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手起刀落之后,人头便落了地,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子,如此便结束了生命,着实令人惋惜了些,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指指点点着,但在触及被两名侍卫押上来的女子时,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想象中的哭泣和求饶,缓缓的走到了刽子手的刀前,竟也没有害怕,那双清澈的双眸里,透露出的竟是从容淡雅,她绝非貌美如花,但只那份发自骨子里的气质,却是无人能及的。
这样的女子,欺君罔上?众人皆半是心疼,半是不解。
望了那把明晃晃的砍刀一眼,顔溪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的抬了头,又望了一眼昏暗的天气,突然苦笑,连老天都觉着她冤,替她难过了吧。
她应该算是最倒霉的一个穿越者了罢,频频的被人利用,完事儿还得做个刀下鬼,到哪儿说理去。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鬼知道她的腿在裙摆下抖得有多厉害!但害怕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哭喊求饶,他也不可能会饶了她,还不如干净利落些,留得最后的一丝尊严。
只盼着,若是灵魂再tm穿越的话,麻烦待遇好点儿。
离行刑的时刻还有些时间,这tm等的时间要煎熬得多了,顔溪连连的飚着粗话,因为除此之外,她已想不到其它的法子来缓解内心的恐惧了。
环视场中一圈,竟连个来相送的人都没有,心下不禁又苦笑出来。。。。。。
突然,顔溪笑容僵住,这三日的消息传送,怎会连个看望送行的人都没有,心下正狐疑着,突然从人群中穿出一个人影,顔溪定睛一看,险先骂出声。
来人虽蒙着面,但顔溪怎会不知道他是谁,带他楼主她的肩膀时,无数个黑衣的男子将他们团团的围住了。
魅影阁的人。。。。。。
顔溪大骂:“你个蠢驴,上当了吧,还不快跑!”
男子竟吃吃的在她耳边笑了开来:“这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风流你个大头鬼!顔溪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奈何还未抬手,司徒飞羽便与黑衣人缠斗了上去。
顔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刽子手倒显得淡然多了,那模样好像是经历了太多次的临时起义的场面啊,见怪不怪了似的。
事实上,司徒飞羽的武功再高强,哪敌得上魅影阁的群起而攻之,司徒飞羽渐渐的便落了下风,顔溪扯着嗓子喊到:“别管我,赶紧跑!”
第二百三十七章 (2)()
司徒飞羽根本不理睬,反而借着机会回了她一句:“小不点儿,别怕。”
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情绪,只觉得心里泛酸得难受。
好你个君夜尘!
一次次的算计,圈套,玩上瘾了吧。
混蛋!王八蛋!
心下将他骂了个千百遍,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是好,突然又冲出两个人,一左一右的驾着顔溪就要离开。
顔溪被惊得蒙圈了。。。。。。
难道她的名声好得已经有英雄好汉来主动劫囚了?
“跟我们走。”其中一个蒙面的人说道,顔溪惊得抬头望去,不是旁人,正是司马晴。
来不及问其中的原委,眼下还是溜之大吉了再说。
正要飞身离去,又扑上来一群黑衣人,顔溪险先要哭出来了,这丫的是将魅影阁的人全数出动了罢,这个排场着实大了些。
不经意的,瞥见一处月牙白的身影,身后跟着左右两个臂膀伸着脑袋望着,还有一个楚沫雨,跺着脚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师兄,你快让他们停手吧,再伤了嫂嫂了就不好了。”楚沫雨急得大叫。
君夜尘只是微微的皱了眉,没有做任何的指示,一只手不停的摩挲着身上的一块并不怎么值钱的翠玉。
楚沫雨无奈,使劲的杵了杵非冥,并用眼神暗示着沧枫,可两人都无动于衷的。
“好,你们不去,我去!”说完,楚沫雨提了剑便要冲出去。
非冥一把拉住了她:“别胡闹,没人会伤到娘娘的。”
最不舍伤的便是他。
可偏偏,眼下伤她最深的也便是他了。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因为司马如峰要处斩的消息,算好了司马晴就在这附近,放出风声去,算好了司徒飞羽会不甘心的前来营救,也算好了司马晴会还溪妃娘娘昔日的人情,自会前来。
一切的算计,都件件的成了现实。
不得不说,君夜尘的的确确是个料事如神,不容小觑的君王。
他不为君,还有谁能为?
