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云霞之气封住伤口。
下方刀气破空而出,冰绮的快刀依然气势如虹;何不思亦足尖一点如电光火石般剑刺而来,陈非凡受创不轻,已难躲过两人的快刀快剑,两根丝线却及时的破雪而出,后发先至,缠住陈非凡的手脚向下一拽将他拖入雪地里,滚了两滚便即消失不见。
何不思心中一动,闪电般落下,一剑刺在雪地里,铁剑直没到剑柄,冰绮亦是一刀刺下,刀芒剑气霎时间透入地下,交织成一片大网;但却没有惨叫声传来,回应他们的是一道光。
一道炽热无匹,能将人瞬间融化的光,在一声轰鸣之后激射而出,整座山头都被炸毁。
为了自保,陈非凡不得不祭出裂空宝镜。
“嗖嗖”,
冰绮和何不思俱都飞身而起,快速避过那道树干般粗细的光束,身形一动复又下探,这时却有一道道丝线如铁丝般射了上来,密集,柔韧,凌厉如刀,两只傀儡亦从中间射出。
“当当当”,
两只傀儡分别射向冰绮和何不思,两只傀儡手握刀剑,没有任何章法,仅凭快速旋转的身形御使刀剑与冰绮和何不思周旋,这是只能撑得一时的战法,冰绮与何不思俱都是经验丰富的兵修,只消片刻便能破解这粗糙的打法。
御使傀儡的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堪堪抵挡两人片刻傀儡线便即一收,两只傀儡便缩了回去,跟随着开始坍塌的山峰向山腹内飞去。
冰绮和何不思身形一动落在丈许外的另一座山峰上,看着这一座高峰断裂开来,下方扬起的风雪中有两道身影一闪而出,然后消失在茫茫山岭之中。
“都是西牛贺州的人吗?”,
冰绮道,
“应该不是。。。。。。”,何不思轻摇了摇头,只是他也不能肯定藏在山腹中的那人的身份;刚才的丝线他曾见两个人用过,冯妖妖和白小真,依据那两只傀儡推测,暗中偷袭的人更有可能是白小真,但冯妖妖素来诡计多端,修行亦是极快,她学会傀儡之术也不无可能。。。。。。
“西牛贺州蠢蠢欲动,陈非凡修为不弱,但若论手段比之冯妖妖相去甚远,纵然能得势一时,早晚也必铩羽而归”,
“我该去北海深处修行了,关中之事有陆鸿师兄料理,应无大碍”,
冰绮道:“关中的小陆阁主吗?我听说过他的名字”,
何不思点了点头,背起铁剑走下天苍岭。
“冰绮姑娘,别过了”,
冰绮轻一颔首道:“北海深处危机四伏,多加小心,若有麻烦,尽可报上北海狐族的名号”,
“何不思铭记在心”,
。。。。。。
第167章 血劫启战(六)()
清晨,荷花滴露,和风送暖,昆仑山的顶部也散发出阵阵金光,金光普照四方,山脚下的村庄里有人想着昆仑山顶的方向遥遥参拜。
昆仑山乃是神州最神秘的洞天福地之一,山上有剑仙无数,皆可御剑乘风,斩妖除魔;也正是因此这昆仑山方圆数千里才是一片净土,无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敢犯。
昆仑山山脚的村民们对昆仑山的剑仙们敬畏有加,富裕一些的村庄为昆仑山上的大仙人建庙塑身,时常参拜,穷一些则早晚向着昆仑山顶的方向遥遥参拜,以求仙人保佑风调雨顺,家宅平安。
多少年来山上山下都是如此,昆仑派弟子极少出山,但一旦有妖魔作乱,昆仑弟子定下山斩妖,义不容辞,而村民们投桃报李,供奉香火;但近日两杆大旗却竖在了昆仑山下的桃李村口。
两杆丈许高的大旗一左一右矗立在村口的琼花树旁,旗上有字,左书“昆仑无胆”,右书“贻笑大方”,竟是赤裸裸的挑衅起昆仑来。
最先发现这两杆大旗的村中青壮找村里识字的人来,当他知晓大旗上的八个大字时只气的破口大骂,忙去报告村长;村长见了和他一样暴跳如雷,忙令人拔去这两杆大旗,熟料组织了村里十几名正当壮年的男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拔旗,这两杆大旗却是纹丝不动,村长又气又急,知道这两杆大旗必有来头,一面派人告知山上剑仙,一面请十里外的小宗派高人来拔旗。
那不知名的高人闻听有人竟敢羞辱昆仑仙家,有心讨好昆仑,连送来的礼金也没有,表现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来拔旗,熟料旗杆忽然大动,那高人的双手竟被牢牢的黏在旗杆上,一刻钟后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桃李村上下大为惊恐,旋即一个个消息从外界传来方知这两杆大旗乃是什么西牛贺州长生门徐明征之物,这人此番前来就是为与昆仑山的同辈剑仙一较高下。
