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锦缎取出来,含光道尊看了看,顺手接了过去:“倒是不必麻烦你师姐,为师过两日就帮你做了,想要什么样式的?”
周竹桢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还有之前给你的那套衣服。”含光道尊思索了一会儿,“鲛丝质地也是不错的,之前做成礼服形制是为了元婴典礼穿戴回去师父帮你改短一点,再加几个防御阵法,以后日常也可以穿。”
周竹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含光峰的。
“宿主,看路,呸,看天,你再瞎飞就要撞上了!”
“我现在有点怀疑。”道君表情恍惚,“这个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
“我说不真实你信吗?”
“不信。”
“那不就完了?”系统吐槽,“你师父会做衣服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不是剑阵双修的嘛,刻阵石跟绣花也差不多了,都是麻烦到要眼瞎的活儿。”
“”周竹桢垂下眼睫,没接它的话。
之前那件鲛丝织锦道袍精美华丽,细节也处理得很好,无一处不精致,即使修真者用灵力引线缝制,也要花费极大精力。
她看出衣服珍贵,但她打死也没想到是她师尊亲手缝的!
锦缎和道袍都被含光道尊拿回去了,没必要再去玉绣峰。她绕着天极峰飞了一圈,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去了阵峰坊市。
问道门的交流会共举办七日,每一峰比试的项目都不同,想要参加的修真者报名之后分组比试,前三日是筑基组,中间三日是金丹组,最后一日才是元婴组。
除去剑峰集市,丹符器阵等峰的论道场上也临时搭建了坊市,供弟子们交易物品或是对坐交流。
穿着石青色直裾的青年笑眯眯地接过灵石,收入储物袋:“承让承让,道友们继续,我先走一步。”
他离开了挂着“辩论”匾额的店面,走出老远,还能隐隐听到身后的议论声:“文墨阁的家伙也就是嘴皮子好使了,真打起来没一个中用的!”
“师兄!你又跑哪去了!”不远处一个少年看到他,纵身跃起就冲了过来,气鼓鼓地扯住他的袖子,“你总是把我一个人扔下!”
“哎哟你都多大了还要我带着,在这里又不会走丢”知明随意糊弄了他两句。他郁闷死了,他师父玄览找问道门的道君论道去了,把师弟丢给他一个人照管,熊孩子才十几岁,上蹿下跳麻烦得要命,他想和漂亮姑娘搭句话都没机会。
他拖着师弟挪动了十几米,一抬头,突然呆住了。
不远处的坊市出口边上有几个问道门弟子在交谈,其中一名女修容貌清丽,气质高华,琼枝玉树一样立在那里,似乎是听到同伴说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她微微勾起嘴角,一笑就如冰雪消融。
知明愣在那里,盯着她看了半天,缓缓按住了心口。
一见钟情,他肯定是一见钟情了。
“师兄,你怎么啦?”他师弟扒着他的袖子,歪着头问。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知明随手塞给他一块上品灵石,“边上玩去。”
“哦。”少年把上品灵石塞进储物袋,继续抓着他的袖子不撒手。
那一边已经聊完了,几人道别后,其余的问道门弟子先行离开了,那个女修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
知明往前走了几步,居然觉得自己一向灵巧的舌头有点打结:“这,这位仙子”
“爹!”挂在他衣袖上的少年眼珠一转,嘹亮地嚎了一嗓子,“娘亲还在等你唔唔唔唔!”
知明一只手捂着师弟的嘴,恨不得掐死这熊孩子——怎么能这么熊!
果然,那女修一听这话,皱了皱眉,转头就走。
知明绝望地把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师弟往下扯:“你下去,下去!”
“不!”
周竹桢早就注意到知明了,看他站那半天还以为是有事要说,没想到他如此轻佻。她不想搭理此人,直接离开了阵峰。
——修真界的“仙子”一称和现代的“美女”差不多,酒店茶坊之类的服务业或者小商小贩这么叫没什么问题,从大街上遇见的陌生人嘴里喊出来,就不太对劲了,正常的称呼应该是道友或者同道才对,这人看着也是个元婴修士,居然如此轻浮
她飞了一段,挑了挑眉。
居然还故意跟上来?