司徒飞羽意识到了这一点,司马晴和洛煜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又能如何呢,眼下他们都成了阶下囚。
明知道这一切可能是陷阱,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踏进来了。
八年前的小不点儿,如今敌国的溪妃娘娘,可那又如何,她还是那个小不点儿。
司马晴拧着眉,百般不是滋味,她还是没救得了她,当初她不顾一切的放他们自由,鼓励着她去追求新的人生,可自己却受了无数的磨难,她该感激的,可是却在父亲司马如峰问斩的时候头脑发热,做了偷梁换柱的蠢事。
原以为父亲会改邪归正,他答应要改邪归正的,谁曾想,竟变本加厉了。。。。。。
她该死,她所做的,对不起溪妹妹,更对不起这夜澜国的百姓,可是,连累了洛煜。。。。。。
一众的看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气氛异常得可怕,突然出来一个英俊的男子,带着一群清场的侍卫,将人群驱离,然后将偌大的刑场围了个结实的大圈,大圈的前方,擒着三个刚刚被拿下的刺客。
君修凌笔直的站在原地,目光追随了刑场上一脸默然的女子之后,便随意的瞥向了旁处。
顔溪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这大概就要一网打尽罢。
君夜尘啊君夜尘,你不愧是当皇帝的人,到底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算计的呢。
旧账若重提,他们三人的结局会如何,她根本不敢去想。
不苟言笑的男人缓缓的踱步到三人的跟前,淡淡的眼光自他们的身上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洛煜的身上,伸手拉下他的面巾,露出一张俊脸,不卑不亢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你,叫洛煜?”君夜尘淡淡的问道。
洛煜蓦地抬头,与君临天下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后,道:“是。”
“倒是个人才,可惜了。”君夜尘淡淡道。
司马晴心下一惊,原本就明白终归是逃不了的劫难,但还是忍不住颤抖,她舍不得洛煜死啊,但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说好的,若是难逃一死,那便大义凛然的赴死,绝不苟且求活。
“你方才叫她小不点儿?”众人微微的偏了头,看向被皇帝问话的司徒飞羽。
司徒飞羽轻笑了一声,无所谓的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君夜尘不温不火的道:“朕只是想提醒你,她现在是朕的妃子,按理,你当喊她一声溪妃娘娘,做了那些年的质子,还是没长点规矩。”
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顔溪听得都不是滋味,司徒飞羽竟然没生气,反而笑道:“就算她是你的妃子又如何,她还是我的小不点儿。”
赤裸裸的挑衅。
君夜尘神色微冷:“只可惜了禹西国的皇后娘娘,千辛万苦将你培养成材,却落得如此的下场,这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母后一直是她心里的伤,司徒飞羽双眸闪了闪,正要开口,一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呵斥,那是小不点儿的声音。
“君夜尘!你不要太过分了!”顔溪已完全听不下去了,打人不打脸,这丫的分明就是故意踩着别人的痛点玩儿!
君夜尘缓缓的转过身来:“过分又如何?”
顔溪被呛了个半死,却面不改色的走了过来,在他跟前站定后,道:“不管你想算哪笔账,都算在我的头上吧,用我的命抵他们的命,如何?”
“嫂嫂,你在胡说什么啊!”楚沫雨急得大叫。
不远处的君修凌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随后低下了剑眉。
“你以为。。。。。。”男人冷冷的驳回:“你的命值几个钱。”
顔溪闻言,忍下苦涩的泪水,突然一个迅速的,从一旁侍卫手中抽出一把长剑,横在了脖子上。
“那我便与你赌一次,看看我这个不值钱的命到底能做些什么!”顔溪冷冷道。
众人皆吃了一惊,目瞪口呆的望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楚沫雨奔了过来,却又不敢太靠近了,着急道:“嫂嫂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快将剑放下来,小心误伤了自己!”
顔溪心下宽慰,沫雨这个丫头倒是真心待她好的,可惜她没这个机会回报与她了。
君修凌神色微动,趋近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这边的点滴。
顔溪只将目光全然的注视着无动于衷的男人,忽听得他道:“除了这个法子,你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顔溪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命一条,要么拿我的命抵,要么我与他们一同下黄泉。”
“妹妹。”司马晴哽咽着喊出了声:“听姐姐的,将兵器放下来,纵然一死,也不该搭了你的性命,否则的话,你让姐姐到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第二百三十八章 (3)()
司徒飞羽突然不知死活的插了句:“我说君夜尘,你做人也够失败的,你自己的女人连死都不要你啊。”
“你给我住嘴!”顔溪恨不得将他的那张破嘴缝住,这家伙开玩笑从来都不看场合的。
众人竟看见娘娘的一声呵斥之下,这禹西国的太子竟然真的乖乖的闭上了嘴,真是邪了门儿了。
或许是司徒飞羽的话刺激到了君夜尘,抢过非冥手里的剑,剑身出鞘后,落在了司徒飞羽的脖子上,司徒飞羽连眉头都没眨一下,挺了挺腰背道:“赶紧的。”
顔溪咬着牙一闭眼,锋利的剑口入了皮肤些,割肉的疼痛顿时袭上了心头,疼得她险先龇牙咧嘴。
楚沫雨一惊:“嫂嫂快住手!”又转头对着君夜尘道:“师兄,你快救救嫂嫂啊!”
