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复仇者- 第50部分

　　　　“爱因斯另一端的‘舞娘的丝袜’酒吧。您现在去还来得及，您看，天斗黑了。往南一直走就能看到。”尤里说。

　　　　“哦，哦，哦，哦。那，我走了，晚，晚，安。该死的，肥小丑。”没酒精烧坏了脑子的雷米耶夫继续说道。

　　　　“您记错了，雷米耶夫先生。”尤里说：“我是十号房的索拉涅夫。您说的‘肥小丑’是说的四号房的尤里吧。”

　　　　“哦，嗝。”雷米耶夫努力的分辨着对方的相貌，无奈在酒精和黑暗以及尤里脸上泡沫的联合作用下。他越看尤里越像十号房间的那个白胡子老胖子。

　　　　“抱，抱歉。我，似乎，似乎是看，看错人了。”雷米耶夫摆着手。扭过头，朝走廊尽头走去。

　　　　尤里伸手将他拦住，将他扭向另一边，说道：“您走错了，房东大人。楼梯是这个方向。您喝醉了。”

　　　　“胡说！”雷米耶夫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往楼梯走：“老子可以再喝三天。嗝！”

　　　　而尤里此时已经将房门关上，默默下巴。肥皂已经有些干了。劣质的肥皂使用的碱并不好，干燥之后皮肤开始感到有些烧灼。尤里快步走到水池前，用水将肥皂稀释。并且又涂上一层。继续刮着他的胡子。

　　　　洗脸刷牙剃须一整套下来用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当尤里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发白。

　　　　尤里打开厨房的柜子，取出一瓶牛奶。这是他在某个贵族聚居区顺的，每天都会有专人将新鲜的牛奶从奶场送到贵族居所门口的箱子里。有些贵族的下人偷懒，箱子从来不锁。因此便宜了不少像尤里这样的人。

　　　　轻轻的嗅了嗅奶瓶。确认牛奶没有变成酸奶。于是他将奶瓶放到小锅里水浴加热。接着又从柜子里取出一盒罐头。这种罐头来自军队，大多都是已经过期的食品，被那些军需官底价贱卖，借以中饱私囊。不过由于这种罐头密封较好，过期一两个月也是可以使用的，于是便成了贫民眼中的抢手货。

　　　　用刀子将罐头起开。拿起勺子将罐头里面的肉和豆子都掏出来，倒在盘子里。接着将锅中的奶瓶拿出，再从柜子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咣的一声摔到桌子上。好像是坚硬的石块。拿起装满开水的锅，把水倒在黑色的物体上，等了一会，拿起菜刀，用力切下了几片。放在盘子上。原来这个黑色的物体是一大块黑面包。

　　　　端着盘子来到卧室，坐在餐桌上，尤里大口的享用起自己的早餐。

　　　　二十分钟后，拈起自后一颗豆子送入口中。牛奶，罐头和面包丝毫不剩。连盘子都舔的干干净净。拿着餐具回到厨房，将餐具塞到水池里。

　　　　时间已经不早，尤里注视了天空一会。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米色的风衣以及同样是米色的宽檐帽，灰色的背带裤和棕色的皮鞋。

　　　　穿戴完毕，尤里环视了一下屋内。床头柜上放着两张招工的传单，上面写着：“招收临时工，开始时间795年12月22日，截止日期12月25日。要求懂得贵族礼仪，有服侍法师经验者优先。”

　　　　尤里走上前，将传单折起踹到兜里。想了想，决定将床整理一下。在叠被子的时候。由于震动，导致床边的一个相框啪嗒的一声倒到地上。

　　　　尤里将相框捡起。这是一个魔法影像相框，利用魔法将某一时刻的影像固定。不过也许是灰尘或者时间太久魔力不足的缘故。相框内的影像已经模糊。

　　　　尤里轻轻的擦了擦相框。让相框的图像清晰了一些。画面里，几个年轻人穿着黑色的袍子，笑容里全是青春和阳光。

　　　　而尤里则面无表情的看着相片。重重的将相框扣在桌面上。

　　　　再一次环顾房间，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锁上门，离开了家。

　　　　清晨的贫民窟永远比富人区忙碌。人们忙着准备今天要售卖的货物，打扫自己的店铺。而一墙之隔的富人区则依旧陷入沉睡。也是讽刺，勤劳的人身无分文，懒惰的人日进斗金。

　　　　冷风吹过，尤里紧了紧自己的领子。在人群中匆匆走过。

　　　　“号外，号外！”报童喊道：“年末大庆典，沃尔特法师大人，斯考尔法师大人联手击退暴徒。”

　　　　“号外，号外！因新任财务大臣卡罗的新政，超过七成法师行使临阵脱逃权，拒绝服役。5枚铜板，先生。”

