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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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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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绵扑哧笑道:“有好事?我可想不出最近有甚么好事会与我相关,香儿小九她们呢?”

    “她们在拿谷子喂那几只鹊儿呢,它们倒也乖觉得很,似是知道奴婢们好意,见人靠近都不会飞呢。”

    “哦?”阿绵有些好奇,推开小窗看去。檐前果然立了几只娇小的喜鹊,正叽喳叫着,不时啄一下香儿她们扔去的谷粒。

    “奴婢们都说是有灵性的,才在小姐房前不走呢。”婢子接道,“可惜夫人不让奴婢们抓来养着,说是会折了福气。”

    阿绵点头,“这种鸟儿特地抓来养着倒失了寓意,若因为没照顾好有个什么意外就更不好说了。你去叫香儿她们进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

    “嗯。”阿绵抵颌朝外眺望,除了那几只可爱的喜鹊,还有不远处小花园满目的□□。

    对窗外轻轻吸气,扑鼻而来的是这个时节特有的泥土芬芳和晨风送来的湖水气息。

    春意盎然,叫她不由心情大好。

    “月前我让人种下的那株银杏如何了?”

    “已经发出芽儿了。”香儿为她梳髻,小九正挑选合适的春衫,“再过几日便能长出树形来了。”

    “嗯,让人把旁边圈起来,免得有人粗心大意踩上去。”

    “早圈着呢。”香儿笑道,“夫人还来看了一回,道是什么宝贝,让小姐这般上心,还亲自浇水去。”

    阿绵眨眼,“不过是从三哥哥那儿磨来的,种着玩儿罢了。”

    小九似忽想起什么,“对了小姐,张小姐一早便打发人来问,邀您去游湖。奴婢想着先等您醒来再回,但夫人听说您今日与公主有约,便代为回绝了。”

    阿绵唔了声,表示知晓,那位张小姐是御史大夫张承的长女,性格爽利,值得一交,可惜每次都想给自己和她哥哥牵线搭桥。

    “前阵子二哥给我扎的纸鸢呢?”

    “小姐说的…可是那只青鸟式样的纸鸢?”小九小心问道。

    “难道二哥还给我扎了别的?”阿绵笑意盈盈反问,随意选了一支簪子,“天儿这么好,风也不大,正适合去放纸鸢,五姐姐应该也很喜欢。”

    小九声音有些低了,“大少爷偷偷来要过一回,说要对着青鸟纸鸢做个更好的,不想…直接被大少爷戳破了,至今也没还回来呢。”

    香儿怕她生气,忙解释道:“大少爷说小姐不喜欢放纸鸢,定不会记起来的,说若是您记起了就去寻他要。”

    阿绵:……

    她这大哥是够幼稚的,还没有比他小了一岁的二哥沉稳。

    “那就换别的。”阿绵心情正好,决定改日再去找她的好大哥算账。

    用过早膳,阿绵来到和宁清惋约好的地方,正是京城内有名的太清湖旁。

    太清湖周围栽了一圈倒柳,如今春季正是发出柳芽儿的时刻,生机勃勃。湖旁另设有亭台水榭,桌椅皆别出心裁地以木雕成,制成各种有趣式样。

    宁清惋早派侍卫将湖周围的人清了干净,阿绵到时,便见得她满面笑容地坐在亭间,面前站着一个正唱戏与她听的小戏子。

    阿绵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小戏子生得格外俊俏,虽敷了一层□□,也不难看出少年的精致秀丽来。

    见到阿绵,小戏子揖首行礼,宁清惋这才发现她,不满道:“晚了。”

    “总得让我梳洗一番吧。”阿绵和她随意惯了,打趣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

    “我怎么了?”宁清惋低头看自己,她今日做得是少年装扮,端得是风度翩翩,潇洒倜傥,“难道不好看么?”

    她合上折扇,挑起那小戏子下颌,“青音,难道本公子不俊俏吗?”

    名唤青音的戏子微红了双颊,道了句“俊俏至极”便不再言语。

    阿绵悄悄翻了个白眼,和她咬耳朵,“你不是说不喜欢这种……嗯,娘兮兮的?”

    宁清惋也耳语道:“本公主那是特指驸马,若驸马也愿意像青音这般被我养着,对我唯命是从,那就不介意了。”

    阿绵汗颜,这位五公主还真是贯彻了她从前的话语,要养三千面首啊。

    “准备做什么?”阿绵让青音退到远处,“先说好,骑马不去,游湖不去。”

    阿绵不爱骑马,虽然她喜欢在马上迎风奔驰的感觉,但是……之后腿侧火辣辣的疼就该她受好几天了。

    游湖的话,实则是她最近游得太多,导致现在看了船就晕。

    宁清惋笑得狡黠,“谁说今日是我做安排了?”