一旁的非冥和沧枫看得也是心惊,那把剑极其的锋利,再下去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可又不敢上前劝,心下都在着急的眼巴巴的看着。
顔溪冲着司马晴他们一笑,继而又转向司徒飞羽,柔声道:“本是好意想救你们一命的,却没想又将你们送上了断头台,或许是命中的注定吧,注定我们要死在一处,也罢,我便豁出去陪你们了。”顿了顿,道:“姐姐,妹妹先走一步,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跟这些该死的宫规打交道了,来世,咱们再做姐妹。”
说完,再无留恋的握紧了剑柄要用力。。。。。。
“嫂嫂!”
“妹妹!”
“小不点儿!”
“娘娘。。。。。。”
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呼唤,顔溪已无暇再顾及,希望来世,真的不必再如此折腾了。
手上蓦地一麻,顿时失去了力气,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剑落地的那一瞬间便被人揽入了怀中,勒在腰间的手似是惩罚般紧得难受。
君夜尘脸黑得无法形容了。。。。。。
顔溪任凭他抱着,淡淡的一笑:“死有很多种方法,你阻止得了一时又如何。”
腰间越来越紧的手几乎要勒得她无法呼吸了,忍着窒息感对上了那双几乎要将她捏碎的喷火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笑出来。
“你在威胁朕?!”君夜尘暴怒的开了口,听得场上的人一阵唏嘘。
更令人咂舌的是,他们这位溪妃娘娘竟然毫不掩饰的回了句:“是的。”而且,模样十分的乖巧,看起来有些诡异啊。
“你确定你能赢?”
“不确定。”顔溪想了想,又道:“但总归要试一试的,不试怎么知道输赢。”
“即便今日放走了他们,朕还是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知道,但我还是会救。”顔溪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到底想怎么样!”众人看到他们的皇帝已经到达了怒不可遏的边缘了,不自觉的紧抿了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出来,做了冤死鬼。
顔溪抹了一把颈间的血迹,耸了耸肩,十分无奈的表情道:“很显然,你得放了他们。”
“朕若不放呢!”
兜兜转转又聊回来了,突觉得这对话是否有些幼稚,顔溪有些无力:“你自己斟酌着办吧,我是什么性子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何必一个问题问好几遍才甘心呢,要么你放了他们,要么连我一起杀。”
“他们对你就那么重要?”非冥似乎听出了一丝吃醋的意味,嘴角突然偷偷的上扬,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顔溪低眉道:“重要,因为我当他们是朋友。”
一旁的司马晴顿时落下了两行清泪,朋友这两个字是何其的珍贵,她却那般幼稚的让自己的父亲重蹈覆辙的做了傻事!
正在僵持间,突然脚边落下一个弓腰的身影,顔溪定睛一看,竟然是魑魂,因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色,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魅影阁的人皆楞了一下,便听得他道:“阁主恕罪,属下有违阁主的嘱托,转而将消息带给了皇上。”
他也是万般无奈才会如此,当时从司徒飞羽的身边逃脱后,他便想着去找苏和未免太过于冒险了些,只有皇上才能救她,所以。。。。。。
虽救了阁主,但却违背了命令,这是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多日来,也不敢露面谢罪,他怕看到她失落绝望的脸。。。。。。
顔溪好不容易挣脱了君夜尘的怀抱,淡然道:“你违背我的意愿那日起,便不再是我的下属了,既你如此听从他的话,便回到他的身边罢,这些日子待在我身边着实委屈了你了。”
魑魂心下一痛:“阁主。。。。。。”喊出的声音微微的带着沙哑,嗓子眼儿里想卡着什么东西一样,有些话就是蹦不出来。
“你莫要叫我阁主,我没你这么背信弃义的下属!”顔溪孩子气的低斥,心里是又气又怨,但她知道,自己并未真正的怨恨与他。
她曾当他是极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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