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面面相觑,思虑良久之后同意:“那好,咱们就等着你去跟徐嫔娘娘通禀一声,若是徐嫔娘娘想见,咱们就不拦着。”
宫婢连连点头,赶忙就转身进去了。
约莫一刻钟时间,她从里头出来,笑意盈盈,手里拽着一根金钗。
侍卫见了便知分晓,不待那丫鬟说什么便给三娘放了行。
宫婢将三娘往里头带,三娘轻声问:“你家娘娘已经醒了?”
谁想宫婢竟摇头:“现在还睡着,昨日夜里倒是醒来了,只是因为太劳累,一直睡到现在还没起来。”
“那金钗。。。。。。”
宫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些侍卫又不敢进来看,哪里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啊,是奴婢擅作主张让您进来的。我家娘娘跟您的关系奴婢看在眼里,你来探望娘娘也是好事。”
这丫头倒是挺机灵的,王祁莲身边有她在也好。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主动去见他()
就在徐嘉柔恨得咬牙切齿之际,外头有太监传禀:“皇上驾到!”
徐嘉柔显然惊慌,她这会儿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齐王了,加之昨儿还与他生了些口角。
三娘看出她的惊慌,伸手附上她的手背:“别怕,该伤心就伤心,该说的就说,别让他看出你的愤怒。把你对皇后的恨意收起来,对皇上你要温柔。”
徐嘉柔闻言,定了定心神:“知道了。。。。。。”
话刚说完,就见太监推开了宫门,齐王迈着匆匆的步子进了屋里。
他明明知道徐嘉柔已经脱离危险,所以这么急着赶来绝不是为了徐嘉柔的身子,而是怕三娘从中作梗。
三娘笑了笑,齐王倒是机灵得很,可惜就是晚了一步。
她连忙起身朝齐王见礼:“民女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
齐王居高临下,看了看跪地的三娘,又看了看徐嘉柔:“朕还说来看看徐嫔,不曾想徐嫔宫中有贵客。”
徐嘉柔听了三娘的话,但她自己也聪明,她对齐王没那么冷,却也没多热情:“皇上恕臣妾病重在身不能跪地相迎。。。。。。”
齐王连忙摆手:“无妨,徐嫔身子要紧,朕也而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说着,他躯身上前,行至徐嘉柔榻边坐下柔声安危:“你就躺下吧,卧病期间无需守礼。”
徐嘉柔这才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
照顾好徐嘉柔,齐王这才来管三娘。
她已经在地上跪了有一会儿了,看来齐王是有意为之,可以理解成是在提醒她。
三娘谦卑的跪在地上,一句话都没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齐王看了她片刻,然后才道:“王小姐起身吧。。。。。。”
“谢主隆恩”说着,三娘便从从地上起来。
待她站稳之后,齐王问她:“朕记得今日不曾召你入宫,你为何会在此处?”
三娘正想说担心徐嫔安危,故而拿着昨儿的诏令入宫的,却不想话到嘴边被徐嘉柔接了过去。
“皇上勿怪,她是臣妾召进宫的,臣妾今日觉得烦闷想找人说话,便找了她来。皇上若是要怪就怪臣妾,臣妾领罚便是。”
起皱皱了眉头,他才让徐嘉柔没了孩子,满心的愧疚怎么会去怪她呢?
“罢了,你高兴就好。”齐王偏过头又看了看三娘:“不知王小姐都跟徐嫔说了些什么?我看徐嫔脸色比昨夜好得多,想向王小姐请教一二。”
有话就直说,齐王分明就是想问三娘跟徐嘉柔说了些什么,却偏偏要拐这么个弯。
三娘福了福身:“回皇上的话,我只是与徐嫔说了些幼时的趣事,逗她开心罢了。”
齐王嗯了一声,转而问徐嘉柔:“王小姐说的可是真的?朕还以为哄你高兴得花大功夫,没想到说点儿儿时趣事就管用。”
徐嘉柔自然知道三娘此举的用意,她是不愿意让齐王知道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更知道齐王有意瞒着她,不想让她跟皇后交恶。
她的眼界还不够高,并不清楚齐王为何不让她知晓真相,她所能想到的仅仅是齐王为保全后宫安宁故而不跟她说,也是为了不让她跟皇后硬碰硬。但她永远都不会联想到前朝去,她不会知道齐王只是利用她去对付国丈一家罢了。
“是,五姐姐跟我说了一些她儿时的顽皮事,听她说得多了我就没那么难过了。”
在徐嘉柔说这句话的时候,齐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想从她的眼中看出点儿问题。
连三娘都有些担心,徐嘉柔道行太浅,如果被齐王看出来了就不好收拾的。
可这回徐嘉柔并未让三娘失望,她看着齐王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字正腔圆也没有一丝迟疑。
但齐王认定了三娘是个狡猾的人,所以并不相信三娘来只是为了看看徐嘉柔罢了,现在没说自是因为他来得及时。
齐王信了徐嘉柔,继而安慰她别想那么多,让她好好休息。
徐嘉柔知道齐王不会允许三娘再继续留下去,便听了他的话,安安稳稳的闭上眼睛睡下。
齐王替她掖好被角,怎么看都是一个好丈夫的形象。
三娘微微颔首,只敢用余光瞟看。
待帮徐嘉柔盖好被子之后,齐王便从榻边起身,从上头下来之后站在三娘身旁。
他盯着三娘看了好一阵:“随朕出来。”
三娘恭恭敬敬的道是,便跟着齐王一道出了房门。
一直到了宫门前,齐王才停下回身对着三娘:“王小姐好像闲来无事做?”
