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催眠完毕,某高仿货大小姐睡了回笼觉吃了早午饭,抖擞了精神准备出府巡店,却在将出府门时差点让人撞翻。
“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去?老大不小的不能有点眼力?给外面的人瞧见还不笑话咱们王府没有规矩?!”
“娘…”
简则缩了缩脖子,无辜着眼神看向宛若。后者耸耸肩,同样惶然无措。
“乱认什么亲?你--”
瞄到生面孔,某大小姐暂停转嫁闷火。“真有急事?”
“爷的过敏症发了。”
简则紧了紧眉心,“奴才斗胆,娘娘今儿可曾见爷进了桃类吃食?”
“这个还是请太医细问王爷吧。”
莲步轻移侧身让道,赵明月冲着简则身后的中年医官颔首隐笑。
“臣索慕世叩见王妃娘娘。”
一跪一拜,赵明月仿佛看见阎王老爷对着自己的阳寿做减法。
“索太医不必多礼,”
赵明月转脸,高张怒焰无端尽散。“不赶紧带太医过去,等着你家爷来训你啊?”
不用爷,娘娘您已经给小的训得**不离十了。
简则苦着脸引走索慕世,留下的主仆二人无限深思。
这位眼生的太医大叔行如此大的礼,摆出如此挚切的表情,难不成又是她某位恩深德重的旧交?
玉般的主子这厢且推且敲。
索太医对小姐行那么大的礼,摆出那么热切的表情,难不成是某位她不知道的小姐的旧交?
花样的丫鬟那厢如琢如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赵明月背手婷立于唯衣堂门前,眉头微拧,短暂的美丽心情渐行渐远。
铺子大是好事,大且空她可就有意见了。
简约翻修的空间光线通透,精心设计的圈椅秋千架舒适别致,第n个贼头贼脑的美人儿光速闪进秒秒钟窜出时,赵明月紧盯门店的双眸渐眯渐窄,终于扯成了冷冷的直线。
原本担心此世此地的女同胞们对她的裁衣风格不买账,现下的威胁却是,她们因了某位叫她不耻的男同胞不敢买不敢结账。
甚至有热心人频频出手叵叵劝阻,挡住她欲跨进铺子的脚步。
028 不再厌恶()
“宛若,咱们青城人这么胆小,难道不怕给别国人笑话吗?”
“小姐您倒是胆大。”
宛若紧张得黑眼珠子乱滚,不忘侧挡在她家胆大的小姐身前。
合着今天是她的胆大日,从名义老公到陌生外人到自家丫头,半天光景有多少人这么给她下评语了?
看在某八哥儿护主心切的份上,赵大小姐宅心仁厚地没有编排回去,只是白了她一眼。
好吧,是她没太有心情。
目视着由远跃近面红眼赤的粉红小肉球,她太没有心情。
“轻烟,小姐说了多少遍了,你这个速度跑是无氧的,是减不了…”
“王爷,王爷的病发得严重了。”
轻烟喘着粗气,往宛若身上一瘫。“听简则说小姐你知晓他的情况还出了府,正拿咱们院子撒气呢。”
歹势!
赵明月俏脸一沉,二话不说抬脚起奔。
打了她的人她心疼,砸了她的物她肉痛啊!
捐玉小破院的门大敞大开,在风中吱嘎摇摆,一如伏身跪地一众人的心。
入眼的坠地枝蔓教赵大小姐神智略浑,脚下不打顿地大叫着冲扑上某破坏者身。“小心!小心我的青瓜--”
仰脸张眸,谄色外流。“--上的刺扎了您的手。”
晃晃下巴,几滴女儿泪伴着小腹锐痛自动脱眶。
“段玉珣,伤到哪里了?”
青隽第三次白了脸色,盘绕周身的无形业火顷刻尽灭。
“亏得您手下留情。”
赵明月勉强按住大庭广众就想掀她外衣的祸“手”,恨恨猛掐。
年纪轻轻,内力这么充盈作什么!
“为了几颗花草,连命也不要了么?”
“不是花草,是瓜果。”
赵明月躺在榻上,飘渺着小眼神控诉某破坏者。
要不是他跟她心爱的瓜果们较劲,她犯得着跟他一病人较劲吗?
“相公,你脸色不好,还是回房休息吧。”
这样她的护院们才能起身,她才方便安抚索太医数度受惊的老心肝撒!
“是需要休息。”
听得衣袂擦空,见得漆发旋动,赵明月发现自己瞬息置身某副烫热胸膛,颈间腰畔的两只大手放得心安理得怡然自得。“本王的脸色哪里不好了?”
你的脸色哪里好了?
赵明月暗诽默哼。“相公病了,脸色自然不会好。”
没病的时候脸色也没见多好就是了。
“知道本王病了,还敢出府去?”
“我不忍心看见相公你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嗯哼?”
