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雪赶紧奔了过来,又急又心疼,心想着,娘娘您是好歹注意到了,否则再说下去,指不定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呢,不敢瞧了此时当事之人脸上的神色,只能胆战心惊的扶起了顔溪,方才娘娘那番话,会不会构成死罪啊?!
顔溪后知后觉的惊醒了,触及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目光,又是羞怯又是忐忑,羞怯的是她的伤口**部位正暴露在君夜尘的目光下,忐忑的是方才的话,极短的时间内又在脑中将方才的自言自语重复了一遍,好像过分了些,更何况是当着本尊的面,这可如何是好,不会又是板子吧,要不然定个辱骂皇帝的死罪?
不管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已是死过一回之人,再死一次又何妨,说不定这抹幽魂还能飘回自己的那个年代去也说不定呢。
“你方才口中念着的那人是指朕吗?”素帕拭去指腹的残留,“若是的话,爱妃是说要让朕赔礼道歉?”
借着身边的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了一裹,已完全顾不上那地方的疼痛了,说来也奇怪,似乎不那么痛了,离雪干巴巴的站着,不知道该不该将顔溪手中的被子再拢上一拢,因为挡得还不够全面。
“皇上政务繁忙,怎么得空到臣妾的宫中来了,臣妾身体抱恙不便相迎,还请皇上恕罪。”双膝跪在床上与他对视,起也不是,躺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化解了这份尴尬。
君夜尘将她的囧状收入眼中,堪堪的在床沿儿故意坐着不起身,“朕的爱妃都伤成这样了,朕理当来看看。”
讲得真真是正义凌然又恬不知耻,顔溪心中悱恻,到底是哪个混蛋将她打成这样的,完全一个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他压根就没心!
“爱妃是否是在怪朕?若实在气,不凡说出来,憋在心中不利于病症的恢复。”君夜尘说得漫不经心。
“臣妾怎么敢生皇上的气,臣妾只是怪自己不懂事,惹了太后生气。”心里再恨再气也只能搬出了客套话,谁让他是皇帝呢。
“哦?”君夜尘倾身贴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方才不还是义正言辞的说要朕赔礼道歉?现在朕来了,爱妃说要怎么个赔礼道歉法?”
不施粉黛,却独有清香之气,很舒适。
虽说他长得十分俊俏,虽说他身上的味道确实好闻,但顔溪还是将脸偏了偏,这身子不是她的,所以之前就算与这男人同床共枕,也与她没多大的干系,实在不适应一个男人将脸与她靠的如此之近。
你若刻意,休怪我将计就计,“皇上真的要跟臣妾道歉?”
记忆中这个溪妃,性子沉敛又十分低调,招她侍寝总不过三四回,后因重病在身一直未再侍寝过,若不是今日之事,他险些真的忘记了后宫还有这一妃子,今日在永康宫,明明是她,又好似不是她,那张脸,虽不风华绝代,却也清秀柔美,看似柔弱,却又倔强得异常,连替奴婢受过这种事,也能丢了颜面做出来,实在是让他捉摸不透,又有丝刮目相看。
今日太后将打与不打之事推给了他,也不过就是个试探,若是不打,难免悠悠之口,让太后更加心中不快,以后在这宫中她更难以立足,谴了非冥他们下手,那二人整日与他形影不离,早就练就了一个眼神方能洞悉他想法的本事,且看这伤势,沧枫已经十分的小心翼翼了,若不然,凭着他不凡的身手,怎可能只是这皮外伤。
只是不懂,为何担忧了一番她日后在宫中的处境,挨板之事又为何大材小用的让非冥他们亲自动手。只是想逗她一逗,未料她会如此顺了他的话,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君夜尘突然有种落入套中的感觉。
“爱妃且说怎么个道歉法,朕尽力而为。”
顔溪一笑,这可是你说的,“皇上能否满足臣妾一个要求?”
