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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月噔噔地踏进雅间,还没开口,先被索绰笑吟吟地一盏温茶送到嘴边。“火气怎么这样大?快试试我新制的清心茶。”
赵明月尝了一口,并不觉得清心。“你们老索家可以啊,我忍痛按成本价奉上最新式的衣服,结果怎么样?不但不帮我宣播,还给我差评!”
索绰素手一摊,表示无奈:“母亲沉迷于你铺子里出品的衣物与珠玉,总担心父亲身上的药草味熏染了它们,不许他靠近自己,我也没办法。”
赵明月瞥她:“那你家荀大人呢?”
索绰双眼一挣,开始冒火:“说到这,我还有气呢。我家荀衅整日脚不沾地,为你老青家岸上水里地奔忙。好心载你到南边儿去,替你省了一大笔,反倒被你家那位爷降了罪。说是既然那么喜欢出海,就好好地在海上待个把月,不到日子,不许上岸。”
赵明月忍住笑,一派大方:“正好与他给差评之举两两相抵,我便不计较了。”
索绰掐了她一把,正色道:“我唤你来,是有要事。我且问你,上次你去我家游玩所戴的那坨石头,可还在身上?”
“你说赵小蓝?”赵明月摇摇头,按照小清的说法,真名应该唤作蓝惑。“我嫌它一大颗的太沉,收起来了。”
“先前它自然褪去的粉末,我研辨了许久无果,直到前几日才从一本古籍得知,此物产自时空裂缝处,专以镇命数异常之人魂魄,固本培元效用很是强大。娇娃,你可知何为时空裂缝?”
赵明月皱眉。
莫非各个时空就像电脑系统,原本完整而独立地存在,有着共同的管理者。某天这位管家一时疏忽,导致相距甚远的现代与此世出现漏洞,交错紊乱,管家便丢出紫魅蓝惑这般的补丁,以作补救?
依柳清泉所言,两枚宝石虽同出自某异邦皇室,但乃天然所得,其背景与能量,时人知之甚少。既然被她二人得到,想来便是有缘了。若真可镇魂固魄,自然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赵明月忙问:“那书里还说什么了?除了蓝惑,可有提到其他稀罕物?”
索绰摇头:“那书上的文字并非盛彩大陆现行,我只勉强看懂少部分。”
赵明月拍拍她,“无妨,回头你把那书拿来给我瞧瞧,说不定能看出更多端倪呢。”
索绰应了,又叮嘱她:“你也是,赶快把那坨石头送到我那里,待我仔细研究一二。”
两人随意说了会儿闲话,便分开了。
晚饭过后,赵明月来到密室取蓝惑。打开盒子,不由惊叫了声。
青隽疾步走近,就见她拎着穿过蓝惑的米珠链,一脸不可思议:“原来那么大的一颗宝石,现在就剩下手指头大小了。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会挥发的珠宝。这蓝小惑,竟是骗术高手呢。”
青隽往盒子里看去,果然一点痕迹没有。沉思片刻,道:“先前确认过,此物乃蓝锥石无疑。不料竟先褪粉末,继而挥发。不知是否与你半年来的变动有关。”
赵明月见他眸色沉郁,扒着他的肩俏笑道:“什么变动,我就是我。你怎么不说我变异了呢?”
青隽捏捏她的下巴,“从美丽的仙女变成诱人的妖精么?”
接过蓝小惑,正要细瞧,便听得外间侍卫传报,说索绰已派人将古籍送了过来。
两人回到前厅,赤冽轩正坐着翻看一本破败的书册,想必便是那古籍了。赵明月凑过去,瞪了半天眼睛,就没认出一个字。
赤冽轩偏头看着她:“此书出自一个古老的族群,其文字少为外人所识。我大概看得懂,再与云兄探讨一番,该差不多。”
赵明月眨眨眼:“去那族里问问,不就晓得咯。”
赤冽轩摇头:“那族群早已消亡,后人不存。不过据说倒是与圣巫族有些渊源。”
赵明月道:“那你们先看看,若还有疑点,我再遣人去问族人。”
视线转向门口,倏地发亮:“嗷嗷过来,让姐姐称称有多重了。”
刚满周岁的小白虎立刻摇头摆尾地跑近,眼看就要扑进女主人的怀抱,却被两位男主人的冷哼惊得立时顿住了脚步。
赵明月已经渐渐习惯这几只不分对象毫无逻辑的醋劲,安抚地拍拍脚边小兽的脑袋,便揽了一脸冷色的青大爷,去散步。
349 封家玉树()
盈蓝湖畔,青隽揽着娇人的腰,温声低语,唯恐吓到了她。“我们已同两位师伯商谈过你的状况,眼前来看,你的身子与常人是无异的。你的永生内气与圣兰真气很是强盛,再辅以每日药食,不会有大问题,所以你切莫多虑。”
“没有大问题还要每天喝药吗?”赵明月顿时垮下脸:“一想到一天三遍的苦药,我就犯愁,头疼,浑身难受,肯定要多虑的。”
