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扎尔将手里的相框放回到巷子内，对沃尔特说：“问完了？”
“恩，问完了。”沃尔特回答。
“有什么收获？”
沃尔特沮丧摇摇头。
“别想太多。会好起来的。”哈扎尔笑着说：“乔治一定会没事的。我保证。”
第一百零七章 皇帝的妥协（）
二月初的爱因斯阴冷而潮湿。海风带来的湿润空气与北方的冷风相遇。使得整个爱因斯被笼罩在一层蒙蒙的细雨中。
这种天气对于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来说，简直是灾难。即便是那些贵族老爷们用金子将寒风挡在墙外，却依然阻挡不住那渗入骨缝的寒冷。就算你是皇帝也在所难免。
皇宫中，铁山帝国的皇帝费顿正盖着厚厚的毛毯，守在火炉前。
为了防止煤气中毒，屋内并没有放炭盆。虽然有魔法的辅助，但仅靠一个壁炉很难对这种湿冷的天气其什么作用。尤其是这位年俞六十的皇帝有着眼中的风湿病。一到这种天气，变酸麻难忍。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费顿一边翻越着奏章。一边喝着滚烫的茶水。这是他在这种天气唯一可以让自己舒服一些的事情。没翻完一本奏章，他都会将之直接丢进火炉里。接着还在嘴里轻轻的骂一句：“废物”。
“孟德尔。”火炉的噼啪声让人昏昏欲睡。站在一旁的内侍此时正强打着精神。这时突然听到皇帝的传唤，整个人立刻精神起来。快步上前，玩着身子问道：“陛下，您找我有事么？”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么？”费顿问：“如果没什么安排我就回寝宫了。”
“容我查一下。”孟德尔恭敬的说。
费顿挥挥手，让他尽快去差。这边将手旁的所有奏章全部甩到了壁炉里。
“一群废物！”
过了不一会，孟德尔回来，对费顿恭恭敬敬的说：“陛下。下午贵族议会的大人们要来进谏。您已经答应了。”
“贵族议会？”费顿支撑起身体，对孟德尔招招手，说：“让我看看。”他拿过孟德尔手中的书本。伸出小拇指按照日期比对着。看到今天的条目，恍然大悟说：“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陛下，再过三十分钟。这些大人应该就到了。”孟德尔说。
“三十分钟？”费顿说。这边揉着酸胀的膝盖，对侍者说：“在这里摆两个火盆。”
“但陛下。”孟德尔出言想提示费顿关于煤气的问题。单倍皇帝打断了。
“让你放你就放。哪那么多废话！”费顿怒道。
“是。”不敢违抗皇帝的命运。孟德尔立刻招过来几个侍者，让他们去准备炭火盆。
“一群废物。”费顿说。
过了一会，侍者们将火盆办到他的身边。炭火的热量驱散了周遭的寒意。费顿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费顿向孟德尔招招手，对他说：“等会贵族议会的人来了。让他们直接过来。”
“是。”孟德尔回答。
过了不一会。房门打开。孟德尔站到门边，接着，包括加什在内的，铁山的七个公爵鱼贯进入费顿的房间。
例行的行礼和问候之后。费顿让公爵们做到内侍们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问：“各位今天要见我，为了什么事？”
七名公爵看了彼此一眼，接着，加什站起身，对费顿鞠了一躬，说：“是这样，贵族议会近期有些工作需要向陛下汇报一下。另外，还有一些通过的议案需要陛下的首肯之后才能发布。”
“说说看。”费顿说。
“是。”加什回答，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朗声说道：“陛下，这三个月来。已经发生了四十多起敌国犯边的事件了。”
费顿听了豁然坐起，问：“怎么这么多。”
加什回答：“现在铁山的军队，已经有接近一半的法师拒绝效力。而遭到侵犯的地区，都是法师力量严重不足的地方。”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费顿问。
“因为卡罗阁下的法师补足削减法案。”加什回答。
“什么？”费顿重重的一拍凳子的扶手，呵斥：“一派胡言。能在军队服役的怎么说也是中阶左右的法师。这种法师会因为几个金币就离开军队么？”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陛下。”加什说：“希尔赛领的法师已经离开了超过百分之九十。余下的百分之十全是臣的学生或者亲属。其他大人的领地也是一样。不可否认，卡罗大人的法案让原本拮据的国库变得充盈。但是很显然，这种方法是至长远利益于不顾的短视做法。法师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低阶法师则是一个国家法师群体的基石，即便是他们对于国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他们依然具有操纵源素的能力，这意味着他们与那些平民有着本质的不同。卡罗大人将手伸到他们的口袋里。显然弄错了问题的主次。国库没钱是一时的。总会有办法赚回来。但是如果缺少愿意为国家效命的法师。那么这个国家就会灭亡。”