是仙家的斗法,桃李村的人知道这一阵仗自己是插不上手了,恰好被派上昆仑山送信的青壮如期回来,告知昆仑山长春真人已知晓此事,不日便有昆仑弟子前来应战,桃李村上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日,桃李村的人终于见到了徐明征的真面目,此人竟悠游于山中,如同闲云野鹤一般。
又过了一日,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东面驶来,那马车的珠光宝气看的人眼晕,当车停在村口时,从车里走出来的却是一个更加让人眼晕的女子。
女子一袭流云长裙,身形显瘦,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异常的妖娆;不少村中青壮都看的直咽口水。
女子背着手看了看插在村口的两杆大旗,却说出了一句让村民们极其愤怒的话。
“昆仑无胆,贻笑大方,这八个字用在昆仑派可说是恰如其分了”,
这女子竟敢在这里亵渎昆仑,村中青壮当即大怒,喝道:“混账,昆仑山乃是仙人所巨之地,我等这么多年来都受其恩惠,你这妖女竟敢亵渎昆仑派”,
“妖女,念你一介女流,我等也不与你计较,快快离开这里吧,勿要污了我们桃李村”,
“就是,桃李村上下只敬重昆仑剑仙,谁敢亵渎昆仑就是跟咱们过不去”
。。。。。。
女子嗤笑一声,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吓得他们纷纷住了口,殷红的手指在长袖中动了动,丝线终是没有祭出,她不屑的一笑向山上走去,驾车的那个小老头也身形一闪没入山中;从那之后便再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子。
时隔半日,天边忽然现出虹光,一道虹桥突然从天边嫁接到了桃李村村口,村中人俱都被这奇景所惊,耕农们放下锄头讶异地仰起头,便见虹桥上一道身影赫然而立,金衣烈烈,锋利之感直逼眉峰。
“是。。。昆仑派的仙人”,
“是昆仑山上的仙人断痕,听说他有一座虹桥,可连接天地万方,他终于来了”,
断痕要与徐明征决战之时早在三日前就在神州之上传开了,他本该在一日之前就赶到桃李村,途中却被神秘人所阻;他与两名神秘人恶斗多时,虽然击杀一人,却至今未能查出对方的来历,心中本就有些阴郁,这时又见两杆大旗上的八个字,心中怒意更甚,当即冷哼一声,站在虹桥上五指一张,掌下登时“呼”的一声掀起一道狂风。
狂风生于掌下,却起于两杆大旗的旗杆底部,下方泥土赫然扬起,强大的吸力包裹,多日来一直无人能够撼动的大旗也骤然摇动起来;风卷狂沙,两杆大旗片刻之后便支撑不住,呼呼两声向虹桥上的断痕飞去。
两杆大旗来势甚急,旗杆上亦涌出一重重奇特的力量,异力流转,断痕甫一抓住两杆旗杆体内灵气便仿佛受到牵引一般向两杆大旗上流去。
“雕虫小技”,
断痕自幼在昆仑修行,心如铁石,坚韧刚毅,根基更是极其雄厚牢固,心法一转便即稳住体内灵气,身形一转,两杆大旗被他硬生生甩出,两只手在旗杆尾处重重一拍,两杆大旗便呼啸着拖起一阵狂风向山腰处射去。
“西牛贺州的鼠辈,出来受死”,
两杆大旗飞起,他人也跟着射了出去,如同一道金光般没入山林之中。
片刻之后一声轰鸣的巨响从山腰处传来,半山腰处忽然炸开,巨石滚滚落下,一棵棵雄木从山上坠落下来,连同根部的泥土一起掉落,断痕一掌抵在旗杆的尾部;而旗杆的另一头已被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抓在手里。
他一只手抓住旗杆的头部,双脚踩在山地上,显得意态闲适,游刃有余,看向断痕时脸上流露出自信的微笑。
“西牛贺州长生门下弟子徐明征在此恭候多时,望断兄赐我一败”,
“就如你所愿”,
断痕五指向前一探,金光倒卷而来,他的手掌也完全固化,变得无坚不摧,两股力量加催,那大旗骤然一响,被压得弯曲起来。
第168章 昆仑劫(上)()
强悍的掌力汹涌澎湃而来,徐明征以长生木祭练的大旗也撑持不住,大旗上骤然一响,旗杆便即弯曲起来;徐明征手掌一拂,大旗骤然翻转,两杆大旗在两人之间飞旋,脚下一借力已穿过两杆大旗,掌指再拂,劲风登时拂面而来。
栖霞宗,朝阳山,长生门三各宗派的武学心法各有特色,栖霞宗的餐霞功可借天地之力,气势雄浑,无穷无尽;朝阳山心法刚猛霸烈,不耐久战,但威势却极其猛烈;而长生门的武学却是刚柔并济,圆润通和,门下弟子皆视之为武学至道;而作为长生门下最杰出的三代弟子,徐明征对长生诀的感悟比李玉姬要更深一层,且在根基上无需借助长生树阵也已在化境后期,已胜过寻常门派的武学宗师。
