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是害谁,都不可能害侯府的人,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墨锦瑟想到墨依依,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侯府是她夫君的家,是她想守护的地方,她当然明白的啊。
管家后来行礼离开了,墨锦瑟看着紧闭的门,在心中名默默地算着,原来她又是这么久都没见到墨依依了啊。
一直到第二年开春,她和墨依依见过的,只有寥寥几面,有次她问,她都已经不在意侯府的人怎么讨论她了,墨依依为何还要帮她撑腰呢?
当时墨依依怎么回答的?她说,就算是你不争,我也不想让我的徒弟太委屈。
墨锦瑟吃了那么多苦日子,心肠早就比铁还坚硬,当时都差点儿听哭了。
这年过年,他们也没在一起,墨锦瑟从早盼望到晚,听到处都是放鞭炮的声音,院子除了她和墨浩外,空空荡荡,就像是她无处填充的心房。
墨浩看出了她的难过,跑来她身边,晃了晃手中的鞭炮,对墨锦瑟说:“姐姐,咱们也去放鞭炮吧?很热闹的!”
墨锦瑟见不到墨依依,这个年过的也是无趣得很,她转头看向墨浩,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就问他:“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比我长得还快。”
男孩子拔个头,也就是这个年龄的事情了,现在他都快和自己一边高了,等明年,一定会超过自己。
墨浩也挺惊讶的,他平常都没注意呢,不过扯了扯自己的袖口,他喃喃:“可能吧,我的袖子和裤腿都有点短了。”
墨锦瑟笑出声来:“自己的衣服小了,都不知道和我说啊?走,过年了,我带你去找管家讨两身新衣服来。”
墨浩不好意思:“这不行吧,我没有钱买。”
“不用买,你忘了我管侯夫人叫什么?叫师父呢,两身衣服还是可以讨来的。”
墨浩看她似乎挺高兴的,就也跟着哈哈笑,走在她身后,步子都是一颠一颠的:“感觉姐姐你做些事情,挺熟络的啊。”
“那是当然。”墨锦瑟还挺自豪的,“我以前讨饭过嘛。”
墨浩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在墨锦瑟看不到的角度,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经历的事情不少,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了。他不懂如今是什么感情,心疼,还是求而不得?
就像是墨锦瑟对墨依依的那样,把她当成最重要的人,却连见一面都困难。
他不想离开墨锦瑟,所以复杂的眼神,很快就变成了势在必得。
他一定会比墨锦瑟更强大,哪怕她想抛下他,也办不到。
这还是从衙门回来侯府后,墨锦瑟第一次带墨浩出去这个院子,不少下人见到她,虽然还很害怕,但会恭恭敬敬地行礼。
管家很好找,他见识多,经历广,那日和墨锦瑟把话说清楚后,就不至于躲着她了。
墨锦瑟看他穿得还挺喜庆的,袍子是个暗红色的,毕竟他一个下人,这种日子,也不能穿正红。
和墨锦瑟对望,他笑得眼睛弯弯,还给墨锦瑟抱拳:“锦瑟姑娘,新年快乐啊。”
墨锦瑟被大家的喜气传染了,之前在钦天监,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就连过年,也不会像是京城那样热闹。
“管家,过年好。”墨锦瑟道,“你这袍子的颜色不错。”
管事开心地抚摸着袖口,表情很是骄傲得意:“嘿嘿,这是我夫人亲手给我做的,说是让我过年穿。我有不少衣服的,说了不要新衣服,她还非给我做。”
墨锦瑟笑眯眯地看着他,这显摆得,她都快听不下去了。
“还有这种料子的衣服没?过年了,我想给我弟弟讨两身。”
管家注意到她身边那个俊俏的小少年,寒冬中,他的眼睛黑漆漆的锃亮。“行,你等我去库房查查单子,有没有剩下的布料做的新衣服。”
没等多久,管家就回来了,不光是给墨浩带了,还给墨锦瑟也送了两身:“我见这衣服挺漂亮,也是主子们赏赐下来的,你都拿走吧,过年了,喜庆喜庆。”
墨锦瑟本来不想要,只把墨浩的衣服递给他,但是管家和墨浩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只能把衣裙也收下了。
郑重地和管家道谢后,她和墨浩回到自己的院子,把衣服换好了。
还别说,换了新衣服后,好像精神头也是新的了,墨锦瑟神清气爽。
把墨浩叫过来,本来小少年郎长得就俊朗,穿上新衣服,更是白白净净,可招人喜欢了。
墨锦瑟由衷地夸奖:“不错不错,这管家的眼光挺好。”
墨浩望了墨锦瑟一眼,少女的身段还没有长开,但管家的衣裙也不知道怎么就挑得那么合身,明明是冬装,还能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让墨浩看得有些口干舌燥。
不能想不能想,他还这么小呢,哪里该懂这些。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也夸奖墨锦瑟:“姐姐的这身衣服也很漂亮,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呢。”
墨锦瑟学着管家的样子,摸了摸袖口,那上面绣着都是她喜欢的花朵。她呢喃:“是吗那我运气真的很不错呢。”
墨浩又把他的鞭炮拿了出来,兴冲冲地问:“现在姐姐有心情和我一起放鞭炮了么?”
