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的贬,杀的杀……该打压时就得打压……”
靳媛淡淡的笑了笑,牵起了父亲的手,感慨道:
“靳氏也该这样大刀阔斧的进行整顿一番了。
“可惜之前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合并案,是一个楔机,再加上那些人又想对我们靳家出手……
“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办好这么两件事。
“一,清理一下集团内部;二,考验一下那些孩子面对危机时的处理能力……
“那些经验,得靠面对真正的危险,经过实战,才能获得……
“现在看来,孩子们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爸,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靳名的眼里全是赞赏,他的女儿啊,总喜欢兵行险招,且每每都能收到奇效:
“本来,我也以为这一次,我真的真的是在劫难逃了,直到他们宣布我无罪,直到恒远过来说,一切风波已经过去了,我又细细听他讲了他找到那个幕后人的整个过程,才顿悟,这一切能这么容易解决,不完全是因为他们有多能干,更因为有一个人在暗中帮着。而那个帮他们的人,想来就是当年帮着我救了你母亲的那个人,或是那个人派来的对不对……”
“是!”
靳媛点下了头,父亲虽然老了,可脑子还是非常非常好使的。
“和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靳名想知道详细的内幕。
“好。”
靳媛答应着,整个人陷入了回忆:
“十二月的某一天,我在伦敦,自歌剧院回去的路上,有一位气质高雅的贵夫人拦住了我的车。
“这个人,以前我就认得的,出身富贵之家,她约我小坐,我闲着也就权加应酬了。
“本来只是寻常的喝咖啡,后来她却主动提到了您,我才惊讶的知道二十六年前,您和母亲曾遭遇过梆架,九死一生,差一点就没回来。
“她还跟我说了我们的境况不太妙,因为有人在暗中对付我。可惜她也不确定那个人藏在哪里。她说她需要我配合,才能帮着我渡过这一次这个难关。
“哦,对了,我还见到了她手上的龙玉。
“那会儿,我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可以相信,直到她拿出了妈妈亲手做的一个平安福,说那是妈妈被救出之后,做了让人捎给她的。
“为此,回到国内我特意问过母亲。母亲提了一下。的确有那么一件事。
“即便如此,我仍然不能全信。
“可是我没有办法了。只能冒险赌上这么一次。”
她笑笑,抚着父亲那只树皮似的大手,轻轻的叹着:
“输了,可能得赔上大半个靳家,以及你我父女的一生荣誉,可我要不合作,危机永远存在,而最最糟糕的是,我在明处,永远不知道这一场危机会什么时候到来。唯有信她,才有可能化解危机。”
“嗯……”
靳名明白了:
“买走庞福林他们手上那些股权的也是她吧……”
“是的。合作之前,我们就签定了一个协议,将来她买进多少,事情过后,就归还多少。所以,回头,我会再找她,把股份买回来的……”
“好好好……”
靳名满意的点头:
“小庞这人,贪心太重,以前念着旧情,总是放任他,这样被清扫出去,也是他活该。以后,集团内就干净了,往后头,长宁欢欢他们处理起事儿来就容易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靳媛微微笑着。
“重要的是,你还考验了长宁是不是?那孩子,心性好,哪怕最初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靳家,可他还是站在我们这边……”
听那语气,老头子自是非常满意这个孩子的。
靳媛也满意,这一切的发展,过程很艰难,但结果很不错。
唯一的意外是:老爷子这个病,不在她们的算计之中。
所以,她才有了那么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我没事的,别太在意……”
靳名竟是知道女儿在忧什么的。
“其实,像我这种岁数了,随时随地去了,也正常……
“阿媛,这世上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父女啊,早晚也会各走各的……
“我现在只关心你以后的日子:既然还是放不下至东,那就早点去领证吧……
“唉,想想啊,你二十来岁的时候,就栽在他手上,如今都五六十岁了,还栽在他手上,他呀,就是你命里的克星……那就这样过下去吧!趁我还在,让我看着你们和和美美在一起了,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几十年前,靳媛迷上萧至东,靳名并不舍得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进萧家。
一是人家结过婚,家里还有个儿子,他的女儿,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呢,怎么可以去做人家的后妈?