　　　　“号外，号外！石察卡街暴乱仍在继续。费尔南子爵被革职，阿贝尔子爵将接替他的职务。担任剿灭工作的总指挥！先生，要一份报纸么？先生？”

　　　　面对报童的纠缠，尤里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不了。谢谢。”

　　　　报童失望的离开。尤里则沿着富人区的围墙绕了一大圈。来到富人区的入口处。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兵打着哈欠，正在检查着准备进入的车辆。

　　　　“干什么的！”看到尤里向他们走来，一个士兵呵斥道。

　　　　“啊，这位大人。”尤里弯着腰，惶恐的说道：“我，我，是来应聘的。里面有个大人家招聘佣人。”

　　　　“有证明么？”

　　　　“有，有。”尤里拿出一叠纸放在士兵的手上。

　　　　士兵的手并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大人？”尤里问。

　　　　士兵扭过头。他的同伴一脸嗤笑的指了指旁边。只见一个拉着打车的商人将进门的文书放到士兵的手上，然后又在文书上放了一枚银币。

　　　　“哦，哦。”尤里恍然大悟。从怀中摸出两枚银鸢放在士兵的手上。

　　　　士兵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文书，说：“既然在这么多法师家工作过。规矩想必是懂的。”

　　　　“是，是。”尤里连声答应。

　　　　“进去吧！”士兵说道。

　　　　“谢谢，谢谢大人。”尤里说着，将文书揣到怀里。走进大门。

第八十四章　欢聚，晚宴还有瘟疫（）　
12月28日。爱因斯富人区的某个高大，宽敞的公馆之内。穿着各式法师袍的法师们穿梭在大厅之内。使者们则端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在会场之中忙碌。

　　　　大商人之子，中阶召唤师斯考尔。温伯特举办的晚宴可以说是高朋满座。魔法研究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而赚钱是绝大部分法师最不擅长的事情。所以，与有钱人结盟便是他们常做的事情。尽管在相当一部分法师看来，这些有钱人不过是坐在金山上的猪而已。但这种偏见最好还是埋在心里。一旦图一时痛快说了出来，得罪了这帮金主。虽然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威胁，但也许你再也不会得到哪怕一枚铜板。单靠国家的那点补贴，除非你有阿摩司的天赋，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能出人头地。

　　　　说道补贴，估计这里超过一大半的法师大人们都要皱起眉头。费顿陛下亲手提拔上来的那个叫卡罗的家伙简直就是个白痴。居然提出要砍掉法师们一般的补助。改成由皇家工坊生产的各式产品。谁会花一大笔钱买一卷卫生纸？就因为上面用特殊的工艺镀的一层金箔么？还是一柄花里胡哨，连稍切一块牛排都费劲的纯金餐刀？在法师们的眼中，新任的财政大臣卡罗，非常有可能把他们当成了白痴。然而，将法师当白痴，才是最白痴的做法。

　　　　因为这条法令，这里的大多数法师都是从前线回来的。他们拒绝为军队服务。以此向皇帝施压。实际上这个决定也是卓有成效。铁山附近的几个国家，尤其是关系比较糟糕的都将自己的军队直接驻守在边境线上。有几个地方甚至已经爆发了冲突，一些小的城镇已经被摧毁。男人被成批的杀死，而女性则被掳走。

　　　　当然，这些事情高高在上的法师们是从来不会注意的。并不是说他们铁石心肠。而是他们压根就没有注意这方面。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镶金的手纸和刀叉上。

　　　　沃尔特端着一杯酒漫无目的的走在大厅里。说实在的他并不想来。无奈的是那名叫做斯考尔的召唤师盛情邀请。宴会开始的前一天还派自己的亲信向他发出了二次邀请。沃尔特虽然出身平民，但是因为莉莉丝的关系对于贵族间或者说有钱人间的各种规矩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旦一个贵族在宴会开始的前一天向您发起了二次邀请。除非你有急事，否则如果拒绝，那么你就是驳了他的脸面。这名贵族虽然不会恨你，但是你俩这也算结下了梁子。当然，贵族的规矩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实在有事你可以来会场露个面，跟主人打声招呼告辞，接受在场宾客的祝酒之后便能离开。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实在是太过不通情理。可惜，这个世界上不通情理的地方太多，也不差这一个。

　　　　沃尔特一开始就打着露个面就走的念头。无奈作为东道主的斯考尔却迟迟不出场。不知道在整什么幺蛾子。

　　　　沃尔特坐在一旁有些不耐烦。场中的人很多他都认识。但都不怎么熟，顶多是见面点个头的地步。这种便向的被孤立让沃尔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最后，他选择找了一个角落等待今晚的主角出场。

