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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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歹妃-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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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不多斥怪,可是允了珣儿?”

    赵明月捉下美貌婆婆的腕子揉捏在指间,又开始卖娇。

    管她先前那会儿有多少不悦,只要没开口严责,她便还有寄托。

    “珣儿,为娘相信这件事你已想得清楚,可为娘却委实做不了主。”

    沈描妆反手握住她的,结结实实的安抚,满满当当的…心虚。

    “是珣儿思虑不够周全,教母亲为难了。”

    赵明月轻扯嘴角,苦兮兮一笑,前刻还明澈的眼瞳瞬时如坠迷雾,幽暗茫渺。

    饶是疼惜,比起破猪圈那亲生亲养的手心宝,她这疑似手背上的肉还是薄了许多。

    “乖孩子,咱们老青家对不住你。”

    沈描妆此言一出,她家儿媳妇立马抻展眼睑伏低秀颈,喉间逸出压抑的怪声。

    那么高大上的辉煌姓氏,给这风韵明雅的贵妇一说道,转眼就接地气接到田埂上去了。

    平静下表情,赵明月拽着沈描妆二度伸出的手臂慢慢站起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齐活了,她这会儿膝盖有点疼,嗓子更是干渴得紧。

    “你若真得了叩凤令,便要失了雅儿的护荫…”

    “珣儿明白。”

    赵明月转眸看向自己那杯冷掉的茶水,神色凄怆,眼底腾起的浓雾化成沈描妆心里半晌穿不过的迷障。

    好像从前到现在,没有那块令牌的她一直蒙破猪圈护荫着似的!

    叩凤令在手,就意味着她对入驻自家夫君,嗯,老青家某隽的内心,彻底放手,其他一切福利,王妃之名,管府之实,全权保留,统统照旧。

    最关键之处在于,不!用!陪!睡!

    如此好事,哪能轻易成实?

    红滟丰唇撇了又撇,眼泪看着就要掉下来。

    “哎呀乖孩子,”

    沈描妆望着半晌不语的俏人儿泫然欲泣,忍住阵阵心虚声声叹息抚掌玉立。“为娘也不是全然做不了主…”

    睁着眼说了半天瞎话,好歹借着这罩了几分真的一句挽回了丝缕诚意。

    她家儿媳妇仍是不说话,只拿了水汽氤氲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她。

    接下来便是姹紫嫣红的数日光景。

    得了美貌婆婆的承诺,有了内服外敷的好药医着,兆凌某高仿王妃媚眼儿一挑脑筋儿一跳,好歹挤出些为人媳妇的自觉,安生稳静地陪鸾,神思宁畅地伴驾,既来之则安之的心境淬炼得愈发自然。

    吃吃喝喝游游乐乐,欢生的日子滑得很快,某人的小脚恢复得也蛮快,从能脚踏实地起就不断轻跺悄蹬,难得不求回报地检验着御药的效用。

    夜里睡觉时也不放松。

    电闪雷鸣之际,嫩白脚丫划破帐幔,脆亮的裂帛声依稀可辨。

    赵明月猛地坐起身,动作利落得自己一阵头晕,才想倒头下去接着做美梦,沉重的眼皮忽地大撑,困意淡去不少,睡意更是直接飞掉。

044 伤重不减色心() 
手心无声无息地聚力,临头一掌拍过去的同时,当胸一脚也毫不含糊。

    趁着对面黑影微愕,呃,黑暗中看不清他表情,微愣吧…的间隙扭头就嚎:“杀人啦!放火啦!快来人啦!”

