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殊途不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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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殊途不同归-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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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我依然没太明白轩辕野的意思,静等后文。

    “生为皇家子嗣。婚姻大事多难做主。黎疏出身为没落的官宦之家,配我这样不得重视的皇子最合适。但不表示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就一定可以志同道合地相爱无我。我于她,情份虽有,疼惜不足。可她却一心——”

    我说我懂了!

    “王爷的意思是,昨晚我们无意谈起这朵异血莲,被……被王妃娘娘偶然听到了!”我惊道:“所以您是说,她为了挽回您的心。宁愿一试这血莲的效果,竟然碾了花瓣放进您的粥食之中?”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哪有什么情蛊深重呢。

    轩辕野笑道:“除了口感上清甜可口了些许,她在我眼中,依然还是那个又蠢笨又无奈的女子。并没觉得有多可爱。”

    “可是,王爷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跟我师父的伤有什么关系——”

    “世上的女子皆痴情,有一个黎疏,便有一个唐芷。”轩辕野叹息一声。我却突然开了明镜般的思路,恍然大悟!

    难怪今天下午我在给洛西风煎药的时候,唐芷鬼鬼祟祟的好像要放什么进去!

    搞了这么大半天,她在这儿给我贼喊捉贼啊!

    “异血莲本该是阳盛之物,就算没有那传说中的功效,也具强肾健脾之能。我倒不觉得唐芷是有意加害,只是她想不到,我府上这河池之底。用的是昆仑山千年雪泥铺就。这里长出的莲花自是极寒至阴,生冷凉沁。洛先生被自身的灼阳之逆而伤,如何经得住血莲之寒?”

    “原来是这样……”我咬着唇垂下头:“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知道。”轩辕野道:“起先只是略有怀疑,刚刚趁着他们都睡了,我叫府上医师去取了洛先生之前呕血的手帕。异血莲入药后寒息依旧冷光成印,用黄参水一洗就能显现出来。阿黛,你若心火难消,明日一早。我可帮你去讨此公道。”

    “不用了。”我苦笑一声:“我并不在意洛西风究竟是为谁人所伤,只要他没事便好。至于受委屈,唐芷她可没有这个本事让我委屈。”

    我难受的,始终只是那男人在那一瞬间的质疑和背弃。与疼不疼爱,包不包容都无关。

    “何况唐芷说的没错,王爷身份特殊,且不要再因为阿黛而多生事端了。这里毕竟还牵扯您的侧妃娘娘,总不是什么好事。”

    “也怪我一时糊涂。让一个妒妇去陪伴另一个妒妇。不把我的王府搅合的天翻地覆才怪。”轩辕野爽朗一笑:“我看,黎疏也是该有些教训了。我听说她的兔子今天又惹麻烦,不如——”

    我的肚子很应景,吱咕叫了一声。

    轩辕野笑道:“以前行军打仗,镇守边关。有时军粮供应不上,全靠山野之味果腹,能遇到兔子狍子都是万幸。”

    我黑了黑脸:“呃……王爷是想要去……”

    我连连摆手,说这怎么成呢?王妃娘娘如是宝贝那白兔。你要是给捉来吃了,我怕她要疯了。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轩辕野眼中闪过一丝莫可名状的忧郁:“黎疏也很苦,只不过……任何人都不该以辛苦为借口,做太愚蠢的事罢了。”

    我想说哪有人是愚蠢的呢?不过就是爱的太深太绝望罢了。

    可惜轩辕野是要做大事的人,他需要的女人,不是光足够爱他就可以吧。

    “那,不吃兔子,吃点心吧。”轩辕野又不知从哪摸出一块绿豆糕,这次不喂鱼了,全给我。

    我接过来,小口地啃。他就这么盯着我看,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要说起这绿豆糕,还是莫浔爷爷做的最好吃。

    认识奈何以前的那两百年,我化成人形就只有八九岁大小。不修炼的时候就跟着莫浔爷爷在这附近的城镇混。依稀记得那时的临安城,好像还不叫这个名字。

    莫浔爷爷开了一家老字号的糕点店,绿豆糕最是一绝。用鲜糯米擀皮,白鱼鳞刮边。刚出锅的时候,外表皮蒸得晶莹剔透,一咬一股嫩香唇齿留溢。

    每次我给阿宝讲起来,他都口水三千尺,还怪我吃了两百多年也没学学手艺,真是枉为精灵古怪的鲤鱼精。

    “王爷,”停下回忆,我轻轻叫了叫身旁的男人:“阿黛想要向您辞行。”

    “恩?你要走?”