墨锦瑟因为得了两身新衣,心情着实不错,站起来道:“走吧。你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话听的墨浩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希望墨锦瑟能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可是她却总说他是个小孩子。
等他再长大一点,他会像墨锦瑟证明的,他是个能保护她的男人!
两个人在院子里玩儿得开心,墨依依和墨清寒正在屋中准备过年需要的一些东西。
墨依依问他:“厨房已经在包饺子了吧?我很喜欢吃侯府的饺子。”
“嗯,我还让他们包了一些花生在里面,喜欢就多吃点,肯定能吃到的。”想起她前段时间安排管家去做的事情,墨清寒又问,“那几身衣服,已经给墨锦瑟他们送去了么?”
没错,他们现在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什么用剩的布料做的,而是墨依依早就派人去准备的。
墨依依闻言道:“他们应该已经穿上了,过年了,都喜庆喜庆。”
“那你怎么不直接送过去?这也是你的一番心意。”
墨依依惆怅地摇摇头,虽然她想起墨锦瑟的时候,还是疼爱更多一些。
“我已经做出了绝情的事情,没法弥补了,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她感谢我。本来我作为师父,关心她不是很正常的么?”
墨清寒走上前,从身后拥住墨依依,没和她相处一天,就会觉得更爱她了。
“依依,你真的很好,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第2515章 终须一别()
第2516章 连月失踪()
他们双双弯腰,给两位长辈行礼,墨清寒眼神带着愧疚:“爹,娘,这些年,是儿子不孝了。”
老侯爷却是笑着回他:“忠孝自古难两全,我懂你的苦楚。放心吧,爹娘还没那么老,等得到你们回来给我们养老送终。”
冬末寒风料峭,墨清寒的眼角有些红。他们上马后,墨锦瑟和墨浩也跟在了他们之后。
骑马前行,老夫人在台阶上,往前跑了两步,来到台阶下的雪水中,抬起手,沧桑的声音响起:“一路小心啊!”
墨清寒因为情绪不高,从侯府到出城,很长一段路,墨依依都没和他讲话,等他调整好了情绪开口。
城门口,墨清寒总算是看向墨依依:“我没事。”
墨依依关切地点点头:“嗯。”
从这里,他们就要和墨锦瑟分道扬镳了。
墨依依在马上,也柔和地望着墨锦瑟:“锦瑟,之后的路,就需要你自己走了,我不是个合格的师父,对不住你。”
墨锦瑟望着她,眼神都不舍得移开,因为这次一别,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
天下很大,有些人,一旦分别了,就是一辈子。
“师父,我从不怪你。相反,在山东的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很多,感谢您,让我知道您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墨依依长长的睫毛颤动,泄露了她并不平静的情绪。
墨锦瑟策马上前,央求墨依依:“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你说。”
她期盼着问:“您能摸摸我的头么?”
墨依依愣了一下,很快说:“这有何不可。”她带着墨清寒给她准备的手套,是用野兽的皮制作的,里面铺上棉絮,很贴合温暖。
她把两只手套都摘了下来,晶莹的指尖,先是碰了墨锦瑟的头一下,然后整个盖在上面,笨拙地移动两下。
两个人都没讲话,想说的,都是这个动作之中了。
等墨依依拿开手的时候,墨锦瑟眼圈通红,拉紧缰绳,带着墨浩,和墨依依摆手:“师父,我们走了。”
“好。”
“前路险阻,您一路珍重。”
最后,决绝地转头,勒紧缰绳,“驾!”策马驱驰!
墨依依望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很久之后,才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苍茫的声音,就像是皑皑白雪,落在荒芜的草原上:“兜兜转转,最后又只剩下咱们两个人。”
墨清寒捏着她的手,把她刚刚摘下却一直都没戴上的手套,细心地帮她戴好。
“正是因为只剩下你我,所以我们更要倍加珍惜。”
墨清寒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在她的头上揉了揉,不同的感情,更熟练的动作。“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走吧。”
“嗯!”