    高高大大的身躯一僵,快过闪电地侵至她颈边,一语不发就抚上,大手魔魅,辗转放肆。

    另一只手还牢牢地举着她勾破帐幔的那只脚。

    亏了那阵响雷,先前深眠的赵大姑娘被震醒后反应不慢,瞪着乏力的眼眸,锋利的小尖牙也不用磨,咔嚓就咬。

    觉察那人邪气渐起,黑暗中的目光不怀好意,香肩玉臂流连,锁骨腹背痴缠,渐累邪恶,手上的动作不慢不停,微凉的室温悠转热烫,似乎带着火热的电光,赵明月早恼意四起,唯一自由的那只手恨恨地攒齐了内力积足了怒气,不管不顾地冲着某人的心脏位置直直重击过去。

    效果出奇的好。

    那人似乎连闷哼的力气都没有就想倒下,果真脑袋一歪往赵明月肩上一靠,灼热的额头贴上粉润的肌肤,更是起不来了。

    赵明月挥完拳,发觉自己好像被那人传染了般,严重失了心力,索性放弃无谓推拒,左右她也哼了声回应门外叩敲,耳听着脚步声迅速移近,满室辉煌透亮。

    手执珠盏的纤瘦少女瞧见不远处绮丽宽榻上的男女,脚下一个踉跄,干脆地上下睫毛一合,眼不见…脸不红。

    帅也勾魂,美也动魄,就是穿得少了些,气氛诡异了些。

    紧随她脚步的少女嫩气了点,明显不如她淡定地细声叫了一嗓子,趔趄着夺门而去。

    “滚!”

    急急赶到的太医被冰寒浸骨的低徊嗓音刺得浑身僵凛,只稍见灰白的头发竟让人产生瞬间全白的错觉。

    “立正!”

    微微扬高的女声跟着响起,肃厉里缠着怒气,清亮却不掩无力。

    举步维艰的某资深太医自觉地别开脸,脑海里开始给粗略一瞥初步断定的病人开药方。

    一个脸蛋浅红肌肤粉红,一个漆瞳灼红胸膛…血红。

    王妃娘娘好身手,王爷好…身材。

    他好命苦。

    “青知雅,滚过去给太医检查。”

    赵明月老僧入定般地盘腿坐着,眉头皱得再紧,比不上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薄衾裹得死紧。

    这人有病!

    好吧,他这会儿确实有病,发着高烧,流着热血。

    “段玉珣,你求了我母亲什么事?”

    “你的母亲,我能求得了什么事?”

    鼻间萦绕着混合了渐浓血腥气的雅香,赵明月将俏生生的眉眼扭曲得生人勿近,心里头直想将“亲”字与“的”字调个个儿。

    “段玉珣,咱们母亲允了你什么事?”

    仿佛先前,甚至从前的冷冽暴戾俱是梦幻泡影,老青家某知雅这会儿面上风平眼中浪静,慢条斯理从善如流,一下下抚着他家媳妇儿的大手露骨温柔。

    “自然是好事。”

    边躲过他的手边扯开裹尸,呸!裹着她的薄被,抬手招呼惊声尖叫的某丫头给她着装。

    “什么好事?”

    那人不依不饶,胸口的红色汩汩往外冒,也不知道兴奋还是激动,总归成功揪紧了赵大小姐的视神经。

    “好像不关你的事。”

    意识到生气容易老,赵大小姐散去愠恼,跳到地上抖手抖脚,云淡风轻地做起了脸保健操。“你知道汗血宝马吗?”

    “知道。”

    青隽跟着下了榻,嗓音轻温,眼神明亮得过分。

    “你知道你不是汗血宝马吗?”

    嘴上嗤笑着,小手已经拖着他往玫瑰金落地纱罗外的美人榻走去。

    让她几天几-1夜便能活蹦乱跳的哥舒太医,正等在那里。

    可身后的病人加伤员除了积极地玩着大手牵小手,其他完全不配合。

    “青知雅,你还有理了?”