道君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出手震慑,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这次典礼接到邀请的都是友派,对方没干什么,她先出手把人打了好像不合适。
她本来就是随便逛逛,被这个奇怪的人盯上,就快速返回了含光峰范围。
含光峰有专门的护山阵法,外人肯定进不来。
知明好不容易摆脱了熊师弟,一边追着前面的女修一边想要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再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压根就没看见悬浮在空中的红色禁飞标识,猛一下撞在了护山阵法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阵法变化陡起,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把他砸在了地上!
知明撞得头破血流,把地面都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坑:“”
完了,这下是彻底没有什么形象了。
几个问道门弟子结伴而行,路过他身边,一个少年停下来看了一看,好奇地问:“前辈,你是不是不了解问道门的规矩啊?那边是道尊居所,无阵令不可擅闯的。”
“快走了,马上要迟到了!”同伴一把把他拽走,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嘀咕,“就你多话,一般人不小心撞上阵法只是被轻轻弹开而已,他被摔得这么狠,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得罪了道尊,你不避开还往上凑!”
“哦”
躺在地上九十度角仰望天空的知明:“”
所以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了一眼我的大纲,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啊啊啊好想剧透啊我不能我要控制住我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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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台仙踪(34)()
含光道尊皱了皱眉;神色微愠。
现在的小辈是怎么回事?
宸元一回来他就知道了;她遁速很快;几乎是一头扎进来的;紧接着另一个元婴修士就撞在了阵法上。两人相继而至;宸元显然并不愿意搭理此人。
他手指微微一动,把人拍在了地上。
擅闯高阶修士道场是不敬之举,略施薄惩,算是警告。
悬浮在空中的银针并未停顿;继续飞快地引线刺绣。
一只仙鹤的轮廓很快成型。
这并不是简单的纹饰,而是一个异形阵法,既显得美观大方;又有幻化防御功能。
制作法衣最繁琐的工序就是绣制阵法;修真界的阵法以圆形为主;少部分方形,大多数法衣制作者的修为不高;能绣好阵法已经很不错了,异形阵法更是想都不要想。许多修士法衣上的阵法都是一个叠一个,为了美观只能尽量使用和衣料同色的丝线;或是阵法完成后用薄纱之类的装饰品遮盖。
同时分出神识操控数百枚银针绣制阵法;需要高度集中精神。阵法用的是导灵性良好的鲛丝;对着光线一照;反射出一片浅浅的银光。透明的冰原蛛丝把锦缎缝合在一起;针脚细密匀整;经过灵力炼化融合;连最后一点痕迹也消失无踪。
天衣无缝,即是如此。
含光道尊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温柔。他今日没有束发,几缕青丝垂落下来,被挽到耳边。
这两件衣服做好,他们差不多也就可以出发了。早一点动身,也可以带着宸元多去几个地方长长见识。让她一个人出门,他总担心会不会碰到什么意外。
含元在世时跟他说过很多次,说过度保护是不对的,他不能护着宸元一辈子;说如果宸元心性有一点偏差,非给他养废了不可;说他控制欲太重,可能适得其反
他并非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偶尔静室独坐时会想,如果他当年对沉玉多关注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
玄览道君论道归来,一回到文墨阁弟子居住的客院,就看见自己的大徒弟鼻青脸肿地坐在台阶上思考人生。
“哟,这是怎么啦?”他捋了捋颔下的胡须,微笑道,“为师猜猜,调戏了哪个姑娘,被人家长辈揍了?”
他这句话如同一股冰泉从天灵盖上淋下来,一直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挨打的知明恍然大悟,从台阶上跳了起来。
“师父!含光道尊的徒弟,这次办元婴典礼的,是不是个特别好看的女修,个子高,皮肤雪白雪白,丹凤眼,眼尾有一点点上挑”
玄览道君的微笑僵在脸上。
“小兔崽子!”他咬牙切齿,四处看看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把戒尺,“你给我过来!”
知明见势不妙,跳起来就跑:“没错对不对?哎呀我就问问嘛,别打,别打!”
“你给我站住!”玄览道君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死性不改!每天不惹点事情你就浑身不舒坦是不是!”
“嗷!”知明被抽了一下,蹦到石桌上躲避,“师父手下留情!我真没干什么,真的!”
