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洛一脸不信,可是某些东西是没办法伪造的,视频中的影像应该是真的。
燕不悔重重松了一口气。
靳恒远和季北勋之所以能追踪去了英国,全是他暗中提供了线索,现在真相大白了,他自是欣慰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希望凭季北勋之能,将二十六年前的复杂旧案查一个水落石出。
萧璟欢如释重负,这一切一切的恩怨,终于可以随风而逝了吧……姥爷没有犯罪,这真是太好了……
与靳长宁呢,洗刷了靳家的冤屈自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看到母亲那一副恍惚迷茫的样子,他不免又生起了一些担忧:
“妈,现在您相信了吗?靳家与我,没有深仇大恨,只有深深的养育之恩……妈……”
“出去!”
乔荞却闭上了眼,幽幽的发出了一记重叹,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声音跟着变得无比疲惫:
“我累了,想休息了。”
“妈……”
母亲的这个反应,实在让他觉得忧心。
将这一切看在眼的靳恒远,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你需要给阿姨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阿姨会想通的……我们还是出去吧,让阿姨休息一下也好……”
也是。
心结这种事,是急不得的,需要慢慢来。
他只好给母亲掖了掖被角,转身,牵上璟欢的手,退了出去。
“我留下陪妈。”
郦洛不肯走,声音闷闷的。
这样一个结果,让她非常非常的郁闷:恨了这么久的靳家居然变成了养育了哥哥的恩人,倒是养育了她的燕家,反和父亲之死,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大逆转,实在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也好。”
燕不悔拍拍她的手,以示抚慰,转身,跟着所有人走了出去。
他知道的,这个时候的郦洛也需要好好想一想的。
他总觉得,郦洛可能像岳母,想法一经认定,就很偏激。
说真的,这性格,不是很好。
病房外的过道上,一个高大威猛的黑大衣男人正双手抱胸的靠着墙壁,是季北勋。
他正定定的看着脚下的地面,似在沉思,听得他们出来的脚步声,转过了头,锐利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靳恒远身上:
“解释清楚了没有?”
“解释清楚了。”靳恒远点头。
“那就好。”
季北勋双手插口袋:
“这事就算完了,我还有事,就此别过了……”
没和任何人打交道,转头就酷酷的走了。
他的风格,一向如此。
“季北,谢谢你……”
靳长宁站定在原地叫了一声。
那人头也不回,手一扬:
“不用。我不是全为了你。”
“不管怎么样,总归得谢谢你的。改天请你吃饭。”
“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到。”
人,渐渐远去。
靳长宁的脸色,终于舒展了,悠悠然就抹开了几丝微笑,转头时,将身边心爱的女人,紧紧的拥进了怀里,深深的抱着不想放了。
“一切雨过天晴。欢欢,这一切,来得太不容易了……”
他轻轻的叹息,心是无比愉悦的。
萧璟欢承受着那样一个拥抱,心里生着层层的暖。
是啊,太不容易了。
如果哥哥和季北大哥不能把这一切查出来,那么未来,她和他的婚姻,恐怕还会有大麻烦。
*
季北勋来到医院外头,助手铁镜迎了上来,低低咕哝了一句:
“那人很不得了,居然从我们手上溜走了。”
他斜以一眼,哼了一声:
“早和你说过的,这个人非常的狡猾,让你们千万别吊以轻心了,不是吗?”
铁镜一脸羞愧。
“是我太过于轻敌了。”
“算了,早晚能逮住她的。”
季北勋并不加以责怪。
铁镜脸上顿时露出了好奇之色:“头,你心里是不是另有线索?”
季北勋不答,坐进了自己的车,眼一闭,道:“开车,回去睡觉。”
“那事,现在不查了?”
“等那个a再出来犯事时,b肯定会再次现身的。急什么!”
“什么意思?”
铁镜顿时瞪大了眼,一脸的惊悚,直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季北勋靠在那里,继续口出惊人之语:
“我们抓到的只是一只替罪羔羊。那个a藏得非常非常的深,势力也非常非常的庞大。他只是因为b坏了他的事,所以才把虞谦给推了出来,将一切罪过全套到了他头上。等着吧,只要他一天没有把那些地图弄到手,他就一天不会停下脚步……而他只要一有所行动,b就会针对他出手,所以,想要查b的来路,不是难事……”
他呵呵了一声,闭上了眼,心里莫名有了些期待:
如今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题外话………明天见!
