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再次饮下一杯,沉声道:“这事情能推到那容贵人的身上才教她淑妃好看。”
万嬷嬷连连点头,“娘娘放心,这些事都交给三殿下去办。”
薛贵妃心里一阵欣慰,幸亏她有这么个好儿子,她挥了挥手,“先退下吧,本宫要先静一静。”
养心殿内,沈二爷收起了那一套银针,他望了眼龙床上的宣仁帝,他的眼睛本是治不好的,只有下猛药了,他体内和康氏一样都是被一种域外的毒药侵袭。
此刻的宣仁帝还没醒来,正在沉沉睡着,叶芝捏着手心正候在屏风外。
听到了里头有细微的声音,秦公公上前一步果然瞧见这沈大夫在收拾药箱了。
“沈大夫,圣上有旨,您这些日子就呆在养心殿的偏殿,也方便顾着圣上的龙体。”他说着已经接过了药箱。
沈二爷倒也是料到了,他点点头便退出了养心殿。
他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对皇帝下手,不过这个消息还是得尽快传去给安子衿。
太师府的清桐院,安子衿正在对着收拾屋子的茯苓出神,除夕还有三日了,可一切都是乱糟糟的,顾璟也没有消息传来,年节的喜庆根本没办法抚平她的眉梢。
“小姐,一位药铺掌柜非要求见。”木槿走了进来。
“药铺?”安子衿微微沉思了片刻,“请去花厅。”
花厅内候着的男人明显是着急慌忙的,手里还捏着一张极小的纸团。
他看到远远一个容貌角色的女子一身锦服走来,连忙候在了门口,躬身自报了家门。
“小人乃是沈家药铺的掌柜,今日收到了二爷的密信,这才斗胆来太师府求见。”
安子衿一听是沈二爷的消息,神色一凝,“掌柜里面请吧。”
那掌柜也知道外头不好说话,连忙跟了进去。
“小人是今日收到的这消息,是一位宫里的太监送来的。”
安子衿接过了他手里那被蜡封住的纸团,知道在自己之前没人看过,这大概也是重要的消息。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得外传。”安子衿不说这掌柜也不敢到处乱说,沈二爷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这东西已经送到,小人这就告辞了。”
安子衿微微颔首,“木槿,送客。”
人走后花厅里也寂静下来,安子衿打开了那纸团,眉头也渐渐凝起。
圣上的病同康氏一样,都是因为过量服用了一种域外才有的草药,此药少量服用可治气血郁结,可若是服用过度就像是********。
看来还真是被自己猜对了,可什么人如此胆大呢?难道真的是薛贵妃?
想到那时候所见所闻,安子衿更是疑上了这薛贵妃,那么左程远的行踪全无,薛贵妃一定也在找他,白君佑一定也在找,左程远现在究竟是落到了白君佑的手里还是如何了?
安子衿起身用烛台上的火焰烧掉了这纸团,她现在只有等宫中的消息了。
三皇子府,白君佑正在后院缓缓漫步,白兴站在假山旁守着。
突然一个黑衣侍卫急匆匆赶来,他对白兴拱了拱手,“属下要见殿下。”
白君佑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回头果然看到了人,他眉头微蹙,“有消息了?”
那黑衣侍卫连忙疾步赶到了白君佑的身边,单膝跪下,“回禀殿下,陈郡传来的最新密报,左大人的密信由陈郡刺手陈良收下了。”
“陈郡?”白君佑神色一凝,那地方前阵子因为谢家倒台一事也曾立于风口浪尖,再然,永宁长公主就是从陈郡而归。
“殿下,还有件事情,陈郡似乎有四殿下的人手,还不少,不过都已经不知往哪里撤了。”
白君佑听了这话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有什么被自己忽视的东西一点点浮出水面。
“殿下,陈郡那里该怎么办?”
“如果那货是从陈郡而来,盯紧了。”白君佑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现在没有时间在考虑什么联系和牵扯了,最重要的就是拿左家顶了所有的罪!
而此时同样在为这件事伤脑筋的就是身处长易阁隐蔽院落的四皇子白君泽了,他也接到了秦公公传来的消息,沈二爷自然没有瞒下这件事。
“看来还真是有人刻意而为。”白君佑陷入了沉思,左程远身后的势力**不离十就是薛家了。
这左程远是跑不掉的,可要闹大这件事还得再下些功夫,突然,白君泽想到安子衿所说的那件事,左府康氏之疾,和自己的父皇正是相同的症状。
“康氏不能留”他抬起了眸子,温润的眼眸中也坚定起来,决然的模样添了几分威仪。
这道命令传到沈二爷的手里时他没有立即开口回话,秦公公急声道:“沈大夫,不是咱家胡言,四殿下说得句句在理,这康氏不能留,就算你救了她,左家照养统统活不了,倒不如让这康氏的死成为殿下的助力,这也是你沈家的机会不是?”