    “嗯,我想带着阿宝和弯弯离开王府,住到镇上去。”我说。

050 男女通吃啊你!() 
轩辕野怔了怔,剑眉一挑:“如果你还在生你师父和唐姑娘的气,我把他们赶出去便是。怎么也轮不到你搬出去吧?”

    我噗嗤一声笑了:“这不好吧,人家一个是洛大天师的独子,一个是药监司掌事的幺女。就算王爷身份显贵,也不好随便得罪。”

    “岂有此理,这里是我家。就算是太子亲自过来,也要我同意才能下榻。”轩辕野皱着眉站起身:“你安心住下,我这就去安排——”

    我拉住轩辕野的手腕,只觉得那粗犷的弧度紧绷着肌理,有种令人安全感十足的劲道。

    我连连摇头请求道:“王爷,阿黛并非赌气。实在是之前已经答应了弯弯,要帮她寻找失踪的哥哥。王府虽然住得舒适,但人多眼杂多有不便。我实在不忍每每看到女孩以泪洗面,还想早早着实行事。之前师父答应后天随我们一同出府查看,如今出了这等意外,怎能叫他带伤奔劳?阿黛即是修行千年的妖,自是有些手段。无需事事依凭师父,所以也请王爷您放心。

    何况这几件怪事之间怕是另有联系,早日查出真相与大家都安心。”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带着两个小孩子,在外客栈投宿多有不便。”轩辕野想了想,最后说:“我另有一处别院,靠近东市外围。自是没有这边王府宽敞,但也精巧别致。有荷塘有花池,且有三两仆从常驻打扫。你若不嫌弃,暂可搬至此处,凡是也好有个照应。”

    我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因为事到如今,我若还看不出轩辕野对我有不一样的好感,那可就是装的了。

    既然一门心思都在洛西风身上,我本不愿多招惹他的情义。但是他刚刚说的这处别院,好像就在东市角。距离弯弯家的布衣街坊貌似是非常近的——

    “那,多谢王爷了。”衡量再三,我没有坚持拒绝。

    “没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可好?”

    我红了红脸:“不……不太好吧?”

    “叫叫看,会习惯的。”轩辕野站定在我身边,月色投下背光的身影,模糊不清的轮廓上,唯有眼眸不负黑夜。

    “哦,那……等我酝酿个合适的机会哈。”我揉了揉被夜风吹痛的脸颊,向他告辞。

    回房后才发现阿宝和弯弯都没睡,一左一右蹲在床榻上等我。正中间一袭黑衣的星堂坐着像个佛似的,生生吓我一跳。

    “你怎么跑过来了?”记得从王府中醒来以后,我就没见过星堂了。

    “看你被人欺负个傻逼样,实在待不住了。”

    我:“……”

    “阿黛,那个唐芷简直太嚣张了,竟然敢当着洛西风的面动手打你!”阿宝早就气得肝颤,这会儿摩拳擦掌露尖牙的。

    “算了,理她做什么。我们还有要事去办呢。”我摸摸弯弯毛茸茸的小脑袋,说:“我们明天就搬走,住到东市角的别院去。”

    “东市角?姐姐,你要住到我家附近?你要帮我找哥哥?”弯弯眼睛一亮。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喂,你不等洛西风了?”阿宝问。

    我说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样样事事都要靠那男人么?让他留在这养伤便是。我答应了弯弯,我自己可以去做。

    “我们明天先搬过去,收拾一下就去弯弯家查找线索。”我把自己的计划跟两个萝卜说了说,最后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忽略了坐在边上一脸痴呆的星堂。

    “喂,你听就听,不要多嘴告诉洛西风。”我白他一眼。

    “哦,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样的法子教训一下唐芷。”

    “你好歹也是个千年檀木成精好么?为什么思路比阿宝都幼稚?”我哭笑不得。推了推他的肩膀,我说我知道你够朋友,但是我真的不需要别人替我打抱不平。

    “我也不是为你抱不平,只是单纯很讨厌那个女人。”星堂支起一只脚,靠在膝盖上弄头发。慵懒地样子像一只乖戾的黑猫,真的让我很想把他从我的床上赶下去。

    “怎么?你也喜欢洛西风?那你应该更讨厌我才是。”我说。

    “我不跟你开玩笑,”星堂眯了眯眼:“我是觉得唐芷非常仇视妖类,那偏见甚至比洛景天还不近人情。明明自己身上也有一股子妖气,弄得跟个普度天下惩妖除恶的菩萨似的,搞什么东西啊。”

    “她身上怎么会有妖气?”阿宝乐得直拍大腿:“你说的是骚气吧?”

