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师傅不会因为她太过任性，一气之下说出“你以后都不要来见我”这样苛刻的命令吧？
一旦演变到那样的状况，自己说不定就会真的崩溃呢？
她的脑海中甚至迅速涌出了无数种自杀的方法。
“师师傅，对对对对不起，想来是我把手机棒棒糖放在一个口袋，棒棒糖不小心戳到屏幕上了。我我不是故意要给您添麻烦的，让您担心了不好意思，您千万别为了这点事就不理我了什么的”
听到苏小鱼如此语无伦次，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不是刚说过不敢骗我么？棒棒糖戳到手机屏幕这么幼稚的谎话也敢说给我听？”
“不！我记错了！不是棒棒糖，是巧克力手指饼干来着。”
“这还不如棒棒糖呐。”他毫不犹豫地吐槽，声音倏变得有些小：“查到了没有？”
“什么？”
“啊，不是和小鲤鱼你说的哟。”
在这样回答过之后，电话那一端有人低低复命，接着是清脆的翻纸张的声音。
“原来如此，看了看小鲤鱼你今天一天的行程，发生了不少事啊——我不认为陆家的小丫头惹了你，也不觉得你在隐之街没吃到想要的点心而生气。那么，你大概是因为西门端阳那件事？”
方才变了调的声音，已恢复成了平时那清冷优雅，却总带着股子不正经油滑的腔调。
“我”苏小鱼愣了一刻，旋即打哈哈道：“有西门duangduang什么事呀，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师傅你都查到了什么胡扯的情报？”
“别想着敷衍过去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稍微有些旧情难忘啊？”
清幽的谑笑。
哪怕看不到，也能想到那邪肆笑着的过分秀美的脸。
听到他这样的笑声，知道师傅没有生气的苏小鱼总算放下心来。
整个人一放松了下来，也就不自觉地又切换成了和日常和师傅对话时不大敬重的模式。
“旧情难忘？怎么想到那去的？脑袋真瓦特了，以为谁都和您一样啊？”
第531章 有病就得吃药（）
“听你的意思好像和我一样很不正常似的，实际上我这喜欢追思过去的才是正常人！你看在漫画里不是也经常有远离过去的环境而以为自己什么都忘掉了，可是一旦碰到过去的故人，伤口就立刻迸开流血的桥段嘛。你再强劲也只不过是实力强劲，内心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看到西门端阳和其他人交往会不自在也是正常的。之后越想越憋闷，本来想自杀，可是听到我这充满磁性的声音瞬间又感受到了人生的美好，又从鬼门关折返回来了。
想不到我还有这方面才华呐，看来我不应该画漫画而应该去说相声，这样能拯救多少失足少年的生命啊？
啊啊！说起来，单声音就能拯救众生这个设定好像很不错，你说我这个星期的连载就用这个桥段如何？”
嗯，确定了。
这个老妖怪的确没生气。
非但没生气，还直接放飞自我了。
虽然苏小鱼知道自己的脑电波都够奇葩的了，不过和自己师傅的奇葩程度一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他一旦开始胡言乱语，恐怕就是天上诸神也没办法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拉回来。
“师傅，停停停！您能不能不要一开口就到处都是槽点啊？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才好了。”苏小鱼无可奈何地低叹了一声。
“那就吐槽啊！你看那些车祸失忆植物人割肾都还能惊天逆转完美结局的主角，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他们都很能吐槽啊！所以啊，多吐槽有益于身体健康，会吐槽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现在拜我为师学习吐槽，学费只要998，998你买不了吃亏，998你买不了上当，学会吐槽后的你，男人可以轻松龙傲天、女人可以轻易逆后宫，走向人生巅峰！”
“这个售卖假货的电视购物模式是什么鬼啊？还有我已经是您徒弟了好伐！早就被您教得不正常了好伐！我还自作多情以为您打电话来是心疼我关怀我来了，还为让您虚惊一场愧疚不已，能不能不要浪费我宝贵的感情，向我的耳朵里乱倒垃圾啊？”
“唔——居然说我的婆心苦口是垃圾，师傅我好伤心啊。不过看在你是我的关门弟子，又吐得一口好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如既往的大不敬和最近才开始觉醒的水性杨花吧。”
“您这个满口骚话的老不正经说谁水性杨花啊！”
“还能有谁？当然是家里养着个绝世小白脸，学校里勾搭着帅气的打工狂，有我这么温柔又体贴的大哥哥系师傅，却还为了不知道多少年前有过交集的野男人换了女朋友郁闷的某条没良心的鲤鱼啦！”