青隽怜爱地揉揉她的腮:“就喝一个月,喝完有甜品吃。待入了冰月,天地之气沉凝,凕塬寒气最盛,圣果疗效最佳。你再用些,便可无忧了。”
赵明月心知没这么简单,仍抚掌乐道:“那就好,不然我都快变成行走的药罐子了。离父皇寿诞还有半月,我可不想舞完狮后流一身药渣子味儿的汗。”
青隽笑道:“怎么会呢?我们家月儿比花儿还香。不信到时你把你那些小姐妹们一并邀来,保准谁也香不过你。”
“这个提议不错。”
赵明月点头表示赞同,掰着手指开始数。旁的人先不说,柳清泉那丫头一定是要忽悠过来的,到时候得带着她一块去吃圣果,以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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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时分,青焰凌寰帝寿诞月开启,皇城比平日更热闹上数倍,以神照街与聆禅寺为代表的著名景点明显超负荷运转,赵明月趁机一番“保护环境,从我做起”的游说,劝了蓝大太子爷与云大公爷带着扈从打道回府,好歹少了俩一见她想碰冰块就没收她一副珠宝的盯人狂魔。
蓝云悠临行前给她透露了一个消息,说那位素喜清静的封大学士要来凑热闹。赵明月想到柳清泉,想到自家妹妹,还有杜光禄家的千金,眼珠儿一转,脑海里分分钟便是锣鼓喧天的一场多角大戏。
柳清泉到达青城的当天,便教老青家圣凌殿下拐了去见公婆。赵明月不放心,陪着吃了饭,结果更不放心了,一个囫囵觉醒来,张口就唤青隽。
才喊了一声,青隽便从外间走近。赵明月有些意外:“怎么回来这么早?”
青隽挨着她坐下:“刚处理完长史府那群祸害。”
赵明月道:“那长史果然与庄丞相暗中往来,包藏祸心?庄大小姐顶着一副矫揉的样貌利落行事,演技也是不错的。”
青隽笑道:“不过尔尔,你们姐妹一顿饭便教她泄了底。”
赵明月点头:“算我没白疼小清那妞。”
忽地眼神儿一亮:“你看,我替父皇哄来了三儿媳妇,表演狮龙双舞,又助你清除内患,功劳可是很大?”
青隽点点她的鼻尖,“又替我青焰发掘了一名巾帼将领,功劳实高。辛府长女年纪虽轻,却是深谙兵法,且善于实战,短短三个月便剿灭了盘桓边境数年的两股斥候势力,如今已是当地府兵副将了。”
赵明月美眸儿更璨滟:“那给父皇准备的贵重寿礼,可以不送咯?”
“不止不用送,父皇同母妃、萝姨,还要反过来奖励你好东西呢。”
青隽一提到萝姨,赵明月立马紧张了,抓着他的手。“今日用膳时,萝姨送给小清一只镯子,我瞧三弟的反应与你对金臂钏如出一辙。莫非三弟对小清的身体状况也有所担忧?”
青隽神色微黯,但瞬时掠去,言道:“三弟精通医理,那镯子对柳姑娘定是无害的。过几日冽心到了,细细替她诊看一番,有什么也不会瞒着你的。倒是你自己,若听了什么,或者身子不适,绝不可隐瞒于我们。”
赵明月哼道:“我有什么本领能跟你们打马虎眼儿?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透明的乖宝宝,一点自由没有。”
青隽乐呵呵地亲亲他家乖宝宝,“那这几日便陪着你家表妹,自由地玩闹玩闹。”
赵明月狡黠地挑眉:“那倒不用。那丫头桃花旺得很,是不可能清净地与我一处的。”
青隽亦露出看好戏的笑:“此言不假。我瞧那紫夜的御朝皇爷并蓝煦的大学士,此行别有深意。”
赵明月叹道:“两位贵使远道而来,对吾皇心意拳拳。奈何兆凌殿下连日操劳,精力不济。只能劳烦三弟与弟妹周致款待了。”
言罢恶质地笑,可算报了那俩货泄露她行踪的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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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凌夫妇忙着招呼使臣、会见内臣的日子里,兆凌娘娘也没闲着,看了辛副将与她的尚姓军师,瞧了尚步快和她品貌不凡的小助手,不由得在寒肃的冬季产生春满人间的诡异错觉。
这种感觉在小瑾请她与柳清泉去参观情郎时,诡异得尤其强烈。
去往嘉英府的路上,赵明月淡定地瞅着一脸八卦的自家表妹,心道这丫头还是对小瑾吊死在封家大树上的执念了解得不够深刻,以为人家跟她似的,一言不合就另觅新欢了。
果然进了大门就在前院见到了传说中的封家芝兰大树,端的是公子如玉、净澈不俗,那一双清冽又幽深的眼眸,除了柳清泉,就看不见别的人。