    “阿宝哥哥,什么叫骚气?”弯弯萌萌地扯着阿宝的衣袖问。

    唉,话题一跑偏就容易带坏小孩子。

    我打了个呵欠,说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整夜辗转难眠,清早我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洗漱后,看就到唐芷从洛西风的房间里出来。

    她的眼睛也很红,估么着昨晚也不知是哭了多久。

    “站住!”她拦住我的去路:“你以为我还会允许你靠近他?”

    “那你要问问师父,更习惯叫谁来更衣洗漱了。”我不卑不亢道。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

    “那真巧,我也是。”

    唐芷没再理我,独自拎着药往伙房去了。我则站在洛西风的门外犹豫了一会儿,就听他在里面叫我。

    “阿黛,怎么不进来?”

    我哦了一声,推开门。说不出第一句话,只怔怔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凌乱的血迹和玷污的床单被褥已经被换掉了,只有那副染血的墨鲤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枕边。

    “怎么了?过来,帮为师梳下头。”洛西风向我招手,我却待在原地没动。

    洛西风擅长装傻充愣,随随便便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我不行——

    废话!我若有这般心性,又怎会执着千年?

    “阿黛。”他叫我:“过去的事不要再往心里去了好么?你看看你,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师父教过你的,消肿要用生薯或者白萝卜也行。你把阿宝的触手切一段下来,然后——”

    “师父,不用了。这几天你还是好好卧床休养,无需梳妆下榻。”

    我没笑,是因为我打心里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笑。

    我曾以为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不管让我以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态度,我都心甘情愿。

    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疼爱竟成了我再难向前一步的负担。

    我不要疼爱,我只想让他把我当成一个女人。一个有是非观,有自由感,有紧迫感的女人来占有和信任。

    而不是随便捏我的腮子,随便摸我的脖子。甚至在我做了‘错事’的时候,还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表情。

    “我去伙房帮你煎药。如果,你还敢喝的话。”丢下这么一句话。我把桌上那瓶蛇桐香收了起来,假装好像打算再下药的意思。

    洛西风没有再说话,只是像不认识我似的靠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等我转身出门的时候他才说:“你敢送我就敢喝。”

    来到伙房,我无可避免地又遇唐芷。

    她亲自蹲在灶边煎药,我二话不说就去夺扇子。

    “你是想要跟我在这里动手么?”唐芷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我的对手么?”既然大家都敞开了身份,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不可理喻。”她转身倒掉药渣,不再理我。

    我却轻轻拨了拨那些稀碎的草药,冷笑一声道:“今天的药里,你好像多加了两味暖甘之物。葡藤。琥草。”

    唐芷手一抖,脸色有变:“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么?唐姑娘,异血莲可不一定都是健胃暖脾的,有些时候,要看它是不是长在寒泥之中。”

    “你——”

    这一巴掌,我不会再轻易让她落下来。捏住唐芷的手腕,我只轻轻一推她便倒退数步。

    “王妃娘娘可不是一个很适合与之谋的盟友,方寸太乱很容易拉低自己的资质。”我没想把话说的太绝,因为在我看来。唐芷即便做了傻事,也不是有心要害洛西风的。

    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要把她怎么样,那么她现在这一脸痛苦地抚着胸口给我弯下腰——又是几个意思!

    洛西风又不在,她苦肉计给谁看!

    “喂,别演了。我斗不过你,今天就搬走。”我伸手推了推她,却见她脸色泛着惨白,气息也不是很稳。貌似,不像是装的?

    唐芷没理我。径自找了石凳坐下。颤抖着手从衣袋里翻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丹药服下。我怔怔地看着,直到她脸色微微转好一些才大着胆子上去问:“你在吃什么药?”

    “爹配给我的,多年旧疾了。”她重新端起扇子煎药,冷冷回答。

    我确实听说过唐芷自幼身有旧疾,但见她对付阿宝那会儿出手十足利落,也没想过是真是假。

    “我天生心血缺窍不足,算命的时候,先生说要指一位中旺我八字的男子为婚,方能压定命数。虽然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但父辈们还是把师兄与我结了婚约。”

    我算了算年纪,唐芷出生的时候,洛西风应该是四岁左右。那岂不是他娘亲刚刚出事不久?

    “是,师伯的妻子被蛇妖杀害后,大概也是为了叫亡妻泉下安心有知,便决定将我们二人缔结婚约良缘。师伯至此远游而出,师兄就在我爹娘膝下常住。所以,我和他之间的感情,远远要比你想象得更深厚。”

    我心里苦笑,想说青梅竹马算什么,我们可是爱过千年呢。

    但嘴上还是表达了遗憾和好奇,我继续问:“那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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