    赵明月撇头的同时沉下脸,空着的左手毫不留情砸向他的肩。

    她现在心火肝火双管齐上,态度只比采花贼附身的某任性贵胄更没得商量。

    “告诉我。”

    青隽眼珠不错地盯着她,气势磅礴的一瞬,气息微弱的久恒。

    连夜奔回,无眠无休,带伤剧动,心下惶恐,他其实…头昏得很。

    “先就医。”

    赵明月眉头一挑,嗖嗖地放眼神飞刀。

    掌灯之前闪电频仍,她早认出了他的脸,确认了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奈何某人采花决心坚韧,她饶是自觉机敏,当下也只能急智到拿命护某操,不可谓不心酸体寒…

    前头才连蒙带演地哄了名义上的婆婆一张保…贞符,她暂时还不敢让人家见到自家儿子被她拍得热血流溢的惨状,不然,她极有可能在下一秒被砍得热血…汹涌。

    青隽凝望着她,干脆不说话。

    她如他所愿,喊了他“知雅”,却丝毫不带情意,他不爽;

    她真性情流露,可没有半点真情,他不爽;

    她滑腻香软的小手被他握着,时时往外挣脱,他不爽。

    于是大爷他就,岿然不动,原地站岗。

    “你听话,我就说。”

    赵大小姐难得哄人,还是这么大个人。

    “你说了--”

    青隽昏着头,第一次觉得女人的手劲大得惊人。那只莹嫩小手,一径儿挣脱,气得他心口疼,勉强攥在了手里,又掐得他掌心疼。

    不同属性的痛感,却带给他同样的深深不安。

    不被因高热而混沌的思绪掩盖的,清晰的不安。

    在小手的主人离去后的日子里,在他的入骨愧悔蚀骨思念里沉淀得愈加清晰的,名为“执手无望”的,

    不安。

    “我就听话。”

    平淡地补充完后半句,再没了不给哄的兴味耍别扭的勇气,所有的力气瞬间转移,用来牢牢扣住青葱柔荑。

    拉个手而已,他当是拔萝卜呢?

    她拖得越急他扯得越狠,赵明月呲着牙,明智地选择了不与高烧伤患一般见识。

    炸疼耳朵的滚雷终于消逝,带来清新中混合着潮湿泥土气息的疾雨,赵明月快活地嚼着碎冰,衬出满室突兀的寂静。

    她喜欢自然,喜欢夜雨,喜欢吃冰,所以现在的心情就跟手中把玩着的一黑一白两颗浑圆润透的珍珠一样明亮。

    叫太医细细把着脉的某人状似不满地哼了哼,成功惊醒他家媳妇儿惺忪的心魂。

    怎么还没处理完?

    赵明月瞧了眼慢吞吞的哥舒大夫,表情与横眉冷对的某人渐趋一致。

    随便往漆黑的门外一扫,便是一连串惊声尖叫。

    “怎么了?”

    某人问得急,压不住自齿缝逸出的吃痛声。

    往他伤口上涂个药粉,需要下这么大的力道吗?

    “没事,之前被雷声吓到了,没来得及喊叫,这会儿空了,正好补回来。”

    赵大小姐呲出一口整齐白牙,心情更加明亮。

    丫头们三三两两进来,端着的各色杯盏精贵晃眼,反衬得里面黑通通的液体格外朴实。

    “是给王爷的药吗?”

    赵明月瞄了一眼冷眉攒起的某人,顿时来了精神。

    甩下冰块蹦跶过去,悠悠从头瞧到尾,不用她再多问一句,丫头们便有条不紊而恰合时宜地介绍完了自己脸面前儿的药汁。

    皇宫出品,毕竟不凡。

    哪像她家那几只,成事不足,就知道吃。

    想了想,貌似随意地取走了一碗。

    “段玉珣,那不是你的桃汁。”

    滟生生的唇迷心,青隽周身的料峭寒气不觉淡去,警告得温山软水。

    “我知道啊。”

    有人不买账,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甩得大大方方。“不过我饿了。”

    说罢拿起造型可爱的绿檀木小调羹,干脆利落地送到了可爱的小嘴里。

045 而今玉人() 
啊呸!