“没干什么?”玄览道君又是一戒尺抽过去,“没干什么,人家会无缘无故打你?你小子倒是有本事啊,那么多女修,你偏偏去招惹最不能惹的那一个!”
“真没有!”知明委委屈屈,“徒儿这次是真心的嘛,连句话都没搭上,名字都不知道”
玄览道君给他气笑了。
“为师来之前跟你说了多少次,这次带你来问道门就是为了多认认人,提前积累一点人脉,你倒好,连典礼主角是谁都不知道!”
知明的师弟季安一听到师兄挨打了,跟过节一样从屋里蹿出来,一边围观一边鼓掌。
玄览道君看了一眼小徒弟,摇头叹息。
师门不幸,他门下弟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顽皮跳脱,尤其是这个大徒弟,都元婴了,还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所幸人虽然不着调了一点,大事上还能拎得清
知明从石桌上跳下来,蹲在地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唉。
玄览道君愁得头发都要薅掉一大把:“收收心,别想了,若是问道门的其他内门弟子尚有可能,可那是炼虚道尊唯一的嫡传弟子,肯定要专心奔着大道去的,不太可能寻找道侣。况且你这样的,别说联姻了,就是入赘,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师父,您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知明手捂心口,“我太伤心了,太打击人了!”
“这是事实!”玄览道君把他从地上拎起来,“你,进去!闭门思过,交流会结束前不许出来!”
“不要啊师父!”知明抱住他的腿,“我保证不胡闹了不要关我禁闭其实入不了赘做侍君也行啊!”
“你不要脸,为师和文墨阁还要!”玄览道君把他推进屋里,哐一下带上门,上了二三十道禁制,“季安,过来,盯着你师兄,他要是想偷溜,立刻告诉为师!”
“是!”
交流会的最后一日是元婴境界的比试,之所以只安排了一日,是因为元婴修士数量较少,愿意参加的人也不多。元婴境界需要的场地较大,场地就安排在了问道门后山的论剑台上。
问道门后山原本是什么也没有的,自从含光道尊和东溟妖尊在此地打了一架,最高的一座山峰被削去了一半,重修时索性就建了个台子,取名论剑台。
并不是所有门派都留到了最后一天,不少来宾都提前回去了,纯宁这几天一直在招待宾客,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邀请周竹桢一起去观看比试。
道君自然应邀,闲着也是闲着,过两天要跟含光道尊出门,也不适合闭关,再说纯宁自从含元道君陨落之后就一直情绪低落,好久没来找过她了。
两人到了论剑台,在旁边搭起的看台上坐了,一边看着台上过招一边闲聊。
“其实我有点遗憾的。”纯宁说,“金丹以后,就可以领取宗门派发的一些外驻任务,还是挺有意思的,只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门派,也没时间参加。”
“下次开山的时候你可以收几个徒弟,教导出来协理宗门事务,应该会轻松一点吧。”
“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人选要好好挑。”纯宁笑着说,“别说我,你怎么不收徒弟?”
“怕收了没时间教。”周竹桢摇头,系统和主神没解决之前她自身难保,哪敢再收徒弟,“我闭关比较频繁。”
“果然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你和师伯都是修炼狂人。”纯宁说,“当年师伯收沉玉师兄入门时已经是化神后期,你不会也要到那时才收徒吧?”
周竹桢极少听他们提起沉玉,正要追问,却听到台上传来一个男声:“文墨阁知明,久慕宸元道君大名,不知道友可否指点一二?”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周失独空巢含光:我的教育方法总有问题。
玄师门不幸览:我觉得我的教育方法没问题,肯定是我徒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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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台仙踪(35)()
看台上的修士们有些兴奋。
这位宸元道君没有办过金丹典礼;也没参与过任何一场公开的比试;几乎没人见过她出手;众人都很好奇她的实力。
台上的知明已经连守了五场擂台;他是文墨阁掌门玄览首徒;文墨阁是个儒修门派,战力一向不高,这位知明道君却是个例外。三百年前的七洲盛会上,他单枪匹马杀进金丹三十强;刷新了文墨阁在七洲盛会金丹境界比试中取得的最高纪录,成为那一届新秀榜上三十名甚至是百名之内的唯一一名儒修,一时声名鹊起。
周竹桢抬头;却见台上的人面容有些熟悉;不是那天纠缠她的男修又是谁。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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