辰的,今日却是连睡也睡不得了。
原本封煜也没当回事,他这症状已经好些年了,近年来愈发严重,失眠对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或许过了今日就会好了。
不过事情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每日不论是白天还是夜间,似乎身上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十分精神,也并不觉得困倦。封煜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好了,只是相反的,每日完全睡不着也是一种折磨,精神受地了,身体也受不了。
虽然看着无碍,但是整个人却烦躁不堪。
封煜平时的饮食都非常注意,提神的东西从来都不用,这样的现象,实在是古怪。思衬再三,还是招来了太医。
封煜这病症,知道的人极少,出去李德全,就只有太医院的院首王文正了。
王太医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一头白发,连山羊胡都是白的,面向平和,是那种看着就让心信任的老者。王太医在太医署当值三十多年,医术比其他的太医自然要好许多。
不过眼下,王太医替皇上诊完脉后,这到嘴的话也犹犹豫豫说不出来了。
“王太医,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李德全在边上看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话,不禁急了。
王太医只道,“皇上这脉象,是再正常不过了。”
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正常地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病痛。王太医行医多年,总不会连个脉都不会诊,要他说,皇上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病,反而身子骨极好,比前些日子健壮多了。
皇上这症状,一直是他在负责治疗,只是这头痛难免乃是忽然而生,是症而非病,既没有对应地药,又不能自行治愈,实在是棘手。原本按压穴位还可以缓解一二,现在却是不行了。
王太医被叫过来,起初还以为皇上的头痛症又发作了。岂料来了以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封煜问道,“朕这几日精神太过,夜间无法入眠,王太医可知是怎么回事。”
王太医思索了一会儿,“不知皇上这些天,是否误食了什么东西?”
误食?李德全眼角一跳,“难道就是吃了那东西才对皇上身子不利?”
王太医安抚了一句,“李公公稍安勿躁,下官也只是猜测而已。皇上的身子一直是下官调养的。只是下官不才,纵然能治标,却不能治本,因而皇上之前留下来的一下旧症总是无法根除。奇的是,今日看来,那些旧疾都已经痊愈了,脉象也平稳有力,应是用了什么药。”
王太医自问医术不差,纵使不如华佗再世,也不是谁人都能比的。
皇上的那些旧疾,有些甚至在幼年的时候就留了下来,这么长时间,实在难愈,王太医私下不知招人试了多少方子,始终没有可观的作用。如今峰回路转,王太医一面送了口气,一面又好奇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机遇。
说是人为他是不相信的,这宫里若是有人能治,还能等到今天,只怕早就毛遂自荐了。除此以外,大抵就是皇上用了什么灵药。
封煜问道,“王太医此言,朕今日的状况都是应那药而起?”
“是极。”王太医捋着小胡须,他也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的药,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整日拘在一方之中,很多方面未免都坐进观天了。“这等灵药,非一般天材地宝可比,效用之大,实在令人惊叹。”
李德全没成想,这东西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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