翻飞的两杆大旗中两道身影瞬息间交错在一起,拳掌指快如一瞬,身形翻飞,交击之间铮铮有声,断痕天生五行属金,生得一副好筋骨,又兼根骨卓然,金灵,武体,根骨,三者相合,乃是修行武技的上好材料;待他体内金灵有所小成,几经淬炼就成了钢筋铁骨,无论再修行什么武技都是事半功倍,其师长春真人虽是水波不兴的仙人性子,却也视之如珍宝,而他此番出山也果然锐不可挡,先是把冯家掀翻过来,继而手刃叛徒,再与恶人坑白虎一战,无一败绩,这时再斗徐明征气势更是非比寻常。
徐明征在西牛贺洲亦是赫赫有名的五道高手,与御兵门下陈禹不同的是,他兼修术法,若有长生树相辅战力还可再上一层台阶。
但这一次由于是在昆仑山下,却不允许他布下长生树阵—昆仑派上下可以不理会他的无礼挑衅,但他若是如李玉姬那般在山下种下长生树阵,吸纳此地灵气,伤及此地无辜生灵,那昆仑派上下绝不会坐视不理,那些大剑仙也不会再将他看做无知小辈,而是当做妖魔邪类,必会出山除之而后快,是以这时的徐明征只能凭自身功力武技与断痕实打实的硬撼。
修界之中的近身之战最是残酷无情,招与招的硬撼,带来的是动辄肢体分离,五脏受震;断痕的灵力已经覆盖了全身,他整个人都变成了金色,而徐明征则被一股柔软的绿色灵气包裹着,端得是一刚一柔,但以徐明征的战力想要以柔克刚胜过断痕却是极难。
金灵大起,断痕的武体也随之一变,整个人宛如金水浇筑而成,身如玄铁,手似刀锋,每一次那锐利的金芒切入徐明征手臂上便会多出一道血痕,金光几番交错而过,他的手臂上便即血痕累累。
武技上,徐明征只是稍落下风,但武体上他比之断痕却相去甚远,纵然有灵力裹覆也阻挡不了断痕的掌刀。
当今世上能在武体武技上鱼断痕一较高下的只有恶人坑的白虎薛怀礼。
虹桥架起,连接半空,断痕化光而前,一拳轰出,漫天金光大作,金色的灵气重重叠叠铺盖而来,徐明征匆忙化气成盾,但那匆忙化出的灵盾却没能挡住断痕这暴戾的一拳,灵盾一破徐明征便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断痕却没有追击,他眉头一凝飞身立在虹桥之上俯视下方,却没有发现什么踪迹,森寒锐利的目光复又看向身上已经血迹斑斑的徐明征。
“出言挑衅,妄称一战之人不该只有这等实力”,
他本以为胆敢向昆仑派挑衅的徐明征应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本应是一场恶战,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但目前看来凭他展现出的战力根本挡不住自己的权利一击。
但他千里迢迢从西牛贺洲而来,又煞费苦心的击败了许多高手再向昆仑山挑衅,甚至见到自己时也出言不逊,激他来战,又怎会只有这么一点资本?
如果他不是心血来潮的愚蠢之辈那便必是在藏拙,暗中定还留有后手。
徐明征笑了一笑,手指在手臂上轻拂而过,碧绿色的灵波在身上,臂上形同水波般流淌而过,触目惊心的疤痕也好似被那水波荡漾去了,斑斑血迹也被涤荡干净。
“阁下所说的是何等实力?长生门下言出必践,昆仑派徒有虚名,与你一战,我已战而胜之”,
“哼,说梦话吗?”,
断痕冷哼一声,便即运功纳灵,熟料体内灵气居然受阻,腹心倏然一痛,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征兆,但眉峰却不由得微微一动。
徐明征哈哈大笑道:“如何,现在该知道我所言非虚了?从你进入此地起便是败局已定,根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
“毒。。。不可能”,
断痕虽然不以智计闻名,但并非莽撞之辈,断不会连一些下三滥的下毒手段都不防备,这山林茫茫,他没有接触可以下毒之物,又一直以灵气护体,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徐明征笑道:“若是在半日之前,我也会和你一样以为不可能,但见识了那种毒药后我就知道,不管我准备的如何充足,这东胜神洲也会有令人惊喜之物;有一个人告诉我,世上的毒多要借他物以传播,或下在水中,或下在食物中,甚或下在用来修炼的灵石之内;也有的毒不需媒介,譬如林中的瘴气和沼泽中的沼气;但这几种毒色味明显,极易防备,巫族有下毒之人苦心孤诣,另辟蹊径,炼出一种极其微小的四翼蛊虫,名为‘清风入喉’”,
“清风入喉?”,
“因其身体细小,如同微尘,肉眼不可察觉,即便群飞而来时也像是一道清风,故而得名;据说这种蛊虫比之蛊王还要难得,整个巫族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