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想和嫂子热炕头了吧!”站在对面的老兵赵俊嘿嘿打趣道。赵俊,人如其名,长得跟画里的俊俏男子一般。
士兵们私下底曾纷纷惋惜,这赵俊若是不从军的话,就凭这嗓子和小模样,去梨园当个优伶还是绰绰有余的。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三名士兵都不约而同地轰笑起来。
张松老脸一红,一颗心却火热滚烫起来。
在左宗棠手下当差待遇不错,他的家境甚至在整个清军中都算得中等标准。
但是长年在外征战的他几乎没有什么闲暇谈及儿女私情,所以直到去年,已经三十三岁的他才娶上了媳妇。
媳妇不错,年纪也比老张轻许多岁,不仅人长得俊俏,人也很贤惠。这一来,不仅老娘满意,老张更是满意。
常言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说实在的,将这样一个标致的媳妇常年空置在家,任谁都不会太放心。所以,被小赵这么一提醒,老张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毕竟相差了十多岁哩!
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放在家里头,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
赵俊见老张忽然间不说话了,便又凑趣道:“咋啦,张哥?连这会儿都熬不住咧?”
“去你奶奶的熊!老子是这种人么?这不是正想回去给老娘报个平安吗”张松口中骂骂咧咧,一颗魂儿早飞回了家里。为了转移话题,他对着赵俊道:“我说小赵啊,你也别说老哥我。今年你也快有个二十五、六了吧!瞧这小模样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咋也没娶上媳妇呢?”
赵俊是论军龄虽然比不上老张,可在一众士兵里也算得上是个老兵油子了,他没事吸了吸鼻子,嘿嘿笑道:“我在老家可不止一个相好的,等年底领了军饷回去,老子请你们一人连吃十天的红烧大肉!”
吃红烧大肉是赵俊家乡办红事时的风俗。
在那一天,来喝喜酒的宾客不论愿不愿意,都要美美的吃上一顿主人家献上的红烧大肉,意味着新人一家将生活美满,顿顿有肉吃。
“鸟!”
“你丫的尽管吹吧,横竖吹牛也吹不死人!”
众人轰笑间,赵俊却脱下头盔,满不当回事地双手一理凌乱的头发,撇嘴道:“嘿嘿,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妒忌,**裸的妒忌!”说完,右手搭上身边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新兵山甲的瘦弱肩膀上,讪笑道:“小子,你跟着瞎起什么哄。瞧你这张娃娃脸,多半还没尝过荤吧。改天哥请你去城里最大的窑子见识见识?”
山甲闻言面上一红,满脸不服气道:“谁他妈的还没尝过荤?老子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女人还多上一倍!不,多上十倍!”
众人哈哈大笑道:“就你?毛都没长齐吧!哈哈!”
山甲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半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在赵俊的耳边小声道:“听说城里最大的窑子是‘夜来香’,那可是有钱人一掷千金的地方,赵大哥你当真去过?”
赵俊大力一拍胸脯道:“那还有假?老子……咦,这节骨眼上咋起雾了呢?”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忽然间都觉得眼前变得雾茫茫起来。
一阵古怪的笛音袅袅响起。
雾气很快弥漫进了大厅。
就在他们诧异的当儿,眼前同伴的身影已渐渐模糊起来,很快的,周遭已伸手难见五指。几个胆小的时慌了起来。
“女……女鬼!会不会是女鬼来了!”
张松不愧行伍多年,当下镇静地喊道:“大家坚守原地。这地方哪儿来的女鬼,多半是有人在施法。大伙小心点,千万别着了道儿!”说着,执起了**师事先配给他们的开过光的兵器。
虽然喊破了喉咙,可雾的那头却没有传来丝毫回音,张松心头油然而生出一种久违了的恐惧,仿佛自己已被天地隔绝。
他伸手一摸,没有摸到搁在墙边的那杆大矛,便顺手抽出腰间单刀,谨慎而又凝重地在四周的雾气中缓缓拨弄着。
人影乍起。
雾气中传来一阵兵器交击的凌乱响声。
眼前蓦的扑来一只张牙舞爪,半人半兽的怪物。
透过眼前稀薄的雾气,老张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他嘴边那两颗尖利的獠牙了。
杀!杀!杀!