费顿的脸上阴晴不定。沉声说：“你的意识是说，国家必须要养着那群一辈子只会表演几个戏法。平时躺在家里好吃懒做的低阶法师？铁山是我的，你们只不过是暂时替我管理土地而已。不要做错了位置！”
看着费顿，加什低声回答：“陛下。一月十一日。西布罗曼四千人偷袭希尔赛领。攻占九镇。死伤无数。”
“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布罗曼人摧毁的城镇，都是法师离开的城镇。由于没有法师抵御对方的法术，或者是用法力水晶通信。这九座城镇的城墙根本没法对抗敌人的魔法。等到我们感到的时候，只剩下断壁残垣。这救个镇子的人口加起来一共六万多人。像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更多。从利弊来看，臣认为法师补助削减法案的弊是远大于利的。”
“你们呢？”费顿看着其他六个人，沉下声音问道。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死死的瞪着他们几个人。
“我们赞同加什大人的判断。”六个公爵一起回答。
费顿看着加什，又看看其他六个人，许久不发一言。过了半晌，费顿突然大笑起来。用力的拍着手，说：“干的漂亮，干的漂亮。加什，我第一次发现你居然还有政治天赋。左右相的位置一直是空的，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陛下，臣是法师。不能担当此职。”加什恭敬的回答。
“你瞧，我都忘了。”费顿盯着加什，脸上却都是笑意：“我屁股下的那个位置，没有限制，你愿意坐么？”
“臣不敢。”加什回答。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费顿皮笑肉不笑：“这跟逼宫有什么区别？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那帮装神弄鬼的法师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哦，我忘了，加什你也是法师。你们一个个的以贵族自诩，到头来，却称了那些法师的提线木偶。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我今天拒绝了你们的议案。你们会怎么办？”
“陛下英明神武，不会拒绝。”七名公爵一同回答。
“英明神武。如果我拒绝了。就遗臭万年了吧。”费顿讽刺。
“臣不敢。”
“逼宫都做了，你们他妈的还有什么不敢的！”费顿愤怒的将一辈子摔到地上。
“请陛下息怒。”七名公爵依旧恭敬。
“息怒？”费顿冷笑。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阵，叹了口气。对加什说道：“将议案给我。”
加什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双手递上。
费顿将卷轴打开，摘下一枚戒指。旁边的孟德尔递上一块印泥。费顿在卷轴上用力一按。直接丢在地上，对加什等人说：“好了。你们赶紧走吧。”
“是。”加什等人回答。接着，他们也没有久留，而是直接转身离开皇帝的房间。
“将卡罗那个废物叫过来。”过了一会，费顿揉着额头，对孟德尔说。
“是。”孟德尔看着越走越远的七名公爵。突然发现，原来皇帝也不是你那么好当的。
第一百零八章 审判之日（）
2月17日。对于爱因斯的市民们来说，不过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天。这天早上，全爱因斯的法师们聚集在位于爱因斯学院的法师审判厅内。参加或旁观法师乔治的审判。
尽管关于乔治谋杀波罗斯的指控并不完美。但是这不妨碍法师议会的大人们将整件事情定性。
这是一场辩方沉默不语。控方滔滔不绝的审判。乔治早就知道，他的死是一个必然。不希望他死的人也有，但相对于他死的那一方的气势汹汹。站在他这边的显得单薄了许多。高台上坐着的家伙迫切的希望从他的死身上捞取好处。站在被告席内，乔治只觉得，自己好似一盘摆在桌子上的烤鸡。
“法官”和“检察官”正用拙劣的演技演着戏。当然，这是在乔治的眼中。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乔治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这些自诩智慧过人，是人类智慧的结晶的同类们是如此的愚蠢。
不过，也许他们不是叫不醒，只是装睡而已。乔治想着。眼神却转向了旁边的原告席。原告法师，波罗斯的弟子，赫伯特，正口沫横飞的控诉着他的罪行，仿佛他乔治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天地良心，一直清贫的他可比这位住在独栋别墅的低阶法师强多了。
赫伯特看都没看乔治一眼。他一早就知道，乔治死定了，他的控诉只不过是程序而已。至少法师议会的大人们是这么说的。
此案的另一个嫌疑人尤里奥洛夫坐在场边，不过今天的审判似乎没他什么事情。他冷笑着看着场内，就像在看一场拙劣的滑稽戏。