    嘣噔!

    可爱的小嘴撇了又撇,可爱的小调羹被丢得老远,好不可怜。

    强自镇定的老太医微抖着手慢吞吞地给精壮胸膛缠上绷带,一颗不甚年轻的心脏这会儿鲜活乱跳。

    打从几十年前被发落,咳,提升至圣眷隆厚的韶华夫人身边伺候起,他细心多思的优点发挥得可谓淋漓尽致,最近时常在脑海里打转的问题就是:连伟大神武的皇帝陛下都用瓷勺喝药,为啥貌美胜花的夫人得使木勺呢?

    夫人胜花貌美的儿媳妇这般一丢那般一砸,他可不就瞬间开窍了!

    夫人脾气不好,夫人的儿媳妇青出于蓝,脾气…更糟。

    下意识抬头快速瞄了一眼笑意渐高气势依旧披头盖脑的正主儿。--这位的脾性,没有更差,只有最差。

    别看眼下乐呵得风生水起的,指不定一个不顺意就风饕雪餮了。

    “让你抢我的东西。”

    见她赌气般地将那黑黑的液体一饮而尽,白嫩嫩的小脖子修美妙洁,青隽笑得有些孩子气,退了些红色的瞳孔新进了丝丝幽邃险厉。

    “剩下的都是你的,”

    赵明月被苦得微微皱着脸,顺手又丢了与可爱木勺同质的精致小碗,忙不迭地往嘴里丢蜜饯,连丢了几颗才缓下速度,小声补充了几个字,“小气鬼。”

    心理作用作祟,直觉热气盈体,气力渐回。

    抬眼想去看青某人苦歪歪喝中药的窘样,却见那人深眸微澜、薄唇浅勾,如品甘露、优雅横流,赵大小姐稍微精神了点的美眸一闪,再度萎靡。

    不是某人美色惑她,定是那碗抢来的归元药汁回力添乏。

    心里碎碎着,眼皮耷眯着,赵大小姐很快吧嗒起小嘴,往美人榻上斜斜一倚,雪颈玉足,顷刻间睡得云里雾里。

    美人美睡,弥足珍贵。

    青隽慢悠悠喝完药,将眼前的美景收进眸底,缓缓起身,几步跨到美人身边,揽她入怀。

    大雨依旧倾盆,垂死挣扎的闪电虚弱地掠过,拨回哥舒家太医愣怔的心神。

    都说从不曾见威远侯爷在人前对女人和颜悦色过,那他刚才对着王妃娘娘的欢容笑貌,是他频频受惊后魂不附体出现的幻觉吗?

    另外整理铺就的卧榻更加温软舒适,芳香娇嫩的丫头尤嫌不够,就着被放下的动作,小脑袋测试性地往后一敲,确定新枕头弹性上佳软硬适中,这才满意地哼了声,沉沉睡去。

    青隽从进门起就挥退了一屋子丫头太监,亮得刺眼的珠灯也一并撤走,只留下小小的一盏蜡灯,昏暗馨宁的烛光下,他家媳妇儿乖眉俏眼,呼吸轻浅,看得他柔情缱绻,心内的不安暂时遁远。

    被她压着的手臂动也不敢动,只抬掌催灭最后一道光,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侧身躺下。香馥的小手如影随形,自动自发攀上健腰,柔软如云。青家知雅呼吸滞了一瞬,便急促粗重起来,因手臂被压而遭牵扯的胸口,疼痛却是锐减。

    伤不算什么,可顾念到她的抗拒提防,素来杀伐决断的威远侯爷罕见迟疑了,注意力开始不情不愿地转移了。

    神思流转到白纸之上那只逼真的猪头,满裹白纱的胸膛禁不住震了又震。

    “猪头…”

    这么有默契?

    漆黑深瞳刹那流光,似要点亮重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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