他们策马去了不同的方向,先圣女将隐匿于江湖,侯爷背负着宁帝暗中下的命令。
他们或许都不是在为了自己活着,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仍旧感谢,能和心爱的人一起!
出了十五,年的气息慢慢就平和了,这会儿北方很多城池还不能为春耕做准备,但是南方已经可以了。
百姓中的烟火气息那样浓重,却影响不到雪山之巅。
雪岚门每年的新年,都不算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真正热闹的是宗门比武。
所以没出正月十五的时候,大家的日子就回到了正轨,冷清扬依旧倾心将他所学教授给慕连月,后者若是表现好的话,可以回去陪陪苏婉卿。
苏婉卿呢?也没太多的变化,年前主持了木恩和茉莉的婚礼,现在茉莉都是和木恩住在一起的,白天过来伺候她。
她写写书,一整年也过去了,曾经的热情,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坚持她继续写下去的,是对读者的负责和对写书的热爱。
好在就算慢,两三个月,她也能赶出一本来。
雪山很凄冷,晚上没有茉莉的陪伴,起初她还挺不习惯,现在她倒是明白,写书就和一个人生活一样,都是要忍受孤独的。
在写书之余,她又和茉莉学了几道这边的特色菜,连月很喜欢吃,每次连月回来她都会做。
她的女红也不错,连月长得快,每年都得换几身衣服。纳好了一个鞋底,苏婉卿放下针线,算算日子,连月今日也该回来了。
她等到了晚上,怎么还是没有?难道有事耽搁了?
快入夜的时候,她心神不宁的很,担心连月遇到危险了。
于是她穿好了衣服,拿了灯笼,冒着风雪,走了很久去找冷清扬。
在她靠近他院子的时候,他就醒了,迅速穿好衣服,打开门,正好和苏婉卿四目相对。
她那双澄澈的眸子,一直都很让冷清扬喜欢。虽然他的性格和九哥早年一年冷,但两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同。
九哥当初都不确定什么是爱情,只知道元锦玉是特殊的,就把她给定下了。
冷清扬用一年的时间,确认了他是喜欢苏婉卿的,可是他是连月师父这一层关系,让他迟迟没有把这层窗户纸挑明。
“进来说。”他给苏婉卿让开了门,她手里的小灯笼,照亮了他的房间。
冷清扬有些不敢和她对视,转身去点灯,苏婉卿着急地问:“冷长老,连月今日回去我那了么?”
他刚点燃油灯,比苏婉卿的小灯笼还要亮,闻言他转身问:“怎么,你没见到他?他下午的时候就带着雪狐走了。”
苏婉卿更着急了,连月是比她的命还要重要的,一听说他不见了,她都快哭了:“怎么办啊,我没看到他啊!他一直都没回来!”
冷清扬心疼地让苏婉卿先坐下:“你别急,连月很机灵,他那雪狐整日在外面跑,对雪岚门周围都熟悉得很,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会出事的。”
“那连月怎么没回去?他很乖的,从来都不惹我生气,不让我难过,我就是怕他年纪太小了,遇到什么危险!”
见多了后宅的争斗,苏婉卿胡思乱想,会不会是连月太有天赋了,所以招其他弟子嫉恨了?这种事,在大门派中,也很常见的。
或者他碰到了什么强大的对手,寡不敌众?再由天赋,他也才习武两年啊!那么一丁点的孩子,谁会对他下手?
冷清扬因为她的哽咽,也焦心起来,一向寡淡的面容,浮现了一丝心疼,可惜苏婉卿正担心慕连月,没察觉到。
“我现在就去找他,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和你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希望。”苏婉卿提着灯笼就往他这边走。
冷清扬却不答应:“外面这么黑这么冷,你又不会武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你听话,在这里等我。”
苏婉卿摇头:“我不答应。”她仰头看着冷清扬,“你会保护我的。”
冷清妍说服不了她,只好带着苏婉卿。走了一会儿后,他察觉苏婉卿虽然辛苦,可是一点儿都没退却,甚至脚步也没比自己慢多少。
她一边走,一边喊着:“连月!你在哪里啊?你别吓唬娘亲!”
苏婉卿这么一喊,把雪岚门的其他人都给惊动了,尤其是掌门,大半夜跑出来问:“怎么了?是连月出事了?”
那可是他们门派的天才!他当初毁了冷清扬的信,留下来的孩子!雪岚门上下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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