“我是为了府内和气着想。”
“嗯哼?”
雪腻俏脸蛋微晃,意欲挣脱轻抚慢摩的大手。“妹妹们来探王爷,定是不愿意见到我的。”
“嗯哼?”
赵明月格扭起眉,果断扯下肆意流连的猪蹄。“相公不再厌恶于我了么?”
她都快掰扯不下去了,他的表情还这般安澜静默,是打算将她挪出冷宫移入温室吗?
“目今美玉,不曾厌恶。”
意思是,他欢喜她落马“醒来”后的不靠谱不着调的莫测样儿咩?
“都许你自由出府了,还想怎样?”
锁住微怔略憨的明煦容颜,青隽嘴角漾笑,郁燥心火尽赴云霄。
他这王妃,随性引他动怒又轻巧灭他气焰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了。
往深处一想,不免惘怏,长腿一搭,牢牢锢住悄然远移的纤直**。“今晚本王在此歇息。”
“不行!”
赵明月杏眼瞪圆,五官争相抗议。“我受伤了。”
“来日方长,本王不急于这一时。”
某人好整以暇,话里话外的明暧暗昧满满当当。“你睡觉不老实,没人看着会碰到伤处。”
她睡觉不老实?
某人的高仿王妃抿唇成线,明眸灼焰。
小破院,到底不安全。
“你乖乖躺着,好好养伤。”
青隽闪身离榻极快,一本正经得毫无征兆,眼底虚光隐匿得深杳。
“相公,你既许了我自由出府,明日就便陪我去吃点心好不好?”
好像嗯了一声,又好像没有作声,门扇喑哑过后,三道人影撞进午后暖阳。
“小姐,”
小胖妞冲到她面前,惴惴绞着手指。
“王爷什么表情?”
“没什么表情。”
咏絮耷拉着脑袋,一瘸一拐。
“你跟轻烟就是这么当姐姐的?”
赵明月长臂一抬,指尖轻磕宛若额头。“好好教教咏絮,膝盖可以打弯,可禁不起实跪。”
“胆儿都快吓破了,哪儿还顾得上她…”
“咏絮明天在家休息,你们两个跟我出去练胆。”
“明天有什么事么?”
轻烟凑近,一脸怨怪地将宛若往旁边提溜。
“明天的事,后天不就知道了么?”
有人惬意地翘起二郎腿,满眼期待全心欢愉。
明媚了泰半春天的青城终于在收尾之际落下了如油的蒙松雨儿,看在钱途初坦的赵氏某财迷眼里浑似蜂蜜滴答,甘甜有加。
这会儿,临窗听雨,漫桌品鲜,赵大小姐的笑涡舒展得比味蕾还开。
青隽正襟危坐,目不交睫地凝视对面刀叉勺筷齐上阵、舔唇勾舌正欢生的女子,被团团湿气浸润的寒眸烟雾溟濛。
“段玉珣,你如今怎么看我?”
“啊?”
赵明月转过脸,被扣住的皓腕顿在半空,擎在手中准备丢给另一张桌子上两只吃货的盘子差点没就此倾覆。
做咩?
没看她正忙着时不时敲打小胖妞以防她吃多吃快么?
哪有心思看他!
“我大概看了看,您气度非凡,贵不可言。”
“仔细看呢?”
瞧着某女子纯良俨然的眼瞳,青隽心里的无端气闷不散,喉间笑意却已不自觉逸出。
“都说您贵不可言了,哪有人敢紧盯细看。”
赵明月咕哝当下,细品点心的红唇可爱地嘟起,璨眸满意地眯起。--这里的糕羹点酥好吃又好看,定些在铺子里做茶点肯定很赞。
“你是一般人么?”
青隽亦眯起双眸,分明骨节笃笃敲桌。
前阵子他早觉察,他这王妃生动的表情越来越多;这阵子他更幡然,自己不止情生意动那么简单。
“这个我不确定,我只能确定现在得闪人了。”
娇音盘旋,轻裾已远。
几乎同时,青隽瞥见另一侧楼梯旁的身影,眼神瞬锐。
“二皇弟好兴致,携美赏味,真乃乐事。”
阴阳怪气,胡乱放屁。
青隽眉眼不抬,暗庆自家媳妇反应得快。“奸风淫雨,何来之美。”
“方才本王还在楼下,便已闻见弟妹身上的香气,如何至此不见人呢?弟妹莫不是在躲着本王?”
