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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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相-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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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升的太阳渐渐洒下柔和的光芒,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三个人并肩而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走了一路。路上碰到三三两两的官员打着招呼,君祁钰依旧用他那伴有微笑的清俊的脸庞回应着。君逸宸也依旧是他那冰冷的,不苟言笑的脸,苏浅绝美的脸上同样不起涟漪。

    眼见就要走到朝堂,君逸宸却突然说了一句让君祁钰和苏浅摸不着头脑的话。

第四章 疑见过() 
“本王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君逸宸忽然间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苏浅。

    “回王爷,我们昨天确实刚见过。”苏浅一脸认真地答道。心底不由得暗想起来,这个宸王是要闹哪样?

    若是记性不好,怕是每一个人会同意吧,毕竟在禹月国,上至七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都知道宸王是三岁能言诗,七岁就已上朝堂帮皇上出谋划策了。可若不是记性不好,那这话又是何意?毕竟他们也确实是在昨天刚见过的。难不成宸王这话另有它意?可又是什么意思呢?

    “本王说的是在此之前,本王与你是否在哪里见过?”君逸宸听到苏浅的回答,显然不是乐意听到的答案,不由得提高了声调。他真是弄不明白这个丞相在想什么?在昨天见过,这个,还用说?

    不过说真的,其实在第一次见到苏浅时,他就觉得苏浅看起来很熟悉,当时也就多看了苏浅一会儿,以致于君芷萱喊他时,他没有听到。

    可是那时候,他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来地熟悉感,今天再次碰到,他终于发现是哪里来的熟悉感了,眼睛,那双眼睛,晶亮美丽的眸子。像是在很远的记忆中,他也曾经见过这样的眸子,即使在黑夜中,依旧会散发光芒的眸子。

    只是与曾经不太相同的是,如今的眸子,细看之下却有化不开的忧伤。忧伤?为什么会想到忧伤?莫名的,君逸宸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双眼睛带有忧伤,他又细细看了一下,明明还是明亮的眸子。他暗自嘲讽一下自己,想的乱七八糟。即使不明白,即使嘲讽着,君逸宸还是不由得皱了眉,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好像不喜欢这忧伤。似乎在那久远的记忆中,晶莹美丽的眸子不曾忧伤。

    苏浅还愣在君逸宸的话语中,他暗想着自己除了一年前入朝为官之外,十年来也并未离开过沧云山,哪里会见过宸王。他细细思量了一下,谨慎答道:“王爷您说笑了,下官一年前入朝堂之时,您并未在禹都。那下官自然也未和王爷您碰过面。还望王爷恕罪,下官实在是想不起来,何时曾与王爷见过。”

    “哈哈哈……五弟,你这搭讪方式可真是老套。不过这话若是对姑娘说,可能比较管用。对着苏丞相说这话,可就真的会让人想歪啊。”依旧是清润的声音,可能是认为这是极好笑的笑话,便旁若无人地大笑了起来,可是没人知道君祈钰笑声多大,他的内心就有多不平静。他只能靠笑声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君祈钰知道,无论是他们真的见过也好,没见过也罢。这种说词,最好不是君逸宸为了拉拢苏浅,故意说的。苏浅绝不能为君逸宸所用。

    “可能是本王记错了。”君逸宸的脸上都快能凝结出冰渣了。他清楚的知道,那种熟悉感,是不会错的。

    看着因生气走掉的君逸宸,君祁钰在心底冷笑一声,嘴角的笑也愈发张扬起来。

    “苏丞相,真的不曾见过五弟?”君祁钰说的很是随意,虽然是在打探着什么,却也并不给人以反感。

    见君逸宸走远的苏浅,本想着快些离开,谁料君祁钰又来了这么一句。苏浅顿时觉得有些无奈。他微微停住脚步,将目光转向走在最后面的君祁钰身上,勾起浅笑的唇角说道:“怎么,钰王不相信?还是说,钰王觉得下官就应该和宸王认识才对?”