    “不然还能有……太子哥哥!”阿绵惊喜出声。

    近几年她已经很少在宫外见到太子了,因为元宁帝将朝事全权托理,太子就忙了许多。

    太子一身玄色缎袍,袍内露出金色祥云镶边,腰系紫色锻带,剑眉上扬,正大步流星朝她们走来。

    他腰间悬着一把利剑,气势逼人,也不知是从何处赶来。

    “阿绵。”太子立在她身前,神色虽无异常,但阿绵还是瞥见了他眼角的一抹青黑。

    “太子哥哥昨夜没睡吗?”

    “审了几个小贼。”太子坐下,眉宇间丝毫不见倦色,笑道,“今日孤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等到了他说的好地方,阿绵才知是绕梁阁,她听人说过几次,据闻这里的伶人都是精心□□,听过她们唱曲儿弹琴,可三日不知肉味。

    宁清惋喝了口茶,“二哥就是带我们到这?我还当是什么新奇的地方,也不知这阁里的人,可比不比得上我家青音的嗓子。”

    本来太子一直视他人若无物,宁清惋一提才发现旁边这油头粉面的小戏子,当即不悦道:“滚出去!”

    青音看向宁清惋,却见她只是自顾悠悠品茶,微一咬唇,便告罪退下了。

    “孤说过什么?”太子扫过宁清惋,眸光锐利,“不许让这些玩意儿出现在阿绵面前,你若带坏了她,孤先替你母妃把你收拾了。”

    宁清惋吐舌,小声道:“我也没做甚么,不过是让他唱了几支小曲儿。”

    阿绵以手抵额笑看着他们,太子代为掌理朝政几年,已经越发有帝王威严了,如今很少见到他这样故意吓唬人的模样。

    “阿绵你也不帮帮我。”宁清惋被自家二哥治得差点约法三章,小声抱怨。

    “我可不敢。”阿绵同样小声,“太子哥哥现在可凶了。”

    说着她龇了龇牙,正好被转过头的太子抓到,忙对他讨好地笑笑。

    见她这如猫儿般笑眯眯讨好的模样,太子便没了气势,只用扇子一敲她,“你可别和小五学,不然孤饶不了你。”

    “知道啦。”阿绵摆手,“阿娘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

    宫中有两个特别的公主,一是长公主,自驸马死后便带发出家,每日在宫中青灯古佛地过活;二就是五公主了,众人提起时不敢说什么诋毁的话,只道是生错了性别,行为处事真是放荡不羁,颇有风流才子之态。

    太子殿下对这些妹妹向来纵容得很,或者说是不愿多管,所以对某些言官上谏的关于五公主不守女德云云,时常是左耳进右耳出。

    有两位身子绰约的女子轻移至屏风后坐下,声音婉转动听,“不知几位客人想听些什么?”

    “不如来一曲近日京城中传唱最多的,醉花阴。”宁清惋开口,她对这些最是了解。

    她特意放低了声音,本就雌雄莫辩的声线显得低沉起来,女子还道是位公子点的,柔柔应声后便有另一人开始弹奏。

    阿绵听得昏昏欲睡,她向来就对这些东西缺乏欣赏能力。如果除了屏风,让她观赏一下两位美人也许她还能精神些。

    才过了半刻,阿绵被宁清惋弹来的一粒花生惊醒,见她对自己挤眉弄眼,便朝旁边看去,不由怔了一下。

    太子敛眉闭目,也不知是在假寐还是真睡着了,腰间长剑被解下放在了桌上。

    宁清惋口语道:“我出去会儿,马上便回。”

    阿绵哪里不知她是想去寻她的小青音,无奈挥手,任她去了。

    宁清惋一走,厢房内便只剩下了伶人悠悠的琴声与吟唱,阿绵没了睡意,便不由注意到了手边散发着寒意的利剑。

    剑身细长,并无赘余花纹,朴素得很,与太子向来的风格倒有些不同。

    阿绵伸手缓缓抚过冰凉的剑鞘,似乎能感受到它沥血时的锋芒。

    抚至剑端,她便被人捏住了指尖,抬首正对上太子噙了笑意的眼眸。

    “它就这般好看?比我如何?”

第35章() 
“太子哥哥玉树临风,我怎么敢说它比你好看。”阿绵收回手讪笑,倒了杯茶递去,“若是困了,太子哥哥不如在这里小憩会儿,反正外面有侍卫守着,屋内有我。”

    她想起太子少年时,是很少随身佩剑的。

    难道这就是睡不好的原因?阿绵瞥见他眼内的红丝,不由心疼。

    “让孤枕在你膝上吗?”太子嘴角上扬,坏心地将她指尖按在剑身上,“不然硬邦邦的,孤可睡不着。”

    阿绵笑看他,许是这些年被言语调侃惯了,对这种话语也丝毫不恼,“我是不介意,就怕太子哥哥嫌弃我。”

    太子一哂,不再逗她,“小五出去了?”