“说真的，我们马戏团最蹩脚的演员演的都比他们好。”尤里奥洛夫对看守着他的守卫说。
守卫一直在走神。尤里的话让他楞了一下，却见到这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了。
“尊敬的各位达人。”这时，赫伯特朗声说：“综上所述，我认为，乔治法师以一己私利，谋害了多名无辜的法师，这其中包括我的老师，波罗斯大人。这是铁山法师的损失，也是人类的一大损失。而且对此乔治的态度冷漠而且傲慢，毫无悔改之意。我建议，对乔治法师处以极刑。”
坐在正中间的法师议会议长点点头，对另一边的乔治说：“乔治，你有什么异议么？”
异议？乔治心想。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已至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议长的这句话单纯的只是走个过场。即便是他有异议又如何呢。
就在乔治准备回答没有异议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大人，我有异议！”话音刚落，三个人便从旁听席走下。正式哈扎尔，沃尔特和阿希拉三个人。
议长看着哈扎尔的面具，疑惑的问：“请问你是哪位？”议长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铁山的法师。但他身上如渊如海的源素波动让他知道，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于是出言问道。
“我是一名流浪的法师。名叫哈扎尔。来自极东之地。首乔治法师的弟子沃尔特。苏立文先生所托。前来为乔治先生辩护的。非常抱歉，我们似乎来晚了。”
“并不晚。尊敬的大人。”议长说。法师的世界强者为尊，哈扎尔有让人尊敬的实力。因此议长说话也格外的客气。
“请问，对于此案有什么异议么？”议长问。
“当然。”哈扎尔说轻轻的鞠了一躬，对在场的各位说：“失礼了。”他理了理领子，站在场中央，扬声说道：“如大家所知，乔治大人对于波罗斯大人的死。有着完全合理的动机，能力，以及作案时间。如果单单的讲这一个案子的话。说乔治大人是杀死波罗斯大人的凶手。我想没人会反对。但是在这个案件中却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漏洞。那边是波罗斯大人死于著名的瘟疫：法师死疽。法师死疽是近一段时间才出现的，它的出现非常突兀。大概在去年的九月份左右。第一个受害者死于他的实验室里。之后便陆陆续续的死了很多人。包括我们令人尊敬的波罗斯大人。但是，如果说波罗斯大人死于法师死疽的话。那么之前四的那些人却又作何解释呢？乔治大人杀死波罗斯大人有动机有能力有时间。但是其他人呢？这显然不合理。”
周围的法师们点点头，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一旁的赫伯特脸色铁青，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小丑。但是迫于哈扎尔的压力，却一动都不敢动。
“肃静！”议长喊道，同时对哈扎尔说：“请继续。”
“谢谢议长大人。”哈扎尔躬身一礼。说：“请先容我将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在场的各位一定就会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说罢，哈扎尔清清嗓子，说：“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在爱因斯学院的召唤系有一名非常有天分的学生，他的名字叫威廉冯特。威廉冯特开发了一种奇特的魔法。由于这种魔法能够加速物质的腐败，所以他将这种魔法命名为‘腐烂魔法’。那个时候的威廉冯特非常的天真，以为凭借着这个发现，可以名利双收，成为爱因斯人人瞩目的新星。只可惜，出乎他意料的是，在答辩的那天，他忽然发现他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施法的能力。而同时，他的论文也被批为胡言乱语和作假，再加上他忽然失去的施法能力，这让当时的学院评议会将威廉冯特认定为骗子。并将他关押，剥夺了他法师的身份。”
说道这，哈扎尔环视场中，接着说：“这件事情，稍微有一些年岁的人应该都知道。议长大人应该也不陌生。对吧。”
法师议会的议长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失礼了。”哈扎尔微微一笑，继续讲述：“威廉冯特有两个同学和一个老师，他们的名字分别是阿尔卡德。修曼，阿斯顿。诺森以及波罗斯。莱茵。阿尔卡德和波罗斯都是威廉冯特的同学，一个宿舍的室友。阿斯顿。诺森是他们三个人的导师。听起来很耳熟是吧，没错，他们都是最近一段时间死于法师死疽的患者。
在威廉冯特被关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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