    “苏丞相这是哪里的话,像苏丞相这样的才俊,五弟想有意结识,也是理所应当的。”君祁钰的话说的倒也是巧妙。一句话及夸了苏浅,又推了自己刚才试探之意,还很巧妙地说了自己的心思——结识苏浅。

    苏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迈开了腿,快速向着那金碧辉煌的大殿走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已经站满了人,排排而立的大臣,三三两两说着话。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宝座上还在空着。

    “皇上驾到!”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之上陡然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整齐划一,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紧接着就响起了沉稳内敛又不失霸气的声音。“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大臣们很快起了身。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奏!”只见从列队里出来一个花白胡子的官员。此人正是御史大夫蒋意杰。

    常公公很快接过奏折,恭敬的递给了君夜修。

    “启禀皇上,现南下洪涝灾害频发,百姓颗粒难收,老臣希望皇上能打开国库,赈济灾民,以解百姓之忧。”虽因着年纪,说话有些颤颤巍巍,但蒋意杰说的依旧铿锵有力。

    “蒋爱卿,如此心系百姓,真是禹月国之大幸,准奏。”听到这话,皇上君夜修显然是龙心大悦。

    “谢皇上。”蒋意杰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朕觉得应派遣一人前去南下,以显示朕对百姓的记挂之心。”君夜修似乎在自言自语,但不大不小的声音,却清晰地落在了大殿之上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猛的一惊,像南下这种事,向来是吃力不讨好,况且,之前也从未派人南下过,皇上现在来这么一出,是要作何?每个人心中都敲起了小鼓。

    “蒋爱卿,你觉得谁去合适呢?”蒋意杰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皇上会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自己。皇上还从未安排什么人南下过,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好在他反应够快,想起点什么。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苏丞相堪当此任。微臣听说苏丞相每月都会在城西设粥棚,为逃难百姓施粥。若苏丞相南下,定能彰显皇恩浩荡,百姓也必定会对皇上您更加景仰。”蒋意杰颤巍巍地说着。

    “微臣愿意南下。”苏浅站了出来,蒋意杰会直接推荐自己他一点也不意外,从不派人南下的皇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向百姓表达记挂之意,怕是虚的吧。莫不是皇上对自己另有打算?不过对于南下,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好!好!好!”君夜修连声称赞,“常德,拟旨”

    “是!”常公公麻俐地把纸摊平。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朕闻南下洪涝,百姓流离失所,甚是心痛。特遣苏浅南下治理,以慰百姓。

    钦此!”

    常公公宣完圣旨后,苏浅跪了下来。“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还有本要奏吗?没事就散了吧!”君夜修龙心大悦。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逐渐散去。

    “宸王请留步。”常德公公急忙追了出来。

第五章 那个痛() 
“常公公。”君逸宸颔首道。

    “宸王,皇上在怡轩殿等着您呢!”常公公虽然脸上笑容满满,但是心底已经慢慢发冷,因为常公公此时已经清晰地感受到嗖嗖的凉意。即使没有去看君逸宸,他依旧能从这冷意中知道君逸宸的想法,怕是狂风暴雨都不能表达他不平静的心吧,常公公静静的想着。他不敢去看君逸宸,也不敢去催促,只能等着君逸宸发话。

    ‘怡轩殿’,当君逸宸听到这三个字时,内心确实已经掀起狂风暴雨。脸上惯有的平静也出现了裂痕。

    常公公一直没有听见君逸宸的回答,便悄悄地抬了一下头,发现君逸宸已经脚底生风,快速离开了。常公公连忙去追。

    君夜修还焦灼的等在‘怡轩殿’,他深情地望着挂在墙上的画卷,画上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君夜修一动不动地看着画卷上正在起舞的女子,仿佛回到了女子起舞的那天——一群多彩的蝴蝶围绕着女子,与女子一起翩然起舞。

    君夜修的手不禁向着女子伸去,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瞬间回神。自己的手哪是牵向女子,而是摸向了墙上的画。君夜修的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看着画上浅笑嫣然的女子,他愈发觉得难受起来——对不起,让你所有的美,都只能停在画卷之上,停在我的回忆中。

    君夜修努力的平静着内心。可是他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最起码对于他来说,是特别难的难题。

    那么多年没有和君逸宸相见,他该说些什么,君逸宸又会说些什么?仿佛一下子又陷入茫然。君夜修一会坐,一会站,又时不时的踱步,像是忽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似的,他又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宸儿,他,会来吗?

    他真的不敢确定,或者说他不抱希望。可是他依旧期待着。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即使知道等待是漫长的,期待也是茫然的,但对于执着的事,不会放弃,相反地,总会往好的一面去想,即使到了最后,它并不如人所愿,也依旧甘之若饴。

    当君逸宸走进院内时,他放慢了脚步,嘴角勾起讥笑。

    庭院内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即使这是个落叶纷飞的季节。

    庭院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因为木槿花已经开满整个院子。秋季,正是个盛开木槿花的季节。看着已经盛开的木槿花,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木槿花香,让君逸宸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明明是笑声,可是在常公公听来却不寒而栗。是耻笑?是无助?是悲怆!