“民女并非闲来无事,只是担忧徐嫔的身子。。。。。。”
齐王却是一笑:“你不必在朕面前惺惺作态,早在当初偏殿外你向淑妃高密之时朕便知道你这丫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朕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要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免得后悔。”
三娘俯首:“民女感念皇上不杀之恩,不敢再在皇上面前造次,更别说做那不该做的了。”
他虚眼看着三娘:“但愿你说的都是事实,否则。。。别怪朕手下不留情。”
关于齐王对她的宽恕,三娘也觉得不可思议,她那时为了弄死他去跟淑妃高密,他登基之后居然也不拿她开刀,实在是奇怪。
“民女谨记皇上教诲,绝不会做那种事情。”
他瞅了瞅三娘:“既然如此,那王小姐就请回吧,往后月中、月末来的时候只需到偏殿请安便是。”
齐王当初下这个令本身就是为了把她困在京城,让她入宫请安再走,也倒是实至名归。
“民女知晓了。。。。。。”
见她回话,齐王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与他身后那一大群宫人离去了。
三娘跪地行礼恭送他离去,直到他走远了才从地上起身。
她看着齐王走远了的方向不由一笑,今日天上仙,明日阶下囚,端看谁能笑到最后。
出宫之后,三娘并未急着回府,而是顺着记忆中的道路往那处神秘的宅子找去。
三娘那次回来的路上刻意记了路,怎么说也是她的血亲,即便身份再特殊,多见一面总不会太困难。
走到那条街道,街上已然没了那日游荡的乞丐,不过三娘觉得那帮人并未走,也许已经不是乞丐的扮相罢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献计()
顺着巷子往里走,再一直往前,再左拐便到了那处宅子门前。
三娘看了看门前的匾额,破旧得已经看不出究竟写的什么字。
她迈上台阶,伸手去敲门。
没一会儿便听见里头的人说了一句:“我家主人不在,若要到访请改日再来。”
三娘照着那天领路人说的话回应里头的人:“明日恐怕天气不好,还请主人家给行行好。”
结果半天没反应,约莫是里头那人正觉得奇怪,口令是对的,为何是个女人声音。
琢磨不投,那人便开了个门缝来看,见到三娘的时候愣了愣:“是您?”
“是我。。。。。。”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可以进来了么?”
小厮开了门连连应好:“您快进来吧,外头人多眼杂,看见了不好办。”
三娘便二话不说的走了进去。
小厮左右探看了一阵,没瞧见鬼祟的跟踪者,这才将门关上,然后上了梢。
他回身直接问三娘:“敢问小姐是要见我家老爷?”
三娘点了点头:“正是,不知老爷子今日可有空?”
“有,最近这两日老爷子身子好了不少,如今已经能下榻走路了,只是还不稳,故而坐在椅子上乘凉。”
三娘看了看天:“如今这天时已经不热了吧?为何还要乘凉?”
