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尚家的落败,顔溪一丝的同情都没有,突然觉得自己是否也在这尔虞我诈之下渐渐的变得狠心了。
皇上有旨下来,事情都真相大白,让他们若干人等立即回宫,顔溪觉得自己就像只呼来唤去的小狗一样,又被拎回到宫里。
只是这次,更多的是歉疚和感动。
从未知,私下,君夜尘为她做得如此的多。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的隐忍只是为了最强有力的一击,这个男人的心思是如此的缜密,下手之时又是如此的狠决,从未因尚兰柔是他宠爱过的女子而手下留情。
到底,他是有情,还是无情?
回到锦云宫后的日子过得十分的太平,太平得简直出乎意料,既没有太后的百般刁难,也没有秦心雪的兴师问罪,更没有流言蜚语,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的太平。
锦云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自回宫以后,皇帝也从未再踏入过,关于这点,顔溪心下还是十分动荡的,倒不是因为宠不宠的问题,是觉得对那个人的愧疚。
这日,将自己扔在软塌上,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儿,离雪进来,见到一地的狼藉,十分的恨铁不成钢。
“娘娘,您好歹动一动罢,自从回宫后,你都快在那软塌上窝得长毛了。”
呸出嘴中的瓜子壳,顔溪没好气道:“你丫的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怎么,背后有人给你撑腰了,就敢这么跟本宫说话了?”
小脸儿骤然一红,嗔怒道:“娘娘又在打趣奴婢了。。。。。。”
“看看看,脸都红了,切,这么不经逗。”
离雪凑近了她,神色认真道:“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平息了,太后那边也没有过来为难娘娘,奴婢猜想,这些肯定都是皇上的功劳,若不是皇上护着疼着,就凭着奴婢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哪能护得了娘娘到现在。”
见顔溪难得认可性的点了点头,又道:“再说了,娘娘身为后妃,跑到花楼去,还穿成那样,别说皇上了,就是正常的男子都会生气的啊,所以让魑魂消失,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若不然,娘娘这样藏着魑魂,皇上还不得过来兴师问罪啊,你看皇上那日说了后,便没再提过这件事了,娘娘以为皇上不知道啊,其实皇上是知道不说罢了。”
顔溪怒了努嘴:“你这丫头到底是谁的人,今儿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
“奴婢哪是在帮什么外人说话,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娘娘看不清楚,奴婢看得可是很清楚的,娘娘对皇上都那样的态度了,皇上都没把娘娘怎么样,若不是在乎,怎会生气,又怎会将娘娘完好无损的接回宫呢。”离雪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顔溪心下一动,嘴上却犟着:“好了好了,你烦不烦哪,他要是真的在乎我,怎么会到现在多没来看我!”
离雪轻笑:“我的娘娘啊,皇上是男人啊,娘娘总这般绷着,一点面子都不给皇上,换做谁也不会来看娘娘啊。”
捏起一个糕点塞入她嘴里,嗔怪:“真是人小鬼大,早晚将你这张嘴缝上!”
其实心里早就将离雪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个遍,最后终于悟出这么一个道理,就是关于面子的,男人的确很在乎这个东西,思来想去后,便主动的去示好。
离雪听到顔溪的这个决定,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即刻便去厨房煮了一碗人参茶,并打听到皇上正在昌和殿批阅奏章,便连拉带推的将她拖了过去。
君夜尘跟前的小李子远远的瞧见了溪妃娘娘的到来,小嘴儿一咧:“娘娘怎的突然过来了。”
“麻烦你去通秉一声,就说我来给皇上送人参茶。”
小李子屁颠屁颠儿的跑开了,小李子这孩子虽年岁不大,但心思倒是缜密得很,皇上对这位溪妃娘娘的态度很是不一般的,自溪妃娘娘回宫后,皇上虽未曾去过锦云宫,但其她的宫中也不曾去过,就包括需要安慰的贵妃娘娘那儿,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去走了几回,也不曾留在那里过夜。
小李子猜想,肯定是与这溪妃娘娘有关。
第一百零三章 热脸糟了闭门羹()
“皇上,锦云宫的溪妃娘娘给皇上送人参茶来了。”小李子乐滋滋的禀报,原以为会看到皇上的笑脸,谁曾想,皇上连头都没抬一下。
等不到皇上的答复,小李子只好耐心的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皇上有什么动静,心下觉得皇上或许是没听清楚,打算着再大声的禀告一声,方要开口,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朕没空。”
咦?小李子得了旨意,心下疑惑的摸着后脑勺离去,等再见到顔溪时,十分不解的将皇帝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她:“皇上说没空。”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自己补了一句安慰性的话:“娘娘要不然先回去罢,皇上连日来确实操劳得很,待皇上闲下来时,自会去看娘娘的。”
本就是拉了脸硬了头皮过来的,眼下却吃了个闭门羹,心下那叫一个气愤啊,不顾离雪在一边的拉扯提醒,直接掉头就走,走了一段距离后,突然从离雪的手上夺过人参茶,快步的来到小李子的跟前,往他手里一塞,气呼呼道:“你给我拿进去给他,爱喝不喝,不喝拉倒,我还不伺候了呢!”