    常公公知道这是一个痛,一个永远不会好的伤疤。就像是‘怡轩殿’被皇上设为禁地一样,不提起,不走进,不是因为不记得,而是拼命想忘记。即使是一个不会好的伤疤,也拼命不想让它再痛。可是伤疤揭开,终将会痛。

    君逸宸突然觉得自己好傻,竟然会来这个地方。他不由得暗自嘲讽,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学会,完全操控自己的情绪,不然也就不会,在一听到‘怡轩殿’之时,控制不住身体一般地过来这个充满痛的地方。

    他转身想走,这个地方他真是一秒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宸儿。”

    一句带有无比期盼的呼唤声,顿时让君逸宸停住了脚步,但他并没有回过头。因为他不想让身后的那个人看见他红着的双眼。

    “宸儿。”见君逸宸没有回头,君夜修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呼唤,仿佛隔了很久很久。只有君夜修自己知道,他是鼓起多大勇气才将这声呼唤,听起来没有那么颤抖。

    “皇上这是在赎罪吗?还是觉得满心愧疚,良心不安呢?”君逸宸努力平静着内心,他谈笑风生地说着,可那微红的双眼,紧握的双手,出卖了他的满面笑容。发白的指甲已深陷肉中,可他仿若感觉不到这疼痛一样。

    “宸儿,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能释怀呢?”君夜修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奈,苍白的脸上带着深深地祈求和期盼。

    “释怀?把‘怡轩殿’设为禁地,却打扫的一尘不染,这就是您的释怀吗?”君逸宸猛吸一口气,“还是说,原谅杀母仇人,就是我应有的释怀?”君逸宸怒不可遏。

    释怀?他又何尝不想释怀,可是一想到母妃死的那一个场景,他就觉得每呼吸一下,心都在痛。现在倒好,要他释怀,那当初又为何做出那件事。

    一阵风吹过,木槿花从树上飘落,似乎也感受到这忧伤。

    “宸儿,到底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朕?”君夜修的声音有些哽咽。

    “原谅?您觉得可能吗?”君逸宸转过身去,一行清泪划过脸庞。自己的父皇竟然杀死自己的母妃,他究竟要用多大的勇气才可以做到释怀,要用多少时间才可以做到原谅。

    留在原地的君夜修,怔怔的站在那里。

    是啊,他都不能原谅自己,不能释怀,又凭何让宸儿去原谅,去释怀呢?

    君夜修红着双眼愣在原地,思绪却飘到了很远。

第六章 被搁浅() 
十五年前

    那天也是个木槿花开的日子,满院盛开的木槿花让‘怡轩殿’变得格外美丽,就像今天一般,很美。当然,也很像今天一般,令人无比心痛。

    君夜修端正的坐在‘怡轩殿’之内。脚边跪着的是一个身穿浅绿色华服的女子,裙裾上绣着朵朵盛放的木槿花。妆容本也应是美丽动人,却偏偏因着眼泪,生生换成了楚楚可怜。许是因为极其悲伤,美丽的眸子中,没有了昔日的光彩。和着眼泪花掉的妆容,让女子看上去,很是狼狈。

    “皇上,臣妾说臣妾是冤枉的,您信吗?”

    斓贵妃漂亮的双眼满含泪水,她紧紧盯着君夜修,期待着他可以说出她想听到的话。

    “相信?你让朕怎么相信?证据都已经摆在这了,你还想要朕怎么相信你?”

    君夜修恼怒之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女子会勾结外臣,企图篡位,是自己太过放纵她了吗?

    “皇上,这不是臣妾写的,臣妾深爱着您,怎会做出如此勾当呢?”斓贵妃看着极其愤怒的君夜修,那不带一丝信任的话语,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似是不相信这是个事实一般,她瘫坐在地上,声音已经颤抖不已。

    “这封信不是你的笔迹还能是谁的?瑾儿,朕还认不出你的笔迹吗?”君夜修反问道,斓贵妃是他这一生深爱着的女人,从相知,到相遇,再到相爱,斓贵妃娟秀的字迹,如同她绝美地容颜,也已经深刻在脑海里,他坚信,这就是斓贵妃的字迹。

    “你说话啊!”君叶修猛地一把抓住斓贵妃。

    他希望斓贵妃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说这是假的。可是。。。。。。

    “臣妾不知道,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斓贵妃狠狠地摇着头。

    她没办法向君夜修解释,因为上面的字迹,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更不要说是君夜修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为什么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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