虽然既不允许她来见他，也不主动来找她，但安排慕断忆那种变态来学校当老师、时不时就截住哪里的监控录像来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并整理下来、如果自己当真出了意外一定会蹦出一大堆武林高手这样蛇精病的举动到底还是少不了的。
啊啊，这个家伙真是的。
第532章 关于某流氓少女心的一面（）
有时间让你的手下盯梢她，整理她的情报一点点翻阅，干吗不解了那该死的禁制，用自己的眼来看她，用自己的心来关怀她啊，这个不解风情的老变态！
“我和你说说清楚——西门duangduang的事情，我没有郁闷！不对，应该说让我郁闷的原因，就是我一点都没有郁闷！明明我就应该很难受、很悲伤，郁闷到无法自我开解。可是，我偏偏就没感觉！这算什么啊，难道我是坏掉的人偶么！我不是因为这件事郁闷的，是不为这件事郁闷才郁闷的，而且因为你这种完全没情商的语言，搞得我郁闷加倍，你懂了没有！”
“啊，懂了。”
“你懂什么了？”
“你很郁闷。”
“”苏小鱼忍无可忍地朝话筒大喝：“老东西你好好听人说话！”
“你看啊，你说得绕口令似的谁听得懂啦！我听来听去，就只听到‘郁闷’两个字而已。没关系，乖宝宝不哭不哭吼吼，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花心，反正你还有我这个坚实后盾加备胎，就算最后没男人要你了也无所谓，我来养你一辈子！”
养她一辈子？那倒是允许她进入“晨曦”，成为他的助力啊！总是若即若离的，不远不近，谁知道他的脑袋里都想了什么鬼！
“能不能别总把自己放在备胎的位置啊！备胎就因为总是把姿态放太低才会被当作是备胎的！别老是自暴自弃的态度，你也应该主动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啊，师傅！”
看起来很严厉地呵斥着师傅，可她的脑浆如同被煮熟了似的，剧烈地沸腾起来，脑补如果师傅突然变得主动起来——比如现在突然从窗口出现，抱住她嚎啕大哭，把她拥抱到怀中，对她说‘比起死去的那个女人，我更喜欢你。等到你十八岁成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苏小鱼的脸涨得通红，脱口而出：“我当然愿意！”
“你说什么？”
“啊！”苏小鱼将脑电波开关调整至“off”，尴尬地嘿嘿笑道：“没事的没事的，刚才脑抽了一下。”
真是的，这脑电波就喜欢放毒，都脑补出了些什么玩意——万一师傅猜出了自己刚才把他当作yy对象，丢人可就丢大了！
“你该不会是脑补出了主动系的我在向谁求婚，然后随口就说出‘我愿意’来了吧。”
唔——该说真不愧是他么，猜得还真准啊。
苏小鱼正打算夸奖他两句，顺势把自己的小心思坦白交待。她的师傅却在她开口前自顾说下去：“唔，那还真是你想太多了。其实感情这回事啊，很微妙的。你总以为我年轻的时候太怂才会让心爱的人溜走的，实际上我年轻的时候比谁都积极主动来着，结果最后却还是变成了备胎呢——不，说不定连备胎都不是，只是纯粹一厢情愿。年轻时活得那么失败，你认为现在年纪一大把，早就过了激情燃烧岁月的我还积极得起来么？哈哈哈。”
“”
第533章 调教小受什么的实在是太让人愉悦了（）
刚爬上苏小鱼嘴角的笑容凝固了，脸颊上晕染的一点粉红也荡然无存。
虽然他能毫不在意把自己失败的前半生当消遣，甚至还能笑出来——可是对她来说，果然还是个听多少次都不觉得好笑的“笑话”。
“喂、小鲤鱼？怎么突然没声音了？吐槽啊！说我像个傻瓜一样啊！你这样沉默不语我很害怕哟！嘿嘿，总不会是我玩笑有点开过了，你那莫名的同情心泛滥心疼起我这个老备胎来了，又想不开了吧——喂！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是n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我是早看开了才会拿出来调侃，你干吗还要听一次难受一次啊！难受个鬼啊！这点你可就不像我徒弟了哦，既是我的徒弟，就应该朝其他人的伤口洒辣椒水，把自己的伤口撕下来折千纸鹤！小鲤鱼，快回话啊！别死啊！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苏小鱼轻轻吐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恼怒喝道：“拿自己开涮涮出了幻觉了是吧？总幻想我的濒死状态是吧？您这老东西别天天咒我，就这一会子功夫我都坚强地死去活来两次了！有意思么？你这个被女人甩而颓废数年，却还能不计前嫌替其他人养孩子的loser还能大口喘气，我这条有机会跃龙门的鲤鱼凭什么就活不下去啊！别太小瞧我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
忽然，传来有节奏地“啪啪啪”敲手机的声音，接着是类似拉花彩带爆裂“卡啦”的响动，旋即——