二来是人家的心啊根本就不长在他女儿身上……
这样的婚姻啊,在他看来啊,注定是不幸福的。
可偏偏啊,他家这个傻姑娘,就是对人家上了心。婚后啊,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样:不顺心,婚姻一点也不幸福。
所以,对于这个女婿啊,他是百般挑剔的。
可谁能想到啊,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留在女儿身边的,还是他。
现在啊,他是看出来了,那个二愣子算是彻底醒悟了,所以,这事也该操办起来了。
“哎,我知道的。”
靳媛笑了笑,扑过去,还像小时候那样,一把搂住了这个头发尽白的父亲。
*
靳媛再见到那个女子时,在出来的第三天,电话打过去后,一个柔软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
“阿媛是吗?我们见个面吧!”
一个小时后,她们就碰头了。
那女子穿得很精致,脸上带笑,美得惊人,上下打量她说:“气色还不错。”
靳媛笑语:“托你的福。”
那女子把笑容扬得明媚之极,从助手递过来的包包里取出一份资料,说道:
“我来是归还股权的,这是协议书。”
说话间,那份资料就推到了她面前。
靳媛看了,没什么问题,只是价格,似乎太便宜了。
“这里,确定没弄错?”
“没弄错。”
那女子说:“这一次,害靳氏损失了不少,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折损的。总得给你们担起一点。签吧!”
靳媛睇着,钱财在这人眼里,简直就是粪土。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她很好奇。
那女子浅浅的又笑了笑:
“你们的使命是传承地图,而我的责任是尽一切力量保护你们。只是我的能力有限,难免会有保不全的时候,比如薛家,就被灭了满门……”
提到那事,她怅然。
“这一次,你有将他连根拔起吗?”
靳媛很关心这个问题。
那女子颇为无奈的摇头:
“没有。他一直以来就狡猾无比,很难对付的。不过,暂时他应该是不敢再妄动了。这段日子,你们会很安稳,回头好好操办婚事吧……年就在眼前了……祝你们过一个团团圆圆、美美满满的新春佳节……”
“谢谢……”
没有聊太多,那女子就借故离开了。
目送她远去,靳媛心里在想:她说那人一直以来就狡猾无比,这个“一直”,到底囊概了多久呢?
………题外话………明天大更!
669 669,单相思209,过年,一切圆满了()
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春节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
靳氏集团经此一事,资产方面或有亏损,但股市的迅速复苏,将这一切尽数粉饰太平了偿。
在萧璟欢看来,最让人高兴的莫过于,母亲把由外人买去的股权尽数买了回来——这位女强人出来后的连着三天,靳氏在股市那是日日涨停。之后一周皆涨势良好撄。
这一次的劫难,与如今看来,反成了好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世上的事,果然是难以预料的。
母亲出来的第三天,家里开了一个会议:
姥爷和母亲将股份重新作了平均分配,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有,但只享有股权的分红权,没有交易权,如此安排,只是为了确保公司不至于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些原因,而四分五裂。
分配之后,母亲仍拥有一定股权,其名下剩余的股权,未来由她转给新的当家人。
而接下去,靳氏由靳长宁和萧璟欢管理。对此,靳恒远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将在明年进入萧氏,正式参加工作,就此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唯一的小遗憾是,远在国外读书的中天,打电话回来说,不打算回来过年了,他很忙。
这让母亲有点忧伤。
萧璟欢知道的,小弟是不愿回来触景伤情——自易梵叔叔过世,这个家,与他来说,似乎一下就没了意义。
她有看到母亲在暗处幽叹。
中天是母亲最小的孩子,她在他身上,花的心血是最多最深的。以前母子那么的相亲相爱,现在呢,日复一日的疏远,她心里难免感伤。
又一个深夜时分,她背着母亲,悄悄给这个从来不得她喜欢的弟弟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喂,哪位?”