那小厮笑了笑:“老爷他常年卧病,在北境到时候总是漫天风雪,能看见蓝天白云的时候不多,所以老爷子珍惜当前的光景。”
这倒是,北境的天最难琢磨,听闻冬日里冻上半日便成了冰块。
“那确实挺难得。。。。。。”
小厮对三娘很是客气,似乎也知道三娘这身份特殊,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随小的来,老爷子见了您绝对高兴。”
三娘便点了点头:“辛苦了。”
果然如小厮所言,老贤王坐在隔墙那宅子里乘凉,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一般。
他虽然上了年纪,可警惕心依旧不减,听闻到脚步声他连忙回头。
三娘隔了老远的冲他笑,他一时慌了神。
看他那神情不对劲,三娘便将笑意收了回来,人人都说她像涅华,约莫是方才那笑让老贤王有所触动。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便知道那是三娘。
他亦回了三娘一个笑:“怎么今日有空来看我?”
三娘先行至他身旁:“有事从这边过,便想着顺道来看看。您放心,来的时候我可是万分小心,绝对不会让您暴露。”
他却不以为然:“那倒无妨,了不得走便是。”
狡兔三窟,像做他们这种事情的人,没几个落脚点是肯定不行的。
见三娘在一旁站着,他连忙与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给小姐搬个椅子过来,然后沏茶上点心。”
“欸!”小厮喜盈盈的:“小的这就去!”
他说着一溜烟儿的跑了,这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老贤王看着对面的那株桂花树,感慨:“又是一度春秋啊。。。。。”
三娘知道他是在感慨岁月不饶人,她便劝慰:“春秋虽宜渡,但也只有此时此刻才能安稳的观赏一番。我倒觉得与其长命百岁,倒不如让这辈子过得精彩一些,也不枉在世为人一遭。”
老贤王一听这话却皱了眉:“你这些话怎么听起来如此老道?是那王文胥与你说的?这种话不像是个小姑娘嘴里能说出来的,若真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我倒真要好好想想你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少时吃了一些苦头,这些话总是听姨娘念叨,所以耳濡目染。”
他听了点点头,而后却又惊奇:“姨娘?哪位姨娘?”
三娘如实相告:“是我生母的侍女,后来为了照顾我便屈身嫁给了傅家老爷。”
闻言,老贤王叹息一声,颇为感慨。
此后两人沉默了一阵儿,老贤王才又开口:“你今日特地到这里来一定不是看看我这么简单,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三娘见他把窗户纸戳破,这才放心大胆的说:“实不相瞒,我此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情要与您商量,但在此之前我想问问您有没有找到越笙?”
他没有迟疑,当即便点了点头:“那日听闻你说的话,我便遣人去南境找了一圈,果然在南蛮子那边找到了他们的踪迹。托你的福,现在已经联系上了。”
如此,三娘便松了一口气,只要邺越笙还在,那就好办。
第四百六十三章 突然到访()
。
“您不是在京城呢么?为何不自己经手呢?”
他摇摇头:“我的身份特殊,没办法施展拳脚,而你跟我不同,交给你不会有人想得到。”
确实不会有人想到,齐王虽知道她的身世却并不知道三娘早已跟邺越笙他们有了联系,更不知道她已经上了这条贼船。
“不愿意?”见三娘久久不肯答应,老贤王询问了一句。
三娘笑了笑:“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想必您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了,那我自然要效劳。”
老贤王看着三娘点头,随即抬起手边的茶喝了两口,他身子是真的不好,即便现在精神了不少也还是双手无力。
他喝完这两口茶异常艰难,放下茶杯的时候忍不住自嘲:“果然是不中用了,抬个杯子都抬不动。想当年跟着大军出征,我还能大杀四方,却不知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三娘将那小小的东西收入怀中,这才回应他:“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你过来。。。。。。”老贤王冲三娘招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边去。
三娘福了福身,乖乖的照办。
待坐下之后,老贤王指着前方让三娘看:“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
三娘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却是一轮夕阳,她这才反应过来,时候不早了。
“那是日落。”
老贤王又摇了摇头:“那是轮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天走在不停的循环。好比这朝堂之上,掌权者换了一拨又一拨,每个人都想着要千秋万代,但从未有人做到过,顶多就是谁坐的时间长。我去争那些东西不为它千秋万代,而是求一世安宁,在我还能管的时候保全自己的家人,若是死了便再不相往来。”
三娘当初一直以为老贤王回来争是因为他不甘心,不甘心到嘴的肥肉落入别人的嘴里,所以想要抢回来。
如今她才真的明白了,他并非稀罕这些东西,也许他在北境的时候曾想着就此安度一生。但事与愿违,有人知道他没死,所以不肯放过他们。
他想告诉三娘的是,他去争是被逼无奈,只是想谋一条生路。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赢家,所以没有谁能一直笑道最后,所以祖宗们总说守业更比创业难,因为根本守不住。”
到底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没说一句话都是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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