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佑这里,却只能继续等,白君佑打发出去追薛岐的人马已经去了三波,可还没有消息回来。
陈郡,待到那旨意随着钦差送达陈郡之时,顾璟登上了城楼,沉思良久后他最后果断下了命令,弃城后退五十里。
那钦差是薛家人,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皇亲国戚,他更是得了白君佑的授意要让顾璟损兵折将才是,他厉声道:“三殿下分明是让安国公死守陈郡,安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三殿下如今代理朝政,这便是圣旨!”
顾璟冷冷瞥了他一眼,那钦差哪里受得住,立刻噤声了,只是脸憋得通红,手指还挂在半空中要收不收要指不指的。
顾璟冷声道:“薛大人想必不明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这是要反了天了?!”那钦差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顾璟转身要走,“来人,将薛大人好生伺候着,这局势混乱,不得有闪失。”
孤影会意,一把攥起了这钦差的衣领,转瞬已经丢给了两个士卒。
顾璟所调来的皆是常年驻扎在漠北的一支精兵,同时还有陈郡所辖的十万军户,但陈郡地形不妙,难守,因而果断退守至吉山。
当夜南疆夜袭陈郡却不料被包了个严实,带兵的南疆皇子更是怒气冲天,自诩南疆援兵在后不顾他人劝阻依旧孤军深入。
“殿下!退路被堵死了!”
“滚!”
“殿下!桥也被斩断了!”
嗖得一声,一支羽箭划破天际,直冲着那南疆皇子的面门而去。
一声凄厉的叫声后南疆大军瞬间瓦解。
顾璟一声令下这陈郡城中的南疆大军死的死降的降,而外头赶来的援兵还没有丝毫察觉到这一切。
“爷,接下来怎么办?!”
外头可是数十万的大军压境!
顾璟瞥了眼那皇子的尸首,冷声道:“将尸体挂上城墙!”
这一举动更是让外头的南疆大军傻了眼,这死的也是一心要立功的大皇子,是最受大王宠爱的皇子啊!
南疆大军撤了足足五里,消息也火速送到了南疆。
这时候回南疆的路上,尤姬也收到了消息,没想到这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大哥被射杀于陈郡!
她脸色骤变,当即便跳下了车,令人赶来一匹马便扬鞭而去,她分明就是安排好了一切,可陈郡居然出事了!
等到尤姬赶回了南疆才得知镇守陈郡的是安国公顾璟!
狠狠砸了自己的寝殿,若不是她的失算根本就不会放走顾璟,也不会有今天这结果!
顾璟这人,她早已经查了个清楚,在漠北对付羌人时将向来凶悍的羌人都打退了几百里,甚至取了首领的首级
“父王,退兵吧”
南疆王失了自己最珍视的儿子,神情怔怔,良久后长叹了一声,“我南疆到底是气数不够,你去将你大哥带回来吧。”
南疆的降书到了洛阳时举国欢腾,顾璟的功德更是被吹嘘地世间无二,一时间白君佑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薛岐这时候也赶到了洛阳,薛家军都驻扎在了洛阳城外,可这时候南疆已经降了,薛岐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杨义又献了计,等顾璟班师回朝之际捏造顾璟谋反之罪,让薛岐带兵征讨,这一来给薛家军立功的机会,又扳倒了顾璟。
白君佑同杨义细细谋划后点了头。
随后便是在宫中细细搜着国玺,只待搜到国玺便为宣仁帝发丧,而新帝也可登基。
而这时候安子衿也在路上得知了陈郡大胜的消息,她并没有安心多久就收到了顾璟谋逆的消息。
“小姐!分明就是污蔑!”茯苓气得不行,“一定是那个三皇子想除掉国公爷才捏造这种事!”
安子衿却想得更远,她急声问着季涵,“表哥,是不是薛岐到了洛阳?”
季涵虽然在季家列祖列宗前发过誓这一辈子再不沾染朝政,可这时候他还是破了例。
“表妹别急,再等一等。”
没过多久就传了消息来,果然白君佑任命薛岐为平南大将军即刻发兵南下征讨谋反的顾璟。
朝中一片哗然,更别说这大周的百姓了,洛阳之乱分明还在眼前,可这时候居然扯出了平判的安国公谋反的消息,谁愿意相信?
民怨自然算不得什么,可白君泽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机会味道,他当即招来几个心腹大臣商议逆转形势的机会。
这时候的白君佑也坐不住了,在这得不到至尊地位还日夜受其折磨的宫中就像是一座牢笼。
江山和美人的纷扰似乎都集中到了除掉顾璟这件事中,他推开了无边无际的奏折,起身冷冷道:“传命下去!本皇子要亲征顾璟!”