668 668,单相思208,她的目的:清理集团,考验孩子()
高高的楼层,明镜似的落地窗前,有温柔的晚霞射入,无声的落在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身上。
他正睇着窗外飘在天际的那抹云朵,思绪似乎已飞去了九霄云外。
这时,门开,彭柏然走了进去,嘴里直说道:“那姓季的果然厉害,把那个主谋人给逮了回来。靳家这次的劫数,可以安全渡过去了……撄”
邵锋静静一笑:“嗯,能渡过去就好。这样的话,大家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个年了。”
他想,最高兴的应该是欢欢偿。
下一刻,他的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她喜极而泣的模样——那丫头,笑起来可美了。
唉,可惜,他无缘再见。
*
几天之后。
案情彻底清楚了,不管是靳老爷子,还是靳媛,皆无罪释放。
清晨。
老太太去了医院陪老爷子,而靳恒远、萧璟欢、靳长宁则陪着萧至东去接母亲。
靳媛出来时,很安静,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迷人的轻笑,显得淡雅而从容。
她看向孩子们的眼神,露着欣慰之色。
因为她的孩子们一个个都这么的出色,非常的棒。
“妈……欢迎您回来。”
萧璟欢冲在最前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靳媛笑笑,摸摸女儿的头发,轻轻而叹:“欢欢越来越懂事了。真好,真好啊……”
萧璟欢回以一笑说:“那当然,我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不懂事,怎么做宝宝的榜样?”
靳媛捏了捏女儿的鼻子。
做女儿的,哇哇叫着躲到了边上。
“妈……这段日子,您受苦了……”
靳长宁也抱了抱这一次吃尽苦头的养母。
在他眼里,工作上的她,雷厉风行,干练果断;生活中的她,爱心满满,优雅迷人。
这绝对是一个让人无比敬重的女人。
靳媛抚了抚这孩子清瘦的脸庞,应道:“辛苦的是你们,我在里头好吃好住的……不苦,一点也不苦。瞧瞧啊,都瘦了,回头啊,一定得好好补补了……”
靳长宁自是连连答应。
“好了好了,所有事情都过去了,以后靳氏会越来越好的。”
靳恒远笑容灿烂的看着母亲,说的话,似乎有点意味深长:
“妈,您这一出事,倒是把我们一家子全给锻炼了……现在,您看到了吧,我们这些平常让您不省心、看上去没长大的孩子,在处理危机时,虽然有点手忙脚乱,但还是有点乃母之风的,绝对不会辱没了我们是靳老总栽培出来的孩子们这个光环的……”
靳媛听着笑了,放开靳长宁,转身,轻轻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
“你呀,你呀,你呀,臭小子,跑去英国就给我闹了失踪,比起欢欢和长宁,我最最担忧的就是你了。靳氏真要是破产也就罢了,我要真住了牢,都无所谓,可要换作是你出了事,我可就得急坏在里头,还好,没事,真是要吓死妈妈了。来来来,再让妈妈抱一个……”
她满心感慨的抱了抱这个孩子。
“哎哎,可别忘了我呀?”
萧至东在边上低叫了起来,一双眼睛深深的睇着自己的女人。
靳媛噗哧笑了:“忘不了忘不了……哎呀不对,老萧,怎么几天不见,你头发又白了好多……”
“被你吓的。以后啊,公司上的事,就交给小辈们去做,我和你啊,还是好好的安享退休生活吧……”
萧至东忘情的拥紧了她——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没在小辈们面前这么失态过。
人生至此,一只脚都踩在棺材里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什么财啊权啊势啊利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和自己在乎的人,平平静静的过几天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嗯,我也是这样一个想法。等回去,把集团内部的事整顿一下之后,我们就彻底在家养老了,等那两孩子肚里那对小宝贝生出来,我们啊含饴弄孙最是合适。”
“说话算话啊……”
萧至东笑着要求她保证。
“当然。”
“那我们择日去登记,你说好不好?”