　　　　“小沃尔特，你怎么也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沃尔特扭过头，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乔治大师。”沃尔特喜出望外，说道。

　　　　乔治是爱因斯学院塑能系的教授。也算是爱因斯大学的老人了。此时的乔治虽然两鬓已经花白，但精神却依旧那么矍铄。穿着他那身一成不变的灰袍子，跟沃尔特一样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可算见到一个平民法师了。”乔治伸了个拦腰，问：“小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也来赶这个热闹了？”

　　　　乔治曾经是他选修课的老师。无奈的是沃尔特对于塑能系各种打打杀杀的魔法非常的不感冒。他更喜欢土系或者冰系那种花样比较多的魔法。不够这点却正好对乔治的胃口，于是这个毫无师德的家伙动用自己的权利把沃尔特的期末成绩改成了及格。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熟悉起来。当然，乔治看中的还不不止这点。乔治骨子里是一个有着精神洁癖的人。他认为法师研究应该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外界意志的。任何干扰，或者利益的交换都会让这种纯粹不复存在。法术研究数百年没有突破性的进展在他看来跟流行于世的这种利益交换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功利的人必然导致功利的研究，功利的研究必然使得研究者的研究方向发生偏移。而方向偏了，自然就永远到达不了目的地。真正对于魔法保持着最纯正的探索欲的人除了他自己外只有两个人。只可惜第一个因为仇恨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已经背离了自己的初衷，而另一个，就坐在他的眼前。他不希望这个人也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这份纯粹。所以这个问题虽然很失礼，但是对他来说却不得不问。

　　　　沃尔特失笑，解释道：“我上个星期无意中救过斯考尔大人一次。作为感谢，所以才请我过来。”

　　　　“原来是这样。”沃尔特的回答让乔治很欣慰，也有些尴尬。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乔治挠了挠头，说：“我是被波罗斯那个家伙强拽过来的。”

　　　　“波罗斯老师也来了？”沃尔特站了起来。

　　　　“当然。”乔治嗤笑了一声：“当了逃兵。”

　　　　“逃兵？”沃尔特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乔治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说：“那个家伙一回到爱因斯，就把老师们都叫到了一起。让我们也放弃爱因斯学院的工作。以此向皇宫施压。我是不愿意，于是他就让我今天来这里。看来是准备纠集一帮老东西先向我施压了。”

　　　　沃尔特坐在一旁默然不语，在他的印象里，波罗斯是一个不苟言笑但是内心善良细腻的老头。他在上学的时候，波罗斯给予他非常大的帮助。虽然他是咒法系，与召唤系没有太多交集。但波罗斯却一直鼓励他在法师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可以说，没有波罗斯，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沃尔特。而是一个混迹在低年级，只会耍一些戏法的蹩脚法师。

　　　　沃尔特和波罗斯的关系。乔治也知道一些。很清楚他俩的关系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瓦解的，但他也无意瓦解。客观的说，波罗斯是个好人。但跟他的理念有诸多的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理念冲突，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现在斯考尔应该跟波罗斯他们在一起。一会就能出来。你打个招呼就走吧。”乔治沉吟了一下，说：“沃尔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告诉你，作为一个研究者，有一个东西永远别去碰。那就是政治，这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是人类一切阴暗面的集合。魔法研究被政治牵涉其中，很容易走入歧途。就像现在这样。我知道我并没有立场对你说这句话，如果你不认同我这个老师的话。”乔治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就当我是放屁好了。”

　　　　这时，大厅的大门打开。几个人鱼贯入场。其中就有沃尔特认识的斯考尔和波罗斯。

　　　　乔治拍拍沃尔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我过去了。”

第八十五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波罗斯。莱茵众星捧月一般站在人群中间，在这一刻，他有一种万众瞩目的飘然感。围在他身边的，都是一个帝国最富有智慧，最接近真理的一群人。被他们所围绕，追捧，意味着他有带领他们的能力。就好像头颅和身躯，尽管大脑离开身躯不可独活，但依然没人敢否认大脑对一个人的领导地位。

　　　　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一个法师，一个研究者。波罗斯与政治的牵扯过深，乃至于他不止一次被人讽刺德不配位。当然，对于法师来说，应该是力不配位。

　　　　尽管如此，波罗斯在法师之中依旧是领袖一般的存在，这得益于他远超其他法师的社交能力和活动能力。这让他在跟那些阴险狡诈只会耍小聪明的贵族打交道时不会吃亏。很多法师都乐意将一些事务性的问题托付给波罗斯来解决。因为这样他们就不必牵涉太多的经历在无穷无尽的应酬上了。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波罗斯对于铁山的法师，更像是经纪人一般的存在。他将法师们一一介绍给那些有钱的贵族或富商，同时收取攒足费和人情。法师们得到了得以支撑