杨义苦谏也劝不住他,薛贵妃更是没有丝毫法子,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沉稳内敛,可谁知道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却出了这么一件事!
洛阳的事宜皆交给了薛贵妃和杨义,宫外则是薛良在撑着,白君佑出城的那一刹那心里似乎落下了什么,这些日子的煎熬也化作了马蹄声。
薛家军自然不是一般的军队,虽然有过换血,可其中的精兵猛将还存留了大半,是宣仁帝带着打下江山的一支军队。
襄城外,季涵隔着车帘道:“现在进城?”
安子衿捏着樊城的城印,“进城,去总兵府,我要见裴仓。”
总兵府外,几个侍卫警觉地握刀拦住了来人,“什么人?!”
季涵沉声道:“晋安季涵,来见裴总兵。”
“大人说了不管什么人,一概不见!”这个时候人人自危不敢轻易招惹是非,更何况是前朝旧将裴仓?
安子衿举着城印伸出了幕离外,声音清亮带着威仪,“此乃襄城城印,我今日必定要见到裴总兵!”
那几个侍卫都被这所谓的城印和这女人的气势吓得面面相觑,最后索性是往里赶去通报了。
裴仓正和一个青衣后生相对而坐,两人同样是面带焦急之色。
这时候一个管事跌跌撞撞冲到了花厅外,“大人!外头来了几个人,还说是手中有襄城城印!”
这时候那面容俊朗的青衣后生猛地一震,“你说什么?襄城城印?!”
第459章 这丫头去了襄城?()
裴仓也是大惊,“这城印不是在”
那青衣男人起身道:“恐怕是她来了。”他望着裴仓道:“裴大人,定是顾夫人来了。”
裴仓并非两耳不闻天下是,他也知道了这个顾夫人便是安国公夫人。
“你还是避去一旁的内厅,毕竟也不知道她什么来意。”裴仓担忧地望着那青衣男人。
“好,不过如今我不过闲云野鹤罢了,有什么事又于我何干?”
虽然听他这么说裴仓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若真是毫不关心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回到樊城?
很快茯苓便扶着安子衿进了花厅,季涵止住了步子,留在了回廊下,他能做的终究有限。
安子衿在茯苓的搀扶下停在了花厅中央,面对着裴仓的方向她缓缓取下了幕离,“裴总兵,今日的造访唐突了。”
望着她这幅容貌及气势,裴仓再没了怀疑,他望了眼安子衿手中拿着的城印,“唐突倒没有,只是安国公夫人这时候来我樊城实在是让裴某想不出缘由。”
安子衿正色道:“裴总兵在襄城已有年数了,我知道这总兵一位不过是个虚职,目的不过是为了将裴总兵及手下的精兵囤聚于这襄城,消磨锐气。”
裴仓脸色一变,“夫人这是何意?裴某并无二心。”
安子衿却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虚闪之意,做惯了南征北战的将军,又怎么会忍得住这长期困顿的寂寥?
“裴总兵乃是前朝威名显赫的武将,莫非真的甘心在这襄城掌管一城的兴衰?”
安子衿摩挲着手中的城印,“如果裴总兵只有这样的心思,那这襄城的城印我宁可拱手相让,就由着裴总兵再次不问世事悠闲度日也好。”
“你”裴仓双手握成拳,“安国公夫人到此就是为了嘲讽裴某?”
“若是裴总兵没有认栽,我如何能嘲讽到你?”安子衿将城印递给了茯苓,“偏安一隅之事想让也无妨,将这城印交还于裴总兵,我们走!”
茯苓沉着脸将城印狠狠往案桌上一摔,“总兵大人就在这襄城好好安度晚年。”
裴仓见她二人当真要走,脸色一变,“慢着!夫人留步!”
安子衿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既然裴总兵无意于出山,恐怕我这趟是来错了,裴总兵无须费心于虚礼,就当做我并未来过襄城。”
“我知道安国公的处境,可不是我不愿意出手,只是我没有托辞,夫人如何不知晓我前朝旧将的身份?”
裴仓长叹了一声,“夫人不妨将话说清楚。”
安子衿回过头,正色道:“就看裴总兵想不想摆脱这举步维艰的处境了。”
裴仓拱手,“愿闻其详。”
“裴总兵并非不知天下大事之人,这大周的天也要变了,若是真让三皇子把持了朝政,薛家的人会放过裴总兵您么?就算放过,只怕是第一个就要削了裴总兵手中唯一的这点兵权!”