不知为何,今天的萧至东比任何时候都渴望重新和眼前这个女人再走一走那道程序。
靳媛倒是愣了。
萧璟欢则笑拍起手来:“是啊是啊,是该去登记了……”
“哎,那不行,那不行……”
靳恒远却在那里唱起了反调。
靳长宁不觉挑起了眉来:“靳哥,你又想到什么嗖主意了呀?”
“当然不行啊,你们想啊,第一次,妈嫁给爸时,据说是妈求的婚,爸娶得还心不甘情不愿的。
“当时呢,又没有我们这些儿女对不对,所以,我们也不能替妈抱打不平啊……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是爸想娶妈,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当然得正正经经求婚了。
“没求婚,没戒指的,咱妈就这样下嫁了,是不是也太委屈她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靳恒远说的可一本正经了,言下透着尽是护母之情。
萧璟欢听着有道理,抚掌应和了起来:
“对对对,爸,求婚得有诚意,这个环节,绝对不能少……”
面对儿女这么的为难自己,萧至东不觉轻轻一叹,笑得颇为无奈啊:他都一把老骨头了,求婚这事,是不是有点太为难他了?
靳媛立马瞪起了他们:
“哎,我说,你们这两个熊孩子,闹什么呢?不许瞎掺和……老萧,咱们不理他们,回头,咱们挑个日子就去登记……咦,怎么少了一个人?苏苏呢?”
闹腾了这么一会儿,她终于发现有一个人没来:母亲没来,可能是在照顾父亲,挺正常,儿媳没来就有点奇怪了。
“嫂子在医院呢!”
萧璟欢知道母亲说的是谁,忙说明了一句。
“苏苏这是怎么了?”
靳媛不觉惊叫出声。
“不是苏苏出事了,是姥爷病了……”
靳恒远轻轻说道,然后把老爷子发病的事一五一十说祥细了。
靳媛怔了一下,不由得轻轻一叹:
“果然就应了那句老话了:人算不如天算。”
这话说得有点古怪,让众人不觉一怔。
“妈,您,什么意思呀?”
萧璟欢觉得在一群高智商的家人面前,自己的大脑仍然有点不够用啊……
*
医院病房。
靳媛看到了父亲,安静的躺着。
母亲说,父亲刚睡下,别吵他,让他好好的睡。
她守在边上,哪也不想走了,后来去了一趟医生的办公室,听取了一下父亲的病情。
不是很好。
老年人最怕的就是老来中风什么的!
这一病啊,就容易病得整个人再也醒不过来,永远就那样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再难恢复如初。
她听着心情沉沉的,又回到了父亲的病房。
适时,父亲醒了,正和孩子们说话,萧至东陪在边上。
“妈您来得正好,姥爷正念叨您呢……”
靳恒远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靳媛看到父亲躺坐着,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正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眼神有点奇怪。
“至东,你带孩子们出去吧!我想和阿媛单独聊一聊。”
萧至东瞅了一眼,招呼着孩子们离开,并体贴的把门给合上了。
靳媛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曾经山一样的父亲,现在已然是老态横陈,这一病啊,老得是越发的快了。
“媛媛,你这一招走的太冒险了。”
开出口来的这一句话,让靳媛不觉暗暗一惊,眸光暗闪。
“爸……”
她自是讶然的。
父亲的精明在这件事上充份展露了出来。
“你见过她了是不是?”
老头子满口皆是了然之色。
叹息声,自靳媛嘴里轻轻溢了出来: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您这双慧眼啊!”
话里的夸赞让老头嘿嘿的笑了一笑:
“那是,你可是我生的,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呀,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把那些让你觉得碍眼的人通通全给赶出靳氏去。为此,你拿了整个靳氏的未来在赌。”
是啊,这的的确确是一场赌局。
她瞒过了所有人,却还是让父亲看破了。
“爸,在我看来,靳氏已经够好,可它就是太杂了,小股东太多,也太不听管。
“在我手上,他们可能会服贴,可一旦到了小辈们手上,他们只会越来越难对付。
“一个企业就好像是一座江山。打江山时,自然帮手越多越好,一旦江山到手,就得学会守江山了。
“守的过程中,臣子们听你话,帮衬着你,自然好,一旦不听你使唤了,又或许老皇帝不能再守了,要传新皇帝了,那些老资格就会出来横行。这个时候,老皇帝能做的是帮着新皇帝巩固江山,把那些功臣,贬的贬,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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