沈二爷望着手里的瓷瓶,这正是要送去给温庭之的最后一味药了,用了这药,康氏就算不能恢复完全,那也不会有生命安危了
第325章 本皇子势在必行()
一日后的洛阳城南,几个棕衣打扮的男人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进了城门,一个个都是满身风尘仆仆,进城后便往僻静的小巷子而去。
“殿下!陈郡来了人!往城南去了!”
白君佑听了这话似乎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放下了手中的笔,神色镇定,“照之前所说的去做,动作利落些。”
很快,大理寺的一批官兵就疾步往城南而去。
“让一让!让一让!官府办差!”
城南顿时便鸡飞狗跳起来。
“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是抓逃犯呐”
“我看像,这些可都是大理寺的,赶紧地收摊子走人吧,今儿可不吉利”
一群看客也纷纷退散了。
城南赌坊的门口,那几人中的一个男人停住了脚步,他指了指这赌坊,“老大,我这实在是手痒,要不你们先去找,我在这儿来两局,保证就两局!”
其他人皆是瞪了他一眼,“王虎,你他娘就这点出息!”
“我们先走吧,一会儿拿了赏金也好心安。”
王虎嘿嘿一笑,搓着手道:“那我可进去了。”他说完便转身进了赌坊。
其余人摇了摇头拐角进了一处巷子。
“就是他们!拦住他们!”一群官差打扮的人瞬间堵住了巷子。
“官爷,我们都是正经地生意人!”走在首位的男人沉住气超前走了一步。
“别废话!就是他们,抓住了领赏!”
看着前后涌进来的官差,那几人咬了咬牙纷纷拔出了腰里的短剑。
听到了赌坊门口的巨大动静,王虎折返回头,可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一幕!
他脚步一顿,藏身在了一处柱子后头。
“大人,都抓住了!”一个官差拱手像其中一位戴着官帽的男人禀告。
“都押回去,这些都是罪大恶极的逃犯!”
那几个男人根本不知晓是什么情况,可也看出来这些官差根本不听解释,一心是要拿下他们的!
“冤枉啊!我们都是本分的生意人”
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衙差冷哼一声,“带着刀会功夫的也是本分的生意人?带走!”
王虎心里大惊,他攥紧了拳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消失在街角。
他等到彻底没了脚步声这才匆忙闪身出来,重重地砸了几圈那柱子,随后向巷子深处跑去
敲门声让里头候着的左程远一惊,他连忙走到了门口,“什么人?”
“左大人!是我!我是陈郡陈大人的手下王虎!”
左程远透着缝隙果然见是一个面露急色的男人,他有些不放心,“怎么就你一人来了,你的凭证是什么?”
王虎急得直跺脚,“我们大人的信笺不在我身上我们兄弟七人一同来的洛阳,可就在刚刚,其他人都被官府抓走了!小人在赌坊才躲过了一劫!左大人救救他们吧!”
左程远蓦地皱起了眉,“被抓住了?”他猛地打开门,“进来说话!”
王虎连忙几步窜了进去,到了院子里,左程远脸色极不好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被官府盯上?”
王虎也急得直挠头,“小人只听见那些官兵说着要捉拿重犯,可我们才到洛阳怎么就成了重犯了?左大人一定是他们弄错了!还求左大人救救他们!”
左程远却是更关心那些极重要的东西,他急声道:“那些货呢?!”
王虎一怔,“在老大的身上”
左程远脸色一僵,能在洛阳城大肆动手抓人的,看来是大理寺的人了,可怎么会这些人一进城就被捉拿了?怎么可能?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你们一路上可有异样?”左程远盯紧了这男人,他心里猛地惊醒,这男人如果是放出的诱饵呢?