小李子端着茶水,在原地楞了半晌:刚刚溪妃娘娘说的他是指皇上吗?天哪,太大逆不道了!
虽心下数落着,但还是依照吩咐将人参茶端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搁在皇帝的右手边不远的位置,又小心翼翼道:“这是溪妃娘娘让奴才送来的,溪妃娘娘心疼皇上日夜操劳,喝些人参茶可补补身子。”
非冥在一旁撇了撇嘴,这小子以为他们耳聋呢,方才溪妃娘娘在门处说得那么大声,他们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了,这小子好歹没傻到将原话传回来,如若不然,怕是要被扔出去了。
眼见着皇上微微的抬了抬头,瞥了一眼人参茶,又将视线转回到奏章上,只是没有了方才的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后,便又将目光转回到人参茶上,这一来二去的几次之后,伸手将人参茶端起,浅浅的尝了一口后,便一饮而尽。
非冥看着好笑,却不敢真的笑出来。
顔溪在昌和殿吃了个闭门羹,一路踢着石子的回来,离雪在耳边念叨着:“娘娘来都来了,再说些好话就是了,就这么回来了岂不是可惜了。”
白皙的手指戳了戳离雪的脑袋:“可惜你个头啊可惜,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去示好,这下好了吧,人家连见都不想见我,脸都丢光了!”
离雪揉了揉被戳痛的脑袋:“娘娘哪儿丢脸了,这在民间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娘娘让一让皇上不就好了。”
“去去去,再跟我提这事我跟你没完。”心里也是生这闷气,她就不让!
顔溪正将离雪推推搡搡间,忽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谁得罪妹妹了,这么大的火气。”
转头一看,竟是司马晴,不同于往日的疏离,今日司马晴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容,顔溪瞧得出来,那笑不是虚伪的。
展颜迎了上去甜甜的喊了声:“姐姐。”
司马晴见她一副有些沮丧的模样,转头对着身边的奴婢道:“你们先下去罢,我跟溪妃娘娘四处走走。”
离雪见状,识趣的在顔溪耳边道:“娘娘,奴婢也跟他们去玩会儿。”
说完,一溜烟儿的跟着司马晴的丫头们一起跑开了,司马晴望了一眼那俏皮的小身影,轻笑道:“你倒是好福气,身边的小丫头都这般机灵可爱。”
不再是往日的那般客套虚礼,顔溪上去牵了她的手,也笑道:“那丫头啊就是个鬼精灵,就喜欢一天到晚的在我耳边叨叨叨的,烦都烦死了。”
“你还有得烦,至少还有人气儿,我那儿。。。。。。”司马晴叹了一声。
俩人挑了处不显眼的地方站着,顔溪见四下无人,便放开了胆子说话:“他可有再来找你?”
司马晴摇了摇头,“倒不曾再来,只是听说,他拒绝了许多的好姑娘,每日只顾练剑训兵,除了吃饭睡觉,就从未让自己闲下来过,我担心。。。。。。”
“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顔溪接话,见司马晴微微垂了眼,又道:“我就知你是放不下他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如何说放就能放下,倒不如寻个机会出宫,与他双宿双飞得了,省得这般煎熬,若是。。。。。。唔”
之后的话还未曾说出口,便被司马晴的手捂了个结实,轻声指责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说些糊涂话,要是被人听见了,还要不要脑袋!”
将司马晴的手拉下,心知他的微怒是出于关心,所以并不生气,反而带着些撒娇道:“这四下不是没人嘛。”转念一想,在耳边打趣:“你是担心我们掉脑袋啊,还是更担心你那位掉脑袋啊?”
司马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而伸手在她的腰间挠痒痒,边挠边嗔怒:“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顔溪被挠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求饶:“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司马晴这才住了手,顔溪瞧着她羞涩的面容,心下一叹,这才是有血有肉的司马晴啊,往日的那些冷漠,全然是装出来的呢。
洛煜那样有情有义的男子,才当属司马晴的真爱,若是当初司马如峰也是为了攀龙附凤才将女人送进宫的话,那也真真是可恶了。
只是眼下司马晴的身份是夜澜国的后妃娘娘,如何能出得了宫与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正在思索间,听得司马晴认真的声音:“倒是你了,方才是不是从昌和殿那边过来的?”