段玉瑾还邀了杜家眉妩与虞家纷纷,几个是有怨也有谊,清圆亭一时便是莺娇燕婉。段二姑娘一改惯常的端淑内秀,极是主动地替封家玉树点茶荐糕品,惹得杜心蝉时时不啻,两个拌嘴个没完。
赵明月自是知晓自家妹子心思,压根不用看她,只关注着有一搭没一搭瞟过某玉树、越来越压不住眼底小火苗的柳家表妹。--看来这丫已从细枝末节积累足了对某位顾姓“姑娘”的怀疑,眼前大可确认了。
果不其然,大伙儿吹饱冷风往假山下走时,柳清泉便“失足”跌落,被封夜寒稳稳当当地接了个满怀。待上了马车,只余两人时,这小妞的脸便满天乌云似地黑了下去,赵明月索性拉了她上街,浸染些欢快气息。
赵明月知她家表妹现下对封大帅哥并无多少情意,只是恼恨他欺瞒自己。倒是自家妹妹,在瞧见封夜寒毫不犹豫地救护小清时,那眼神,嫉妒、不甘、执拗,委实骇人。小清比小瑾聪明,但总是容易对好看的姑娘放松警惕,教她很是不安。
恰好天成来接自己回府吃饭,赵明月便邀她同往,预备提醒她一番。柳清泉虽在气头上,理智倒还在,连连摆手拒绝,表示受不起兆凌殿下亲自下厨的大礼,唯恐折(中)寿(毒)。又说近日馨婧便要抵达,待她到了,自己再携她一起去府里拜访。
赵明月对那位御水门前首席侍女亦是多有心思,便应了,等个三四日,一并瞧清楚也好。
350 方寸淆乱()
结果等到了凌寰帝正诞,赵明月也没在国宴上见着那丫的影子。赵明月估摸着小清许是考虑到她与凌风尚未成婚,不适合出席,也没多想。不料晚间的私宴她也不曾现身。不仅如此,三弟亦不见踪迹。
赵明月想起朱垣秀场那茬,陡起类似的不安直觉,忙打发了人去圣凌府问,又令南宁暗中查探。直到她心不在焉地沐浴完,也没有人或消息回来。
赵明月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为好,忙唤宛若与轻烟更衣。抬头一看,进来的却是赤冽轩。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要与三弟议定后日联合演练之事么?”一面问,一面拿被子裹住只着了轻软单衣的身子。
“远郊突现匪情,凌风先去处理了。”赤冽轩扯开被子将她抱到腿上。“头发还没擦干,急着去哪里?”
“没什么,随便转转。”赵明月下意识摇头。似乎是担心她不知哪天又会离开,这几只对一切与现代相关的东西都迷之顾忌,对他们现代来的、存在感极强的小姨子也是如此。平常尚可,但只要她偶不时表现出一星半点对柳清泉的担忧,几只便跟犯了狂躁症似的,随时要失去理智。
赤冽轩一手探入她的单衣,慢慢地揉捏。“是么?精神头这般好。”
赵明月被他弄得有些疼,拧眉避拒,引得他越发火起,重重地捏了几下,玉山上的茱萸立时由粉嫩转鲜红。
赵明月痛叫:“你有病啊?!”
赤冽轩冷森森地盯着她,指尖倏地往下,惊得她忙道:“小清!是小清!这几日都没有她的消息,今日也没见到她,我有些担心。”
赤冽轩缓了缓脸色,“方才圣凌府来报,说柳姑娘这几日都在清响苑。因要闭关修习,故未曾现身。”
赵明月点了点头,忽又凝重道:“不对,她怎么会挑父皇寿诞这么重要的日子闭关?而且也没知会我。这其中一定--啊!”
粗砺的指尖危险地穿梭于柔嫩蜜源,蓝眸看着便滴水成冰:“心肝,柳姑娘自有她的夫君照护,你是不是该多放些心思在自己男人身上?”
赵明月被他摁在床上,密密实实地笼罩,手劲忽轻忽重,委实难受,忙柔声道:“我的心思自然是在你们身上的,只是小清她--唔”
好一会儿,赤冽轩才松开被他吮得艳红的唇。“心肝,倘若必须在我们和柳姑娘之间做个选择,你当如何?”
赵明月顺着气,脑袋昏昏的:“为什么要选?你们又不是仇敌。”
赤冽轩微垂了眸:“或许有一天便是了。”
什么意思?
赵明月才要追问,便教不知何时已褪去衣物的男人握住腰肢提上精健的胯,某处勃发直抵幽秘。“自己动。”
赵明月张了张眸,抗拒地往后退。“我好累,没心情。”
身体没准备好,南宁还没带回消息,眼前这厮又阴鸷失常,她很是忧切,哪来的兴致
赤冽轩锐眸一眯,“你的意思是,你选柳姑娘了?”蓦地挺腰一送。
赵明月吃痛,眨巴几下眼,视线很快模糊起来。“轩轩,你不要这样。我担心我心情不好,不想做”
赤冽轩咬住她的唇:“我心情也不好,但特别想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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