薛贵妃此刻也像是一把催命刀悬在了他的心里,他怎么就那么糊涂答应了?不行,这人不能留了,这地方也不能再留了
“左大人!小人们都是极其谨慎的,一定是官府搞错了!还求左大人”那男人的脸色一僵,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微眯起眼睛的左程远。
左程远的手中正拿着一把短剑的剑柄,那剑锋稳稳扎进了的胸口,他一把抽出了这把剑,王虎的身躯也倒在了地上,瞪大的眼睛仍旧是瞪着。
左程远却没有再看一眼,他将短剑收进了剑鞘,随后快步进屋拿起了每日都会备好的行李,他得尽快离开这里,毕竟这地方附近还有三皇子的人手。
大理寺的衙门内,冯源战战兢兢地望着坐在厅堂里稳稳坐着喝茶的三殿下,他虽然一向为四殿下做事,可也没有资本直接拒绝三殿下。
“三殿下,这人都抓住了,下官这大理寺是那些御史盯得极紧的地方,下官也实在是犯不起其他险了。”冯源面色为难。
“冯大人,莫非这件事会比你养着外室一事还要为难?本皇子从不做逼迫他们之事,这件事究竟怎么办还要看冯大人自己的决定。”白君佑放下了茶盏,目光落在了明显僵住了的冯源身上。
“冯大人也别多想,这件事暂且只有本皇子一人得知,恐怕就是本皇子那位好四弟也是不知情的。”白君佑轻轻一笑,“冯大人瞒天过海的本事的确高的很。”
冯源大惊失色,他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能说得出话来。
“本皇子的时间有限,冯大人就别再耗着了,这件事也不必冯大人亲自出手,只要交由本皇子的手下,甚至本皇子可以保证,这件事绝不会牵扯到冯大人的身上,毕竟谁能想得到冯大人会为本皇子办事?嗯?”白君佑站起了身,他知道冯源别无选择。
冯源脸色煞白,“可”
“没什么可是然而,这件事本皇子势在必行,若是冯大人不愿意,恐怕本皇子只能给冯大人找些不自在了!”白君佑的语气陡然一冷。
冯源吓得连连后退,自己包养外室之事若是被捅了出去,不但岳家要和自己翻脸,就是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恐怕也难保的!到时候一个什么价值都没有的自己,四殿下难道会保?
他连忙躬身道:“是下官明白,下官愿意为殿下行这个方便!”
白君佑轻轻一笑,“冯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大理寺卿一职实在是让冯大人屈才了。”说完他扬长而去。
冯源则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咬咬牙忍住了一阵后怕。
“来人”
第326章 欺君犯上()
大理寺的牢房内,那几个男人仍在大声喊着冤枉。
几个衙役快步走到了关押着他们的牢房门口,“要仔细地搜!”
“冤枉啊!官爷,小的们真的是冤枉的!小的有个在兵部侍郎左府办差的兄弟,劳烦官爷帮着去送个信,小的必有重谢!”
那衙役看了眼他,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这个时候还想着脱罪。”
那人心里一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衙役没有回答,回头对身后的一行人道:“按住他们,所有的东西都要搜个干净!”
那几个下意识地就要往墙边后退,他们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了,看来并非是那么简单地抓错了人,很可能是有人专程为了抓住他们!能动用大理寺的人手,这人绝不简单啊!
“头儿!搜到了这个!”一个衙役从其中一个男人的衣袖暗袋里摸出了一大包油纸所包的东西,叠的很是齐整。
“不好”那几个男人都是神色一凛。
带头的衙役满意地点了点头,“连带着搜到了所有东西,送去给主子过目。”
牢房外头的小花厅里,白君佑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一旁同样端坐但神色明显拘谨的正是大理寺卿冯源。
“殿下,这些都是搜到的东西!”那衙役用托盘将东西呈到了白君佑的眼前。
白君佑一眼就盯住了那个油纸包,他伸出手挑起了这个油纸小包,随后缓缓拆开。
这油纸包裹得严实,一层又一层地,最里头是一包茶叶,皆是尖细蜷曲的绿茶,油纸包一打开那有些奇特的茶香就蔓延开来,连冯源都盯住了那茶叶。
“殿下难不成殿下就为了这么个茶叶?”冯源不敢置信地问道。
白君佑用手捻起几片茶叶,闭着眼眸闻了闻,“闻着倒是宁神。”只可惜,害人于无形。
冯源更加迷糊了,这三殿下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为了搜个茶叶出来?这简直就是可笑荒唐!
白君佑瞥了眼冯源,淡淡道:“冯大人无须担心,接下来牢中这几人就会自尽,这茶叶就是赃物,冯大人想法子闹大了这件事,将这茶叶想办法送到龙案上,也就大功告成了。”
冯源惊得瞪大了眼睛,“殿下这”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牢中那几名重犯为了这茶叶宁肯自尽也不说实话,冯大人,这样的事难道还要本皇子教你如何说话?”白君佑冷冷扫了眼冯源。
冯源立刻起身,躬身道:“下官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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