“哦?”君夜尘勾唇,“不知爱妃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今日皇上来得突然,臣妾一时间还未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皇上,想必皇上不会言而无信吧。”
“好,朕答应你。”君夜尘心情甚好,眼见着顔溪离他越来越远,已偷摸着快缩到床角了,伸手招了招:“过来。”
心中有万个不情愿,可她现在的身份是的的确确的溪妃啊,皇上若想做些什么男女之事的动作,她如何能反抗啊,一咬牙,一闭眼,便将裹着被子的身体往前挪了挪,眼见着他仍是似笑非笑的双眸,又不情愿的往前挪了挪,终是靠到了他身边。
谁料君夜尘只是将她的碎发轻轻的拨弄顺了,柔声道:“好好养着,朕有空的时候便会来看你。”让顔溪那么一瞬间有种被怜香惜玉的错觉。
离雪跪着恭送,听到头上沉沉一句:“好好伺候着你们娘娘,若是再将琼脂雪露膏浪费了,就不是十板子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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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曲袖舞惹猜疑()
那日君夜尘走后,虽说得空了便来看她,离雪十分当回事的将这句话视为了十分重要的东西,盼着皇上再能来锦云宫走动走动,只可惜,那不过是一句诓人的谎话,至少顔溪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君夜尘那几日后便再未出现过,为此离雪和小程子二人还在她面前唉声叹气了好一把,相反的,顔溪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
琼脂雪露膏确实还要有效许多,连用了一日便不再有疼痛感,连续外敷了两日后,红肿几乎消失殆尽,离雪擦拭着原本还有些惨状的伤口,喜不自禁:“娘娘,皇上送来的药膏真是好东西,娘娘身上的伤口眼见着就没影了,而且一点疤痕都没有,就像从未伤过似的。”
从未伤过?感情这几日趴着的苦这丫头完全给忘记了。
离月虽说弱不禁风的,但也恢复了如初的模样,好在这次事件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心理阴影,照旧聒噪活跃,相比之前,这三个伺候她是越发的尽心尽力了,顔溪寻了这么个好理由,连前日太后召见询问皇上生辰之事都避免了,合情合理,谁也说不了闲话,顔溪乐得十分悠闲自在了好几天。
这日,顔溪一如既往的将自己扔在垫着软褥的躺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离月匆匆而来,催促道:“娘娘,快别睡着了,今晚就是皇上的生辰,所有的人都需得参加的,娘娘快些准备着。”
若是不提醒,她还真是忘了今日便是那位的生辰,那日离雪说这锦云宫都快被她过得像冷宫了,也是不无道理的,简直就是离群索居,无人问津啊。
听离月他们不知道又从哪里听来得闲话,说是太后甚是满意尚兰柔的法子,大大的褒奖了一番,说是她不仅长得一副倾城之貌,还有着聪慧过人的头脑。顔溪当然不信那些主张是尚兰柔自个儿拿出来的,就凭她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实在不像脑中装满了才华之人。
红灯高挂映红了半边天,丝竹管乐阵阵悦耳,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为了体现此次生辰的隆重和与民同乐,各大臣可携带家眷入宫一同庆祝,说是说家眷,但最后带来的都是各家的公子小姐,要不是见一见世面,便是盼望着自家的千金能够一不小心落了皇上的眼,从今儿以后便也是跟皇族密切相关之人了。
各宫各位,按照早已排好的位置相继的落了座,皇上太后位于上首,留出中间一个大型的表演场地,其余的排排而座,除了后宫那几位皇上的红粉,顔溪并不再认得其他人。目扫间,忽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因今日着装不同,顔溪仔细的辨了辨,方认出对方就是那日见到的宣德王爷君修凌,对方也正好将视线落在了她这边,虽不苟言笑,却礼节性的冲她点了点头。
顔溪想起上次扮作宫女欺骗他一事,今日如此撞着,便将她的身份毫无疑问的暴露了,顔溪觉着惭愧了些,但见君修凌并未因上次欺骗他而有任何恼怒之情,反而谦谦君子模样,顔溪很是感激的冲他一笑,便将目光收回,安安分分的坐着。
难得见着这么声势浩大繁花似锦的场面,顔溪想着反正也无人会关注了他们,便将离月他们三人都带了出来,跟着她整日在宫中待着,也着实闷坏了他们,三人哪见过如此大得阵势,眼珠子到处滴溜溜的转着,顔溪看他们实在好奇不已,便让他们可四处去看看,但再三嘱咐不可走远,看看便要回来。
三人像放飞的小鸟儿般,欢呼雀跃,却不敢表现得明显,按耐住心中的雀跃小跑着走开了。
君夜尘远远的坐着,好看的眉眼在众人身上扫视着,并未停留在某处,又是初见时那般似有似无的慵懒之态,只是多了灿烂星辰般的笑容,顔溪第一次有闲心将他好好的望了一望,眉眼间跟君修凌有一些相似,但又完全不同,君修凌是属于那种沉稳,不苟言笑的男子,而他不然,他看起来好似放荡不羁,仿佛对世间之事都不放在心上那般无所谓,两人性格有着南辕北辙的差别,真让人怀疑是否是一母同胞之生。
君夜尘确有他骄傲的资本,在众多男子当中,不论长相还是权势上,都是万众之一的男子,也就难怪了,后宫的红粉们花枝招展也就罢了,无非就是想博得今日的花好月圆之夜,那些千金小姐们也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盈盈秋水,翘首顾盼,真是苦煞了一片美人心。
音乐骤停,改一轻缓的古筝之音,顔溪好奇的望过去,只见着一群身穿白色长裙的舞姬,簇拥着一个含苞待放的荷花而上,荷花立与雕龙檀木之上,周身金光闪闪,弦音突然急转向上,在一抹抹烟雾缭绕之中,荷花瞬间打开,一杨柳细腰,婀娜多姿的女子以轻纱遮面,一身艳红绸裙裹身,随着音乐的旋律,甩动着长长的红色长绸,舞姿卓越,柔中带刚,时而气势磅礴,时而娇艳妩媚,无不叫观赏之人拍手叫好。
顔溪心中一怔,此情此舞,如果她记得无错的话,应是她那日落笔之作,世上难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有谁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吗?可这舞,是她将飞天舞跟水袖舞结合而成,虽她不会舞蹈,但其中的大概构思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当日详详细细的一并记录了下来。
真是巧合吗?