猝不及防的震耳欲聋的响声让苏小鱼受到了极大惊吓，手机都从掌心脱落，她稳了稳神，在即将落地前轻轻一捞。
按着生疼的耳屏，苏小鱼以最大分贝的音量大吼道：
“您——找——死——啊！震——死——宝——宝——啦！”
显然她师傅也被她震得够呛，“唔”地呻吟一声：“忽然这么大声音搞什么？”
“您还问！不是您先开始的么！”
他有些委屈地道：“我是提前为我的小鲤鱼跃龙门而欢欣庆祝。”
“哪个原始部落的庆祝法啊？”
“原始部落？不，才不是原始部落，而是纯粹的现代人庆祝方法啦——你看，先对着手机音箱鼓掌，拉响拉花炮，最后吹嗡嗡祖拉，完全没毛病啊。”
“是没毛病，不如说太正确了。正确到我恨不得今天就是周末，好穿过电话把您个老东西揪出来捆住手脚倒吊着，向您头上浇冷水，让您那混乱过头的头脑也稍微有些血液流动，让您认识认识自己亲手养大的白色恶魔也不是那么好惹。”
“真的么？那我可很期待”
“别期待！你这样会让别人以为你和你那傻缺手下慕断忆一样是个受虐狂的！”
“什么叫做我和他一样？实不相瞒，慕断忆的重度m属性还是我激发出来的呢——在我让他觉醒之前，他是个世界珍宝级别的绅士来着。”
苏小鱼翻了翻白眼：“不要若无其事暴露罪孽和奇怪的癖好，您这个为老不尊的死变态！”
第534章 师傅赐予的信念之光（）
“骂我的时候就不用加‘您’了，这样只会让你显得更不尊重我的。”
“少做梦了！您以为我尊重过您么！我只不过是阳奉阴违，时至今日还惦记着偷偷潜入晨曦内部篡权夺位呢！”
一阵爽朗过头，莫名让人有点不爽的大笑。
“你还笑！哪有那么多开心地事情啊？”
可他又自顾笑了好一阵子，才止住笑声，缓缓地轻柔地道：“和我聊这一小会，精神彻底恢复过来了吧。”
“哎？”苏小鱼怔住，眨了眨眼：“我不懂您的意思。”
“其实今天的你也发现了吧，你一直以为一辈子都忘不掉，会永远缠着你的阴影，就在不经意的某个时刻完全忘掉了——完全没有想象般沉重，反而如尘埃般轻若无物。所谓的枷锁，也只是作茧自缚。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像个坏掉的人偶一样么？大概在惊异地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痛的伤口连疤痕都不见了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无血无泪也无肉的怪物——如果是人的话，怎么会把影响了一生命运的事轻易抛弃？”
“”
本以为一直都在东拉西扯岔开话题的师傅，却这么一针见血地刺入了她的内心深处。
原来他有好好听她说话，也有好好在感受她的苦恼啊。
从牙齿缝中挤出了不成调也不成句的怪异声音。
“可是，正因为能轻易放下、忘记，才有被救赎的可能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最常对你说的话是什么吗？”
苏小鱼静默片刻。
她的记忆力相当好，那段话他又重复着说过无数遍，稍加回想，那一字一句都自动地涌入到大脑。
尤其是第一次听到时，她甚至能轻易回忆起他的神情和语气。
因为那是温和得如同天使般的师傅，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甚至还将巴掌扬了起来——虽然最后又放下了，可她还是记得流出凄楚神情的眼眸。
然而虽然记得师傅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她却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
可不过是一瞬之间，那些重新忆起来的文字，都被施加了魔法，泛起了不同的色彩。
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数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师傅无奈地笑道：“我还觉得我那话说的不错，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不反对你报仇”苏小鱼突然开了口——模仿着他当时的语气与神态，开了口：“只是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能够感受到温暖与爱、冰冷与恨，同时看得到过去与未来的存在，才有资格复仇。而一味地沉湎于黑暗的往昔，眼中只看得到恨看不到爱，甚至夸张到把恨当作生命的源动力和支柱的家伙——根本就不配谈什么复仇。
复仇应该是人的自我意识，他们却反过来被仇恨所支配，变成了牵丝木偶。所谓的复仇者，只是一群懦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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