没有几个人知道老张在入伍前曾是关西名刀客沙里飞的弟子。
沙里飞以一手快刀绝技名闻边陲,这老张虽然只学到了他两三成的功夫,可经过这些年的浴血撕杀,他的刀早已磨得很快,心也变得十分狠辣。
只要眼前出现敌人,他手中的刀就会毫不犹豫地砍去。
阵战交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是沙场铁的定律,不想遵守这个定律的人通常已被埋在三尺黄土之下。
老张不想死,他还想回去,回去再看看老迈的娘亲,还有正直青春年少的媳妇。
眼前的怪物越来越多,越来越恐怖。
老张的刀也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狠。
他知道手下的这群士兵中有几个是像山甲这样缺乏实战经验的瓜娃子。
他不遗余力地奋力拼杀着,并且大声的呼喊着,就是要将所有的敌人都吸引到自己这边来,好为同伴杀出一条生路。
已不知道砍了多少刀,自己中了多少招。
只觉得敌人越杀越多,刀口下飞溅出来的血越来越热。
兵器交击声停止了。
周围的浓雾不知为何渐渐消散了。
当周遭那熟悉的空间再度出现在老张面前时,他体内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第486节 紫色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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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躺着的四具尸体中其中没有一只自己看到的怪物,他们全都穿着清军的铠甲。【零↑九△小↓說△網
张松浑身血污地呆立在原地,任凭伤口处的血汩汩流下。
他的脸一片模糊,已看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
老张痴痴地望着倒在自己脚下的赵俊、山甲、还有其他两名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禁不住“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即刀锋一转抹向了自己的脖间。
在一支战友如兄弟,兄弟如手足的队伍里,没有一个人还能坦然面对亲手杀死自己同伴的罪孽。
风在呜咽,山在颤动。
假如苍天有泪,是否也会流下同样的泪水?
没有人知道。
笛声尽了。
雾散处,一个婀娜的身影渐渐浮现。
她像个黑暗中的幽灵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一双直可勾死男人的妙目中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就在张松的刀快要抹至脖间时,突然间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咣铛”一声,手中的单刀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香风掠过鼻尖,那个紫色的靓影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老张的面前。
面对这样一对美丽无双的眼睛,原本心如死灰的老张不经意间竟有了些悸动。
这实在是一对邪恶之极,诱惑之极的眼睛。
她面上的紫纱并非多余,因为她根本不用说话。
为什么不用说话?因为她的眼睛早已替代了她的嘴巴。
这是一对能说话的眼睛。
在这四目相对的瞬间,老张似乎已明白了那双眼睛在想什么。
他勉强镇定下离乱的心绪,沉声道:“这里已经布置了法阵,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双眼睛似是在嘲笑,“区区阵法又怎能阻挡的了我?”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听说前些日子,这里曾经闹过女鬼?”
老张点了点头。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和我说说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紫色面纱下发出了如银铃般的娇笑:“你迟早会告诉我的。”
“是么?你凭什么那么自信?”老张依旧冷笑,可语气却已不再那么自信。
那双眼睛甜甜一笑,不再说话。
她慢慢地撩起紫色貂裘的下摆,露出完美无暇的白皙大腿勾住了老张,随即轻轻地拉过老张的右手覆在了上面。
老张没有拒绝。
其实他很想拒绝,却一下子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粗糙的大手缓缓滑过如绸缎般光鲜的娇嫩肌肤,那种因巨大落差而引起强烈快感刺激着老张体内的每一根神经。
老张的内心强烈抗拒着这种快感,但不知为何,身体仿佛失控了般无法停下。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一滴淌下。
那双眼睛仔细观察着老张面上表情的每一个细节。她拉起老张的左手轻轻塞进薄薄的胸襟内,朱唇轻舔着他的耳轮。左手在摩挲,由轻到快,由慢到紧。
她的上半身没有动,因为她已不需要动,老张的左手已由先前的被动渐渐转化为了主动。
面对这样的一个尤物,只要是个男人,谁都不会放弃主动的权利。
老张面上憋得通红,蓦的,他一把扯掉了她面上蒙着紫纱,一对铜铃般大的眼睛顿时直了。
他觉得很舒服,一种陶醉般的舒服。他的体内仿佛有一种无可比拟的力量想要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她也直觉到对方的喘息声已越来越浓重。