音乐结束,舞姬跪地,荷花上的人莲步轻移至君夜尘位下,福了福身子,声音妩媚:“臣妾恭祝皇上,愿皇上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为了能在皇上生辰之日献上此舞,特不眠不休的加紧练习,臣妾愚笨,在皇上,太后和各位面前献丑了。”
尚兰柔!
顔溪没想到是她,万种疑虑涌上心头。
这一舞确实赢得了满堂彩,也赢得了君夜尘的喜爱,“爱妃的良苦用心朕十分喜欢,爱妃如此辛苦,朕十分欣慰。”
尚兰柔如锦上添花般,又道:“皇上,臣妾另有礼物送上,还请皇上和太后欣赏。”
话落,走出一段距离后,三声击掌,顿时自下而上,火光炸起,半空中飞纵着五颜六色的烟火,如天女散花般布满了整个半空,色彩斑斓,美妙无比,众人一顿惊叹,皆仰着头欣赏这昙花一现的美。
今日尚兰柔如了她的意,想必今晚该定了她的**一刻了,各家的小姐含情脉脉她也看腻了,说不定这场辰宴之后,宫里又添了几位佳丽。
顔溪再无心思欣赏,心中已经定了数,这法子确实与她的如出一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将她的法子偷了去,这几日除了那日挨板子,她跟离月他们日日都待在宫中,宫中从未空无一人,她的法子是如何泄露了出去的?难不成?
想不到她的锦云宫也有奸诈小人,专做这偷鸡摸狗之事,越想心中越是气得很,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在这后宫委曲求全倒也罢了,贴身处还藏着个内贼,实在让人寒了心,心思已飞了出去,再无心情留在此处强颜欢笑,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更不会少,便想着回宫去琢磨更重要的事。
眼见着离雪跟小程子相继回来了,还未见着离月的影子,离雪笑骂道:“娘娘,我看这小蹄子又是玩疯了忘了时辰了,奴婢去寻她回来。”
顔溪无法,只能等着,心思却已飞到了她的锦云宫,将里面的人细细的在脑中回味着,思索间,无意瞥见非冥十分沉重的表情在君夜尘耳边低语了几句,对方脸色瞬间异常,眼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后,对着非冥低语了几句,非冥飞速的离开,而沧枫却是绕过人群向她走来。
而座上那人又恢复了常色,但顔溪总觉着眼皮跳得十分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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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离月落水谜团重()
“娘娘,皇上让您先回锦云宫。”沧枫俯首低语,脸色有些沉重。
顔溪心头突突直跳:“本宫等了离月那丫头后便要回去了。”
“娘娘不必等了,离月现正在锦云宫,她”沧枫有些说不出口,那日在刑罚之时,深知这位娘娘有多么的护着自己的婢子,“她方才不小心落水了,已经让人送回锦云宫了,皇上正传了太医过去医治。”
顔溪感觉脑中的某根神经似乎断了般,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抬眼座上的君夜尘,正跟大臣们谈笑风生,想来方才非冥报告的就是这事了,“你去帮本宫找找离雪和小程子他们,让他们随本宫一起回宫。”
有种感觉告诉她,无论如何,离雪和小程子再不能让他们离了自己的身边。
兴许是受了君夜尘的旨意,沧枫一直将顔溪三人护送到锦云宫,沧枫一路闭口不言,顔溪知道问不出一二了,便只好劝慰着自己,也许只是自己多虑了。
一入宫中,顔溪一头扎进了离月的房内,正见着太医正在收拾着药箱,见到顔溪到来忙要行礼,顔溪直接免了他的礼数,“她怎么样了?”
床榻之上,一身青色衣裙的离月,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顔溪不敢上前仔细的瞧,胸口感觉堵住了什么东西般,极其的难受,那丫头曾说:娘娘喜欢青色,奴婢就经常穿青色的衣服,娘娘看着也顺眼。
“请娘娘恕罪,臣已尽力了,因她溺水的时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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