    “嗯……”阿绵眼眸微转,“五姐姐去净手了。”

    “一刻也消停不了。”太子起身,颀长的身形瞬间盖过了阿绵投在屏风上的影子,“云珠,出去跟着五公主。”

    先前还在咿咿呀呀唱曲儿的女子立刻止住,应声出门去,只留下那弹琴的女子仍在指间轻拢慢捻,随袅袅香烟奏曲。

    转头对上阿绵,见她因惊诧而瞪大的杏眸水润润的,太子不由笑道:“真当孤是带你们来听曲儿的?”

    阿绵这才忆起,宁清惋自到来这后便露出了一股了然无趣的神情,随后更是迫不及待地寻借口出去了。

    原来这里都是太子手下的人……

    她嗯了声,不紧不慢喝了口这里特制的香露,“原先不知,现在知道了。”

    “太子哥哥要办什么事?”

    “自然是要事。”太子对屏风后打了个手势,忽然牵起阿绵的手朝壁画前走去。

    阿绵猝不及防之下被拉去,差点没撞上他后背,气恼地挠了挠他手心,然而她的力道对太子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他手掌宽厚温热,抓得很紧,让她歇了挣开的心思。

    果然,壁画下另有机关,他在花瓶上转了两下,古董架便缓缓移开,正是隔壁的房间。

    绕梁阁雅间设置得很特别,每一间呈阶梯状下沿,中间由实心墙壁隔开。

    太子示意她噤声,带着阿绵步至壁前,透着这层不薄的墙壁,阿绵发现竟能隐约听到另一边的声音。

    那边似乎有一对男女,男子声音有些耳熟,阿绵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记起这似乎是大皇子,他声音十分雄厚,很有特色。

    唔……要事便是来听大皇子的壁角?

    阿绵耳力不如太子,不知道里面在谈些什么,也听不出女子是谁,听了会儿便开始无聊地绕着太子腰间的剑穗玩。

    缠绕间,她不经意碰到太子腰侧,便感觉他身体僵了一瞬,这反应甚是少见。

    正打着坏主意想再去戳一戳,她这只手就也被抓了过去,太子无声道:“当心孤揍你。”

    阿绵抖了抖,不由忆起幼时被某人熊揍的时光,顿时乖顺无比地站定。

    过了会儿,那女子似乎呜呜哭了起来,哀怨怜人,大皇子也开始小意安慰,两人声音都渐渐低下去。

    阿绵凑近了些,几乎靠着太子胸膛,可除了一些语气她竟真的听不到一个清晰的词儿。

    不过不妨碍她听出里面暧昧的氛围。

    正当阿绵以为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之事时,女子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大皇子勃然大怒,道了句“不识好歹!”便拂袖而去,将门撞得震天作响。

    阿绵吓了一跳,想询问发生了什么。

    转眼却见太子神情冷然,似在讥讽,低头见到阿绵神色,他还伸手拍了拍。

    “阿绵可知道,里面的女子是谁?”

    努力思索一番,阿绵试探道:“……大皇子在这里养的优伶?”

    “是如嫔。”太子轻声吐露,语中不乏肃杀之气。

    阿绵惊吓更深,“可……,不是说如嫔有孕,且胎象不稳,正在宫中静养吗?”

    转眼她想到什么,突然被自己吸的气噎到,小声咳起来。

    太子似笑非笑看她,“你当那真是父皇的?”

    如嫔是有几分小聪明,借着元宁帝整日沉溺享乐时伺机侍寝了一回,还当可以混淆日子,岂知早被太子手下宫人察觉,上报过去。

    待查出胎儿生父是大皇子,太子就愈发沉凝了。

    阿绵摇摇头,憋着气,等听到隔壁彻底没了动静才连声咳出来,抱怨道:“这种秘辛,太子哥哥你居然带我来听……”

    她真的不想知道太多秘密啊,阿绵内心郁闷,早知道她也该随宁清惋出去。

    却被太子捏了把脸,笑道:“难道你知道的事情还少了?”

    阿绵拉住他手臂,摇头道:“因为常言道‘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越长久啊’,嗷……”

    太子作势再敲,被阿绵躲过去,“又是从哪个话本上看到的?”

    “五姐姐带给我的。”阿绵毫不心虚地把锅甩给宁清惋。

    但太子早知这两人不过半斤八两,对阿绵的话向来只信一半。

    阿绵想到元宁帝,不免追问,“对了太子哥哥,大皇子和如嫔怎么会……?”

    她自小就和大皇子不太亲近,儿时可能还会多说几句话,近些年就越发生疏了,见了面也只会谨遵礼仪地唤一句“大皇子”“郡主”。

    太子冷哼一声,“两个不通伦常的畜生罢了。”

    看来他真的怒了,阿绵识趣地不再提,也不知刚刚那两人到底说了什么,要知道只是简单的私通太子定不会生气到这个地步,更别说称大皇子为‘畜生’。

    “那……我们的要事办完了吗?”阿绵眼睛转了转,见外面天色还早。

    “想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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