中天的声音幽幽的,失了旧日的阳光。她听着为之叹气。
明明是亲姐弟,可是关系却生疏到连对方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是我,璟欢。”
对方顿时静默了。
她不想冷场,马上接下去表明了打电话的用意:
“中天,过年回家吧!家里每个人都特别想你。”
“不回。”
他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了,声音是淡漠的。
“为什么?”
“那早已不是我所熟悉的家……我的在与不在,无足轻重。好了,我要上课了,再见。”
“中天……”
她急着叫住他:
“你在恨我,还是在恨妈?”
“无恨也无爱。”
他的回答是如此的寡然。
“中天,别这样好不好。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想念你。哥哥也是,长宁和我都想念你。回家吧……”
她深深的请求着。
可那边,他一声不响就挂了,忙音紧跟着穿透而来。
萧璟欢的情绪一下变得很低落很低落。
想要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怎么就这么难呢?
唉!
她不由得幽幽一叹。
“怎么在唉声叹气?”
洗完澡出来的靳长宁听到了,走了过来,看到她脑袋耷拉着,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是怎么了?”
萧璟欢眼巴巴看着他,伸手将他抱住,说了刚刚那点事,越说心里越难受:
“以前那孩子曾百般示好我,可我就是视而不见,现在被他这么冷着,想着当初自己那么冷待他,忽就有了一种十八年风水轮流转的感慨。如今,我的心结是解了,可是中天的心结呢?要到何时才能解得开?”
靳长宁静静听完,想了想,开始开导她:
“欢欢,你得明白一件事,人活在世上,本就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这一刻看不透的事,过个几年,经历过的事儿多了,想法多了,视眼开阔了,就能全看开了。当初的死结,自然而然就解了。所以,我认为呢,在中天这件事上,你得缓着点来。”
这道理,萧璟欢哪能不懂。
“理是这个理。
“可是,唉,大过年的,我挺盼着他可以回家来的,相信妈妈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几年,我太不孝,一直在外头过年,一年也难得回来几趟,倒是妈妈到了英国每每会找我一起聚上几天。
“在经历了今番这么一个大难之后,我终于明白那些看似很平常的日常生活,其实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想想啊,姥爷都这么大岁数了,未来又有多少日子可以一起走过呢……中天这么任性的不肯回家,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好吧,说穿了,我就是不想中天多走那些弯路。”
她说着,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对于家这个概念,比往常越发的深了。
靳长宁也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
“有时,小弯路也是要走一走的。人呐,只有在实践之后才会知道,哪些路该走,哪些路不该走。一个人,等真的懂得了惜福,那么,这个人,才算是真正长大了。我的欢欢长大了。相信吧,天天也会长大的。只不过,这当中,都会有一个过程。再等等吧……他会醒悟的……”
他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抚着,心思却飞远了。
萧璟欢抬头看到他神情有异,忽想到了一件事:燕家人全回去台湾了,这是一场不告而别的离开。他打过电话去,接电话的一直是郦洛,他母亲一直避着他。
母子一别就是二十几年,如今,新一年就在眼前,他怕是很想和母亲一起过节的。
“长宁,你小时候在家都是怎么过年的?还记得吗?”
“不是特别记得了。”
他笑着回过了神。
“说一说啊……”
“比如,写春联啊,贴春字啊,做灯笼啊……其实吧,差不多的……”
夫妻俩就那样相拥站在窗前,细细碎碎的说着那些寻寻常常的家常话——人生啊,本来就很家常的,而他们已乐在其中。
后来,她问:“你妈还是不接你电话吗?”
他点头。
她回抱住了他,沉默良久后,抬头亲了他一下,说:“新年里,我们去台湾拜见她老人家,你觉得如何?”
这个提意,令靳长宁甚是惊讶:
“你……你愿意?”
“我为什么不愿意?”
她挑眉反问。
“那天,我妈这么对你……”
“误会没解开,换位思考的话,我还是能理解的。所以,我想,年三十就在家里过,等过了大年初一,我们就挑个日子一起去见妈。不管怎么样,她是长辈,我就给她一个台阶下,为了你,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