裴仓脸色微变,这些东西都是他日夜在心里盘算着挣扎着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夫人到底想说什么”裴仓手心中都出了一层汗,不知道是因为心事被戳破还是内心的情绪被放大。
“裴大人,出兵吧。”这声音让安子衿一怔。
“是你?”安子衿对着那声音的方向。
“正是草民,温铭见过顾夫人。”青衣男子的出现让裴仓更是心乱如麻起来。
“不必这么说,既然你也在,这件事必然是少不得你点头了。”安子衿垂眸。
而早已经化名为温铭的白君恒又怎么会真的放下一切前尘往事?他走到了裴仓的面前,“裴大人,顾夫人说得对,躲在这里不是偏安一隅,最终只会被消磨个干净,白君佑的心思阴狠,只怕最后连渣也不会剩给你们这些前朝旧将。”
温铭顿了顿,“我已经远离这纷纷扰扰,可我这次回来正是要提醒裴大人,该断则断,要么放弃一切远走,要么发兵吧。”
裴仓一时间连额前的青筋都凸起了,他紧紧攥着拳,似乎在隐忍着,这十多年的窝囊似乎都有了发泄的途径。
安子衿默默戴上了幕离,这答案她心中早就有了数,见她要走,温铭喊住了她。
“顾夫人”温铭一声苦笑,“他还好么?”
这个他再无旁人,安子衿明白他说的是温庭之。
“他如今在晋安季家,以后要去哪里都是他的选择。”安子衿释然一般轻笑道:“即使世事不如愿,他到底不在其中,我暂且不会回去了,替我带句话,多谢。”
温铭眼眸复杂起来,“要说多谢的人是我。”
“不必言谢,救下殿下也是为了我的私心而已。”安子衿说着在府里的搀扶下往外而去,“裴总兵,时间不多了,出城前给我答复。”
裴仓猛地转身,朗声道:“我会出兵!”
安子衿捂住了胸口,阖着眼睛心中念道:“这一次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陈郡之事才告一段落,顾璟领兵折返时便知道了洛阳的大事,与前阵子的阴谋阳谋不同,这一次白君佑的目标就是除了自己不留后患。
谋反?顾璟清冷一笑,连皇位都没有坐上的人如何践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望着前头不远的晋安城顾璟有些无奈地蹙起了眉,他下令道:“今夜在晋安城外扎营!”
没多久,裴仓便带着几个亲信打马而来,顾璟满是惊愕,裴仓在襄城蛰伏了可不止十年。
难道?
顾璟想到了那丫头手中的襄城城印,他立刻蹙起了眉,这丫头去了襄城?!
裴仓倒也是没有瞒他,直接说了来意,连带着安子衿前往襄城一事也交代了一遍。
察觉到安国公骤然变冷的气势,裴仓轻咳了一声,“尊夫人已经离开襄城了,裴某派人护送了。”
顾璟微抬眸,“现在人在何处?”
裴仓还是没顶得住顾璟的气压,他指了指前头乌黑一片的城墙,“季家大公子也跟着一道,应该是要回晋安的。”
顾璟沉默了片刻便放下了心事,只要她平安无事便好,他对她的信任又岂是旁人可以动摇分毫?或许是太久没有亲眼望见她亲手碰到她,这种想念的暗涌几乎将人死死压住。
随后他才回过神,开口正色问道:“裴总兵已经想好了?”
第460章 我都知道了()
裴仓点点头,苦笑道:“裴某已经想明白了。”
顾璟清楚他的立场,“不到最后裴总兵不必出面。”
裴仓感激地拱手道:“就凭安国公这句话,裴某愿意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武将最重的无非是一个义字。
商量了许久已是天色漆黑,顾璟亲自送裴仓离开,而后,一辆马车也缓缓逼近了临时驻扎的军营。
茯苓先瞧见了火把和旗帜,她惊呼道:“小姐!是顾字!”
安子衿一怔,茯苓急声道:“前面不到晋安的地方有大军驻扎,棋子上是顾字!”
外头的季涵更早看到了这面棋子,他眼眸微垂,释然一般缓声问道:“这个时候在晋安附近的,必定是安国公的人马了,表妹要过去么?”
安子衿这时候却是揪紧了衣袖,似乎快要接近他的时候心跳也快了许多,她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竟然是开不了口。
茯苓惊疑地问道:“小姐,不去见一见国公爷么?”
安子衿咬了咬唇,刚要开口却听得外头响起了马蹄声还有拔刀的声音。
“什么人?!”
季涵下令让车夫停了下来,他朗声问道:“这前头可是安国公的人马?”
那哨兵厉声道:“你们又是什么人?这军情也是随意打探的么?!”
季涵望了眼车帘,只听得安子衿依旧平缓的声音低低响起,她伸出手递出去一块玉牌。
季涵一眼便看出是府中掌中馈的对牌,他也明白了转身将对牌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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