猛的一声低吼,扳过她的整个身子紧贴在墙上,粗暴的撕下她身上所有多余的累赘,一手抬起她那**如玉的左腿,像只发情的公牛,咆哮着想要践踏那朵被春露泛滥的花蕾。
远古战场上的号角仿佛在耳边回荡着。
“老子要你!”这是老张冲锋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咆哮。
她的眼中被泪水充盈,可眼神里却淡淡地蒙上一层莫名的笑意。
当他终于找准最佳的进攻点时,她忽然将樱桃小口凑近他的耳边,轻咬着芳唇,像个初经人事的女孩子那样羞涩道:“唔……这里太显眼,终究有些不便。我们找个房间好吗?我知道拐角的地方就有许多空着的房间,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都由得你,嗯……”
老张没有说什么。到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暂时停止了冲锋,暂弃了手中的温软,眼神迷离地来到一处墙壁边上。
双手一按一提,竟将其中一块砖抽了出来。
紧接着,一颗宝石已在老张的掌心里。
为了防止活死人逃离此地,**师将二层以上层面全都用阵法完全封闭,守卫的士兵如果要上二层的话,必须要用这块宝石来关闭阵法。
女子的眼神亮了起来。
当老张回过头来继续方才的温存时,却惊愕地发现原本不着一丝的美妙躯体已被紫色重新包裹。
那双满含春情的眼神也变得陌生起来。
她那双满是柔情的纤手握起了钢刀,一柄足可要人性命的钢刀。
一个是春心萌动的热情女子,一个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圣洁女神。
同样的一个躯体,前后的差别为何竟如此之大?
老张不明白,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了。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一阵寒芒忽闪而过,整个天地都宁静了下来。
血!
在短短的一刹那间,老张那被迷失的魂灵似乎又飞了回来。
蓦的,呼啸声冲天而起!
一标火焰在明亮的天空中惊起一团美丽的烟火,瞬间而逝。
那是他临死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所发射的“警讯”。
烟火很美丽,也很短暂。
那是老张一生中见过的最后一副画面。
那女子没有理他,夺过了宝石后放在了一处地面上。
眼前那原本阻挡着自己的法力消失了,她知道阵法已被破解。
她捡起了宝石飞掠向了二层。
自己精心培育的那个活死人一定还在上面吧。
紫裘女子刚刚掠上二楼,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目中闪过一丝杀机,随即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柔情,无限妩媚。
她回拧过水蛇般的纤腰,一对宝石般绚烂夺目的眼睛对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投去一望,微笑道:“师弟,自从来到定海城后,我知道你我总有见面的一天。听说你已背叛了师门,嘻嘻!”
“你不也叛出了师门,投效陆吾麾下了么?”
“那又如何?陆吾能给我的,远比剑仙派要多。”
“紫衣,面具,杀手。我早该知道,这些日子定海城里的风风雨雨都是你在暗中挑起的。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过来问呀。”
**师沉默了,他一步一步地跨过地上的尸体,他走得很慢,也很凝重。
似乎所有的痛楚都在刹那间穿刺着他的心肺。
第487节 同门阋墙()
“尽管我和他们不是很熟,可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身上的血都是滚烫的。他们生前受着你带来的痛苦,死后也因你的邪术而不得轮回。”大法师说得十分平静,可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抽搐着,“如果我能再早到片刻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
女子笑了,“呀,难道你想杀了我为他们报仇?”
大法师表情痛苦地点了点头。
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般,笑得更欢了,“我听说你在攻打杭州城时被城中一名法师破了法力,目前还没恢复功力。”
大法师没有否认。
女子继续说道:“抛开武技不说,互斗法力的话,咱俩顶多半斤八两。加上这些年我苦苦修炼的五行魔气,或许还能胜你一筹。”
大法师也没有否认。
“你一看到烟火,就用遁术于瞬息之间赶到,而你的同伴就算骑上了快马,一时半会也赶不到。我大可利用这段时间将你杀掉,然后在找到那活死人后大大方方地离去。当他们赶到时,会发现地上只不过又多了一具尸体。”
大法师同样没有否认。
说到这里,女子冲他调皮地眨了眨可爱的眼睛,娇笑道:“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与其来了还不如不来。”
“没有。”大法师终于开口,他回答地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拖延时间,等待你的同伴到来。”女子一声轻叹,缓缓举起了纤美的右手,一双曾令多少英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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