“大皇子眼神不济,嗅觉倒还好使。珣儿若听见这话,定会倍感亲切。”
青隽嘴角轻勾,笑意寒凉。“从前她养过一条狗,便是这幅德性。”
不待青幽转神,凌冰眸光愈发渊深。“后来发觉它是条疯狗,本王便给活埋了。”
029 撞上杀手()
赵明月欢快地在逶迤清幻的窄巷内踩着湿漉石板蹦跶,丝毫感觉不到肩上扛着的硕大黄油纸伞的重量。
打发了小胖妞去跟掌柜的沟通定做糕点事宜,吩咐了小八哥儿去铺子里寻飞甍和珂玏,她心事得缓,身退怡然。
小胖妞大概被她敲打得太频繁,一时懵了脑袋,抱着紫丁香开绽的一把秀婉绢伞瞅着她,怨念个没完。
开玩笑!
雨巷中丁香一般的姑娘,专门儿招色狼!
瞧瞧她精挑细选的大黄油纸伞,朴实无华而滴水不沾,还不妨碍她聆风听雨,浮想联翩。
雾蒙蒙的毛毛雨其实润物无声,赵明月且散漫而行且随兴而思,愣似听出了些许敲金戛铜的动静,心道奇妙又稍觉奇怪,下意识荡开遮住视线的伞檐,嗓门倏紧,迅疾转身,脚下恨不能更轻。
虽则阴云滚滚细雨绵绵,好歹也是大白天,怎么就这么高调地开杀了呢?
悄悄收起扎眼的大黄伞,赵明月麻溜转弯,跃步腾足,轻巧翻墙而出,扎扎实实落在…某副健劲的肩背上。
身后的杀气翕忽侵近,赵明月来不及去看那人的脸,侧身下腰翻掌绕腕,以伞为刃借力返力,生生将十步之外的凌厉攻势横空划破。
被踩的某人早已反应过来,就势再添一道力,围拢而来的四五名布衣男子手中寒刀跌落,踉踉跄跄飞摔了出去。
赵明月趁机闭目拢眉,神色静穆地原地起式,三迷五道阵雏形初现,心内便火灼苦痛,这厢刚果断收手回臂,那厢即被扯了手腕带出老远。
这下可好,避开了一匹色狼,撞见了一群恶狼。得亏她挑的不是黑伞,不然不是连黑白无常都给招来了!
不过眼前这位,面色白煞印堂乌漆,倒也足可媲美人间死神了。
“我说…”
大步流星的某人招声都不带打,直挺挺往后一仰,大咧咧将整副身躯全丢给一时摸不着头脑的无辜娇人。
“哎,哎你醒醒,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赵明月费劲撑住高大身躯,无语望灰天。
平白遭此祸事,她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你没得罪他们。”
斜倚着她的某人眼帘突掀,眸子湛蓝璨亮。“我不会教你平白遭祸。”
“你没事?那便各回各家。”
赵明月轻哼一声,视线不爽地飘出老远。
有心思装晕偷听人家碎碎念,八成没伤到要害。
“干嘛?不认得路了?”
刚脱离某人腰身的玉腕复被攥在凝冰大掌中,赵明月不止不爽,更加不适地拧紧眉头。
“我不欠人人情,你想要什么酬谢,只管开口。”
“再议。”
赵明月边甩动手腕边向后张望。
得确保有命花钱,她才好狮子大开口吖!
“我布了阵法,他们即便短时间内脱身,也只会往别处追去。”
不早布,将路人的她无辜牵入。
那人嘴角极轻一扬,五官立体的脸庞似有万丈神光。“此阵须另一阵作基方得施用。”
讲这样。
赵大财迷透亮明眸波光渐粼,当下在某片屋檐下寻着一块平坦干燥的石头,果断英明开坐。
雨停彩虹现,正合谈谈钱。
“一口价,六百两。”
石头有点凉,删繁就简为好。
“姑娘还记着那六十两?”
“你不也没忘么?”
赵明月手臂一抱,学了那人似笑非笑。
什么叫记着,她是不能更加耿耿于怀了好啵!
“所以现下要十倍讨回?”
情仇恩怨,皆是十倍讨还。
赵明月很干脆地点头,瞪着某人的眼珠子却是滚上了不耐。
不是说只管开口么?
这个样子是要翻脸不认帐么?
“你写吧,就照你说的。”
那人钻石般的瞳孔不止惑人心思,更淬破她心思般地取出一张白纸递了过来。
赵明月跳下石头接了纸,目光在自己与那人之间逡巡了几圈,霍地拽过他残血未干的衣袖,点了红迹沾了雨水,一本正经地抬指写起字。
慢腾腾边想边写蘑菇了半柱香的时间,赵明月忽尔偏头看向那人。“你的名字。”
“烈煊。”
“这个?”
赵明月将纸凑到那人近前。
“热烈的烈,煊暖的煊。”
本就凉飕飕的嗓音陡然森冷,简直要凝水成冰。
赵明月从善如流地将“冽轩”两个字改掉,心下仍是觉得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他。
热烈,煊暖神马的,貌似跟某人的气质不太吻合。
大功告成地将红字白纸甩回去后,那人还没细看内容,便先笑出声,绵亘的窄巷顿时斗转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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