顔溪点点头,本来被冲刷的闷气又再度的涌现了出来。
司马晴心领神会道:“又闹脾气了?你这性子啊倒跟我有几分相像,都很倔,但你总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在皇上面前好歹收敛些才是,跟他怄气,岂不是自己找罪受。”
顔溪从鼻子里发出几声不屑的哼声:“我才不气,气坏了自己那才叫傻。”
司马晴轻笑:“是真的这样才好呢。”
心知她在调侃,刚想报复性的打趣她几句,忽见她收敛了笑容,道:“你的那些事情我都听说了,只是我人微言轻,不曾帮得你什么忙,也只能在私底下打听着你的消息,还好,你总归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那尚兰柔纯属自作自受,我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曾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第一百零四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忽而感慨:“往日总觉得,皇上那人,既是有心又却无情,今日看来,他并非是无情,而是不到用情之处罢了。”
“姐姐此话何意?”顔溪不解。
司马晴道:“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他啊对待你终归是不同的,你若再这般任性妄为,便白白的成全了别人了。”
司马晴的这番话,离雪也曾说过,顔溪搅着手里的帕子,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人笑笑闹闹打趣着说了好些话才分开,总觉得有些相识恨晚的感觉,分开时还有些恋恋不舍,若早些如此,在这后宫中就无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这般寂寞了。
次日,赖在床上半晌不肯起床,若不是离雪好说歹说,连哄带拉的将她从床上哄骗下来,怕是要在被子里窝上一整天了,窗外天气甚好,鸟语花香,很是舒适。
简单的用了迟来的早膳,换了身浅蓝色的烟纱裙,头上一根碧玉簪,带着离雪和清念,简简单单的逛大宫去了,用离雪的话说,这种大好的天气,窝在房间里确实会发霉。
春色满园之中,立着一对璧人,男子俊秀绝尘,女子娇柔动人,相视而立,女子神色有些忧愁,望着男子的双眼中却不乏美目含情之色,远远望去,简直就是天偶佳成的一对良人。
美景诱人,一对佳人更是为这万春园中的景致更添了几分美艳。
秦心雪白衣胜雪,落在花丛中,一声哀叹听着直叫人动了心:“在房中的这些日子,没曾想时日过得是这般快,转眼间便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
“你总将自己关在房中,自是见不得这些美景,母后总是惦记着你的身体,担心你太过于忧伤了而损了自己的身体,你该注意些才是。”身边的男子双手负后,缓缓道。
女子稍稍的偏了头,含情脉脉的将他望着:“难道只是姑母担心雪儿的身体吗?”
这话中之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总觉得今日的雪儿跟往日不同了些,男子微微的楞了楞,“朕自然是担心雪儿的身体的,只是最近政务繁忙,陪你的时日少了些,等朕日后空下来了,便多些陪陪你,雪儿切不可胡思乱想了。”
真的是政务繁忙吗?
心下涌起了一股忧伤,揪着些恨意的心绪一起涌了出来:“在皇上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雪儿的位置呢?自雪儿小产之后,皇上有真正的心痛过吗?哪怕是为了咱们的孩子?”
“雪儿!”拔高的声音中不乏怒气。
秦心雪怔了一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表哥对自己的愤怒之情,自小父亲母亲便离她而去,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人被送到姑母的身边,从此便对姑母产生了依赖,那日,姑母将两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引至她的面前,告诉她,这是她的两个表哥,修凌哥哥总是冷冰冰的,不爱多讲话,而夜辰哥哥不一样,他聪明又活泼,总是能想出许多新鲜的玩意儿逗她开心,所以,她更喜欢夜辰哥哥一些。
夜辰哥哥带着她到处玩耍,取闹,不开心的时候哄着她睡觉,保护着她不受任何人的欺负,渐渐的,她对他的依赖已经完全超出了对姑母的依赖,他说过,会娶她做他的新娘,与他在一起的时日总觉得很短暂,不知道不觉中,她出落成了人见人爱的金枝玉叶,而他,也越发的俊美沉稳,如当年承诺的那般,她娶她了,她也如愿以偿了。
可是,她却越来越不开心,姑母说,她嫁的人不是常人,是当今的皇帝,要做皇帝的女人就必须有一颗容人之心,皇家要开枝散叶,日后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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